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从梁湾在汪家旧宅见过张日山回来后，明显感觉到汪家的守卫更加的森严，每天进出汪家的车辆也多了。
站在窗前看着刚刚出去的五辆货车，梁湾心底有种不好的感觉，可是又说不上来。
从黎簇成为汪家一员的那天起，汪家就正式对他展开了训练，白课黑课轮着来，将他累的不知今夕何夕。
倒是他和汪小媛的关系亲近不少，每天一起训练，一起吃饭，像是回到了童年的时候。
黎簇咽下口中的米饭问身边的汪小媛，“沈琼，湾姐最近怎么样，很久没看见她了，她...还好吗？”
汪小媛摇头，“从上次我把你给我的东西交给她之后就再没见过她，她好像一直在实验室和房间。”
“实验室，他们到底要拿她当实验品多久，不知道她......”黎簇想说她还怀着孕，想起如今的处境，突然住了口。
汪小媛拍拍黎簇的手臂，“你别激动，我听说她过得挺好的，你别急，等我再去打听一下。”
黎簇双手捂着头，他现在很迷茫，本来他不过是吴邪用来制约汪家的局外人，可是为什么梁湾会被卷进来，她是汪家人，汪家大小姐，可偏偏她喜欢的人是张日山，九门的人，这看起来为什么像是狗血电视剧呢，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黎簇，你别急，我会帮你的。”汪小媛看见黎簇有些颓废的样子，拍拍他的背，眼睛里都是柔情与希冀。
黎簇从手里太抬起头，看着汪小媛认真的样子，抿抿嘴，轻声道了声谢。
就在昨天，他已经将汪家的位置通过黑毛蛇看到的吴邪时得到的方法传了出去，只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看到，而现在自己能做的就是等，还有找到传说中的运算部门。
运算部门，吴邪重点提过，汪小媛也提过，它算是汪家的核心部门，汪家的一切都由它的运算得出结论。
可是它神秘的就像传说一样，除了汪先生没人知道它的位置，也没人知道它是个什么样的，有多大，有多少人，怎么样运算，一切都是个谜。
这种看似平静的生活并没有持续多久，汪家的实验人员找到了可以让特殊细胞寄生的血红蛋白。
梁湾看着实验室里一脸喜色的汪先生，内心极度不安，可是却还要装作开心的样子，让自己的演技看起来没那么拙劣。
“快，马上做活体实验。”汪先生立刻吩咐负责人进行活体实验，他要马上知道结果。
“是。”然后负责人带着研究人员和新研究出来的成果出了门。
汪先生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回头看着梁湾，眼神锐利，“小姐，您不跟着来看看吗？”
梁湾楞了一下，点头，“走吧。”
所谓的活体实验，就是将刚刚研究出来的带有特殊细胞的血红蛋白连同一种可以催化的药剂打进人的脊柱里，因为脊柱里有造血干细胞，通过这种方法能最快的让身体里的造血细胞适应新注射的细胞，从而快速造血分布到全身。
看着那几个汪家的实验者痛苦的在床上打滚，挣扎，梁湾心有不忍，可是却还要装作如无其事，仿佛眼前的不过是蝼蚁。
“多久能知道结果？”
“二十四小时内，我会一直看着他们。”
“小姐可以先去休息，这里我在就好。”汪先生突然提出让梁湾去休息，而且背在身后的手对着左上角的摄像头做了个手势。
“好。”梁湾没有犹豫的回答之后转身就走。
汪先生盯着她的背影，缓慢的垂下了眼眸，而在监视器的另一端，汪岑已经做好了准备。
昨天，运算部门给出了一个消息，汪家有内鬼，黎簇、苏难和梁湾，这三人中的一个将会给汪家带来最大的危机。

房间内黎簇和苏难面对面的坐在沙发上，看见梁湾进来，黎簇站起来，“湾姐，你来了，怎么样，你没事吧。”
梁湾拉着黎簇坐下，“我没事，你怎么样，最近好吗？”
在梁湾被赋予的新记忆中，黎簇是她在张日山身边卧底时遇见的人，是吴邪的棋子，他跟自己的关系不错。
“我没事，你来有什么事吗？”黎簇摇头，他不敢表现出太多的亲密。
“没什么，就是过来看看你，没想到苏难也在。”梁湾装作平时的样子跟黎簇说话。
“我听说，吴邪死了，是真的吗？”梁湾一边问，一边在摄像头的死角装作不经意的撩了撩头发。
黎簇看见梁湾耳朵上的耳机，瞬间就明白了，立刻摇头，“我不知道，你从哪听来的？”
“我说的，我亲手杀了他。”苏难双腿交叠换了个位置。
“你确定他真的死了，他死前说什么？”
“什么也没有，以吴邪的性子，他能说什么，我能杀了他都已经是件极为困难的事，还指望能从他嘴里套出什么话。”
监视器的另一端，汪先生盯着画面上三个人的一举一动，而汪岑则时刻给他回报仪器上的数字。
“在汪家这么久，觉得汪家怎么样？”梁湾往后，靠在沙发上，提出最后一个问题。
“湾姐，你今天很不对，为什么一直问吴邪和汪家的事，出什么事了吗？”黎簇站起来坐到梁湾身边，摸摸她的额头。
汪先生回头看着，显示屏上的数字，一直维持在一个稳定的数值内，这就表示黎簇和苏难两个人都没在说谎。
梁湾还没等说什么，苏难迅速掏出枪，回手将门口的监视器打碎，然后将梁湾耳朵上的耳机拽下了，放在嘴边，“怎么，现在开始怀疑我了，还是怀疑我们三个人啊。”说完将耳机扔在地上，用脚碾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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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岑看着漆黑的屏幕，问：“先生，现在怎么办？”
“通知狙击手，狙击苏难和黎簇，不要伤到梁湾。”
“先生，要不要在考虑一下，现在还没有结果，万一......”汪岑试图劝说汪先生。
汪先生抬手阻止汪岑接下来的话，拿起来手边的对讲机对那头在窗外的狙击手吩咐道：“不需要，动手。”
“先生......”
不知是身体自主的出于对危险的预知还是常年被训练出来的警觉，在子弹穿透玻璃的瞬间，苏难就将梁湾和黎簇按倒在地上，子弹穿透玻璃，发出巨响，最后射进了身后的墙上。
梁湾趁着这时候在黎簇耳边说了一句话，然后拍拍他的手，和他有一个眼神交换。
苏难将黎簇和梁湾按在身边，从腰间又掏出一把枪递给黎簇，“会用吧，一会儿我挟持她，你跟我一起冲出去。”
“为什么，你不带湾姐走吗？”黎簇给枪上好镗。
“她是汪家小姐，汪先生不会让她死，而我们可没那么好运，一会儿我数一二三，我带着她，你跟在我身后，我们冲出去。”
“可是......”
“你们是逃不出去，外面都是狙击手，你放开我，我还可以留你们一个全尸。”梁湾蹲在地上，对那边还在讨论的两人说道。
黎簇楞了一下，想起刚刚的眼神，呐呐的开口：“湾姐，你......”
“她不是从前的梁湾了，你看不出来吗？”苏难举着枪，一边观察外面的情况，回头对黎簇解释道。
然后一把将梁湾拉到身前，左手勒住她的脖子，右手的枪抵在她的太阳穴，慢慢的站起来，对着漆黑的窗外，比了个手势。
“先生，苏难挟持了小姐。”狙击手通过对讲机将情况汇报给汪先生。
“保证小姐的安全，全力追捕苏难和黎簇。”汪先生吩咐完，转身对身后的汪灿说：“你带一队人马去，把汪小媛带着。”
“是。”汪灿应声。
梁湾被苏难拖着，一点点的出了汪家的大楼，汪灿带着人跟着后面，“放了小姐。”
苏难冷笑，“我在汪家的时间比你要长的多，那些把戏我见多了，后退，不然，我可不敢保证她的安全。”苏难的枪狠狠的抵在梁湾的太阳穴上，疼的让她龇了一下嘴，冰冷的枪口放在人体最坚硬也是最脆弱的地方。
梁湾不怕，她能感受到，苏难对她并没有杀气，这可能是一种出于对生命的直觉。

苏难带着梁湾和黎簇来到汪家基地外的树林，今夜的天黑的有些诡秘，月光被乌云完全遮挡，偶尔从乌云中透出的光，给整个汪家笼罩着一种肃杀的氛围。
“你还要带我走多久？”进了树林后，不平整的泥路，让梁湾走的有些艰难，苏难已经松开了他的脖子改成拉着她的手。
黎簇看梁湾喘着粗气，一手捂着肚子开口：“休息一下吧。”然后去扶梁湾，“湾姐，你怎么样？”
梁湾很累，靠着树喘气，摆摆手，示意她没事。
黎簇刚想说什么，苏难竖起食指，“嘘，有人。”
悉悉索索的一阵声音在空旷的树林中显得尤为刺耳，苏难拿起枪，脸上是严肃且冷漠的神情，虚空指指黎簇，“你去看看。”
黎簇看了眼梁湾，犹豫了一下，点头，拿好枪，猫着腰，拨开眼前的矮树丛，小心的探出头，确定安全后才出去。
黎簇走后，苏难放下枪，倚着身后的树，长叹一口气，“一会儿我会带他走，你自己在这里待到天亮，汪家的人自然会带你回去。”
“你确定你能带走他。”
“这里就我们两个，没必要再演下去了，你的记忆找回来了。”
梁湾也没慌，只是靠着树调整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我知道，不过，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帮我，还是说，你帮的其实不是我。”
“是与不是都不重要，我现在要保证你们的安全，汪家需要你，所以他们不会杀你，等会我会把你打晕，后面的事，就靠你自己了。”苏难低头检查包里子弹装备。
“上次的事，谢谢你。”梁湾摸着肚子，满脸慈爱。
看着梁湾的样子，苏难有些动容，“我可以摸摸它吗？”小心有胆怯的的开口。
苏难那种拘谨，有些向往又害怕的样子，梁湾还是头一次见，点点头，“可以，不过他还小，感受不到胎动。”
苏难慢慢的走进，蹲在梁湾身边，小心的伸出手，抚在梁湾还不明显的肚子上，喃喃自语：“原来有孩子是这种感觉，很神奇，生命真的很伟大。”
“你也会有的，每个女人都有做母亲的权利。”
“呵，不会了，早在一开始就不会有这种机会了。”苏难难得露出落寞伤心的表情。
“你为什么要背叛汪家，就只是为了吴......”梁湾话没说完，黎簇带着汪小媛回来。
“你们......”
“我刚刚碰见了汪灿，沈琼救了我。”黎簇一边平复心情，一边回答。
“汪灿带了一队人在找你们，我刚刚听见汪岑也带了一队人正在来的路上，你们赶快走。”汪小媛握着黎簇的胳膊满是担忧。
苏难突然站起来，走到梁湾旁边，伸手打在了她的后颈，梁湾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黎簇一把抓住苏难的手，质问道：“你干嘛？”
苏难扶着梁湾的头让她靠在树上，对身后的两人问：“我们带着她出不去，她是汪家小姐，汪家不会动她，你们刚刚在哪个方向看见他们的？”
“东南方向，汪灿的人正在那儿。”黎簇抬手指着东南方向。
“现在是晚上，天黑，所以他们要抓到我们不容易，必须趁着晚上出了这片林子，不然明早我们想出去就难了。”
“你们跟在我身后，注意后面。”说完，苏难提着枪，先一步往西南方向走。

第二十八章
他们走后没多久，汪岑带着人就追到了这里，只看见晕倒的梁湾，“先生，发现小姐，苏难等人不知踪影。”汪岑用对讲机跟汪先生汇报情况。
“把人带回来，剩下的人继续追。”
梁湾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实验室的手术台上，而汪先生就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一边把玩着手中的一页纸，一边嘴角邪魅的笑着看着梁湾。
“你要做什么？”梁湾坐起来，下意识的捂着肚子。
“小姐的演技还真是高超，连我都被骗了。”汪先生站起来，慢慢的走向梁湾。
梁湾很冷静，没有想象中的慌乱，甚至眼神连波动都没有，“我不知道你说什么，不过你最好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小姐还真是淡定，如果你要是成长在汪家，你一定会是一个成功的领袖，可惜......你错过了机会。”汪先生一直盯着梁湾的眼睛。
“你对张日山的感情，还真是超出了我的预料，就连这个孩子，也是我们没有算到的，不得不说，你就是个变数，是我们运算中，测算不出的变数。”汪先生虚空的指着梁湾的肚子。
梁湾明白自己已经被拆穿，也就没有在装下去的必要，“所以呢，你要做什么，杀了我？”说完自己下了床，笑着看着汪先生，“你不会，至少在你们不知道汪藏海最后一步计划之前，你不会，再说，我身上的血液可是你们多年来梦寐以求的，怎么可能舍得杀了我。”
“你为什么不安心归顺汪家呢，你很聪明，而且你还是汪家的嫡系子孙，将来汪家的一切都是你的，还能得到长生的秘密，这些不比九门好吗？”
“你们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信仰，伤害了多少人，为什么就不感到羞耻和悔恨呢？”
“为了汪家的计划，牺牲又算得了什么，当我们的计划成功，张家消失在这个世上，他们的牺牲都将会成为历史，成功的奠基石。”
汪先生看着梁湾嘴边不屑的冷笑，“你以为张家又有多干净，汪家和张家对立了百年，谁都没讨到什么便宜，张家的手段又比汪家高明多少，又比汪家干净多少呢？”
“至少他们不会草菅人命，不会像你们一样毫无人性。”
听到梁湾的话，汪先生笑了，拍拍手，“张日山还真是厉害，居然能给你洗脑成这样，张家当年是靠着盗墓起家，手底下又有多少人是干净的，就连张日山恐怕你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吧，他可是从抗战时期活过来的，算起来该有一百多岁了，都是可以当你爷爷的人了。”
“那又如何，他是谁，他有着怎样的过去，从来都不是我在意的事，我爱他，他的一切我都可以接受。”
“啧啧啧，还真是痴情，可惜了......你没有机会了。”说完一挥手，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上前，将梁湾按在床上，负责人拿着一只装满透明液体的注射器过来。
梁湾死命挣扎，“放开，你要干什么，你放开，你别动我，不然你的血液就没有了，你的计划也不会成功。”梁湾这时候才开始害怕，才明白汪先生的心有多冷。
汪先生背过身去，梁湾被按着，眼看着针头扎进血管，注射液一点点被推进血液中，梁湾挣扎的动作渐渐小了，只是愤恨的看着汪先生的背影。
“带走。”汪先生一挥手，梁湾被人推着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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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走。”汪先生一挥手，梁湾被人推着往前走。
刚走到楼梯口，就听见“轰”的一声巨响，感觉整个楼房都震了一下，“出了什么事，你去看一下。”汪先生指着一个随行的研究人员，让他去外面看看。
还没等他走出楼梯，汪先生手中的对讲机传来汪岑的声音，“先生，九门的人冲进来了，吴邪没死，他们火力太猛，我正带人赶回来，苏难和黎簇跑了。”
“先撤回来。”说完带着梁湾往一楼跑。
梁湾被人拽着跑，在楼梯拐角，用手肘狠狠地怼在抓住自己的人的胸口，趁他吃痛之际，推了一把前面的人，由于重力的因素，人都往前倾，梁湾趁机往楼上跑。
“给我把她追回来。”汪先生扶着扶手站稳，指着身边的人，让他们将梁湾追回来。
梁湾捂着肚子，拼命地往前跑，真的是发挥自己最大的潜能，在古潼京可能都没跑过这么快，她不敢回头看，她现在必须逃离汪先生，这样才有一线生机，她要挺到张日山来，她要保护孩子。
梁湾在父亲房间的周围将几扇门都打开，混淆视听，迅速钻到床底，藏身到父亲留下的秘密空间，并把唯一的铁环给拽了下来，梁湾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可能是天生的出于一种母亲对孩子的保护。
整个空间黑漆漆一片，一丝光亮也没有，空气中都是潮湿的霉味，梁湾蹲在楼梯口，听着上面传来“哒哒哒”跑动的脚步声，梁湾屏住呼吸，一手捂着肚子，听着上面的动静。
“人呢，明明看见往这跑了，怎么不见了，快找，人一定要带回去，不然先生那交代不了。”梁湾听见有人在上方说话，甚至听见了东西移动的声音，梁湾捂住嘴，感觉腿都麻了，可是也不敢放松换个姿势。
直到脚步声渐渐走远，更大的几声巨响传来，梁湾跌坐在地上，黑暗中顺着台阶摸索，直到碰到一个冰凉的瓶子，然后在瓶子的旁边摸到了二响环。
梁湾仔仔细细的将二响环摸了个遍，上面的每一处花纹都刻在心间，戴在左手的手腕上，据说因为心脏在左边，左手能离心脏更近些。
梁湾顺着台阶下到里面的那间房间，在黑暗中待的久了也可以稍稍看清一点事物，房间里都是灰尘，呛的梁湾咳嗽了几声，她摸着黑找到了房间里的床，也不管上面有多少灰尘，躺上去，梁湾手摸着肚子，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尽量保护自己不被抓到，她只能祈祷张日山快点找到她，汪先生刚刚给她注射的东西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不怕伤到自己，可她怕伤到孩子。
手贴在肚皮上，现在还感受不到胎动，可是梁湾能感觉到孩子给自己的力量和支撑，喃喃自语：儿子，希望你爸赶紧找到我们，你要坚强，妈妈会保护你的，一定会。
梁湾的意识渐渐模糊，眼皮撑不住的合拢，可是手紧紧的护着肚子，侧着身体，蜷缩在床的一角，慢慢的陷入沉睡。

吴邪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张日山站在窗边望着远处的雪山发呆，手不时的摸着手腕上的红绳。
难得能看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张会长这幅失落的样子，吴邪都有些不舍得叫他了，倚着门框不进来，毕竟这幅样子不是轻易能看到的，他要好好的欣赏一下，未来再难有机会喽。
“什么事？”张日山问，虽然他没有防备，但是常年训练出来的洞察力和警惕性已经成为了身体的本能。
吴邪撇撇嘴，抱着胸痞笑道：“会长还真是冷漠，这雪山上的雪恐怕也没会长的心冷啊。”
“说正事。”张日山回身坐在椅子上。
“黎簇发来了汪家的位置，小花把人放走了。”吴邪坐到张日山对面给他倒了杯茶。
“该走了。”
“会长，你乱了，变得不像你了，变得更像个人了。”吴邪吹着泛着热气的茶水。
“可能因为我老了，开始贪念平静的生活了。”
“哈哈。”吴邪大笑，嘴里的水差点喷出来，“你老了，这话要是让梁医生听见估计要闹翻天吧。”
张日山岿然不动，只是抬眼看了吴邪一眼，似警告，似无奈，吴邪赶紧摆摆手，“好好好，我不说了，准备一下，明早出发，小花和黑爷会在路上跟我们会和。”说完起身离去，在门口又回头说了句“会长，您还年轻。”
看着吴邪的背影，张日山失笑，自己竟然也有被小辈调笑的一天，摇摇头，起身准备明天的东西。
汪家的可怕之处除了够狠的心，能隐忍的性子还有无处不在的人。
汪家不以血脉为延续，只是一个共同的信念，所以只要有这个信念就可以成为汪家人，而九门是依靠血脉来传承的，所以人丁自然没有汪家兴旺。
张日山将自己和吴邪易容成两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结伴去旅行的朋友。
第二天一早，两个长相普通的中年男人从雪山上下来，吴邪扯扯脸上的面具，有些不满：“既然都易容了，为什么不把我弄得好看点。”
“最普通的才是最安全的。”张日山背着大的旅行包，可是身板挺得笔直，多年的军人生涯让他的身体形成了惯性。
两人刚走到山下停放吉普车的地方，王胖子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嘴里叼着根烟，头发还是那么潇洒不羁，吐出一口烟圈，嘴里念叨着：“天真怎么还不来，小花不是说这个时间吗？”说完抬手看了眼时间。
吴邪拍拍他的肩膀，胖子回头一看是个陌生人，手里拿着根还没点的烟，咧着嘴笑道：“兄弟，不好意思，我没带火。”
“胖子。”
“咦，天真的声音，你...你是...”胖子听到熟悉的声音，回头看，只有两个陌生的中年男人，胖子一拍脑门，抱住刚刚拍自己的男人，“天真，你是天真。”
看着旁边的男人，摸摸下巴，不确定的问：“你是张会长？”
张日山不动神色，吴邪拍拍胖子，“行了，你小点声，赶紧上车。”
胖子在开车，吴邪坐在副驾驶，张日山坐在后面，胖子时不时的通过后视镜看后面闭目养神的张日山，然后咧着嘴傻笑。
“胖子，你够了，专心开车。”吴邪拍了胖子一把，瞪了他一眼。
“嘿嘿，我不是没见过这样的张会长吗，欣赏欣赏，会长不会介意的哈，嘿嘿。”然后又看了几眼，最后在吴邪威胁的目光中，将视线放在了前方。
张日山即使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胖子那露骨的目光，可是他现在没心情在意，离汪家越近他的心就越不安，他总有种预感，他要失去梁湾，他不敢想，这百年的孤独让他的心早已麻木，梁湾是他冰冷心中的阳光，是他重新燃起对这个世界的希望。
张日山不自觉的皱起了眉，透过后视镜看见张日山蹙起的眉，刚想开口，吴邪拍了他一巴掌，摇摇头，胖子了然的点点头，撩了一下头发，然后专心开车。

第二十九章
黎簇是通过经纬度传来的位置，汪家在东经37度76分，北纬72度35分，这个位置显示的是我国的西南方向的一个省。
这个省临近不丹，在我国算是一个比较偏僻的省份，汪家将基地选在这里，也算是物尽其用，毕竟这里地大人少，经济相对落后，人民也普遍无知一些，很方便他们做些研究。
雪山离汪家基地的位置很远，光是开车就用了3天的时间，张日山跟解雨臣等人是在离汪家基地三公里外的地方汇合的。
解雨臣，霍秀秀，黑瞎子都来了，当然还有齐洛，他看起来憔悴，瘦弱了许多。
看见张日山后，齐洛就扑到张日山身边，一脸的哀怨，“日山爷爷，为了研究你拿回来的血液，我在实验室里待了十几天，你看，我的黑眼圈。”说着指自己的眼睛，眼底确实一片青紫，“你知道我...我多不容易吗！”
“结果呢？”张日山用余光扫了齐洛一眼，吝啬的连个眼神都没停留。
齐洛长叹一声，垂头丧气的开口，“你就不会先关心我一下吗，没爱了，枉我为了你，没日没夜的废寝忘食，到头来连句话都没有，呜呜......”说完假装抹抹本来就没什么的眼泪，趴在解雨臣的肩膀上，一副伤心的样子。
解雨臣抖抖肩，“行了，衣服都弄脏了，说正事。”解雨臣感觉张日山的脸都黑了，赶紧拍拍齐洛，让他别玩了。
齐洛抿抿嘴，感觉到张日山周围散发的低气压，乖巧的笑了一声，往解雨臣身边凑凑，“那个血液中的特殊成分分解出来了，是一种类似癌细胞的物质，与特定物质结合后会无限分裂代谢直到把身体里所有的细胞替换，从而将身体里的血液全部替换，达到长生的目的。”
张日山听到解释，眉头紧锁，这是不是就代表汪家追寻百年的长生之谜解开了，那梁湾呢，她在汪家又充当着什么样的位置，上次汪岑叫她小姐，她在汪家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张日山摸不清也猜不到，可能他已经猜到了，可惜他不愿意去深想。
“那个，血液的来源我也查清了，是...梁湾的...”说完这句话，齐洛钻到解雨臣背后，只露出一个脑袋，偷偷观察张日山的表情。
“特定的物质知道是什么吗？”张日山没理会齐洛的耍宝，面无表情的问。
“恩...不清楚，不过血液中有种特殊的成分不是人体的，应该是某种动物的，但是已经被血液分解了不少，所以还不能确定是哪种动物。”
“好，我知道了。”说完张日山转身进了身后搭好的帐篷。
全程张日山都是一脸的平静，脸上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看着张日山的背影消失在帐篷后，齐洛捅捅解雨臣，“哎，你说他是不是......”做了一个捧心然后掉了的动作。
解雨臣翻了个白眼，秀秀拍了他一巴掌后跟解雨臣走了，黑瞎子耸耸肩，推推眼镜，露出嘴角的坏笑，哼着歌走了。
齐洛凑到吴邪眼前，嘿嘿傻笑，“三哥，你说......”
“别说话，我去歇会儿。”吴邪推开他的脸，转身去了帐篷。
齐洛见没人理他，撇撇嘴，“那我也去睡会儿，哎，天天在实验室，累死我了。”说完还伸个懒腰。

下午，吴邪站在高处，用望远镜观察了汪家基地的情况，黑瞎子在身后，一边转着手中的短刀，一边调侃：“早知道汪家藏在这屁大点的地方，早就把这几个山头都炸平了。”
“看出什么了？”解雨臣问。
“没什么，只是汪家还挺会选地方，这地方可是这里最好的，无论是地势还是采光都是极佳。”
“哎，天真，看了半天你就看出这里风水好？”胖子笑嘻嘻的凑上来。
“再等等，那个人还没来。”
“那个人重要吗，为什么要等他来，我们先进去不行吗？”胖子吐掉被风吹进嘴里的头发，随手将头发扎成一个发髻。
“我想确定我的猜测是不是对的。”吴邪背着手，看着远处的汪家基地。
张日山望着汪家基地出神，齐洛伸着懒腰出来，还没等开口，就被解雨臣一把捂住嘴拖了出去。
入夜，今天的夜格外的黑，没有月光，没有星光，整片夜空像是被涂上了黑色的颜料，空气中都透着一股紧张感，所有人都提着十二分的精神，而只有一个人浑身都透着一股萧瑟和肃杀。
坎肩站在外面捅捅罗雀的腰，凑到他耳边，“雀雀，你说会长他是不是因为梁医生才这么消沉的？”
罗雀将坎肩凑过来的脸推开，面无表情，“少打听不该知道的事。”
“哎，你就不好奇吗，会长他以前虽然也冷，但是感觉最近特别冷，我都快被冻死了。”说完搓搓胳膊，“还有你，就不能换个表情吗，跟会长一样，是不是跟会长待时间久了都会被传染啊？”
“我要是你呢，就闭嘴不说话，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这时黑瞎子从暗处走过来，拍拍坎肩，好心的劝道。
坎肩心虚的低着头，偷偷的吐了下舌头，往罗雀身边凑了凑。
这时吴邪跟胖子出来，看见黑瞎子站在外面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有种预感，今晚不平静。”
“哎，我说瞎子，你还有预感，那玩意儿不是女人才有的吗，那你预感一下，咱们多久能端了汪家？”胖子笑着凑上前。
瞎子没说话，耳朵动了动，“有枪声，从汪家传来的。”
“什么情况，我怎么没听见？”胖子抻着头在黑暗中往汪家基地的方向看，“我怎么什么也没听见？”
“胖子，去，通知大家，整装出发。”吴邪拍拍胖子，胖子“哎”了一声，转身去通知。
“能听见在哪个方位传出来的吗？”
黑瞎子摇头，“只能确定是从汪家传出来的，具体不能确定。”
“怎么回事，有枪声。”张日山匆匆赶来问道。
“汪家传来的，我们现在马上出发。”吴邪拍拍张日山的肩，他知道他的心乱了，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平静，不要失了方寸。
解雨臣跟霍秀秀收拾完，吴邪将解雨臣叫到一边，“你去找那个人，带着他一起来，我先去，他乱了。”说着余光看着张日山。
解雨臣点头，“放心，我会带着那个人尽快赶过去，你放心，会长他不会乱的。”
“恩，小心。”吴邪拍拍解雨臣的肩膀。
张日山走在最前面，罗雀紧跟在后，胖子跟着吴邪身边，小声在吴邪耳边念叨：“天真，你说这张会长真的被梁湾给拿住了，他可是活了百年的人，什么人没见过，就这么被梁医生给降住了？”
吴邪点了根烟，红色的火星在黑夜中特别的明亮，吐出一个圆圆的烟圈，“胖子，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八卦。”说完摇摇头，跟上。
胖子瞪大了眼睛，本想跟一向有着相同八卦爱好的齐洛说两句，还没开口，齐洛就拍拍他的肩膀给他一个安慰和同情的眼神。
胖子看着齐洛的背影感觉被世界背叛了，只好自己挠挠头，耸耸肩，跟上去。

这段路程没有开车，全都步行，走到离汪家基地外树林的不远处，枪声再一次响起，所有人都全副戒备，握着枪，蹲在地上。
吴邪对胖子比了个手势，胖子带着坎肩和白蛇悄悄地上前探路。
没一会儿，又响起了一声枪响，吴邪等人还没做出什么反应，胖子就带着受伤的汪小媛和黎簇回来了。
汪小媛的手臂被子弹擦伤，血不停地流，吴邪让齐洛先去给她包扎，然后笑着拍拍黎簇的肩膀，“辛苦了。”
张日山看见黎簇，有些失态，语气焦灼，“梁湾呢，梁湾在哪，没跟你一起出来吗？”
“湾姐，她刚刚在前面的树林里，不知道有没有被带走？”
“你为什么不带她一起出来，你知道她没有自保能力的，你......”张日山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脸上青筋暴起，情绪有些失控。
吴邪一把将黎簇拦在身后，抓住张日山的肩膀，“会长，你冷静一点，你知道汪家机关重重，黎簇没有办法救她出来，我们会救她出来的，会的。”
“我想带她走，可是湾姐说她是汪家小姐，他们不会伤害她，她不跟我走。”梁湾在吴邪身后有些懊恼的开口。
张日山背着手，双拳紧握，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平复了一下心情，“现在里面什么情况？”
“苏难带我逃出来的，她刚刚去引开汪家人，我们说好在左边树林的槐树下汇合，湾姐让我告诉你，汪家的运算部门在一楼的右侧，那里肯定有机关，运算部门应该是在地下。”
“你是怎么被发现的？”吴邪倚着树问道。
“不知道，湾姐进来跟我们说了几句话，汪家人就对我们开枪了，苏难挟持了湾姐，我们才逃出来，半路上遇见了沈琼，她帮了我们。”
吴邪问：“刚刚是汪家人在追杀你们，他们来了多少人？”
“汪灿带了五十多人，汪岑正在赶来的路上。”
吴邪摸摸下巴，“那除了他们汪家还剩多少人。”
黎簇回想了一下，又想起梁湾对他的嘱咐，“除了外面守卫的人至少还有几百人，守卫换班是按照阳光日照的时间来计算的，晚上的守卫是最多的，不过因为我和苏难逃跑，估计守卫不会那么严。”
“好，你先在这好好休息，等我们回来。”吴邪拍拍黎簇的肩膀，然后对王盟说：“你带几个人在这保护他们，其他人跟我走。”
吴邪顺着黎簇给的方向，顺利摸到了汪家基地的外墙外，可是路上没有发现苏难和汪家人的身影。
天已经蒙蒙亮了，太阳在东边升起了鱼肚白，丝丝光线透过云层投射到地面。
吴邪让白蛇和坎肩将炸药放在外墙上几处相对薄弱的地方，站的远远地，几秒钟后，“轰隆，轰隆”几声巨响，汪家的外墙出现几个洞，同时汪家的警报也响了起来，接着就是此起彼伏的枪响。
苏难躲过汪家人的追击，靠在一处大树下休息，气还没喘匀，就听见了爆炸和枪响，紧接着汪家的警报灯亮起，长鸣声不断。
苏难猜测应该是九门的人来了，那么吴邪应该也来了吧，顾不得休息，苏难站起来，握好枪，悄悄地往汪家基地潜入。
苏难来的时候正赶上吴邪和汪岑交手，汪岑下意识的喊苏难，说完才想起来苏难已经不是从前的苏难了，现在的她可能已经不算是汪家人了。
汪岑和苏难一起长大，感情多少还是有的，苏难潜意识里还是对汪岑有感情的。
趁着苏难跟吴邪说话的空隙，汪岑一个闪身消失在房间外。
“你怎么来了？”吴邪问。
“你果然没死。”
“呵呵，那还得多谢你手下留情啊。”吴邪痞痞的笑着。
话音刚落，一群汪家人从拐角冲出来，苏难推了吴邪一把，“你先走，我断后。”吴邪也不废话，转身就走。

胖子：“那他是什么时候潜进来的？”
“估计在他当初离开霍家不久后吧，真正的霍道夫早就死了，而我们见到的一直都是这个幻象。”吴邪想起刚刚他消失时的笑容，心底有点不安。
看见解雨臣还在低头思考，拍拍他的肩，“好了，别想太多了，都解决了，汪家至少百十年内不会恢复，咱们还有时间去彻底解决，走吧，去看看会长。”说完先走了。
胖子嘿嘿的笑，搂住解雨臣的脖子，“好了，走，去看看张会长。”
吴邪从一楼出来正好看见从楼上下来的张日山，“会长，怎么样？”
张日山摇头，脸上焦虑不安，眉头紧锁，“怎么样，运算部门毁了吗？”即使再担心梁湾，张日山对自己的责任也没有疏忽。
吴邪点头，接着问：“梁湾还没找到吗？她肯定在这里，我们一定是忽略了哪里？”
然后吩咐坎肩带着人清理尸体，顺便寻找梁湾还有苏难。
吴邪拍拍张日山的肩，难得正经的安慰道：“会长，别担心，梁医生会没事的。”
张日山点头，转身又上了楼，看不见梁湾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他来说都是煎熬，他现在后悔当初没把她带走，不然如今的她也不会身陷险境，生死未知。
黎簇跟着王盟来的时候，张日山将自己关在梁湾曾经住过的屋子里，吴邪等人站在门口。
“怎么回事，湾姐找到了吗？”黎簇上前问道。
吴邪摇头，“没有。”
“湾姐难道被汪家带走了？”
“没有，汪家人跑的时候，只有汪岑和汪先生几个人，梁湾不在。”吴邪否定了黎簇的猜测。
“那一定要赶紧找到湾姐，她怀孕了。”黎簇话音刚落，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你说什么？”张日山一脸震惊的问。
除了张日山震惊之外，所有人都愣在原地，这个消息真的是让人很意外，就连一向最爱开玩笑的齐洛也不敢出声，张日山的表情真的很吓人，这是他三十年来第一次看见他这么阴郁，狠厉，自责的样子。
张日山狠狠地捶了下门框，拳头紧握，青筋暴起，低着头，吴邪拍拍他的肩膀，“会找到梁湾的，我去看看坎肩统计的人数，也许会有梁湾的消息。”说完吴邪带着胖子走了，解雨臣跟在身后，只剩下齐洛，黎簇和罗雀站在门口。
等待的时间是最漫长的，每个人都神情凝重，气氛压抑，张日山浑身更是被低气压笼罩。
吴邪回来的时候，脸色并不好看，黎簇看着他，吴邪摇摇头。
一行人都沉默不语，黎簇突然拍了下大腿，眼睛亮了，急切的说：“小满哥，找小满哥，湾姐如果还在这里，小满哥一定能找到她的。”
“嘿，我怎么没想到。”胖子嘿嘿笑着拍拍黎簇，“你小子脑子还挺好使的。”
“我现在就去联系吴山居把小满哥送过来。”吴邪掏出电话跟那边交代几句，收起电话拍拍解雨臣的肩膀，“小花，还得麻烦你跑一趟。”
解雨臣笑笑，拍拍吴邪的手，看了眼张日山，点头，“放心吧，我会尽快。”
看着解雨臣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张日山又把门关上，把自己关在那个有着梁湾气息的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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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尘埃落定终无悔
小满哥是在大战三天后到达汪家基地的。
这几天张日山像是疯了一样，不，他就是疯了，将汪家基地翻了个底朝天，每一间房间，每一个仓库，甚至连周边的草丛都翻了个遍，不吃不睡整整三天，可是却没有人敢去劝解，他心里压抑，这是他发泄的方式。
除了张日山的疯狂之外，就只有苏难和汪小媛失踪这件事引起了一点小骚动，可惜也很快被抛在脑后。
吴邪晚上清点伤亡人数的时候才发现没有苏难，而黎簇说汪小媛在包扎过伤口后不久就不见了，没人知道她们去哪了，不知道是被往家带走了，还是自己离开了，也没有人知道她们是否还活着，但是黎簇宁愿相信她们还平安的活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不管今生是否还有相见的机会，活着就是最好的。
解雨臣牵着小满哥从车上下来，小满哥绕着吴邪转了一圈，蹭蹭他的腿，又跑到黎簇跟前闻闻，最后蹲在了黎簇身边，因为当初吴邪给梁湾的药中有狗五爷的骨灰，所以小满哥认得出来黎簇。
吴邪拍拍小满哥的头，对张日山开口：“找个梁湾用过的东西给小满哥闻一闻，它会带我们去找的。”
一向冷静自持的张日山没了往日的沉稳持重，那张不会老的脸上如今布满胡茬，眼里都是红血丝，一副颓废的样子。
离开顺京的时候根本没想到梁湾会失踪，怎么会随身带着梁湾的东西，张日山低头看到手上的红绳想起来，这是梁湾给她编的。
“这个，这个是梁湾编的，可以吗？”张日山举起左手，指着手腕上的红绳。
“当然可以，小满哥可是有灵魂的狗，比普通的狗不知道高级了多少倍。”齐洛得意洋洋的说道，上前去摸小满哥，小满哥对他呲呲牙，吓得他把手收回去。
吴邪摸摸小满哥的头，蹲下身子在它耳边轻声呢喃，然后拍拍它，小满哥跑到张日山身边，仔细闻了闻他手上的红绳，然后一扭头往后跑，众人赶紧追上。
小满哥先是围着外面转了一圈，紧接着就冲进楼里，在楼道里四处的嗅，仔细又认真，张日山紧紧跟在后面，生怕错过任何。
最后小满哥跑上4楼，张日山的大长腿一步三个台阶紧跟在后。
最后小满哥跑到梁湾住过的屋子也是这几天张日山待着最长时间的地方。
小满哥四处嗅，沙发，衣柜，书桌，床铺，最后对着床底“汪汪”的叫了两声，然后头直往床底钻。
“把床挪开。”吴邪吩咐，坎肩和胖子、王盟几个人费力的把床搬到一边，小满哥在刚刚放床的地方原地不停地跳，然后冲着吴邪叫了两声。
“小满哥的意思是这里，它在这里闻到了梁湾的气息。”吴邪指着小满哥刚刚坐着的地方。
张日山蹲下去，在地上敲敲，很清脆的声音，不是沉重的闷响，张日山眼睛一亮，“这里是空的，下面有空间。”说着伸手在地上寻找机关。
可是唯一的铁环被梁湾扯断了，入口跟地面合为一体，没有丝毫的缝隙。
“来，让胖爷我把它给炸开。”胖子摩拳擦掌就要去拿炸药。
黎簇一把拽住他，“湾姐还在下面，万一你伤到她怎么办？”
胖子瘪瘪嘴，“那你说怎么办？”
张日山突然开口，对罗雀伸手，“罗雀，鱼竿给我。”
罗雀将腰间的鱼竿递给张日山，张日山把鱼竿上的鱼钩拆下来掰直，一边用关节敲地面一边用尖锐的一端顺着敲过的地方划出一道痕迹，最后一个少一边的四边形出现，张日山用食指和中指顺着这个缝隙两指用力，一下子将一块像是铁板的通道门打开。
一阵浓烈的灰尘飞起，一股潮湿的霉味散发到空气中，靠的近的人都纷纷扇着眼前灰尘，张日山跳下台阶，发现一个空瓶子，接过罗雀递上的手电，几步到了里面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