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今日阴云蔽天失了往日的气度,也怪沉闷,温都府卧在阴云下,提不起一丝精气神儿来。这是莲藕上市的节令,前几日总觉日头打人,不愿出门,凑巧天公作美,故而收拾一番往护城河去。)
(乘马车出了城门,在城垣处下了马车,沿途纵目。我费劲眼力在寻觅我倾心的那个卖家小哥儿,不妨听见一声唤,凭声也知是谁)巍世。
(我向他近两步。我们站在就近的树下,这场面,委实像我与他相约好的,此时来赴约,无尽的欣喜。)哎,你怎的也这会儿出门了
2.
【阴翳蔽日,天光不显,总让人以为几近要落了雨,可已往额娘那儿陪着说了半晌的话,仍未见雨的踪迹。】
【盘算了半晌,终是打消了在府里待上一日的念头,是难得的绕了远路,往护城河去,说来古怪,我在京中十来年,却是头一回见护城河风光。】
【只是目光游移间,一人衣衫入目,是更胜这风光,尚有些转不过称呼来,几近迟疑地唤一声。】
“亭妹。”
3
(我很是想云寄雁书,邀他月上柳梢时分相见,黄昏之约已然有过一回,显得没甚心意。而今冥冥的天意,天虽阴沉着,于我无碍,这倒比两厢约定要好上许多。)原——不只我一个怪脾气呢。
(为他指了指一旁摆了一溜小摊的商贩们)正是莲藕上市之际,护城河的莲藕肉白,且脆,想着今日天色沉沉,人也少一些,许是能挑到上乘一些的莲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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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就怪脾气了——可不是没见下雨?”
【许是天公有意唬人,摆出了十足的架势来,却不见后头的动静了,虽知天公心思难测,也笃定这上苍应是仁慈,不会如此与人玩笑。】
“你喜欢吃藕?”
【眉峰一皱,她竟是来此买莲藕的?原先尚以为护城河应是赏景所在,原来还卧虎藏龙,有着卖藕肉的铺子,不由喟叹。】
“那我陪你一道。”
【亭妹所喜,爱屋及乌,何况也不忍留她踽踽而行,自然要陪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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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城河安于城池外围,来往人流熙攘,各自奔忙于忙碌的人生,竟难有人驻足,越过这一席青坪,去看看护城河沿岸之景。)
(与人一同前去,却不多说莲藕一二,我不知会遇见他的,若我知道会遇见他,那采买莲藕,便是上苍于我最好的契机,眼下也不差,依旧是我的契机,让我和他并行小道上。)哎—— 其实这儿生意顶红火的,我好几回空手而归。应着时令,莲藕正正好,许也有卖荷叶莲心茶的,添了一味松萝,味儿也极佳。
6.
【她颔首应下,二人并肩而行,几近是在伊始之时,竟生出荒唐的念头来,想去牵她柔荑——不过,罢了,姑娘家终是面皮薄,便是爽朗如亭妹,人约黄昏后那一时也摸清了底细。】
“嗯。”
【倏忽之间,她侃侃而谈,是在与我论这莲藕的好处,只以为她不过喜欢至极,极力要荐与我,亭妹有心,不忍拂她意,只是当真不知如何应答,是以也不予置评,并无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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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上次巍世与我提及了婚事一事,我虽口中不答允他,嗔他这一句荒唐。实则回府后,竟开始留心这等柴米油盐的事儿,但凡涉了家事,也总要观一观,听一听。于额娘那层而言,深觉是我改了性子,只管乐呵,乐见其成。只我絮絮在这说道,巍世一直未能及时应我,一味的沉默。我问他)巍世,你怎么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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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一席话后,又止于沉默,却逢她询我缘何久不言语,莫不是她误会了?】
“没什么,只是见你极力荐这莲藕,不好打断你,何况我并不了解,不好评论。”
【如是与她解释,想必依亭妹性情,也不会再追问抑或是往别处想去,我再细细品味她方才一番言语,是很有当家主母的姿态,若是日后迎她过了门,膳食上头可不需**心了,反笑道。】
“亭妹体贴,日后做了福晋,必是讨长辈们欢心,是我有福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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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也寻不见往日总见到的那位小商贩,难不成—— 以为阴沉天儿生意难做,早早儿回家去了?若我下回见着他了,得与他好生论一论,这不行。)
(还不及我想太多,闷雷声从西边滚过,风拂过面,夹在了山雨欲来的潮。)是不是要下雨了——
(巍世同我说着话,却是红着脸嗔他,就差跺脚了)什么呀,怎么又提这个,八字总没一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