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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搞一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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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8-08-12 19:52回复
    【那夜,与业珩商议之后,便是让瞻易去与山阳官员斡旋,而我同他,走访山阳。而这几日,见得便是流离失所之人,询问过,知前年山洪暴发,冲毁的庄稼农田,房屋不计其数,而这些人便是自那日起,流离失所,再无——家】
    【而与此地,所见乡绅与灾民,便如两个天地。甚至于同宗同脉之间,也不见得起半点垂怜之心,心中愤慨,可见一斑,却也深感无力。未曾让官员陪同,同瞻易二人,一路往三江大坝而去,心中所思,便是这桩差事,究竟该如何行?】
    这几日,一路见得最多的便是昔年因台风海潮流离失所之人,只全县上下,无所作为。幼童,老妇,活的深知不如乡绅宅上的一条牲畜。


    2楼2018-08-12 1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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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风腥气入鼻,连日来皆吃行住同与山阳之官,其深谙宦海要领,将礼数进得,孝敬之事一处不落,却又可在应有的点子上无助落泪,几日间堪比嬉笑怒骂一场好戏,却亦暗自辨捋其中干系。人前尽人言,鬼前说鬼话,入夜躺在床上翘着二郎,难有能寐之时,一时间倒真的难辨自己究竟魑魅魍魉是人是鬼)
      (手负背后,脚下石渐嶙峋,他话入耳,虽是难以驳笑,却是摇了摇头)
      无所作为?我看未必,若真是如此,怎能惊扰圣听,数年以银飨补其亏,却屡有新由头上报?
      (仍有后言,还未出口,听得身后有纷沓脚步声,原本相隔数百,片刻已只隔数十,若是赶海之民却又未见铁铲篓筒,但见人影,却总是嘈嘈切切不敢上前,心中自知是欲围我二人来。驻足脚步,坦荡荡转身看向其人)
      若是我兄弟二人横隔此路,老乡大可言说,此番,却不知所意何在?


      3楼2018-08-12 2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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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多年以后我也记得,那时我转过身是带着十足忌惮与猜忌的,正如同自己对这个世界永远报以三分留白存疑一样,可最初的一眼是看向三哥的,与自己锋芒在外而比,他显得十足气定神闲,仿佛一切带有笃定一般,是以他刚欲往前一步,我就拦在了他前头以臂一挡,回首摇了摇头,只隔二三十米远先言说几句)
        (七八遭话后,已明了此事如何,再定睛一看,此些男子并非寻常农户,应是县中识文断字之人,落在最后颤巍巍的是高龄老者,而眼前的一直率先说话的容长脸则是县中的教书先生。一卷状此刻递在我二人手,字字血泪,凭据相依,袖下手紧攥了攥,额上已腾青筋,低声附三哥之耳)
        与我几日所探所得并无出入,他们所言的范集地小人疏,更是得压最苦之地,哥,这事如今你怎么看?


        5楼2018-08-13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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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年,在外人面前,多是端着少年沉稳派头。我拄拐自他身后,望着眼前微颤老者,所言入耳,加之这些时日所见,早已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那一卷状纸,字字泣血,是这些年他们在山阳所遭受的苦,而这些,朝廷并不知晓。我们所认为的海晏河清,国泰民安,在他们眼里,或只是一纸笑话荒唐】
          【良久,这才道】状纸在手,这堂案,怎能不审?
          【血泪状,生死命。怎能寒了山阳百姓的心?话不大,却字字坚定】这堂案,自得彻查到底。否则何至于你我,行千里路来此?在京里时,我便说过,不负天下,不负百姓,也不负你我穿着的一身补服。


          6楼2018-08-13 2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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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请中截上不知,手上有些颤,不知是气急还是心下悸动,此时他们几人衣衫褴褛之态已和陶庄满谷场的饿殍相重相叠,自又展卷将其中灼灼言辞牢刻在心,正与此事却见本是愈发上前的几人步步后退,登即回头却正和山阳县的郭丞目光相撞,他眼色往下一扫,牵带自己眉头一紧同往下望,正是攥在怀中文书,再抬眼看他,见其刹时已变了脸色)
            郭大人?今日本是我兄弟二人自与此处巡看,是图纸有变还是物料出了差池?
            (不动声色正转身相对了他,文书攥在手中负在身后,此物此刻仿佛烫手山芋,一时间是往后伸了伸,是不过脑子的想要将令自己心下不安之物给予旁人,却在霎时间脑子激灵了一下,那是谁?那是三哥,我怎能拖他下水。从容将手撤了回去,自然而然的当着郭丞的面把文书揣到怀中,上前几步揽过他肩)
            我打京城来的不习惯,受不了这海水盐卤味,还是到你那行馆好。三哥,你要是真想和老乡去家里看看,那便去看看,省得你对这江南小居全是好奇。
            (回头看了三哥一眼,笑了笑,除却眉头朝他一皱,全是浪荡轻浮的模样)


            7楼2018-08-13 2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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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近八旬老者,如此苟延残喘,全因如此官员行径,正欲开口之余,却见面前之人面露怯色,在闻身后声,回望过去,心中竟闪现一丝不安。同瞻易一唱一和,本意留他与郭大人斡旋,却不想此人竟当着我等之面将人带走。心中恼怒,当即开口】
              住手!
              【却不想,被他用一套说辞压下。如今瞧他,面目可憎,同瞻易对望一眼,只道】走!郭大人,我同宣王是奉皇命来此地办差的,他们喊冤,你说他们枉顾律法,那这桩案,便该公审。
              【抬出身份,心中万分恼怒,恨不得当即就摘了郭成顶戴花翎,免得给朝廷丢人。一路往衙门而去,早已打定主意,怎能在寒了山阳百姓的心?即便这条路难,也该闯上一闯。此案由郭成主审,同瞻易坐于一旁,手指堂下人,沉声道】
              倘若有冤情要诉,即可直言不讳!我等奉皇命,便是奉旨肃清奸佞!


              8楼2018-08-13 2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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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携堂上,堂鼓齐鸣三巡,于此前后加之半个时辰,鼓擂九次之时,栅外堂沿已是人头攒动,双手撑在膝头透过掌宽的围栏之隙看着外面众人神色,皆是穿葛短打,蓬头垢面,却并无自己想象中的激愤,更多的反倒是欲观新鲜事的好奇与讥诮。一时甚至觉得花眼,又将眼揉了揉,抬眼看过依旧如此,甚至能听到其切切而语,嘴张了张,满腔意图联民唱罢的心被尽数碾碎,满腔热意也被浇的透凉)
                堂下之人,你言非一己之冤屈,而是合盖范集八十七口人能否安身立命之事,此状在手已告返五遭,皆无功而返,且愈得你等所言的人皮魍魉之害,可是如此?
                (起身步步向下,经由郭丞身边之时神色秉肃,与三哥如出一辙,方才三哥言罢之时,其已出言喊冤,此刻又是张口,未说三字已一口将其打断)
                此番是我与朱秀才询话之时,郭大人若有言在胸自可顷后再言,何必如此急躁抢言!
                (这几日他们之间所有的话在自己脑中过着,人名一一对号入座,又想着刚才所看文书提及之人,本是盛夏酷暑,身如冰丸)


                9楼2018-08-13 2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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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鼓擂九次,栅外堂早已被为了个水泄不通。只,众民脸上,未曾我们所想象的愤恨不平,多是漠然讥笑,更有笑堂下秀才荒唐者,一时之间,竟想不透,他们缘由至此?】
                  【此刻,我同瞻易,一唱一和,全凭相交多年,和持着惩恶扬善之心。当堂下人开口之余,郭丞便打断他们说辞,一而再,再而三,知他心中惧怕此事袒露,可偏是要将这桩事,暴露在青天白日之下,让众人瞧瞧!沉声道】
                  郭大人,您急什么,不妨让人把话说完。
                  【方才时间紧凑,状纸未曾细看,听着瞻易同秀才之话,又听秀人道说要告之人,便是堂上人。目光扫过郭丞,他只言要堂打秀才,只问一句】郭大人,他有功名在身,你这板子可下不得。既他告您,您又有何可说的,我等也好为你做主。
                  【俯身向前,望他一眼,三分轻蔑】我们也好为您做主。可是这理?
                  【这个时刻,全凭心中一口气,断不能在让他等再重蹈覆辙】


                  10楼2018-08-13 2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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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片刻,当日在郭成别馆所见所识之人皆以上场,虽只有短短几日,却深知不乏铁齿铜牙者,更不乏淆乱黑白之徒,堂下朱秀才理据在心,法度在口,自己三翻四次欲从怀中所拿出的文书始终未曾露见天日,曾在咄咄质问郭丞之时转头大声问及外庸平民,皆面无神色,并非痛欺恐胁,而是满脸写满了愚昧与是非不分之相。)
                    (这一切是自己始料未及的,竟如同为旁人谋寻安身立命之道,反被蔑为多此一举,一时怔忪,却依旧并未死心,转身又令人传看,若外有籍为范集之民,统统带入堂内。不过片刻已有七八人入内,而对于朱秀才皆是发于内心避如蛇蝎,纵是自己如何引如何导,此等皆是麻木之态,问及最后,已是怒中直烧发顶,几近吼道)
                    所以在你等范集之人眼中,本无什么为民请命朱秀才,无非是个欲陷命官于不义的刁钻泼皮无赖?!
                    (盯着他们的眼睛,想从中找出些隐情,或是不敢言,或是不能言,可仔细一看才知道,其中满写不耐,再抬头看向众民,甚至是怀中咯咯笑的幼儿,仿佛吃的不是糖,而是吞了天道正理,嚼了同胞血肉。拳攥了攥,回头看了三哥一眼,眼缓缓闭了闭,紧咬牙关回了头,将那文书从怀中掏出,哗的一下展在睽睽众人眼前)
                    此乃朱秀才所呈之文,详属了郭成之罪一十九条,其中干系脉络,牵扯之人三十有五。
                    (堂下一时哑然,只那一瞬,而后又是外头嘈杂一片,混着嬉笑怒骂,仿佛晓市闹街。心中所守之处此刻已难再守,而若言崩塌又岂是简单。脸上的肉不由自主跳了跳,缓缓转向朱秀才)
                    可本王仔细通阅览下,其中却满是未全你等私利而致的嫉恨诬赃,青天白日之下,竟敢以谣恶伤朝廷命官,你好大的胆子朱秀才!
                    (手上纸一扯两半,几下撕的粉碎,扬于场上。只一时,仿佛那碎的不是纸,而是十几年来我秉守的良知和大义,血腥气上涌,生生咽下,眼中是郭丞的意外之色,耳中是民声略带欢快的呼声。郭丞此时颤颤双腿重回站稳,刚欲开口发落,已未留情面直接截短其言,斜眼看过他)
                    若是郭大人赏本王的面子,此人便由本王发落,责朱某二十大板,刑后立逐山阳。


                    11楼2018-08-13 2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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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错了,都错了】
                      【我等一行,来山阳,添筑三江大闸石坝,独斗浙江官员,最后输在了民意。在堂上,范集之民却无一人,张口言说一句,偌大的山阳,仿佛台风来袭,山洪暴发,害的只秀才一家。眼望他们,左手攥的拐杖指骨泛白,沉声一句一字】
                      你们可想清楚了,在这堂上,若是说了假话,可绕不了你们!
                      【然而,无一人在能站于秀才身边,说上一句话。一腔热忱,被浇了个透心凉,几分悲凉,却只能独自咽下,而眼跟前的秀才,何尝不是一样的心境?望着瞻易,同样的失望,愤恨,我等从未想过,最终的功亏一篑,是输在了这里。可笑,也可悲,我等为了山阳百姓,可百姓馈赠了于我们的,又是什么?】
                      【瞻易的话,倒是一惊,顷刻,便已明了,他所做,便是保全了秀才,否则凭郭丞手段,秀才早恐活不过来日。一口气,便在喉中,咽不下,发泄不下。半响,望了一眼瞻易,最终目光落于郭丞,沉声道】
                      这桩荒唐案,倒是冤枉了郭大人。
                      【颓然跌坐太师椅中,望着栅外堂站着的百姓,苦笑一句】
                      你们啊——
                      【就该死。可这句话,说不出口】


                      12楼2018-08-13 2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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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法?郭大人早在我三人踏了山阳这地界时便已筹谋规得,如今却要与我等要个想法,稀奇稀奇,可即是大人出言,我等若不定不夺,必是更需胶着。大人一方为官,自是不愿身有我三人束缚,既是如此,我便送大人一句。
                        (虚与委蛇之笑扔挂面上,是皮笑肉不笑之态,内心抵触发倦,喉头腥甜却一直强撑盛态,背往椅上一靠,垂眼睥睨)
                        三年,三年之内山阳之地只呈平安折,且丰且得,如此方不枉我三人此行一遭。
                        (眼见郭丞抬眉欲言,脸色亦沉了下来,冷哼一声,双手撑桌,往前抻了一抻,一如之前与他勾肩搭背的模样,照他肩头拍了拍)
                        嘘,别跟我们哭穷,您的底子我晓得,如今无非图求阖坝全俢,伤不得你一根汗毛,且之后的封赏政绩都是你郭大人的美盛之名,您知道的,做晚辈的不远毁人道行,也愿郭大人与佛金装之时多记我三人为您摘青云之美。


                        13楼2018-08-13 2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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