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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尘偏作嫠妇泣——论妙玉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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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尘偏作嫠妇泣——论妙玉结局
早在第5回《金陵十二钗判词》、《红楼梦组曲·世难容》中,作者就已提示过读者,后文中妙玉沦为了**:
后面又画着一块美玉,落在泥垢之中。其断语云:
欲洁何曾洁,云空未必空。
可怜金玉质,终陷淖泥中。
〔世难容〕气质美如兰,才华阜比仙。天生成孤僻人皆罕。你道是啖肉食腥膻,视绮罗俗厌。却不知太高人愈妒,过洁世同嫌。可叹这,青灯古殿人将老,辜负了,红粉朱楼春色阑。到头来,依旧是风尘肮脏违心愿。好一似,无瑕白玉遭泥陷,又何须,王孙公子叹无缘。
“风尘”,旧多指娼妓生涯。关汉卿杂剧中有《赵盼儿风月救风尘》,“救风尘”即指拯救妓女宋引章。蒲松龄《聊斋志异·鸦头》亦有:“妾委风尘,实非所愿。”不过,“风尘”是一个多义词,它也可以指旅途的辛劳、纷扰的尘世等等。但“风尘肮脏违心愿”中的“风尘”既然与“肮脏”相联,这自然仍是指妓女、妓院、出卖色相的生涯和场所。当然了,周汝昌、刘心武等红研者为维护妙玉的形象,不惜对“风尘肮脏”一语作了歪曲性的解读。照这些论者所言,“肮脏”应写作“肮脏”,读作“亢葬”,作高亢刚直、强项挣扎解。“风尘肮脏”似乎就应该是“在污浊的人世间强项挣扎”的意思。但实际上,古文中的“肮脏”就与“肮脏”文意相同。固然在少数地方也可以解作“高亢刚直、强项挣扎”,但多数地方仍是取污秽不洁的本意。具体到“风尘肮脏违心愿”这一句中,假如说这里的“风尘肮脏”是“在污浊的人世间强项挣扎”的意思,加上后面的“违心愿”三字,岂不就成了刚直挣扎是“违心愿”,与污浊的人世同流合污才符合妙玉的心意了?这究竟是在维护妙玉,还是在更进一步地丑化妙玉呢?所以,“风尘肮脏违心愿”一句很明显是说妙玉后来沦为了娼妓,这是违反她的心愿的。从女性贞洁的角度看,像妙玉这样的未婚女尼本来是离男子最远的,本来应该说是最“洁”。而如今却沦落风尘,成了最“肮脏”的妓女。这种强烈的对比,这才具备了“一块美玉,落在泥垢之中”、“好一似,无瑕白玉遭泥陷”的悲剧效果!


IP属地:四川1楼2018-10-06 21:51回复
    所谓“太高人愈妒,过洁世同嫌”,这样的“高洁”很容易给人一个错觉,认为是指妙玉在品行上高傲愤世、藐视权贵。但实际上,妙玉根本就不是这样的高傲愤世者。第41回,作者写的很清楚:
    当下贾母等吃过茶,又带了刘姥姥至栊翠庵来。妙玉忙接了进去。至院中见花木繁盛,贾母笑道:“到底是他们修行的人,没事常常修理,比别处越发好看。”一面说,一面便往东禅堂来。妙玉笑往里让,贾母道:“我们才都吃了酒肉,你这里头有菩萨,冲了罪过。我们这里坐坐,把你的好茶拿来,我们吃一杯就去了。”妙玉听了,忙去烹了茶来。宝玉留神看他是怎么行事。只见妙玉亲自捧了一个海棠花式雕漆填金云龙献寿的小茶盘,里面放一个成窑五彩小盖钟,捧与贾母。贾母道:“我不吃六安茶。”妙玉笑说:“知道。这是老君眉。”贾母接了,又问是什么水。妙玉笑回:“是旧年蠲的雨水。”贾母便吃了半盏,便笑着递与刘姥姥说:“你尝尝这个茶。”刘姥姥便一口吃尽,笑道:“好是好,就是淡些,再熬浓些更好了。”贾母众人都笑起来。然后众人都是一色官窑脱胎填白盖碗。
    妙玉自谓高洁,可贾母来了,妙玉便像黛玉一样亲手奉茶,献与贾母,表现得格外乖巧、懂事。作者特意点了一句“宝玉留神看他是怎么行事”,借宝玉的眼睛,活画出妙玉对权贵人物的外倨内恭。
    对贾母这样的富贵老太太,妙玉亲手奉茶,对刘姥姥这样的贫苦人,妙玉则是十二万分的藐视和不屑,认为自己喝过的杯子“就砸碎了也不能给他”:
    宝玉和妙玉陪笑道:“那茶杯虽然脏了,白撂了岂不可惜?依我说,不如就给那贫婆子罢,他卖了也可以度日。你道可使得。”妙玉听了,想了一想,点头说道:“这也罢了。幸而那杯子是我没吃过的,若我使过,我就砸碎了也不能给他。你要给他,我也不管你,只交给你,快拿了去罢。”宝玉道:“自然如此,你那里和他说话授受去,越发连你也脏了。只交与我就是了。”妙玉便命人拿来递与宝玉。宝玉接了,又道:“等我们出去了,我叫几个小幺儿来河里打几桶水来洗地如何?”妙玉笑道:“这更好了,只是你嘱咐他们,抬了水只搁在山门外头墙根下,别进门来。”
    如此嫌贫爱富的样子,哪里还有什么品行上的高洁可言?也难怪有人借历史上讥讽假隐士的话来形容妙玉,说她是“翩然一只云间鹤,飞来飞去宰相衙”。
    然而,曹雪芹赞美妙玉“气质美如兰,才华阜比仙”、“太高人愈妒,过洁世同嫌”,却并不像是单纯的讽刺之言。脂砚斋也明说:
    茶下“糟蹋”二字,成窑杯已不屑再要,妙玉真清洁高雅,然亦怪谲孤僻甚矣。实有此等人物,但罕耳。(庚辰本第41回双行夹批)
    这样来看,妙玉也确实有着“清洁高雅”的一面。只是妙玉的“清洁高雅”并不是我们通常理解的品行上的高傲愤世、藐视权贵,而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清”、 另外一种意义上的“洁”。


    IP属地:四川4楼2018-10-06 2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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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从妙玉所追求的是清闲、不务实事意义上的“清洁高雅”这一点来看,妙玉爱上宝玉也实属必然。因为宝玉也正好是一个“富贵闲人”,很符合妙玉的“雅”的标准。正如第37回宝钗调侃宝玉时所说的那样:
      宝钗道:“还得我送你个号罢。有最俗的一个号,却于你最当。天下难得的是富贵,又难得的是闲散,这两样再不能兼有,不想你兼有了,就叫你‘富贵闲人’也罢了。”宝玉笑道:“当不起,当不起,倒是随你们混叫去罢。”
      宝玉既是富贵,又是闲散。相比之下,其余男子要么勤苦于功名、生计,要么是***一枚,要么就是贾琏、贾蓉那样没文化的俗人。除了宝玉,谁还入得了妙玉的法眼?
      第63回妙玉用粉笺子给宝玉贺寿,说是“槛外人妙玉恭肃遥叩芳辰”。对此,脂砚斋不免挖苦说:
      帖文亦蹈俗套之口。(庚辰本第63回双行夹批)
      妙玉如此自诩清高,却写出如此俗套的帖文跟宝玉套近乎,足见她这次真的是放下架子,真心表达爱慕之情。宝玉当然也知道妙玉如此行为是对他有意思,乃对岫烟说道:“他原是世人意外之人。因取我是个些微有知识的,方给我这帖子。”佛教的“善知识”一词被如此应用,真有些让人啼笑皆非。不过,宝玉对妙玉只是尊敬而已,谈不上有什么“恋爱之心”(第22回,宝玉《仿南华经》中对宝钗语)。妙玉对此也心知肚明,并未在实际行为上有越过雷池之举。而实际上,对于妙玉来说,保持着这种注定无果的单恋也足够了。我爱卿,与卿无关。这就是妙玉。
      在贾府崩溃以后,宝玉的富贵是完全没有了,但靠着宝钗的贤惠持家和勤于女红养活着,宝玉依然是过着游手好闲、诗酒风流的生活。对宝钗而言,她深爱宝玉的愤世嫉俗,甘愿为宝玉作出牺牲奉献。对妙玉而言,宝玉既有宝钗养活,不用卖力苦干,当然仍属于“雅”的一端。因此,妙玉并不会因为宝玉的贫穷而停止思慕。这就与黛玉追求“独立名”、“邀恩宠”、看重出人头地,有所不同。甚至,已沦落为尼娼的妙玉,还会对“转眼乞丐人皆谤”的宝玉,产生更多远距离的遐思遐想,觉得她才配是宝玉同病相怜的“知己”,而辛辛苦苦做针黹女红、养活了宝玉的宝钗,还不配跟她这样的“奇优名倡”相提并论。但宝玉婚后爱的却是宝钗,估计不太有功夫,也不太有闲钱去搭理妙玉。这就不能不让妙玉愈加陷入难以自拔的苦思当中。曾经有一篇名为《元稹:是这几个女人,让我彻底明白了爱情》的网文,用宝玉、宝钗、妙玉三人来比拟历史上和传说中元稹、韦丛、薛涛三人的关系,说:“(韦丛的)爱情就是奉献,生如夏花之灿烂,死如秋叶之静美”、“如果把韦丛看成薛宝钗,那薛涛就是妙玉。”又说:“薛涛的痴情像黛玉,但她的性格更像妙玉,面对无法得到的爱,她选择了沉默。”需要指出的是,所谓薛涛与元稹的故事并非历史史实,而是出于晚唐人的虚构。但如果不考虑史实,只就传说而言,这种比喻倒也确有几分道理。贫困以后,宝钗一路委屈牺牲自己,护着宝玉,甘愿“寒冬噎酸齑,雪夜围破毡”,确实跟韦丛的“野蔬充膳甘长藿,落叶积薪仰古槐”一样充满了对丈夫的至爱。宝玉对宝钗的“任是无情也动人”的深深感念,亦恰如元稹对韦丛的“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而晚唐人传说中薛涛对元稹的单恋苦等,则恰与妙玉在水月庵的默默守望一样,明知道不会有结果,却宁可以此安慰自己枯寂的心灵。


      IP属地:四川7楼2018-10-06 2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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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帐悬文凤,闲屏掩彩鸳。”——空悬的床帐上白白绣着彩凤,闲置的屏障中徒然画着鸳鸯。凤凰、鸳鸯,本该成双成对,象征爱情婚姻。但妙玉只能眼看着宝钗、宝玉的“金娃对玉郎”式的婚姻甜蜜,她自己则不过是孤鸾一只,只有寂寞空虚。
        “露浓苔更滑,霜重竹难扪。”——长满青苔的道路因为露多而愈加湿滑难行,路边的竹林由于霜重更加寒冷难近。比喻妙玉的寻爱之路险阻重重,难以通达。
        “犹步萦纡沼,还登寂历原。”——犹自徘徊于曲折回旋的池沼,又登上空旷孤寂的高原。“萦纡”,曲折回旋。“寂历”,空旷孤寂。隐写妙玉仍不死心,期望默默地守望着宝玉。
        “石奇神鬼搏,木怪虎狼蹲。”——只看见奇形怪状的顽石和枯木,宛如神鬼相搏、虎狼蹲踞,一片丑恶狰狞、阴森恐怖的气象。此一联用黛玉、宝玉之“木石姻缘”的破灭,隐喻妙玉追求黛玉那样的非分之爱不会有好结果。事实上,妙玉也正是因为想要接近宝玉,而在水月庵中沦落为娼。
        “赑屭朝光透,罘罳晓露屯。”——镂空的墙屏透着朝霞的微光,驮碑的石龟在晨曦中悄然矗立。此句当为“罘罳朝光透,赑屭晓露屯”之误。赑屭,龙生九子之一,形似巨龟,一般用作驮碑。罘罳,这里指墙上镂空的砖屏。妙玉在沦为尼娼,声名扫地,处于人生的至暗时刻,内心却迎来了一缕曙光。
        “振林千树鸟,啼谷一声猿。”——千鸟展翅的扑声振动树林,一声猿啼的哀音响彻山谷。此联继续写妙玉从迷梦中惊醒的心态。
        “歧熟焉忘径,泉知不问源。”——熟悉道途分岔的状况,又如何能忘记前行的路径?知晓山泉涌出的泉眼,便用不着询问它的源头。“歧”,分岔的道路。此联写妙玉自认为找到了内心自慰的方式,再也不用悲伤迷惘。
        “钟鸣栊翠寺,鸡唱稻香村。”——栊翠寺内晨钟轰鸣,稻香村里雄鸡唱晓。妙玉所找到的心灵归宿,就是像稻香村主人李纨那样,公开宣布自己是宝玉的嫠妇,为他一生守节。
        “有兴悲何继,无愁意岂烦。”——有了如此的雅兴哪里还需要继续悲伤?从此再无忧愁又何须内心烦闷?这是妙玉公开宣布自己为宝玉守寡后所获得的心理平衡。
        “芳情只自遣,雅趣向谁言。”——这样的风情雅趣不过是自娱自乐而已,又能向谁人诉说?妙玉深知自己的自说自话,不过是自娱自乐而已,根本得不到他人的承认。
        “彻旦休云倦,烹茶更细论。”——请不要厌倦我这般通宵达旦的诉说,让我烹煮了好茶再为您细细谈讲。妙玉的这番苦心,也只有寻找到一个有耐心、不嫌憎她的人来慢慢诉说了。
        第76回,妙玉对黛玉、湘云说:“休要见笑。依我必须如此,方翻转过来,虽前头有凄楚之句,亦无甚碍了。”妙玉的收结也果然翻转了前面黛玉、湘云二人“寒塘渡鹤影,冷月葬花魂”的凄凉哀音。只是妙玉自己也很清楚,她所找到的心灵慰藉,不过是“芳情只自遣,雅趣向谁言”罢了。在他人眼中不过是一堆疯人疯语般的笑话,更增添了世人对她的鄙视和厌倦。但妙玉之所以为妙玉,就在于她的“天生成孤僻人皆罕”。哪怕是遭到千人取笑、万人嫌憎又如何?她就是要“风尘偏作嫠妇泣”,我行我素地将她的怪诞进行到底!


        IP属地:四川9楼2018-10-06 2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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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从妙玉所追求的是清闲、不务实事意义上的“清洁高雅”这一点来看,妙玉爱上宝玉也实属必然。因为宝玉也正好是一个“富贵闲人”,很符合妙玉的“雅”的标准。正如第37回宝钗调侃宝玉时所说的那样:
          宝钗道:“还得我送你个号罢。有最俗的一个号,却于你最当。天下难得的是富贵,又难得的是闲散,这两样再不能兼有,不想你兼有了,就叫你‘富贵闲人’也罢了。”宝玉笑道:“当不起,当不起,倒是随你们混叫去罢。”
          宝玉既是富贵,又是闲散。相比之下,其余男子要么勤苦于功名、生计,要么是***一枚,要么就是贾琏、贾蓉那样没文化的俗人。除了宝玉,谁还入得了妙玉的法眼?


          IP属地:四川12楼2018-10-06 2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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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回妙玉用粉笺子给宝玉贺寿,说是“槛外人妙玉恭肃遥叩芳辰”。对此,脂砚斋不免挖苦说:
            帖文亦蹈俗套之口。(庚辰本第63回双行夹批)
            妙玉如此自诩清高,却写出如此俗套的帖文跟宝玉套近乎,足见她这次真的是放下架子,真心表达爱慕之情。宝玉当然也知道妙玉如此行为是对他有意思,乃对岫烟说道:“他原是世人意外之人。因取我是个些微有知识的,方给我这帖子。”佛教的“善知识”一词被如此应用,真有些让人啼笑皆非。不过,宝玉对妙玉只是尊敬而已,谈不上有什么“恋爱之心”(第22回,宝玉《仿南华经》中对宝钗语)。妙玉对此也心知肚明,并未在实际行为上有越过雷池之举。而实际上,对于妙玉来说,保持着这种注定无果的单恋也足够了。我爱卿,与卿无关。这就是妙玉。


            IP属地:四川13楼2018-10-06 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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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贾府崩溃以后,宝玉的富贵是完全没有了,但靠着宝钗的贤惠持家和勤于女红养活着,宝玉依然是过着游手好闲、诗酒风流的生活。对宝钗而言,她深爱宝玉的愤世嫉俗,甘愿为宝玉作出牺牲奉献。对妙玉而言,宝玉既有宝钗养活,不用卖力苦干,当然仍属于“雅”的一端。因此,妙玉并不会因为宝玉的贫穷而停止思慕。这就与黛玉追求“独立名”、“邀恩宠”、看重出人头地,有所不同。甚至,已沦落为尼娼的妙玉,还会对“转眼乞丐人皆谤”的宝玉,产生更多远距离的遐思遐想,觉得她才配是宝玉同病相怜的“知己”,而辛辛苦苦做针黹女红、养活了宝玉的宝钗,还不配跟她这样的“奇优名倡”相提并论。但宝玉婚后爱的却是宝钗,估计不太有功夫,也不太有闲钱去搭理妙玉。这就不能不让妙玉愈加陷入难以自拔的苦思当中。曾经有一篇名为《元稹:是这几个女人,让我彻底明白了爱情》的网文,用宝玉、宝钗、妙玉三人来比拟历史上和传说中元稹、韦丛、薛涛三人的关系,说:“(韦丛的)爱情就是奉献,生如夏花之灿烂,死如秋叶之静美”、“如果把韦丛看成薛宝钗,那薛涛就是妙玉。”又说:“薛涛的痴情像黛玉,但她的性格更像妙玉,面对无法得到的爱,她选择了沉默。”需要指出的是,所谓薛涛与元稹的故事并非历史史实,而是出于晚唐人的虚构。但如果不考虑史实,只就传说而言,这种比喻倒也确有几分道理。贫困以后,宝钗一路委屈牺牲自己,护着宝玉,甘愿“寒冬噎酸齑,雪夜围破毡”,确实跟韦丛的“野蔬充膳甘长藿,落叶积薪仰古槐”一样充满了对丈夫的至爱。宝玉对宝钗的“任是无情也动人”的深深感念,亦恰如元稹对韦丛的“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而晚唐人传说中薛涛对元稹的单恋苦等,则恰与妙玉在水月庵的默默守望一样,明知道不会有结果,却宁可以此安慰自己枯寂的心灵。


              IP属地:四川14楼2018-10-06 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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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楼被抽,内容重发在12、13、14、15楼


                IP属地:四川16楼2018-10-06 2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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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理解错了,妙玉确确实实在单恋宝玉。原文说“可叹这青灯古殿人将老,辜负了红粉朱楼春色阑”,如果妙玉未动凡心,“红粉朱楼春色阑”跟她有什么关系?只有妙玉暗恋宝玉,又碍于出家人的身份,不可能发展为爱情婚姻,这才叫“可叹这青灯古殿人将老,辜负了红粉朱楼春色阑”。另外,“又何须王孙公子叹无缘”,这句话的意思也不是“公子王孙”叹息与妙玉无缘,而是妙玉叹息自己与“公子王孙”无缘。“王孙公子叹无缘”实际就是“王孙公子,(我)叹(与你)无缘”。这也是妙玉暗恋宝玉的证据。至于刘心武说“王孙公子指的不是贾宝玉,而是陈也俊”,只能说是异想天开。陈也俊只是跟韩奇、冯紫英一样属于写来“间色”的小人物,完全不必跟红楼女儿扯上关系。事实上,那四个人当中只有卫若兰是脂批有明言与湘云存在姻缘关系的。就名字来看,奇、英、俊,都属于男儿英豪气。只有卫若兰带有红楼女儿气。因此,也只有卫若兰会与金陵十二钗有密切关联。若按刘心武的“钗、黛、湘、妙”四仙姑的逻辑,陈也俊与妙玉有关,那韩奇、冯紫英是不是还跟钗、黛有恋情?断没有这样的道理。刘心武把四仙姑附会成钗、黛、湘、妙,本来就是错的。拉陈也俊去配妙玉也完全不靠谱!


                  IP属地:四川20楼2018-10-07 0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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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虽然也觉得妙玉对权贵就恭敬、对穷人就鄙视的这一点也很看不上,但是她比黛玉真心、痴情,而且不畏人言坚持自己的痴情到底这点还是很佩服的。
                    ===================
                    妙玉的孤僻跟黛玉的邀恩宠、独立名还是不同的。


                    IP属地:四川21楼2018-10-07 1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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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老师,我发现书中人物,名字里带“玉”的,好像都有些缺点,都是作者批评的对象?
                      ===================
                      王国维认为“玉”对应“欲”,还是有些道理的。因为非分之欲,性格中自然会存在缺陷


                      IP属地:四川22楼2018-10-07 1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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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惜春出家应该是在地藏庵,对应“莫道此生沉黑海,性中自有大光明”。在佛教神仙体系中,地藏王菩萨是发誓超度地狱之鬼的神明,地狱不空,誓不成佛,正好对应惜春所出家为尼的“黑海”。惜春与妙玉理念不合,不会去水月庵。另外,铁槛寺是男性僧人修行的地方,惜春也不会去。


                        IP属地:四川23楼2018-10-07 1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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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也俊这个人曹雪芹也不可能没后文,至少应该与红楼梦后30回情节相关
                          ====================
                          我认为陈也俊没有太重要的后文,跟冯紫英差不多,就是家败后仍与宝玉诗酒风流的旧家子弟之一


                          IP属地:四川26楼2018-10-07 1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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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尘偏作嫠妇泣》补充问答已完成,单独发了一贴


                            IP属地:四川29楼2018-10-07 1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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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四川来自iPhone客户端31楼2018-10-08 0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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