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话音未落,洞中火把竟在一瞬之间全部熄灭。
天明初时虽觉眼前一片漆黑,心里一紧,但见身边似乎一直再无任何异常发生,也就稍稍放宽了心。身处茫茫黑暗之中,他不敢轻举妄动,唯恐那怪物突然朝着他们冲过来。但任凭他心中思绪万千,那怪物就好似凭空消失一般,动静全无。不仅如此,明明就在他身旁的石兰不知从何时起也没了动静。他不敢大声呼喊,怕惊了那不知所踪的怪物,只好低声呼唤石兰。自然,他的焦急没能得到石兰的回应。天明不禁心中警铃大作,料想自己和石兰也许从踏进这个山洞的那一刻起就中了这怪物的圈套。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他虽说总算见到了消失不见的少羽,但少羽却不知为何陷入了沉睡。而他还没来得及向石兰把这宗怪事的起因好好地问个明白,石兰就凭空从他的身边消失了。更不用说那个假扮月儿来迷惑他的怪物。从那怪物与石兰的短短两句对话中,他不难猜到石兰与那怪物应该是相识的。起初,他只能想到那怪物也许与石兰有些恩怨。这虽然勉强能够解释石兰与那怪物双双同时消失之谜,但他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
估摸着自己一时半会也很难再想出什么新的线索,天明索性闭上眼睛,在原地打坐调息起来。四周虽一直寂静无声,但天明起初心中思绪嘈杂,总是无法完全静下心来。渐渐地,他越是平静越发感觉心中明朗,只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要呼之欲出了。不过一刻,他长舒一口气,眼前的局面虽仍不算清晰,但他已不再是毫无头绪了。
那怪物的出现和所作所为都太过于诡异,以至于那怪物说出“你们”二字时,他并未将其放在心上。但现在细细想来,他与那怪物应该也是相识的,否则那怪物也不会知道变作月儿的模样来引诱他。然而他与石兰不过才在有间客栈相识,他是隐藏身份的墨家巨子,石兰则是女扮男装的店小二。虽然石兰主动出手救过他两次,但不肯否认的是石兰的身上藏着很多他不知道的秘密。而很显然,她身上的一部分秘密与自己有关。
这个发现让天明有些诧异和惊喜,但很快他又摇头否定了自己。跟随大叔流浪江湖的这些年里,他的确走过很多地方。但他的记忆也明确告诉他,他从未去过蜀山,更不可能结识石兰这样美好的女孩子。
就在他纠结犹豫之时,山洞中突然出现一丝光亮,虽然不足以让他看清这个诡异山洞的现状,却也足以让他发现少羽,石兰和那怪物通通消失不见了,山洞之中的确只剩他一人。而原先坚硬平整的一面石壁不知何时也已消失,取而代之的一条不知通向何处的神秘小道。
他起身,没有片刻犹豫径直走向那条小道。不管前方是什么刀山火海,他也得闯一闯。然而这一路竟是畅通无阻,他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走到了洞口。洞外阳光明媚,不时更有温暖的微风吹拂。而他身处黑暗太久,猛然见光只觉这阳光太过刺眼,只好用手捂住双眼,一点点地睁开打量周遭环境。
他环顾四周,除了各种树木外没有见到一个人影,但他依旧不敢掉以轻心。他也不知自己此时应该朝着哪个方向走才是对的,索性随意选了个方向,想着大不了倒回去便是。他走了好一会,发现树木渐渐稀少,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竟然走到山顶来了。他也不慌,内心反而隐隐有种感觉,他就快找到什么了。
悬崖边,一个身着苗族服饰的少女正俯瞰着山下风景。她的长发在风中飞扬,头戴的银饰也叮铃作响,一切美的像梦境一样。天明自远远望见这少女的背影,便不管不顾地跑向她。等他快到跟前时,却好像所有的力气被突然抽光。他不敢靠近也不敢喊出心底的那个名字。那少女却好像感觉到了他的存在,转过身看向他,不悲不喜。
看见少女姣好的面孔,天明只觉心中五味陈杂。他低头苦笑:“原来我们早就认识了,石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