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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子文】——╋ Glor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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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录于同人本《射月光》
二战空军 paro,信白邦良


1楼2018-08-24 11:02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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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楼2018-08-24 1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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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pisode 1.
      李白从梦中被人叫醒,黏糊到打绺的头发挡住了视线,使裸露在太阳下的地表参差不齐。
      前方的黄色和绿色,可能是一片草丛,零星的几棵树后面,依然是一片草丛。远处矗立着几头羊,或仅仅是岩石也说不定,再远处隐藏了狭窄的公路,光明向幻觉射来,装得像挡风玻璃的反射。
      他再次闭上眼,考虑该从身体里拉出哪一个自己。是因为长途跋涉、狠狠发起了烧的孩子,还是喜欢大口喝酒、喝完摇摇晃晃地爬到轰炸机上、毁灭一切的机枪手。
      老实说他是个违反条例的人,经常,总是,不过混迹于同样的一群人中,却显得并不唐突。鼎好的香烟被递了过来,直接戳在他肩膀上,韩信满脸是泥,蹲在天空和黄土的交界线上,正咧嘴冲他笑着。
      “伙计,”那家伙下嘴唇上黏着一根点着的烟说,“你闻起来像飞过了一条粪河。”
      并不算夸大的人身攻击,让李白漏出声响亮的笑,他随口说了句“去你的”,打飞那包烟,抢过了对方的在嘴巴里叼着,把滤纸嚼出了火的味道。
      确实有太久没洗过澡了,自打从空中下来。轰炸机的宿命是完成投弹,但一趟危险异国的钢丝草丛之旅,却是其后无法避免的组成部分,使他们在穿越矮树,爬过坡地,夜以继日的行进中不断丢失自己。更别提,眼下的荒野仍在热气中浮动,阻止血液流通,让他们不能如愿以偿地回去,重新成为机械的一部分,并再次活过来。
      胜利还远不属于1941。
      韩信取出了第二支烟,给火后猛吸了一大口,表情揶揄地问,“有没有试过再多抽点,整包一起来?”
      “得了,”李白咳嗽一声,不否认愿意看见,他点火时把手围起来挡风的样子,这很适合他,“疯狂的机长才那么干。”
      “说起来,我上次见到他的小女儿了,矮墩墩的卷毛,可爱得很。她说爹地,你又抽烟了,你会死掉的。”
      “那机长怎么说,那个大烟鬼?”
      “我觉得他活不到死于癌症。”
      “嗨,真是个记仇的投弹手。”
      野趣的男中音突然落下,无意打断谈话、但耳朵太尖的什么人走过来,一屁股在同伙的身边坐下,组成了肮脏到和谐的画面。
      这位满头银发,独眼,帽檐压得很低,似乎对自己的发色感到心烦,笑起来毫不吝惜。
      他是“Glory”的机长,把枪声当成了心跳的男人,几天前再次将大家从探照灯和高射炮的集火里带出来的疯子。因此受到欢迎的同时经常被诅咒,所有人都希望他死于肺癌,而不是葬身火海,和“Glory”一起。
      单纯做技术分析,比起B29空中堡垒,皇家空军的兰开斯特的确太脆弱了,一旦被战斗机击中,顶多能扛住一炮。而作为这个脆弱、但攻击力惊人的铁鸟上的一员,则意味着面对高到了离谱的阵亡率。
      究竟有多高呢,据粗略统计,传统的地面战斗,20%,号称最危险的潜艇兵,30%,轰炸机部队的具体数字,大概可以把两者加起来,还多那么一点点。
      同一个机组的战斗人员,往往刚混了个脸熟就不见影了,命运会以一种强烈的方式提醒道:他们都完蛋了。另外的人坐上了他们的位子,继续投入死亡,这可跟意志没任何关系。
      韩信行了个歪扭的礼,目光悬挂在机长嘴边,讲的话因此正经了点儿,“是感恩,长官,如果你没修好高度表,穿过云层时我们就被炸得七零八落了。”
      还好,只是尾翼中弹,幸运的一伙人大难不死。
      夏侯听了后吹起口哨——他果然吹了,这个帅气的浑球,这一手足以对付任何不满——“高度表是副驾修好的,因为我们有个杰出的领航员,注视着天象图和两脚规的时候,总能腾出一只手抽他的屁股。”
      “哇噢,”韩信大笑着抖了下肩膀,“我们的团队真可靠。”
      “是啊,可靠的投弹手,去弄点吃的来吧,小家伙病倒了。”
      明明还在说话,混杂着金属和烟味的手,却突然把危险的太阳赶走,莽撞地盖在眼前。李白在阴影下感到了平静,胜于没什么必要的心有不甘,便继续由他盖着,把灼热和痛苦一起带走。
      虽然他不喜欢这个绰号,他已经18岁,打掉的战斗机比接的吻都多,两腿也早不抖了。
      韩信从泥巴上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野菜和羊肉怎么样?然后再来点水。”
      李白抬起手,用拳头和他交换了个胜利的手势,尽管不太稳。
      他想起上次像这样被击伤之后,不得不放弃“Glory”,越过万水千山回家。他在途中找来了黏糊糊的绿土豆皮,还分给韩信一份,第二天两个人都病得像条狗,对方事后还哈哈大笑,说为什么不呢,吃掉吧,我们得活下来。
      过去的日子可真好笑,对吗,傻瓜?
      李白慢慢往身后靠去,那里有张肮脏的铁丝网,他仰头就可以看见干净的自由天空。
      真想回去啊。
      可如果这次,没法再回去的话……他把一件衬衫卷起来放在膝盖上,还没打开,就听见枪支在里面呼吸。
      “Glory”会一直记得他吗?


      3楼2018-08-24 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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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楼2018-08-24 1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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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pisode 7.
          踏上“钢丝草丛之旅”的第三天,李白发起烧来。
          边界像条移动的地平线,满怀希望地看去时,总是离得很近,怎么走也走不到而失望时,却永远那么远。
          李白依然在穿越树林,脚步如松针垫子上的连绵闷鼓,清新的树脂味在呼吸里游曳,树杈也探出来挑逗他的肩膀,仿佛他已化作林中的一个鬼魂,根本没有手脚去阻止新绿,破茧而出地从嫩枝上一跃而起,带着令他吃惊的力量与决心,激起他过去一度宁愿失去的那种快乐。
          那是在母亲的院落里,从敞开的木格子后门中,暗暗飘来的玫瑰香气。是他陷在快散架的扶手椅中,接受阳光恩惠的午后浅眠。那时他的窗前有鲜花和书籍,永远追上来对他打着招呼,他拒绝了真诚递来的好运,对不曾流逝的一切感到心安理得。
          后来,却到了突然该与过去反目的日子。
          来不及长大成人的少年,粗糙的指甲里积满污垢,袖口磨出窟窿,飞行服似乎是被活埋的人穿过。饥饿又一次大规模地集体出动,在尚未屈服的衰弱里把他寻找。身体则展开一场愚蠢的讨论,争执着何时该让他安息,连他试图糊弄着胃部休息,把它想象成躯体外的某个器官,与自己分开了都不行。想要吞噬的恐惧仍会找上门来,紧紧攫住他,捉弄他愈发不支的体力,并冷不防从脚踝处咬一口。
          第四天,队伍的跋涉刚告一段落,李白就摔倒了,沉重地栽在了草皮上。
          韩信之前弄来些野羊肉,但虚弱让李白吃不下多少东西,吃掉的全吐了。发着热的羞耻猛地上前作祟,他只好背对大伙,装作在草丛里绊了一跤,摔成该被取笑的狼狈姿势。
          可没有人戳穿他。
          “Glory”的全员都足够成熟,尤其在有人需要他们这样做的时候。李白躺在那儿哼了一声,默默地捱过这番糟糕好意,听见韩信打趣地唱起歌来。
          唱的是一个头脑不清的娘儿们,甘愿为得到一块黄油做任何事。而且,唱得还蛮好听的,让李白真心觉得,即便是再过几年的自己,也会为这首歌傻笑上好一阵子。
          然后他重新爬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出几步,摁了下韩信的肩。
          对方像被摁下去的录音机似的,不出所料地问,“你要上哪儿去?”
          李白踉跄地绕过他答,“尿尿。”
          得到了调侃般摊开的手,略显夸张地伸得很直。韩信面不改色,段子张口就来,“伙计,我还以为,你有本事憋得住一升的尿呢。就像空袭圌警报歌里的那位先生,厉害到都可以当灭火器使了。”
          “得了。”李白直接嗤笑,很惊讶自己还有力气笑得出声。韩信正趁着他回头瞪人,顽皮地眨巴他亮晶晶的眼睛,每当确定自己说中了什么——当然特别是没什么好事——的时候,他总要这样笑。
          李白纵容了这一点。
          接着独自向草丛深处走去,避免被伸来援手,由一条幽静的小道在脚下领着,被带到有乡间草舍的地方。
          几天来头一次见到房屋,零星的几座很像民宅,坐落在相对开阔的地段,绿油油的草植间开着鲜花,一派还未被侵略者践踏过的样子。
          更远处的树下有一位姑娘,金黄发辫,贴身的长裙,胸前紧贴着一包东西,也许是食物或别的什么。她就站在那里,漂亮得毫不设防,并因为眼前的一幕感到惊讶——浑身脏兮兮的异国士兵,边举着一块吃剩的巧克力做饵,边向她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来。
          姑娘顿时就吓呆了,忘了该发出尖叫,该向树林的更深处没命地跑。她一下被士兵扑倒了,惶恐的目光像水一样泼开,瞥见一只乌黑肮脏的手,照着她的裙底伸进去。
          李白的胸口“噔”地一声。
          对方穿着伞降兵的标准行头,可能来自另一个英格兰的另一支部队,此时已撕开了那姑娘的裙子,抖出她两条白花花的大圌腿来。
          李白像刀一样把自己扔了上去,一拳打在他那张脸上。
          挨打的家伙立刻嚎叫起来,仗着身材上的优势猛地把他推开,气急败坏地吼,“你他圌妈疯了吗?这些人可是受我们保护的,包括这个投了降的法国女人!”
          他吼得好像这是件可以被容忍的事。
          李白一句话也没有说。
          格斗并不算他的长项,仅有的几招还是韩信教的。投弹手在战前是位拳击教练,拥有能把人揍成一坨果冻的技术和力量,李白一直喜欢他冷静的判断,以及他捣毁敌人时的那种镇定从容。虽然这并不表示,他照猫画虎学来的那手,真就能在实际演练中起到作用。
          挨揍的飞行员是个高个儿壮汉,力气大得出奇,嘴里散发出恶心的生肉味道,起初被李白一脚踩在腰上,另一腿的膝盖压住自己的喉咙,委实差点儿窒息。但当他看清来人的体型,摸准他并没有能制胜的体重,形式就反了过来。任凭李白再怎么机敏灵活,也无法完全压制住对方的行动,几轮激烈的滚打过后,两人都受了伤,狰狞的壮汉终于挣脱出来,把高烧的李白摔在地上,拔圌出腰间的手圌枪就给了他一枪。
          枪声非常响亮,暂逃一劫的姑娘因此高声尖叫,爬起来就朝树林里拔足狂奔。开圌枪的自己也被狠狠吓住,受惊的愤怒伙同茫然,让他扔下枪慌乱地骂了句“Shit”,头也不回地往相反的方向跑。留李白一个人在原地躺着,左手捂住腹部渗出的大团鲜血。
          等“Glory”的成员闻声赶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夏侯面色阴沉,大手紧紧地压上他伤口,刘邦和张良抬起他,迅速挪到较为安全的地方。只有韩信攥紧拳头,一动不动,狼一般的眼睛里冒出凶光。
          李白知道他盯的是什么,吃力地抬起手,从胸前口袋里摸出张照片,缓缓擦掉血迹,在昏过去之前坚持着说,“如果我死了……告诉她,我是被击落的……还有,谢谢……谢谢你们……”
          尽管我从未提起。


          14楼2018-08-24 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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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服了,辣鸡百度


            20楼2018-08-24 1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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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pisode 9.
              再次回到队伍中的感觉真好,尤其在几乎忘了该怎么发笑的时候。李白又投入到于夜晚出发、清晨回家的日常任务中,以为这就是战争的全部安排。层出不穷的危险和麻烦不断,但重要的伙计们一个不少,他们会一起熬到世界和平。
              尽管这想法他自己都不信,因为父母的逝去曾警告过他,永远只是生命中的一个瞬间,持续得相当长而已,改变的那刻却不可逆转。命运在某处设下了埋伏,可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能为力。
              六月里“Glory”一次平凡的任务,让这个“永远”离开了。
              那天是李白归队后的第五次飞行,轰炸还算顺利,机身在炸弹脱出的反作用力下雀跃而起。夏侯在对讲机里调侃说,“又一群纳粹母牛看不见了。”随后他们开始返航,被猛烈的高射炮火关照过的机翼受了伤,几处窗玻璃被炸出大洞,飞机照惯例猛烈颤抖,转向时把火光远远地抛在身后,他们再次得以脱逃。
              没了灯火管制,陆地金色的边缘反射到身后的夜空,李白检查氧气装置,深呼吸,为没有得到用武之地而感到庆幸。
              并且他曾经并非如此。
              曾经的李白满腔怒火,无所畏惧,能像子弹一样射出去的东西除了痛苦,也包括他自己。而现在,离死亡很近的感觉他已切身体会过,之后,就只剩对活下来这件事的深刻反省。
              那时带着笑容来接他的韩信,让回家的理由又多了一个。李白没有避讳去绕开这点,也不想绕开它。
              有所期待,就总是好的,何况他们相处得如此融洽。一起清洗飞机的有机玻璃,吸入他们共同的家的味道。机油燃烧释放的令人紧张又兴奋的臭味,皮肤的味道,没洗过的飞行服的味道,优质金属的味道,弹药粉末划过喉咙的刺痛感,烈火后的窒息及有人共赴——这就是他的职业,和仰慕的人。
              一个使他生存下去,另一个为他捡回了他的生命。
              “Glory”在黎明中飞向高空,新的一天朦胧睁开了眼,白昼姗姗来迟。英吉利海峡就在脚下,巨型鱼类正探出海面,搅碎晃动的闪闪波光。这次任务顺利,幸运,即将大功告成。
              然而李白想错了。
              一道凶光在极高的云层里闪过,转眼消失不见。雾霭充当了它的帮凶,使它在发起攻击时隐蔽得那么漂亮。而“Glory”却由于离家咫尺,处于无掩护状态,并突然陷入浑浊的云雾里难以自拔。
              敌机穿过云层从后面包抄,先露出它黄色的尖鼻子,然后是不详的灰色躯体。
              刹那间,李白感到拇指烧起来了,伙计们的声音在线路里含混不清,更多的杂音钻进脑袋,苦涩的味道注满双肺。敌方战斗机开火了,重机枪哒哒哒地连射,弹片打在了机翼上,声音怪响的。“Glory”以不可思议的角度疯狂翻滚,将它的成员们抛来抛去,云中光芒照亮了他们不该看的、也绝对无法生存的广袤空间——三万英尺之上,那因人类的狂妄而燃烧的苍穹。
              安全带深深地嵌入身体,冰冷的炮塔让李白联想到棺材。耳朵感到压痛,他冒着冷汗,努力将滑出视野的瞄准镜对准,予以还击。
              此时他需要一把五英寸步枪,然而并没有,需要一部该死的机关炮,当然也没有。四周只有狂风和灰烬,玻璃的碎片到处飞舞,血液和乙二醇在替他感受,“Glory”的状况糟透了。先是在海面上低空盘旋,接着奋力俯冲,云层敞开又猛然合拢,他将根本来不及使出全身的力气破笼而出,就会落入大海,难受得干瞪眼。
              尽管李白相信着夏侯机长,会像每一次他都能做到的那样让奇迹发生,为“Glory”化险为夷,指明紧急降落的跑道,正如他们每次都需要他,他也不负众望那样。
              他错了。
              终于摆脱敌机的追击后,李白迫切地切进线路里喊,“机枪手还在,机长,一切正常!”
              可彼端没有回应。
              嘈杂的线路沙沙作响,其他人的声音若即若离,又过了一会儿他才听到,副驾清晰地说了句,“上帝啊。”
              李白狠狠地愣住了。
              后来的事像梦魇伸出触角,模糊的跑道向他延展过来,他不等飞机降落就钻出炮塔,跌跌撞撞地穿过机舱的一道道门,重重滑了一跤。抬眼看见刘邦双膝跪地,死命地拽着驾驶座上的什么东西。背对着他的张良和韩信在帮他,全被这个东西弄得一团糟,然后他们沿着机身费力地走来,拖着那个已经没有了脸的躯体。
              呼吸瞬间就堵在胸口,李白麻木地站起来,想去拿急救箱,仿佛这团东西还有救那样。他们三人很快地聚在舱口,全跪在血泊中不知所措。
              李白认出了那条裤子和那双鞋,但夏侯已不再是夏侯了。衣领上方是空空的黑色凝块,这块晶莹的黑炭曾与他交谈,注视他并紧紧地握住他的手,为他遮挡刺眼的一片太阳,现在却由一只肩膀吊在身体上,完全毁掉了。
              舱门打开却很难再走出去,“Glory”的下面涌来了一些人。这些陌生人试图抓住李白,把他跟伙计们和夏侯的躯体分开。更多的碎片掉了下来,他不喜欢夏侯的这幅样子,更不愿见他和这些人一起,从此永远地离开他。
              机长明明还在他手上,破碎成印记,到处都是,却再也找不到了。
              “Glory”死了,变成一堆废墟,停止了呼吸,和心跳。


              21楼2018-08-24 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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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pilogue.
                现在想来,夏侯总这么难搞,死了也不肯遵守标准程序:在空中炸个七零八碎,落入另一个国家,给不死的传奇拉下帷幕。他一定要回家,制造麻烦。
                因为他总喜欢招惹别人,这就是所谓的麻烦——引入注目,惹人喜爱,意味着更深和更无法忍受的怀念。除了残忍,找不到任何词来形容。
                比想象中更多的陌生人眼眶湿润,在葬礼上站成了一圈又一圈,夏侯的遗孀和小女儿也在,但两个人都没落泪。李白没有过去同她们讲话,他已经没有什么话能再说出来。
                曾经的编队不再完整,伙伴们肩并肩地行了军礼,去履行他们应尽的那种责任——抬起装满残骸的灵柩,跟上丧乐节拍,脚步沉重地往前走。
                李白的肩膀已习惯这件差事。
                尽管夏侯不会喜欢他们现在的样子,可他也没办法了。
                阳光明媚得像一场玩笑,李白指望着牧师念叨的那些该死的废话能快点儿说完,好让他离开这儿。如果能再到夏侯的房间里偷酒,跟韩信比赛谁偷得更快更多,他也许会跳出来,往他们的胸口再各打一拳。
                也好过眼下这种贯穿了心肺,却叫人无法接住的拳头。
                汹涌的情感,令人无法还手。
                黑色的灵车终于载着他,永远、永远地走了。
                留下李白觉得他需要轰炸,需要马上飞向天空,再听到“Glory”还活着的心跳。于是他拼命地跑起来,并在前去的道路上见到韩信。
                投弹手早已在等着他,更前面的是张良和刘邦。李白接过了韩信递来的头盔,对着他突然笑了。
                心中又响起了那首歌:漫漫长日,暮色歌唱,今晚将照亮我们的道路。
                Glory never dies.
                All Fin


                22楼2018-08-24 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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