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岁愈长,便愈发觉得一种奇异的感觉围绕己身。每一日,浑身似都流淌着新鲜的血,冲刷掉陈旧感。于是,成日沉迷于思索,思索着启华宫、紫禁城、乃至苍穹奥妙。
而似乎因为所知道的、所了解的已然足够多了,便越发不愿跟人多讲半句话。不是因为不屑,而是懒怠于开口,说些无关紧要的废话。
我心思是渐重了,生着稚嫩的皮囊,却怀着颗半老八十的心。久而久之,连带着一双清澈无邪的眼,都挟卷了沉郁的气息。他们说。
于是,他们学会日以继日敞开门窗,企图灌一些新鲜空气,也不至沉闷如此。李常德将我架到御花园,也是这个目的。
在一棵约摸百岁的老树前,将他支开。然后,蹲在一块儿不大不小的荫凉底下,悄悄拣着老树遗弃的歪枝,绑上皮筋,便是我自己的弹弓。
揉了个泥丸,装在弹夹,将皮筋轻巧一拉,泥丸便“嗖”一声,如飞矢,不知道往哪儿撞去。
泥丸,本来就没长眼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