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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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户川柯南看着半天不敢动似乎僵化成石雕的黑羽快斗,联想到同时是怪盗基德的他套上怪盗服露出这幅呆样的形象,心中暗自好笑。寺井黄之助则是有些紧张,他不认识面前这位大学生模样的人,这么说这个人很有可能是少爷化身基德在作案时有过纠葛的人,而且留给了少爷一些…呃,心理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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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呀,这位…年轻人,你长得与隔壁屋主真像啊。」冲矢昴慢腾腾地放下手中的锅,转过身摘下特制手套,笑容依旧,「大家这么紧张兮兮的是在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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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啦…啊哈哈哈哈…」意识到不妙的黑羽快斗试图岔开话题,嘴上打着哈哈,扑克脸早被他抛到九霄云外了,「我们只是在聊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情而已,一点都不重要啊…对吧,名…柯南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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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知道这位看似和阿笠博士他们很要好的大学生是何等人物,但他周身散发出的睿智而锋锐的气息怪盗凭自己敏锐的直觉瞬间察觉到了。这人绝对是个极为聪明的领导类人物,若他和大侦探一起解,自己死了数个脑细胞想出的暗语就会被对方少花他数倍的脑细胞解出来——他才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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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侦探半月眼,并不打算买他的账:「我们在解基德的预告函啦,你也一起来吧?昴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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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德的预告函?」冲矢昴摸了摸下巴,眯着的眼眸微微睁开,墨绿的眼瞳闪过一抹惊讶,「但基德最近没有发预告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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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基德还没发出去呢!」江户川柯南用稚嫩的童声兴奋地说道,孩童脸孔上的笑意却并非表面那样单纯。看得黑羽快斗一阵寒毛乍起,心中一句「他该不会想把我卖了吧」的弹幕还没刷过,柯南语锋一转,换上了推理时掌握了绝对证据的成熟声线,「对吧,快斗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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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二字被他咬得极重,语气中蕴含的不爽与调侃任谁都能听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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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这位少年…就是怪盗基德?」冲矢昴语气淡淡,平静地望向背后冷汗直流的黑羽快斗,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我还以为是个中年人呢,没想到是少年…那么他和差不多九年前的怪盗基德并非同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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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还是继续扒预告函吧别再扒我的身世了。」黑羽快斗耸了耸肩,本该为一句调笑的话语并不含任何笑意。英俊帅气的少年脸庞瞬间完成了黑羽快斗到怪盗基德的切换,完美的扑克脸流露出一丝冷意,迅速以他为中心扩散至笼罩所有人,使他们同时感觉到背后一寒,思维也被打断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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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侦探之类的都是这样的人啊。他暗自叹息一声。令人窒息的寒意一放即收,少年苍蓝的眼眸黯淡下来,静静地走到沙发的角落处坐下,不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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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是失礼了。」冲矢昴顿了顿,不动声色地向柯南使了个眼色,拥有远超同龄人智慧的少年回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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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面的气氛一路滑坡降至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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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笠博士无奈地看着分为两大阵营的四人,犹豫着该加入哪一边,虽然两边阵营并不矛盾,但似乎…哪边都不适合亦然闯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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缩在沙发角落容貌酷似工藤新一的少年将头埋入两膝之间,双手环住膝盖呈现一幅对外界屏蔽的模样。他的老朋友寺井黄之助在一旁轻轻地说着什么。看来少年并不是处于听不进话的状态,但一代名盗怪盗基德露出这种情绪化甚至是脆弱的姿态绝对是不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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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似乎讨论得正火热。那两个高智商家伙的话题他不一定插得进去,就算加入了也不一定听得懂…阿笠博士面露难色地纠结着,直到柯南激动地大喊一声,身后仿佛出现了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的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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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啊!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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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矢昴也是一幅了然的神情,与小侦探自信的神色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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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柯南,你解出来了?」阿笠博士惊讶地迎上去,差点喊出了他原本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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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侦探不满地回了博士一个半月眼,随后兴致勃勃地指着暗语不过两行的基德预告函,开始了他的解谜讲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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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第十三声不间断的钟声』,我们先从这里入手。钟声『不间断』指的不是一次性的鸣钟十三次,而是按照钟表的划分,所以应该是一天中前后小时加起来等于十三的时刻。中午与夜晚的十二点到一点加起来是十三,六点到七点加起来也是十三。」柯南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这条线索就到此为止了,但开头的『漆黑之鸦』也是提示。将它拆开翻译成英文就是Black和Crow,首字母分别是B和C。在二十六个英文字母中排行第二和第三,而二和三的最小公倍数是六,所以排除十二点到一点的假设。而基德一般不会在上午作案且提示是『漆黑』,那么基本能确定第一行暗语解出来的时间是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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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是七点…?」阿笠博士托着下巴往黑羽快斗的方向做贼似地望了一眼,发现少年已经恢复了常态,仿佛刚才什么事都并未发生。扑克脸收起了一些,正饶有兴致地盯着柯南的方向。他们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了一瞬间,黑羽快斗俏皮地朝他眨了眨眼睛,顺带做了个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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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第十三声钟声』啊。」柯南笑眯眯地看着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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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黑羽快斗看似是对博士做怪模样实际目光一直未曾离开过他。大概是认为我解开暗语的时间太短了吧。侦探无奈地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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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啊。」阿笠博士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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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句比较简单,其实解开第一句就等于解开谜题的大半了。」柯南扬起属于工藤新一的自信微笑,看着怪盗脸上不爽的神色一闪而逝,说道,「『坐上白驹的魔法轿前往中途』,『白驹』其实指的就是马。而马在中国的生肖中结合特定的时辰,便推出了『午马』。但并不取『午马』的时辰而是『午夜』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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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前往中途』是指从第一句暗语中解出的下午七点到午夜十二点的中间时刻,」冲矢昴接过话头,极为肯定地道,「所以基德的预告函最终解出的时间是下午九点半。对吧,月下的魔术师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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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能干的嘛。」黑羽快斗轻轻地拍了拍手,清脆的掌声与隔着手套略显沉闷的声音完全不同,同时脸上露出一丝不满的神情,「本来以为冲矢先生不在的话还能让大侦探多费点时间呢…亏我还想得那么认真。」最后一句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而一旁的寺井黄之助却听得清清楚楚,当下便无奈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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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这张预告函并没有表明明确的时间,你打算什么时候发?」柯南抬头凝视着黑羽快斗的双眸,犀利的眼神似乎能将他洞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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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预想中「近几天」同义的回答不同,黑羽快斗本人对于这件事却显得颇为随意:「等过几天的小考完了,再补几天觉之后吧…比起那个,我肚子饿了,能不能先吃饭?」他的视线从侦探那里转向,紧紧地盯住了那口不断溢出浓香的锅,生怕它长脚跑了或是被别人抢走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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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比起那个啊。」柯南将基德卡递还给黑羽快斗,再次半月眼——不知为何,和怪盗呆在一起时他半月眼的次数比平时一个星期的份还多,「博士,可以准备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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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笠博士点点头,冲矢昴和寺井黄之助都表示去帮他打下手,故意留下了侦探与怪盗独处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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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你不仗义。」黑羽快斗在寺井黄之助与他擦身而过的时候悄悄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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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你们好好聊聊吧。」寺井黄之助笑眯眯地低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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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户川柯南与黑羽快斗相对无言。小侦探一直以中森警部看基德的眼神盯着他,而怪盗则为了不与侦探对上视线不知从哪儿摸出一幅扑克牌,在手中飞也似的把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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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而和谐(?)的气氛被怪盗口袋中突兀响起的手机提示音打破。当他表情微微疑惑地拿出还在震动的手机,解锁后看到来电人的姓名脸色立刻变了,是一种侦探从未见过的无奈与习以为常相交织的神情,还带着或许本人都未察觉到的一丝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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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南看着他点下接听,好奇地稍微凑过去一些。那幅神情他并不陌生,只是与他的稍显不同…难道怪盗基德真的是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连青梅竹马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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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实际上从手机中传来的女声元气十足,让人不禁怀疑她是在讲电话还是在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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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笨蛋快斗!你什么时候回来?再不回来我们就不给你留晚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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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羽快斗很平静地将拿到远处的手机放回耳边:「谁是笨蛋快斗啊笨蛋青子!我今天在别人家吃不用给我留也可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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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前缀为「笨蛋」的名字听得柯南一愣一愣的,突然想到大阪的某黑皮侦探与他的青梅相处也是这样类似的模式,又忽然觉得怪盗的距离似乎与他们拉近不少,怪盗基德在他心目中也不再是那个神秘而不可捉摸的人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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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啊…亏青子还特意等你的…」对面的声音小了下来,女孩子的怨气连被说成情商低的原高中生侦探都听出来了。他挪到怪盗身边,想知道他对这种情况是什么反应。闹小情绪的女生—–兰也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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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抱歉,碰巧看到爷爷出去就跟上了,还没来得及通知你。」黑羽快斗淡定地赔笑道,「我下次会注意的啦…嗯,就这样,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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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羽快斗在按下「电话终了」后似乎整个人都松劲了,顺着沙发毫无形象地滑下,双手张开陷入沙发中。柯南踢掉拖鞋,站上沙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快斗睁眼看到的却是一张似笑非笑的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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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说什么就直说。」黑羽快斗干脆闭眼,「你是不是想说原来基德不擅长对付他的青梅竹马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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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也是么,大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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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凝聚在钟乳石尖端的一滴清水最终落下,滴落在心房的某处,漾起了圈圈涟漪。最后一层的扑克脸终于撤下,被隐藏的面孔与此时的侦探神情相差无几,脑海中瞬间闪过与那个笨蛋青梅相处的无数画面,嘴角不禁扬起一丝温柔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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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做完饭从厨房出来的三人看到的是一大一小两个人毫无顾忌地瘫在沙发上的模样。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会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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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新一),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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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同时弹身而起,默契地向餐桌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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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就算这两人再如何厉害——日本警察的救世主与将他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天才怪盗,本质上还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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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