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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国藩吧原创】《孟子·公孙丑上》中“行有不慊于心”注解修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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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公孙丑上》中公孙丑关于什么是浩然之气的发问引出了孟子的一段著名论述:“难言也。其为气也,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则塞于天地之间。其为气也,配义与道;无是,馁也。是集义所生者,非义袭而取之也。行有不慊于心,则馁矣。我故曰,告子未尝知义,以其外之也。必有事焉,而勿正,心勿忘,勿助长也。无若宋人然:宋人有闵其苗之不长而揠之者,芒芒然归,谓其人曰:‘今日病矣!予助苗长矣!’其子趋而注视之,苗则槁矣。天下之不助苗长者寡矣。以为无益而舍之者,不耘苗者也;助之长者,揠苗者也——非徒无益,而又害之。”
对其中“行有不慊于心,则馁矣。”一句普遍的解释是“行为没有完全合乎内心,(浩然之气)就会衰竭”,这里“慊”解为“痛快”或者“满足”,更有甚者解释为和“惬”字相同,惬意。目前还有一种断句是“行有不慊,于心则馁矣”,可以解释为“行为有不圆满,在(自己)内心就气馁了”,就是说行为有愧疚,内心就会不安,慎独就做不好了,曾文正公就是如此理解的。他写给子侄们的遗书是人生的总结,一共有四条,第一条“慎独则心安”中写道:“故能慎独,则内省不疚,可以对天地质鬼神,断无行有不慊于心则馁之时,人无一内愧之事,则天君泰然,此心常快足宽平,是人生第一自强之道,第一寻乐之方,守身之先务也。”
这以上两种理解中“慊”字都有“满足”、“完满”的肯定色彩。
但是同在《孟子》的《公孙丑》中又出现了“慊”,原文是“曾子曰:晋楚之富,不可及也;彼以其富,我以吾仁;彼以其爵,我以吾义。吾何慊乎哉?(《孟子 公孙丑下》)”,译文为“曾子说‘晋国楚国的富有是达不到的,对方以他们拥有众多的财富为耀,我则凭我的仁道去应付;他们凭他们的爵位尊贵,我则凭我的义理,我心里为什么不满足呢? ’”,“慊”就是心里感到不满足之意。
这样,在同一篇《公孙丑》中就“慊”就出现完全矛盾的解释。我们来回归一下“兼”的本意:“会意。小篆字形,从又(手),从秝(lì)。字形象一手持两棵庄稼。本义:一手执两禾。引申为同时进行几桩事情或占有几样东西”。用法如“不可得兼。——《孟子·告子上》”(引用自百度汉语)。同“兼”加偏旁而成的形声字“谦”,虚心,指宽广自己的心胸,让其处于不满的状态,使它可同时容纳更多东西。“廉”,有不足的含义,如“清廉”,在财物上不足。“低廉”,价格低。因此,“慊”的含义中基础的部分应该为“少”、“不足”,加竖心旁则偏重于内心感到“不满足”,有“不足”、“欠缺”的否定色彩。
那么“行有不慊于心,则馁矣。”又如何解释呢?把“不满足”替代之后,变成“行有不不满足于心,则馁矣”,还不好理解,就用“欠缺”代换进去,变成“行有不欠缺于心,则馁矣”,意思是:如果对于心中的欲念,行为没有不满足的,(那么浩然之气)就衰竭了。发散一些,就是:人一旦随心所欲,浩然之气就衰竭了。
这个修正可以为后面孟子所例举的“拔苗助长”的故事印证。人的内心容易产生两种偏激,一是忘记事情,没有恒心,二是急躁冒进,要去过分帮助,所以孟子主张“勿忘,勿助”。这里老农就完全满足、放纵了内心想要急躁地帮助庄稼生长的欲念,而害死了庄稼,产生了严重后果。
后文孟子关于“知言”的回答也是证明:“(不好的言语)生于其心,害于其政;发于其政,害于其事。”意思是:(不好的言语)从心里产生,必然会对政治造成危害;用于政治,必然会对国家大事造成危害。
这两处印证都说明人的心性本身就容易产生“忘”、“助”、“恶言”等不好的欲念,并不是尽善尽美的,所以不能完全顺应自己的内心去行事。
附上一个探讨“必有事焉,而勿正,心勿忘,勿助长也。”是否可能是“心有事焉而勿正,心勿忘,勿助长也。”?意思是:(因为)人心一旦遇到灾难往往会偏离,(所以)心中既不要把它忘记,但也不要一厢情愿地去帮助它生长。而以前的“必有事焉,而勿正”解释为“一定要坚持到成功而不停止”似乎有些不通顺。
作者 All4you3(all for you 3)


IP属地:四川1楼2018-09-11 23:02回复
    以上文字中又冒昧质疑了曾公一个理解上的偏差,感觉不安。是含垢匿瑕更好呢?还是应该辨析清楚更好?矛盾啊。


    IP属地:四川2楼2018-09-11 2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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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一个。


      IP属地:四川5楼2018-09-14 2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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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人心一旦遇到灾难往往会偏离,(所以)心中既不要把它忘记,但也不要一厢情愿地去帮助它生长。


        IP属地:四川6楼2018-09-18 2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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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油😊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8-10-04 2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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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当好,可是只有一篇能不能再来几段


            IP属地:吉林来自iPhone客户端8楼2018-10-06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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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子看来很冷静地认识人性,认为人的“心”有善,但也有恶,所以随心所欲必然招致灾祸。


              IP属地:四川9楼2018-10-09 1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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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还想到一个“歉”字,更有“欠缺”、“不足”的意思,也是说明“慊”是“不足”的一个证据。


                IP属地:四川10楼2018-10-11 1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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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阅读次数454,我有信心是个长命帖子,哈哈。


                  IP属地:四川11楼2018-10-11 1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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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油


                    IP属地:湖南来自iPhone客户端12楼2019-01-11 2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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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教了


                      13楼2019-02-24 1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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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音:[qiè][qiàn]部首:忄释义:[qiè]:满足;满意。 [qiàn]:不满;恨。


                        14楼2019-02-24 1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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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是按照qian来讲,这个心就是一个反面的形象了,不得于言,勿求于心,不可。生于其心……前后文的心都是一个正心,不慊qie于心,不满足于正心的事做了,良心受到了谴责,意气为之衰颓。


                          16楼2019-05-21 15: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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