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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小宫人不禁一探，几番试问已然露出马脚，那事儿看来是逃不掉。不过此事想也知道，非一人之力可成，甚至——几个太监宫娥怕也没那个胆子，眼下人证物证都无，单凭一套说辞连我自个都没法信服。捉贼拿脏，人赃并获才让他无可避逃，连日以来我是想着如何引蛇出洞，那便只有——打草惊蛇了。
中宫有恙，晨昏定省免了，晨间得了空闲，正好去惊那条诡滑之蛇。行内务府一趟，这厢是摆足了排场，华妃奉皇命办案嘛....携了永寿小半内监，所行之处，宫人皆是低眉作礼，也瞧见那日永寿的小宫人，尼楚贺冲他一笑。往正位一坐，开络的地界儿，握着瓷杯，睨那跪伏的总管太监。
“且同本宫说说，那账，怎么回事儿？”

五、华妃故意至内务府兴师问罪，审问内务总管内监B，内监B矢口否认，周旋之后，华妃未果而归，但将消息散布至各宫：内务府某内监克低位嫔妃份例，华妃已查处端倪。
【华妃、内监B】

：娘娘说的什么帐，奴才听不太懂，还请娘娘明言。
（卓兰那日从永寿宫回来，说起那宫里的事就已经疑心那位主子说的话不是那么简单，当机立断将那账本上有疏漏的地方都补了上，如今的账目里也只剩了永寿这位主说的那几处漏洞。东西也让下面的小太监放了回去，最多也就是个管理疏漏，推个小太监出去顶了疏忽的罪过，并不是什么大事，罚几个月的俸禄罢了。此刻跪在这里面上诚惶诚恐的样子，心里定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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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白总管是太忙了真糊涂?还是跟本宫这儿揣着明白装糊涂?"
本也没想一下子问出个所以然，这厢不傻，人家也都精着呢。自是不紧不慢吹着那盏，本就温凉的苦茶，半晌也没入口。侧头似是没瞧他，余光却不放过的。
"抬起头来回话，心中坦荡，便不必怕我。"
"帐上有所出，库房有所出，嫔妃宫中却无所进，这笔帐，本宫委实算不明白了，不如，白总管替本宫算算?"

：哎呦喂，娘娘这话奴才着实承受不起，娘娘圣宠不断位高权重，奴才巴结还来不及呢，奴才哪敢在娘娘面前装糊涂呀，还望娘娘明鉴呀。
（紫禁城里混的久了，能爬到如今这个位置，这说出口的话语气诚恳，诚惶诚恐，真真假假的自己都分不清了，微抬头神色未变仍旧一脸懵然。）
：竟然有这种事，娘娘息怒，奴才一定仔细查清楚，看看是哪个粗心的奴才疏忽了，等奴才查出来一定严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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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可不是来听你那几句恭维的。"
醉翁之意，本不在此事真相，自然用不着谁去替我查个明白，何况那事儿是摆在眼前儿，内务府一干人等，连带我跟前儿这位白总管，谁也别想撇清咯。
眼下正是佯装发怒，虚张声势，一掌拍在那檀木桌儿上，震得瓷杯一颤而作响，自个也是疼的。圆睁一双眼儿，审着那人。
"等?来都来了，白总管竟要本宫等么?怕是等你查出来，人家早就——毁尸灭迹了。"

（伴着那一声拍在桌上的闷响，双手触地俯身叩首。）
：娘娘有气您打奴才几下，骂奴才几句出出气，那桌子面硬的很，仔细伤了娘娘的手。
（身子故作瑟瑟发抖的样子，仿佛被吓到一般，心中却有另一番计较，地上的手指轻微点地三下，给一旁亲信传信，去知会身后的主子。）
：奴才管教不力，让底下人的人出了叉子，奴才日后一定好好管教。至于这毁尸灭迹奴才实在不知从何说起，还望娘娘指点一二，奴才也好早点防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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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掌中入心的一下儿闷疼，声势造的足，也为了让里里外外都听个清楚——这个皇贵妃发怒了。任他们觉着这厢愚蠢也好，精明也罢，我要做的只是醒那小蛇一醒，是在赌一局棋，尼楚贺赌他们沉不住气，赌他们没有那个胆量跟气魄，虽说是赌，我却没想过要输。
自打九年进宫时候，他便是内务府的总管，浸淫宫闱，有些事自然想的比我通透。周旋太极，这厢打不过他，瞧瞧人家那几句话儿，说得漂亮。
“白总管好一张巧嘴呀...本宫佩服。可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任你巧舌如簧，也不能颠倒咯。”

：奴才惶恐，奴才只是实话实说。
（抬头的功夫余光正好瞥见底下的人悄悄走了出去，这厢消息送了出去，那外头的人自然会把那漏洞补上，保不齐此刻那些茶已经在去往明嫔的宫中。等面前这位主儿离开后，还真得好好查查，这明嫔同这位主儿素无往来，怎么也想不通这二人如何成了一条线上的。）
：娘娘睿智，是非黑白自然是不能颠倒的，娘娘放心，奴才立刻就去追查此事，给娘娘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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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不是惶恐，眼前儿这位白总管正是胆大得很，说起瞎话儿来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儿，今儿是对着我，华皇贵妃，我不禁去想，若是他此刻对着的是那皇后，又或者是皇帝，是否还能这般淡定坦然。不过也都无妨，声势造了，也知会苏云将那消息放出去，就说是华妃已经查出端倪，定会还明嫔一个公道。只予一抹淡笑，不多话语，那厢手段高，不知那些小的，能否也能这样，扬尘而离，后话不提。

：奴才恭送娘娘，娘娘放心，待奴才查完一定将那偷懒的人给您送去，任由娘娘发落。
（总算是把人送走了，不过这事却是没了，地上跪了许久，这起来时膝盖疼的很，此刻却也顾不得了，徒弟搀着我进屋，吩咐人拿着那些账本把库房内的东西从头到尾再查一遍，也不晓得今日里那主儿查到多少东西，来之前手里又有多少证据，不论如何先把这库里的东西对好了，万一过后再有人来查也便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