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三天,宋岚几乎将义城中所有与晓星尘和薛洋年龄相仿的男子的赤身裸体看了个遍,然而却半点收获都没有,这一点薛洋即便不跟着也心知肚明,谁能想到,他们要找的人此时就在他们的眼前……
第四天清晨,吃过早饭晓星尘和宋岚又要出门,薛洋蹲在饭桌前的小板凳上扒拉着碗里剩下的甜粥,就是不动,宋岚嗖的一声将拂雪收回鞘中,回手用剑柄敲了敲饭桌、
“你今天还不去?”
薛洋用筷子将碗里的粥扒拉出各种形状:“我不去,我怕被打死……也怕长针眼,你们去吧……”
宋岚沉了口气:“你不去就老老实实在家呆着,不许出门惹是生非……”
薛洋吐吐舌头,表示并不想理宋岚,晓星尘抬手揉了揉薛洋的发顶,柔声哄道:“今天只剩最后几家了,我们看完很快回来……洋洋乖乖的,我回来带糕点给你……”
薛洋眯眼蹭了蹭晓星尘的手心,算是告别,晓星尘和宋岚转身出了门,薛洋届时就放下碗筷没了胃口,晓星尘后颈的松针纹始终是他心头的一根倒刺,虽然他用心头血暂时隐去了印记,可藏得了一时却藏不了一世,到时候不用别人,晓星尘自己也会发现的,除非……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想到这儿,薛洋一路小跑进了里屋,不一会儿收拾出一个小布包背着就出了门,薛洋先是来到城中买了一匹好马,随后一路策马直奔兰陵,若他的血只能使印记暂时隐匿,那么至亲之人的血呢?说到底印记不过就是一种契约,契约既然能建立就一定能解除,而他必须要找到解除之法……
薛洋早上从义城出发,一路快马加鞭,入夜便进了兰陵境内,薛洋没有将他的行踪告知金光瑶,而是一个人悄悄潜入了金陵台,薛洋凭着记忆往金光瑶的住处芳菲殿摸过去,快走到台阶下面的时候,他看见一个男人从芳菲殿的侧面疾步走到正面而后抬手敲了门,薛洋当即就凭借背影认出,这人是苏悯善、
不消片刻紧关着的房门被拉开,金光瑶披着星雪浪袍从殿内出来,苏悯善上前跟金光瑶低声说了些什么,薛洋清楚的看见金光瑶眉峰一凛,二人便转身从侧面向殿后走去,殿后是金光瑶的书房,从金光瑶的反应,薛洋知道金光瑶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薛洋一路跟着金光瑶到了书房,门关着,薛洋静悄悄的将耳朵贴向门板,里面隐隐传出金光瑶的声音,无比清晰……
“你说什么?周伯年是蓝忘机救下的?”
苏悯善头始终低着,一副请罪的模样:“是……当时我吩咐死侍不能伤周伯年性命,只要将他驱回兰陵境内即可,不想蓝忘机和魏无羡碰巧撞上了,我们的人,都死在蓝忘机的避尘之下……好在我当时赶到,否则,周伯年此刻早已离开兰陵了……”
金光瑶屈指轻叩桌案:“蓝忘机已经知道周伯年离开兰陵的原因了?”
苏悯善点了点头:“是,而且蓝忘机前几日见过宋岚……”
金光瑶沉了口气,抬手捏住眉心:“如此一来,想必当年之事是瞒不过成美了……说不准那小流氓儿此刻正赶往我处要同我算账呢……苏悯善,你现在立刻去周伯年的住处,将他一家老小转移,切记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是”
苏悯善领命离开,薛洋以极快的速度闪进书房外的暗角,苏悯善前脚一走,薛洋后脚就跟了上去,小矮子出息了,这种事情还敢瞒着他?何止是找他算账,还要送他一份大礼呢……薛洋这么想着,更紧的跟上了苏悯善的脚步……
薛洋跟着苏悯善一路七拐八拐,拐进一所隐蔽的院落,院落里时不时传来小孩和女人的声音,苏悯善一推开门,院子里的声音届时停了下来,薛洋静静的在门外等,苏悯善再出来的时候,身侧跟着一个大约五十来岁的男人,那男人长了一张跟此刻晓星尘极其相似的一张脸,只是年岁较为年长,薛洋当即认出是周伯年、
苏悯善和周伯年走在前面,后面跟了大约十几人,有男有女,有少有老,薛洋暗暗沉了口气在心里将金光瑶从头到脚问候了八百遍, 好家伙留周伯年一人性命也就罢了,这拖家带口是什么情况?当真是伪君子做久了,还真以为自己是君子了……薛洋不动声色,继续跟着苏悯善一行人,不知过了多久,那群人停了下来,此刻他们已经身处另一处更为隐蔽的庭院,苏悯善带着周伯年等人进了院子,薛洋纵身跳上院墙,借树荫隐蔽,他像一只猎豹一样打量着院落里的一切,大概一盏茶的功夫,苏悯善一人从正堂走了出来,薛洋侧身一躲,苏悯善届时抬头望了过来,前后只差一秒,薛洋并未被发现,苏悯善离开了,院落内也熄了灯,薛洋扭头看了静悄悄的院落一眼纵身跳下高墙,只身向东而去……
东面是兰陵境内的一片乱坟岗,在没有成为金家客卿之前,薛洋是那里的常客,而那里是他的“练功场”,苏悯善给周家挑的地儿距离乱坟岗很近,不出半个时辰,薛洋便寻了过去,乱坟岗比十几年前荒凉更甚,邪气也更甚,薛洋深吸了口气来不及回味,转身七歪八扭的摸到一座孤坟前,坟前立着一块小小的木牌,薛洋绕着木牌顺时针饶了三圈,又逆时针饶了三圈,嘴里念念有词的,届时地下传来一声巨动,薛洋停下脚步勾唇漾出一个浅笑,他俯下身子双手扶着木板用力一扳,木板瞬间被连根拔出,木板下面系着一个画满符咒的布包,布包上的禁制是他当年设下的,薛洋将布包解下在手心里打开,一对完好的虎符映着月光发出森冷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