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许多,那一幕幕满满的都是沈巍,他看到沈巍自己一个人默默的疗伤;看到沈巍为了打消他的怀疑故意去碰钉子;看到沈巍为了找他,过度透支力量导致吐血;看到沈巍为了治他的眼睛,被那医生羞辱,看着沈巍从白天跪到夜里,看着沈巍的身子微微发着颤,他想去为他遮雨,想抱住他为他取暖,可是他终是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即便被这样对待,沈巍还是在那医生答应帮自己治眼睛的时候,露出满脸笑意,也不顾自己浑身的狼狈。
在这里,赵云澜看到了他从前不知道的事,沈巍受了伤从来都不会告诉他。这次他看了许多也想了许多,看到沈巍戳钉子的时候他想,怎么会有人这么傻,自己伤自己的,就算伤口愈合,那也还是会疼的啊。赵云澜越看越气,越看越难受,一想到沈巍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受了那么多苦,他就觉得是被一把钝了生了锈的小刀,一刀刀地磨着心尖上的那块肉。
不论是生命共享后,忍着不适僵硬的笑容,还是受了折磨后汗湿的额发,都令赵云澜心疼得无法自已,只恨不能替沈巍受了这苦,恨自己无能为力。
算着日子大战的那天终是到了,赵云澜眼睁睁看着沈巍被夜尊吞噬,看他与夜尊同归于尽,看得赵云澜眦目欲裂,克制不住地大声唤着沈巍的名字。
可就在这时,周遭归于黑暗,赵云澜感觉自己像是浸没在海水里。
“云澜,云澜?”
——“是谁,谁在叫我?”
赵云澜一下从床上弹起“嘶——”,腰疼得厉害,他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疼得像是散架了似的。
“云澜你还好吧?我看你刚刚,好像是被魇住了。”
赵云澜一抬头就看见沈巍坐在跟前,满脸关切的看着他,眼中溢满了脉脉温情,那是鲜活的真实的沈巍。赵云澜一把抱着了眼前人,他记起来了,自己是镇魂令主赵云澜,也是大荒山主昆仑,他的爱人是冥界的斩魂使沈巍。
“小巍,我想你了……”赵云澜把沈巍抱得死紧,还在他身上可劲儿地蹭着,嗅着他身上的味道。
“我这么爱你,做梦都在想你,你不该给点表示吗?”说着,赵云澜还眨巴了几下眼睛。
沈巍跟赵云澜一起这么久,自然是知道他什么意思,但即便过了这么久沈巍依旧不好意思。这不,连胸口都红了个透。
“云澜,青天白日的,这样不好……”
“那不行,你不亲,我就不起来了。”
每次要亲亲的是赵云澜,被亲得发懵的还是赵云澜。
“好了云澜,该起床了,今天是中秋,爸妈说要我们回去过节。我做了月饼,一会儿一道带去。”
赵云澜笑得一双眼睛都成了月牙,“哎呀,我媳妇怎么这么贤惠啊。”
今夜的月亮亮得出奇,还是红月,两人坐在一起赏月吃月饼。
“沈巍。”
赵云澜突然开口,沈巍有些奇怪,自此两人正式在一起之后,赵云澜就很少会正经叫他的名字了。
“嗯?”
“我听说在中秋月下的树上,系上红绳就能保佑两个人永远在一起。”
“不系绳,我们也会永远在一起。”
“唉,真没情趣。”
真好啊……赵云澜知道那个梦中的,是当初那个长达万年的芥子。无论什么时候,他的小巍啊,就是改不掉这有苦不肯说的毛病。其实他刚刚是说这件事来着,但是转念一想,又觉着说不说都已经不要紧了。往后余生,他都不会再让沈巍受一点苦……
最后附上一段歌词:
要多么寂寥的等候,多么荒芜的春秋,才能换得片刻交汇就当作长久,又要多么无畏的通透,多么绵密而厚重的温柔,才能将万钧爱意也坦然承受,是矢志不渝的等候,千载朝暮的春秋,从此换得万里山澜都见证相守,是洪荒时生来的通透,忘川也无可消弭的温柔,从此世间唯有爱意巍然不朽。
我想无论是沈巍还是赵云澜,他们都有着表达深情的方式,相同的是他们都值得最好的,包括最好的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