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
晚安！
傍晚静谧的街上，马尾青年正微笑着和寥寥无几的行人打招呼。
用手语。
这是全人类失声的第五个年头，无一人例外。手语成了全世界的通用语言。
青年买了几包中药后回了家。家里是他感冒的美|国表弟。
少年见到青年，从床上跳下来，兴奋地打起手语。
王太阳！
青年叹气，抓起孩子的手，在掌心一笔一划地写道，王，耀。
王耀。
少年固执地摇头，反抓住青年的手，写下，王，太，阳。
王太阳。
青年揪了揪少年的呆毛，最后还是摸了下他璀璨的金发。
你说怎样就怎样吧，青年打起手语，我去煮药了。
少年再次摇头，也打手语，英雄已经快好了，不吃药，苦。
青年果断地驳回，买了就要吃。
少年苦着脸，又撵不过青年，赌气地往床上一挺，闭上眼不再理会青年。
青年笑。他还想打手语，但只好作罢，干脆直接把揣在兜里的糖丢给少年。
少年睁眼，把糖抓了起来。
糖？我的？
青年点头，又摇头，打手语示意，吃完药再吃，然后伸出小指。
少年郑重地思考，终于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也伸出小指。
两根手指互相勾住，就像青年和少年那样，紧紧相连。
装满水和药材的药壶被放在煤气炉上。水烧开了，一下，一下，顶着壶盖，发出咕咚咕咚的声音。药香伴着蒸汽从壶嘴里喷出，弥漫，扩散。寂静的世界里有了人生活的气息。
喝了药，吃了糖，少年笑起来，手舞足蹈。
可乐味的糖！
青年看着少年稍显苍白的脸，微笑。
夜已深。少年扯了扯青年衣角。
看星星。
于是青年和少年把椅子挪到了阳台上。
今天晚上月明星稀。
我数到了两颗星星，少年飞快地打起了手语，树上一颗，月亮下面一颗。
青年也接着打手语，那边楼顶上还有一颗，很暗。
少年仔细找了一下，终于找到了。
青年陪着少年数起了星星。星星越数越多，有的从云层里出来了，有的又躲回云层里去。
少年数累了，侧躺在青年腿上，碧蓝的眼睛里有点落寞。
王太阳，你说我爸妈在哪呢。
青年顿了一下。
他们在星星上看着你呢。
真的吗……少年似乎想睡了，揉了揉眼。
真的，你……
青年突然停住。膝上的少年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睡着了。青年听到了匀长的呼吸和轻微的鼾声。
青年把少年打横抱起来，轻放在床上，帮后者掖好被子。
又踌躇了一下，在少年前额上点了一个晚安吻。
好梦，阿尔。
晚安。
月木
花季雨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