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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8-07-26 20:25回复
    【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
    其实我们都很清楚,这样的事件只不过是一个开端;而结尾在何处,简直没有人能说得清楚。
    如果现在细细地回想起梦回这巴掌大的地方,究竟教会过我什么,或许只是让我明白:每一个种族存活于天地都有自己的信仰;而每一个生命自出生于世间,都会有自己的无奈。
    我一直以为我能在学有所成之后,不说可以继承掌门之位和三位师兄一样,守一方太平,却至少可以当他们永远的师妹,陪他们一同守着这三界。可事实并不完全如此。
    我在完全明白这世道人心的残忍之后,前提是我经历了一场亲人的背叛,而在我明白自己不可能脱离我妖族的身份逍遥世外之后,前提又是我歪打正着当上了什么丹穴老祖,所以我懂得了每次成长都伴随着刻苦铭心的疼痛道理。只是那一年江承师兄还能用父神赐给我的那把太古遗音将一曲《击鼓》奏得风云变色,那一年黎响师兄还能在连堂的佛理课上打着瞌睡把《胜思惟梵天所问经》背得一字不差,那一年星沉师兄还有勇气拿起他推演命盘的桃木算筹,告诉我我的命运决定于一次极为重要的选择。或许那时梦回的天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蓝,岁月也不是那样的平静无波,只是记忆隔着重重凄迷的云雾,仿佛自带着美化的功能,告诉我即使是不死的神魔,也会有找不回的过往。也会有依旧留恋、却不知是否如初的人。


    2楼2018-07-26 2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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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自认为我是一个遵纪守法,尊老爱幼,勤学动脑的好弟子。
      比如,如果我想在课堂上睡觉,那么我一定会把书对半打开立在面前以稍稍遮挡先生的视线――老头子一向不喜欢学生在他的课上睡觉,被发现的人无一例外都是被罚了板子。而我受了不少的板子后,终于学会了如何在不违反纪律且尊重他的情况下,做一个爱勤学动脑的课上打瞌睡学生————
      笔记让人带抄
      将书立在面前
      课下积极提问
      于是,老头子再也没有打过我板子,而是直接让我滚出去罚站。
      除此之外,在我这段已经不是很清晰的记忆里,我似乎还特别喜欢问些问题,虽然这些问题在众人看来都非常不可理喻。嗯,是的,不、可、理、喻。
      教我们历史的是另一位先生,为人总喜欢蓄一把胡子,好方便他偶尔的捋一捋,显示显示他的才学渊博。而我别的课程也许学不好,可这门课业却是学得非常扎实,哪怕每一次的当堂测验我都直接当废纸扔掉,每次的成绩我都是全班垫底,但这并不能磨灭我对它的热爱。一次先生讲到上古凶兽饕餮是如何的凶猛异常,如何的血腥暴力,如何的无恶不作,最后又是如何被更加凶猛的神父封印到极寒之地的时候,我由衷的想提一个问题,于是我一改常态的抢答,而是规规矩矩的举了手,等待先生的点名。可先生却是像看不见我似的,眼神往我这边绕了绕,还是转了回去。我记得听三师兄说过,做人要有诚意,为人子弟更是要尊师重道,哪怕我不是人,而是一只凰,也不能违背这一个道理,故而坐姿更加端正了些,脊梁挺得更直了些,手伸得也更长了些。先生也许终于被我的诚信所打动,额上的青筋跳了跳,终是开了口:
      “少亦,你可有疑问?”
      我大喜过望,连忙站起:“先生,弟子有一问。”
      “讲。”
      “饕餮为上古凶兽,父神将其封印,是封的肉体还是灵力?”
      先生默了默,才道:“分而封之。”
      我了然的点点头,又问:“可如若此时有人承了那饕餮的灵力,该当如何?”
      先生又默了默,目光从我们一干人中转了一圈,像是要提问,这时一片的头齐刷刷的低了下去,都是一副佯装思考的模样,最后先生叹了口气,看都未看,就点名了:“子岑,你答。”
      坐在第一排中间的青年闻言就站了起来,我一听,便知又是江承师兄被点了名————常常都是如此,若是哪个学生提问时回答不出来,都是他替我们回答,有时先生想不起些回答,也会让他来代答。正常人眼里看起来挺不幸的事情,可换成长辈们看来却是一个众人看中的一个大大的培养好苗子的机会。
      师兄答,声音温润如玉:
      “惩罚为主,度化为辅。抽其灵力,重封之。”
      “可是,”看着先生对师兄赞许的眼神,我突然狡黠的眨了眨眼,一歪头,又问了:“为何一定认为承了灵力的人,一定就是心存不善之人呢?世道正缺人才,如果他当真炼化灵力纳为己用,救世扶伤,为何又要抽其灵力呢?”
      师兄闻言就回了头,淡淡的瞥了我一眼,而这时坐在我身旁的白季师兄扯了扯我的衣袖,对我使眼色,让我将那性子收一收,点到为止极可,别真惹怒了先生。大师兄江承自然是无所谓,毕竟是师兄,可如果一个不注意惹了先生,那么以后这求学生涯可要难捱了。我却不管不顾,一下甩开来,依旧不依不饶,甚至直接忽略了先生面露不满的神色:“何如?师兄可解否?”
      师兄与我对视了片刻,眼神不见有让:“未曾听说,你可有解?”我未得回答,他便抢先一步:“饕餮为上古凶兽,灵力极为凶煞,承灵之人若非大善之人,承了灵力即便不死也已入魔,失了心智,那么便留不得。少亦师妹出此言,怕功课未做足。”
      “万事无绝对.............”
      “停!”先生一拍桌案,一卷竹简摔了过来,我一弯腰避过,而他一开口则明显感受到了声音有怒意,他抖着气得发颤的手捻了一捻那白花花的胡子,气道:“少亦,我问你,若真如你所说,有这大善之人,可这灵力却又如何继承?你可知?”
      我一愣,心下咯噔一声,知道完了,我还真是不明。他见我迟疑,又是一竹简飞来,我又一侧身让过,知道这下算是彻底激怒了先生,连忙一礼,立刻服了软:“恕弟子不知。”
      “你如果知道,那这三界还如何容得了你!!滚出去!这一月的课业你无需再修!”
      然后,我就再次滚了出去,整整一月屁股没有贴过自己的凳子。


      3楼2018-07-26 2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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