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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睡得再沉,但身边的温热骤然离开时,也总会轻而易举清醒。
我撑身坐起,看着他披起那一身红衣,终于不再像往日那般规矩齐整,倒是有了几分头一回见时的散漫与不羁。但终究不像。现在的声闻,太乖顺,乖顺到我险些要以为曾经见过的那般模样是梦中恍惚,黄粱一场。
任由他拧了温热的帕子替我细细擦过脸庞与指间,我看着他垂眸专注的样子,眸间一柔。
指尖拨开他鬓边垂下的发,手上轻覆在他脸颊上,展唇一笑
:不急。浮梁那我让人去说,你只管待着。
我望向他,眼瞳中印着那抹红,仿佛瞧见昨夜灯火之下,这人绽开至极致的美感,比我曾经见过的美人,看过的山河壮丽都更要动人心弦。
我抚了抚他眼角残存的红痕,低低一声叹,替他将压在衣下的那一缕发丝拨出。
:不要所有的事情都自己扛,这陈王府,虽说无足轻重,但总能护得了一个你。
这种想法,不知何时凭空而生,我从不曾在心中提前思量打下腹稿,但话语出口时,却并无一丝滞阻,就那般轻而易举,仿佛思虑过千万遍一般流畅。
是的,我愿意将他纳入羽翼之下,替他遮去外界飘摇的风雨,予他一份岁月安稳。
我以为,我再不济,也该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