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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Summer Pockets》——夏日百宝箱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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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喂度娘


IP属地:江苏1楼2018-10-20 15:35回复
    2、小紬——替身、镜像对体与自我重建
    小紬寻找之物对于他人而言是理所应当得到的。她缺失的是“理想自我”。小紬作为大紬用来联系业已丧失的表世界的造物,她充当着“替身”的职责。替身是一件物品,或者说一桩交易,当使命完成,身份也就随之丧失。可是对于小紬而言,她没有可以回归的自我。但如果仅仅如此,大紬也就不会在那个充满谜团的开放式结尾中让小紬(玩偶熊)再度变为小紬。大紬绝不只是创造了一个“替身”,她创造的是她的镜像,是她“理想自我”的投射,是“压抑物”的必然回归。
    一种对川端《雪国》的阅读基于这样的思路:叶子不是驹子堕落后丧失的纯粹美的化身,相反,她就是驹子本身,是驹子内心纯粹美的投射,是驹子隐秘内心的坚硬之物,是驹子意志的外显。在叶子这面镜子之中,驹子得以认出自身。
    小紬就是《雪国》中的叶子。她绝不是大紬的“替身”,既一种用完即止的契约关系,她就是大紬的愿望,大紬结尾的许诺早在开始就已经埋下。大紬希望小紬得到幸福,因为小紬的幸福正是自己所渴求而又失去的,这一幸福是对自己失信于灯塔守护者的怯懦的惩罚。
    当“姆Q之歌”唱响与灯塔脚下之时,在美轮美奂的烛光摇曳之地,小紬高调宣布了自我重建的完成,那同时也是大紬的赎罪结束之刻。


    IP属地:江苏7楼2018-10-20 1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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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8 08: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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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苍与蓝——才能之辨与时间的弥合剂
      苍线中途其实写得挺鸡贼的。我当然不是想贬低新魁,更不认为新魁这样多少有点“角色game”的处理方式有什么不好。我只是想说苍线中对故事主要矛盾的冲突点作了淡化处理,方法是利用蓝的长久沉睡。双胞胎孩提时代的“攀比”倾向与随之而来的认同感受挫是戏剧的冲突设置点,但如何解决这个冲突是非常考验脚本家的笔力的。冲突的起源可以是简单的几句评价、一个误会、一次错失,但解决起来却需要适当的铺垫、对情感变化的精准把握和对剧本时机的熟练掌握才行,这些能力决定了这样一条线路能达到什么层次。但是苍线中这个问题被搁置了,并在时间的长河与苍日益加重的负罪感与内疚中自行消解了。设想一下,如果蓝没有遭遇意外,她顺利地找到了苍(尽管可能因为心切而弄得自己伤痕累累),苍未必会感到蓝的爱——如果她对蓝抱有敌意的话。这里有一种弗洛伊德意义上的“哀恸”——当他/她死了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有多爱他/她。当然,key社家的都是好孩子,如果真出现上述场景,接下来的情况应该是苍向蓝道歉,两人和好。但是如果这样,剧本就显得太单薄了,也就没有我们的故事了。如何即避免掉需要高超技巧和细心洞察才能写好的冲突又不让剧本陷入过于单薄的危险之中呢,苍线就用了一个迂回的战略——让蓝不作出回应。
      这里我想插几句不算离题但也关系不大的话。日本人有一种对才能的偏执,许多日本动画都会出现所谓“才能之辨”:有才能的人和平凡的人究竟应该怎样过活?苍和蓝的问题就诞生于此,并且还要更加特殊,因为她们是双胞胎,是骨肉至亲。
      苍线真正精彩之处,是它的结尾。Key总是如此,在高潮之后,给你添加一条意味深长的注释,给你浇一桶冷水,却又给你希望。苍完成了她的赎罪而将责任丢给了羽衣里,羽衣里本就应该背负起这份重担,不仅因为他是她的恋人,而且因为正是在苍身上,羽衣里寻回了战胜自己与之相比微不足道困境的勇气。我有理由相信开放式的结尾不是一场幻想,苍线寻得蓝的七影蝶时,不是因为运气撞上的——它一直就在那里——而是苍还没有真正做好面对蓝的苏醒的准备。那时的羽衣里做好了吗?这就任由诸君去想象了。


      IP属地:江苏8楼2018-10-20 1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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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鸥——因为失去,所以永恒
        也许我得说一句很丧气的话。POCKETS线七海拯救白羽成功后的世界里,鸥应该是没有遭到病魔,身体健康地来到鸟白岛筹备海盗团冒险的。我很怀疑,或者更干脆一点,我很肯定,身体健康好好活着的鸥会丧失活动的激情,重建的海盗船不再能点燃心中的火了。鸥的故事有一种奇妙的双重性:一方面鸥是现实的幻影(无论她有多么真切),另一方面是唯有在虚构的背景板上,现实才有意义。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戏谑一句:“鸥是一个能指,鸥是人人,人人都是鸥。”
        鸥所追求的毋宁说是一种纯粹的激情,而且不是通过鸥的残像,而是通过这一残像的接收者,也就是羽衣里来实现的。鸥并不存在,现实里的鸥永远沉睡了,这是无可撼动的现实。但是死亡未必是坏事,说到底我们都是在向死亡迈进的人,是海德格尔所谓“向死之在”。死亡不是同自然的永久分离,相反,它是回归自然本身,是对无序增长之熵的卑微抵抗,是终极的和谐。在鸥的纯粹激情里,羽衣里认出了自己拥有之物,即存在本身。
        总之,鸥线作为一条路线是非常棒的,贴吧里有人形容阅读感受说:进线,起疑,跳海,暖心,一气呵成,毫不拖沓。我以为非常合适。


        IP属地:江苏9楼2018-10-20 15: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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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白羽——源于“误认”
          齐泽克在《我们有麻烦了,休斯顿》里举了一个有趣的例子:如果你问一位普通的家长你相信圣诞老人存在吗?他大概会回答你,哦,我当然不信,我又不是傻子,但为了我的孩子快乐,我会假装相信的。这时你去问他们的孩子,孩子或许会回应道:我当然知道那是假的,那是爸妈的礼物,但是为了不让他们失望或者想要得到礼物等等理由,我会相信那是真的。这个悖论显示了“相信”是何等有趣的东西,尽管没有一个人真的完全相信第一个人的话,但相信却成功了。
          白羽被孤立多多少少与她自己脱不了干系。这里必须声明,我的这句话绝对没有任何受害者有罪论的意思,《三月的狮子》中二妹的被欺凌被孤立和白羽的被孤立显然是不一样的。怀有恶意和不知如何是好是不可放置在一起讨论的,前者就是令人作呕的校园欺凌,后者才是白羽线的情况。
          Key社的孩子都是好孩子,没有人真的怀有恶意,他们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做罢了。萨特有个词’bad faith’(自欺),自欺不是说你欺骗自己,拒绝与客观现实相统摄,而是你假装自己是不自由的。白羽的自欺是,她假装岛上纯良的少年少女们真的相信,是她杀死了那个男孩。问题不是诅咒是不是真的存在,就像圣诞老人是不是真的存在根本不重要一样,这听起来有点反常识,但确是我们生活在其中的社会得以组织起来必须的一个悖论点。因此白羽线中无论是白羽还是他爷爷,无论少年团还是苍,都在无意中助长了孤立这一事实。不需要任何实证的因素,诅咒是真是假根本无所谓,白羽杀没杀人更是不用说——大家都直觉地知道白羽酱怎么可能杀人,需要的仅仅只是一个人出来简简单单说一句“你们搞毛”就行了。于是羽衣里,这个身兼岛内岛外两重身的人,自然就是合适的对象。
          不过到这里,我想说的还没有结束。白羽诅咒事件对于剧本提供了一个有力的支撑,那就是白羽的个性让我们可以预见ALKA线轮回之造成的合理性。这在下一段中我会细谈。


          IP属地:江苏10楼2018-10-20 15: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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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江苏11楼2018-10-20 15: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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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POCKETS——未来,新的百宝箱
              羽衣里在ALKA中已经处于半观看者的地位,他的结构性功能已经完成,到POCKETS时,他无论在叙事时间上还是逻辑时间上,都可以退场了。七海将承担起拯救母亲的重任——也只有她才能够,她是白羽的内在又在外部影响着白羽的抉择。
              Key在序章中就给出了暗示,羽未对爸爸的称呼从“鹰原同学”到“羽衣里桑”再到“哥哥”,性格也从活泼元气少女一路退行。到了ALKA中,羽未以孩子般的纯真出场。这一系列的改变反映了羽未对父母亲的相认,而这也是悲剧的开场。打破这一悲剧的是一个“否定之否定”的场景,羽未先是否定了成熟的自己来找回与父母亲的关系,进而,她再次以否定的姿态拒绝在快乐所造就的轮回深渊中看着母亲挣扎。她改变了样貌,以全新的性格来到时间的大门前,勇敢地敲响了改变之钟。此刻,她成为了纯粹的否定性,以自身的不存在来换取母亲的重生。
              那个闪耀着夺目光彩的夏日的确一去不复还了。新的世界里,羽衣里不认识灯塔的公主、鸥的海盗船同他无缘、他没有机会听到苍的倾诉也不再拥有同一个美丽姑娘和她善良温柔的母亲度过璀璨暑假的机会了。但我们知道,未来却攥在他们的手中。
              那正是等待他们去打开的未知百宝箱。


              IP属地:江苏12楼2018-10-20 15: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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