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一阵秋雨一阵凉。
已过午夜,官道上行来两批骏马,马上坐着两个青年。
丁麟依然穿着紫色的衣服,神色懊恼的说道:“师……弟,都是愚兄不好,我明明记得路上还有一个客栈的,结果……”令狐喜穿了一身青色的长袍,带着金色发冠,她觉得还是穿着男装跟师兄一起上路比较方便。
她与丁麟并排骑着马,轻轻叹了口气,说道:“算了,师兄,既然已经错过了宿站,不妨你我师兄弟二人就慢慢夜行,说不定再往前就能看到可以借宿的地方了。”
两人便也不再说话,继续往前行着。
远远的,他们望见了驿站屋顶上飘着的旗帜。
丁麟大喜,连忙策马向驿站奔去,翻身一个凌空轻跃,跳下马直冲到驿站门口敲门:“有人吗?掌柜的快快开门!”
“来啦,就来啦……”透过门缝,便看到有人拿着灯走过来的亮光。
这时,令狐喜也行到门口,下得马来抬眼望着暗夜中驿站的轮廓。她认得这里,一年前,她也在这里住过。
可是,仅仅只是过了一年,那个和她形影相随的人,却再也与她无关。
掌故举着灯,打开了门。
丁麟也不客气,直接喊道:“掌柜可还有房间,我要两个干净的房间……最好再来点酒菜。”
掌柜让过身子请他进来,又抬起灯,这才看清门外的令狐喜。
“高……令狐公子,原来是您呀,快快进来,夜深露重,别在外面站着啦!”掌柜一眼就认出了令狐喜,可是……这憔悴的身影,满脸的忧伤,哪还有一年前的英姿飒爽。
掌柜只管迎了令狐喜进来,然后关上了大门。
令狐喜走进驿站大堂,忽然愣住了。
“阿喜,你怎么会在这儿?”只见全家福和百合正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百合站了起来,冲到令狐喜面前,拉起她的手说:“阿喜,你这些日子到哪儿去了,我们担心死你了!”
她也不理会丁麟,只是拉着令狐喜走到自己桌前坐下。
令狐喜坐下之后,便向丁麟招招手,示意他也坐过来。
丁麟也不客气,走过来在令狐喜身边坐下,抱拳作揖道:“两位可是令狐师弟提过的金葵扇连百合连姑娘和一线牵全家福全公子?”说着他盯着百合多看了两眼。
全家福不禁“咦”了一声,略有些不悦,回礼道:“这位……师兄是吧,真是好眼力,我就是长安一线牵的全公子啦!至于她……”他指了指百合,刻意提高了嗓门说道:“这位是金葵扇全夫人!”看着他的样子,令狐喜不禁减了愁容,嘴角轻轻上扬。
百合却没理他们,她急切的拉着令狐喜问道:“你这些日子到哪儿啦?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高……!”
全家福却拦住了百合:“见到人就好,你这叽里呱啦的这么多问题,她也要喘口气,一个一个回答你不是!……”他注意到丁麟居然还看着百合,故意举杯拦在他眼前,问道:“还没请教这位师兄是……?”
丁麟回过神来,笑道:“哦,在下姓丁,单名麒麟的麟字。我和令狐师弟当年同拜白云山白云观的景鸿道长门下,这次上山看望师傅正好遇到,就邀他去洛阳我家散散心呢!”
令狐喜向百合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一会儿再详谈,然后对丁麟介绍道:“他们是我在长安的好友,当年我令狐家被曲仁陷害,正是他二人开的一线牵冰人馆收留我的呢!”
百合这才对着丁麟礼貌的点点头,她这会儿只是关心的望着令狐喜,很想知道令狐喜到底发生了什么。
丁麟却笑了:“久仰久仰!”
四人说着话,全家福忽然指着桌上的饭菜说道:“奇怪,这掌柜的半天只上了两个菜,难道在后面炒着菜睡着了?”百合瞪了她一眼。令狐喜也奇怪说:“这家掌柜是个厚道人,我还替他做过媒,绝不是没有首尾的人。”百合这才警觉,说道:“难道出了什么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