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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鞠躬,国王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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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18-10-31 04:31回复
    接完上一单我歇了一阵,主要原因是为了保持身材,为了和这名体脂偏高的铁娘子搞好关系我吃了两个来月披萨,没完没了,暗无天日的披萨,没完没了,让人作呕的哒哒的键盘,没完没了的乙醚气息与女人腹部堆积在一起的脂肪像是母亲多余生产带来的罪(是的在这一点上我认同耶和华,生产对美的破坏是人类天然的罪)。不过好在让人庆幸的是她终于死了,就此,我的短暂的Raskolnikov生涯也终于得以谢幕,她死于心肌梗塞,这不算糟糕的快乐死法令我站在她的尸体前面追忆赫德莱堡(也许用罗马拼音会更合适)。万幸,我们不必做爱,否则我真的会因此发疯,想想,把你的头埋进流满猪油的黑森林中探险,一瞬间从陀思妥耶夫斯基穿越成小红帽。回家的路上我提不起劲头给自己开车,遂在街边借火时叫了一名流莺(出于刚才的联想我没问她的名字而叫她小红帽,她意外地非常高兴),——当然,小红帽女士有驾照,而且开车稳当,这年头女人们天生活得像个间谍。
    就是这一阵,我认识到他。一个......医生?见鬼他的专业头衔长得像一个德语单词,诘屈聱牙,生涩拗口,但总之他的脸很好看。为了和他同居我一共撞了十七个人(我一共计划了三十一个),最后一次我躺在白色的床单里讲,成了,那就是真的成了。此后我们的同居生活非常愉快,各方面都是,非常,超级,令人诧异的愉快,我的新玩具聪明大方,敏锐而且善于勾引,叫人不得不承认他比之前的所有游戏都更讨我喜欢,为了在床上和床下把他攻略,整整一周,我根本没有摸过电脑,——玩游戏必须满分通关,这是我一贯所恪守的坚持。
    啊......我没发现,他居然还有隐藏关卡,看我发现了什么,一个彩蛋。“不接吗,”对面的雪茄先生慢吞吞地问我,“我可以额外为您支付一笔佣金......”,“当然,为什么不?”我看着他笑了一笑,打断他的疑虑,“不过,要加钱。”
    ——和我同居的这位医生,从未告诉过我,他竟然是我的同行。墙上空画框内嵌着一尾小鱼,活的,孤独地竭力潜行,长大嘴巴游来游去,我坐在自己家的客厅里和这没良心的骗子照面,他的眼睛也像有鱼,亮晶晶,游来游去。
    “今天不动刀吗,”我给那条可怜的小鱼投了一颗鱼饵,抄着手看,“你现在活得好像被我包养。”


    3楼2018-10-31 0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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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3 19:4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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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蜥蜴放回玻璃瓶里,丑陋的乌鸦胸膛填充白鸽的心脏。把你泡在福尔马林里,隔着玻璃你亲吻我。这是我隐晦不言的其中一种臆想。
      他回来时我正在流理台后处理一条鲑鱼。手术刀与骨刺嶙峋的鱼脊排开一边如同一场陈列的展示。
      同居之后的第一份礼物,我把家里的刀具换成了医用刀具,在我的多年收藏中精心地挑选一套。生活纵然糟糕,也要在小处保持愉悦,我坚持要在流水台处理各类食材的时候也可以体验到精确而锋利的快乐。
      片片粉红的鲑鱼刺身摆在盘中,他们被剥离骨肉的姿态体面又优雅,精准而不差毫厘。
      刀柄在指间微旋,在吧台的冷色射灯里闪耀无机质的光。
      “我接受你这个优秀的提议。”
      就像我以留下这具完美肉体作为收藏为佣金,接受另一个优秀的提议一样。
      在这个足够狭小的圈子里,我无疑是一位挑剔的被雇佣者。如果人生来时众目睽睽下赤裸天真,伴随第一声啼哭的欢迎仪式足够热烈,那么人生的告别仪式是如同蜜桃初成的青涩新娘穿上雪白婚纱时得到惊叹一样,应当被赋予诸如此类的盛赞和庄严。我将严格筛选任务对象的体面程度,以弥补我惯常的身份里不能拥有的选择权力。
      把盛着鱼肉的盘子放在桌边,目光隔着一层衣料探询地检阅衣底下的八块腹肌。
      “拜托对你的肉体自信一些,你的入场券等级很高,不至于输给一个肠肥脑满的胖子。”
      他躺在雪白床单里的样子符合一位解剖医生对人体的所有构想,但在更早之前我已对他有所遐思,略显狼狈的第一次遇见里他的胃里灌满昂贵而富有甘甜的酒精,身上还有小酒吧的烟酒气味,昂贵雪茄中的尼古丁也可将体面的西装点缀,但千疮百孔的浊黑肺部无可修饰,除却浑浊烟草后让他染上过氧乙酸的洁净舒适,这样的他看起来井井有条。
      我这样遐想着将目光收回,拿着切开它们的小刀去盘中捉一片鱼腩,丰腴的口感让人幸福愉悦所以眯了眯眼。
      “难不成你终于坐吃山空了吗?”


      来自iPhone客户端5楼2018-10-31 0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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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刀吃,真是一种野蛮又性感的挑衅,我不无赞叹地想,这双手曾经像这样握住我而现在正握住刀,四十五度的下刀角度和微微兴奋,勃起时上翘的角度接近,再用力则令它跳起就像受伤的猎物最后一下跳起。我不管了,我得喝一点酒,众所周知我需要一点合理的途径放松偶尔(只是偶尔)过度紧张的大脑,小红帽就不错,——瞧,调皮的气泡爬满杯壁就像豢养了隐形的鱼,再或者这隆起的杯腹十月怀胎,只为令酸甜的酒香难产。暖气打得很足,我索性赤脚边走边脱了T恤丢去脏衣篓。是太脏了,雪茄味黏在领子上,真叫我恶心。
        “那倒不至于,“闷在卫衣里的时候我讲,“如果那样我就去跳脱衣舞,只要肯卖,总有人肯出钱的。”
        为了更好地卖钱,我杜绝了自己像他一样恣意享受美食的欲望并给自己冲了杯蛋白粉。回到客厅,打开电视,掏出手机,用几个现代科技包裹自己,也方便他看:我倒很好奇他究竟怎么看我,他知道我是谁吗,我猜他一定比我聪明。
        漂亮的履历,他的档案真是和他本人一样完美无缺,我隔着屏幕欣赏他就像负距离地欣赏他时一样饱含热情。信号有延迟,讯息就变得缓慢而且持久,加载,再加载,别误会这并不是在描述我的电脑,这只是一种比喻,一种应有的等待技巧。
        “让我们来做个假设,虞医生,你觉得,我值多少钱?”


        6楼2018-10-31 0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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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开气泡酒的瓶盖发出噗的一声响,新鲜的水汽争先恐后地涌入空气,这瓶幸运的Rotkappchen在冰箱摆了一周,今日终被隆重光顾。
          “真是令人喜欢的艳俗。”
          不知道是他脱衣时绷紧的肌肉线条,还是那个成为脱衣舞郎的主义,亦或是小红帽标签下卖力搔首弄姿的桃红起泡酒。两指捏着玻璃瓶的瓶颈——相比过于圆润的腹部,暂且称它为瓶颈,我笃信开盖后的第一口酒才有最醇美的味道。唇覆盖过的瓶口有一些真实遗留的温存,尝过一口后我扼住它的颈脖将它递到他手上。
          “以医生的标准吗?”
          后仰将身体埋入沙发,头歪在抱枕的绒毛,手从毛毯下伸过去,握过瓶身所以冰冰凉凉的手探进卫衣袖口,在他打字的手臂写下一串数字,七位数,关于一个殷切期待入驻的冷库的编号。
          以这种似是而非的方式我对他仍旧在说真话。
          我时常想,持何种心态面对用标准人体学习的医学经验,料理被人们弄得乱七八糟的紊乱身体,这诚然是现代医学有所欠缺的地方。一场精美的解剖绝不是在无尘绝菌的洁净手术台上躺着一个大腹便便的怪物,肝脏胰腺里填满或月型或鳞状细胞瘤,如果这世上有美人鱼而不是儒艮,总会是这些西装革履的怪物奋起而趋之若鹜,丑陋总是渴望成为美丽的拥趸。在计量精准的麻醉下我们有一场宾主尽欢的会晤,把心跳和呼吸频率交给芬太尼和丙泊酚,无痛的快速静推,在芳香烃的钝缓错觉中陷入一场静谧的狂欢。大多时候因为要保证生命体征的小小波动,我们不得不放弃将增生组织完全清除,剥离不净的残余组织在CT轴向断层拍片中的存在让我如鲠在喉,——得过且过的医学本身存在冠冕堂皇的亵渎。
          所以我说。
          “作为完美样品,会用福尔马林和冷库的最高配置。”
          综上所述,一个完美的收藏品值得拥有我所能联想的最高待遇。
          “亲爱的,下面这个问题可能略显俗套——”
          手拂过他臂上的一道文身,一般来说,但我很愿意吻它,就像惯于制造刻薄言辞的唇齿用来含他,拿刀的手用来抚他,算做一种特殊优待。
          “那么,我呢?”


          来自iPhone客户端7楼2018-10-31 0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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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无伤大雅炉火纯青的一种可爱,——为了给自己更为确切地进行估价我顺手查了一下他的银行账户:说真的,我开始考虑让他包养我的可行性了,如果他愿意用除福尔马林以外的其他材质为我造一座金屋的话。
            “成交,”阖上电脑,把脑袋枕到他的腿上,我做出正在思考的样子,翻了一个很夸张的白眼,“很足够买我一个晚上。”
            一个晚上,我其实并不算很亏待他,毕竟抛开假设我并不是那么紧迫地需要去跳脱衣舞。说完我想起来现在好像就是晚上,一个饱满的,刚刚开始的晚上,一个合理曲解一切并飞速变幻的晚上,刀和酒为它开幕现在轮到我来拉帘。“你要买我吗?”我假装自己正是上上世纪大名鼎鼎犯淫乱罪的包法利夫人,毫不怀疑我的莱昂在期待我即刻服毒自尽,“亲爱的夫人,我没有那么多钱。”
            从下而上看,他下颚的线条冷硬优美。我有点惋惜地想,就算用枪也绝不能损害他的大脑,否则我如何提取他的数据,好制成1.0,2.0,3.0无穷无尽,——“完美样品”,真是非常“完美”的形容词汇。“你,”我没有犹豫,电视的光灯具的光一起形变长出了脚,像小孩子梦里面的妖精爬满整个客厅,毛绒的沙发,坐垫,地毯成了这手脚的延申,我捞起他的一条胳膊搁在怀里,像抱着一条权杖,灯光在他的衣袖上驻留又流散分离,宛如醉酒的水。
            “你是无价的,就像牛顿说‘没有人’那样,我要回答你,没有,没有钱能衡量你。我不能把你和那些能买到的东西相提并论,——跑车,电脑或者避孕套,你和它们统统都不一样。”
            我坐起来,有点累,揉了揉眼睛:“这是我的标准。”


            8楼2018-11-01 06: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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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楼
              用刀吃,真是一种野蛮又性感的挑衅,我不无赞叹地想,这双手曾经像这样握住我而现在正握住刀,四十五度的下刀角度和微微兴奋,勃起时上翘的角度接近,再用力则令它跳起就像受伤的猎物最后一下跳起。我不管了,我得喝一点酒,众所周知我需要一点合理的途径放松偶尔(只是偶尔)过度紧张的大脑,小红帽就不错,——那些调皮的气泡会爬满杯壁就像豢养了隐形的鱼,再或者这隆起的杯腹十月怀胎,只为令酸甜的酒香难产。暖气打得很足,我索性赤脚边走边脱了T恤丢去脏衣篓。是太脏了,雪茄味黏在领子上,真叫我恶心。
              我是个很挑剔的恶劣选手,特长是惹人生气,令人不快,又或者替人制造一些快乐,实不相瞒,我靠这些脆弱单薄的东西谋生。
              “那倒不至于,“闷在卫衣里的时候我讲,“如果那样我就去跳脱衣舞,只要肯卖,总有人肯出钱的。”
              为了更好地卖钱,我杜绝了自己像他一样恣意享受美食的欲望并给自己冲了杯蛋白粉。回到客厅,打开电视,掏出手机,用几个现代科技包裹自己,也方便他看:我倒很好奇他究竟怎么看我,他知道我是谁吗,我猜他一定比我聪明。
              漂亮的履历,他的档案真是和他本人一样完美无缺,我隔着屏幕欣赏他就像负距离地欣赏他时一样饱含热情。信号有延迟,讯息就变得缓慢而且持久,加载,再加载,别误会这并不是在描述我的电脑,这只是一种比喻,一种应有的等待技巧。
              “让我们来做个假设,虞医生,你觉得,我值多少钱?”


              9楼2020-04-27 0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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