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纵是山河艳囊。
怎抵你。
眉间情长。
_
眼前忽然清明起来。
她看见了迷蒙的雾,清澈的水,椭圆的岩石。
一切都逐渐变得清晰。
诶,终于不瞎了。
王默舒了口气,偷瞄了一眼水王子的背影,确定他没有任何的动作才伸手去拿泉边的衣裙。
只是手还没碰到衣裙,手肘就不小心蹭到了岸上的花草。
花草长得茂盛,大面积地贴在女孩的皮肤上,蓦地腾起了火焰,像红莲绽开在冰天雪地之中,炽烈的颜色刺得她的眼睛生疼。
火焰迅速向四处蔓延,所到之处留下的都是灰烬。
王默连忙把手收了回来,眸中尽是懊恼,暗道不好。
原来恢复了记忆,当初火的所有特征都会恢复。
就是,仍然使不出魔法。
眼见着火势无声无息地变大,不远处的背影却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王默只好将身体再浸入温泉中,直至水把颈脖都遮挡,多次确认过水面以下都不会被看见,她才怯怯地开口。
“水…”
对于“水王子”,她喊不出口了。
恍若那些个她喜欢他的千百个千年,她一直都在心里将他唤做水,正如他们都唤她火。
精灵转身,入眼的却是一片燎原烈火,他的女孩一脸委屈地浸在水中,两眼巴巴地望着他。
“我,走火了…”
这是。
火。
纯粹的火。
水王子的眸映着熊熊的火,蔚蓝被染上丝丝缕缕的赤红。
他想起,往年时常会被其他仙子议论的那位,被人类所信仰的,火。
抬手,水龙从掌心飞出钻入火中,火焰不过眨眼的瞬间便被熄灭。
先前被火焰舔舐过的土地变得焦黑,腾起黑烟。
女孩漆黑的眸还望着他,细长的眼睫上架着水珠,淡色的唇微张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她的面容与精灵脑海中对火的印象被完全重叠。
王默看了一眼水王子,再看一眼被焚烧过的土地,心虚地将赤(chi)裸的身子往水中藏深了几分。
几乎是同时。
水面一阵波澜。
回眸,精灵已站在她的身后。
女孩的手被握住,周身被蓝色的微光包围。
再回过神来,光芒已经化作一袭长裙附在她身上。
“只有我,”
水王子将她揽入怀里,浮至半空中,哑着嗓子也听不出什么情绪,只是一如既往她所熟悉的温柔。
“能靠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