縌生光
一)
送走了落落她们一群,终于大房子里又只剩下我自己,有些心角的东西开始不安分地攒动,好像尘封了千年的泪水急于喷涌,于是我倦了。
独倚夕阳醉没天。
那一日的天气很好,大概也有我的心情的关系。我有点夸张的裹着一大堆伪装走在海边,其实我从来是不相信海和天相连的那种景色的,不过现在我看到了,美得很醉人。
傍晚沙滩上人不算少,至少可以随眼就看到人头在流动,手挽手走过身边的情侣挟带过的风中都充斥了甜蜜。原来这是个恋爱的时节了。
记得遇见她的时候,她靠在一棵不起眼的大树下,或许应该说不起眼的她靠在大树下,当然是在我从沙滩走回旅馆的路上,我正迫不及待地卸伪装。她靠在树下大概是在听音乐,我走过去也完全忘了是为什么。
我记得。她扑闪着眼睛看我,很无辜很事外的感觉。
[你好,请问你叫什么名字?]我承认我问这话的时候没想到什么冒昧之类的。
[芊夜,张芊夜。]她取下耳机,徐徐站起,[你好。]她笑的时候,好像隔了太阳。“千夜”……我忍了好久终于还是笑了出来。
当时,我一直认为这就是缘分的,即使是现在我还是这么奢望的。
二)
他说他要回去的时候很严肃,那是我见过他以来第一次见他那种表情,我知道事情真的很严重了。我第一次,感觉到了离别的可怕。但是他问我,可不可以跟他一起走。
其实很多事情总是要经历过才能知道真正的痛苦,而有些人,却不是那么轻易就能体验彼此的痛苦的。我走近了他的生活,我走进了他的生命。
上海和新加坡的气候差异有点大,也因为这时候的上海正是冬季。
上海是个很繁忙的城市,这是我从他家窗口看马路得出的最终结论,其实看马路也不一定是很单调的一件事。
我到现在也不能说我了解了他,因为他实在是一个简单而又复杂的人。他应该说“年少有为”吧,还是“才华横溢”?但是他还是很努力的,我亲眼见证,当然不会是早出晚归的那种。
他总是拉着我的手跟我抱歉,说对不起,不能陪我。我能理解的,真的。于是我一个人去把上海转了一圈,上海那么大,也不可能一次看尽。还有那天我晚归他焦急的神情。因为寂寞,所以害怕失去,这就是他最简单的诠释。我高兴地告诉他我去了一个上海很漂亮的地方,兴高采烈地向他描述。于是他说,明天我们一起去。
而事后,我很害怕你说对不起,你知不知道。我不在乎等待,不在乎你忙,我知道这是我需要和你一起面对的,可是我害怕,害怕听到你说对不起,因为那样,终于让我想起我们隔了很远。远到仿佛就只是海和天错然的相交,其实那只是视觉性的错误,海和天还是隔了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