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6
查理曼听闻地球要出使来访火星。亚历山大负责接待这位地球来的使者,据说是顶级舞者夕美小姐。
他静静的在远处看着那道绿色的身影,暗红色的眸子里阴云若隐若现。
随后的几天两人有着短暂接触,但是都不多。
直到……亚历山大离开的那一天。
那天晚上查理曼其实穿着隐身衣一直默默地站在那里,但是他自始至终都没有预料到会是这样。
亚历山大死的时候他都快要冲出去了,是他自己一直忍着才没有表现得过于激动。
饶是这样,他紧紧地攥着手,指甲深深的陷进了肉里。
一些工作人员因为大卫的呼喊而赶到,快速的清理了现场,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查理曼冷眼看着这一切,暗红色的眸子里面像是酝酿着极端的风暴。
直到大卫离开,查理曼才颓然地跌倒在了地上,暗红的头发丝丝缕缕的下垂着,像是每一根都垂着冰凌,析出冷气。
他无力苍白的笑了笑,眼泪无声无息的流了下来。
一滴,又一滴。它们像是蜿蜒的蛇那样划过他的脸畔,最后凝结为浅浅的即将蒸发的水滴。
在那一刻,他明显的感觉到有什么自始至终的弦断了——一道两人彼此互相相信,牵连着彼此的微妙关系。
而现在,亚历山大不在了,也没有机会去找他了。
他突然想起来,那时他在对面的柱子后面,亚历山大抬头看了他一眼,把那句“而我”改成了“而我们”。
原来他知道自己在那里啊。
查理曼不禁有些凝重,一抹悲伤出现在他眼里。
亚历山大的白色发丝静静地散落在那里,如同碎落的流星星尘。
他伸手想要去触碰到曾经在那里的亚历山大,但是恍惚间他觉得这些离他都太过遥远,远非他所能够触及。他的手一下子顿住了,停在半空,显得不知是悲伤还是滑稽可笑。
恍惚间,他看到一望无际的黄沙,天地相连。
那里是哪里?或者说是为什么他觉得熟悉?
苦涩地笑了笑,他转身离开大厅。
夜色依旧平等的照在那里,寂静无声。
朦胧的虚幻微光从窗棂里映射进来,一切如同黑白色彩。
红发的少年坐在办公桌边,久久地凝望着无边无际的月色。
……
自从亚历山大离去,查理曼每天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了,只是手里,总是习惯性地拿着一只黑色的蔷薇,蔷薇边缘隐隐约约地闪烁着暗红色的光芒,在cour里,这种蔷薇是专门用来缅怀逝者的。
每一个cour的成员都不得不说很有特色,简直说就是一帮偏执的疯子组合起来了这个稳定的地方。
偏偏亚历山大像是冬日的暖阳,雪色的白发上温柔在流淌。
查理曼自知他其实也是偏执的疯子的一员,所以他也只能默默地仰望着亚历山大。
哪怕这些年两人颇有默契,可是查理曼还是觉得自己其实在亚历山大面前还是卑微到了骨子里面。
亚历山大很少表现出他的偏执的一面,但是查理曼能够知道他的偏执。
他一直在研究着什么关于伪科学的东西,很多甚至可以追溯到古埃及时期。这倒是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他和曾经研究过伪科学的他颇有默契。
以及,那个曾经实验过的空间穿越研究室,一切一切的目的,似乎都是为了什么别的,而这些谜团全部直接指向亚历山大。
从图书馆里借了几本关于伪科学的书,查理曼走出图书馆。黑色的蔷薇静静的摆放在十分陈旧的书籍上,绽放着如同致命的光辉。
他低着头,仔细的端详着最上方那本书的封皮。
突然,他迎面撞上了什么人,易碎的蔷薇随着书一起散落满地。蔷薇花瓣化作碎片,查理曼抬头,猛然炸毛:“凯撒!”
凯撒双手插着腰看着查理曼。他平静的眼里带着浅浅的笑意,似乎根本没有被查理曼惹恼。
查理曼蹲下身来一本一本的拾起那几本书,已经碎掉的蔷薇花逐渐化作丝丝缕缕的黑气消失。
凯撒静静的看着查理曼,查理曼挑眉,“怎么?不让人走了吗?”
凯撒默默的往旁边移了一步,暗暗吐槽,查理曼火气越来越大了。
“查理曼,我们是朋友么?”良久,凯撒望着他已经消失的背影,静静的问出这么一句话。
只有无声的风为他作了回答。
查理曼回到实验室,无声地笑了笑。
他并非不喜欢其他人,只是或许他无法长久的驻留在这里。
他看的最清楚,也知道最正确的选择。
但是不能说,无法开口。
也无法停留。
他打开一页笔记本,静静的翻阅着这些笔记。
笔记上写着清晰的名字。
K.Alexander。
阴云密布,大雨倾盆。
夜晚,查理曼静静的读着一本本古籍。
昏黄的灯光照在那里,如同天地间只有他一人。
无声的雨滴细细密密的降落在窗前,如同倾泻的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