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ミVIXX╅18.07.23改编╊【祸国妖后】（主忙内）

李弘彬心中洒脱，原要了这账本也不过是想与沈府添个堵，顺带给李璇儿找些麻烦罢了。若真的要说什么，这样的东西留着也是烫手山芋，如今他羽翼未丰，许多事情不便出面，留着反而不好收拾。既然此人与沈府也不对付，卖他个人情又有何不可，左右看着沈府没有好日子过他也就开心了。
黑衣青年长身玉立，站在屋中竟似乎给这屋中添了一层莫名的光华，那俊逸英气的眉目无端有种难以言喻的贵气。李弘彬垂头思索，这人不知是何身份，通身的优雅却是由内而外，只实在神秘的出奇。好在今日却没有那晚的杀气，看来却对他没有杀气，这倒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两次见面皆是这样的场景，倒也算得上熟人，只是每次都在做坏事的时候，不知是怎样的缘分。
李弘彬见账本已然落入对方之手，多留无益，便准备离开，对方也没动，只静静的站在原地。李弘彬伸手推门之前，突然道：“沈府内厨房后柴屋梁上，沈明珍后院槐树下，府中花园池塘假山下亦有好东西，沈侍郎书房床下木板下有处密道，密道中许有丰富，凡行种种，还望能助阁下一臂之力。”
黑衣青年神色一顿，李弘彬已经施施然推门出去。待李弘彬离开后，便从梁上忽的跃下一人，行到青年面前垂头道：“主子，那小子的话不可信。”
“李府嫡子。”青年垂眸，长睫掩住眸底情绪，冷冷道：“查查底细。”
再说李弘彬离开屋中后，才深深舒了口气，屋中之人身份太过危险，虽不知到底是什么人，只他上一世在宫中浸淫那么多年，人的身份可以掩饰，气质风华却不容置疑。就如他重生后，周围丫鬟婆子总说他像是从宫中出来的贵人，不过是上一世养成的习惯。屋里的那位必然养尊处优，骨子里透着与身俱来的优雅，若他没猜错，该是天家人。
和这样的人牵扯不清是不明智的，只李弘彬还那么做了，甚至故意将沈府的秘密透露与他。他知道是自己心有不甘，即便平日里时常告诫自己凡是须得沉稳忍让，可行事到底带了上一世的怨气，一腔孤愤。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那人要对沈府不对付，便也是与李权不对付，无论如何都是他乐见其成的。
摇了摇头，李弘彬将心中的胡思乱想尽数驱散，总之先应付眼前事，左右还没有到麻烦的地步。

莫非这一世他的性子变了，李茗儿的性子也变了？还是李茗儿原先就是这个样子，只是上一世自己全心信赖，便将平日里她的诛心之言全部视而不见。
林自香冷冷看了一眼李茗儿，她性子孤高清傲，倒是不掩饰对李茗儿的不喜，便从鼻子里嗤笑了一声：“假模假样！”
李茗儿怔了怔，勉强笑着，却不说话了。这么一来，倒更像是林自香仗势欺人，李茗儿委曲求全顾全大局。身后的露珠险些没笑出来，林自香也是个妙人，这么一屋子人的面，她就敢这样明目张胆的下李茗儿的面子，偏生还没有一人敢说她的不是。李弘彬微笑道：“原是我没有与璇儿说清楚，璇儿，方才我等了你许久，只是你迟迟未归，我怕这李母亲担心，恰好又遇着个小丫鬟，便让她先带我回来，那小丫鬟应当会过来与你知会一声，怎么，你竟没有遇着她吗？”
李璇儿憋了一口闷气，李弘彬说的小丫鬟她自是没有见到，只是李弘彬也应当没有说谎，否则他第一次到沈府怎么能这样轻巧的原路返回。这样一来，沈明珍那边的布置算是白费了心思，平白惹了沈明珍不快，李璇儿心中又将李弘彬狠狠诅咒了一回。才态度不冷不热道：“大哥哥不愿意等妹妹就算了，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李弘彬便又不做声了，只笑着在一边坐下来，这般的行事落在众位夫人的眼中，原就有几分猜测，此刻便得到了证实。想来这李府嫡子并非如李府自个儿说的那般，回来后便得了青睐，连一个庶出的妹妹都能这般针锋相对的挑衅，想必日子过得也颇为艰难，只难为他气性度量倒是好的出奇，不似乡下出来的小家子气，也不是一味懦弱，又不争执，落落大方，确实有嫡长子的风范。
李璇儿没想到今日一出不但没整到李弘彬，反而让李弘彬落得个好名声，沈明珍也对她有了恼意，心中便将李弘彬恨毒了。甫一抬眼瞧见李茗儿神色微僵，片刻突然笑了起来。李弘彬的回府对她不是好事，同样也影响了李茗儿。否则她那天仙一样的姐姐今日怎么会屡屡失态，想来是第一次容色被比了下去，同为李府姐妹，李茗儿虽然平日里跟仙子一般不食人间烟火，总归是因为占着京中绝丽的名头。如今李弘彬一来，绝色便成了双姝，有人跟自己齐头并肩甚至更甚一筹，李茗儿心中怎么会好过。
这样一想，李璇儿心中便有些幸灾乐祸了起来。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夏研带着几人告辞回府，回府后先禀告了李老夫人今日的情况，夏研笑道：“彬儿今日做的极好，在场的夫人太太无一不夸彬儿模样出挑，说从前没见到，今日一见彬儿果然是颜色出众，当得起国色天香四字。”
李老夫人的脸色微微变了变，男孩子模样过于出众并非什么好事，若是李茗儿那般清丽脱俗也好，但李弘彬姿容明艳，这般说起来倒是祸非福。
弘居中，露珠将热好的汤婆子送到李弘彬手上，在沈府呆了一天，虽说只是赔笑说话，却也是消磨体力的事，李弘彬已经有些微疲惫。白芷将门掩好，端来银盆给李弘彬净手，细心的将软帕给李弘彬擦手，一李轻声道：“少爷，听府里的下人说，庄子那李的钱知府被宫里那位罢官了。”
钱万里？李弘彬想了想：“因为王御史？”
“听说是狱里的犯人们多有冤屈，牢犯的亲眷递了状子上京，恰好被明官接了，一查才发现多年冤案，钱万里收了不少黑心钱，牢狱中犯人们喊冤喊的厉害，竟不是一般能压下去的。街头巷尾皆是传着这事，皇上一怒之下便罢了钱万里的官，还说要抄家。”
李弘彬瞧着银盆里晃动的水花，脑中不由自主的想到那日在牢中遇见的年轻寡妇来，想来她的冤屈也得以申述，天理昭昭报应不爽，有时候也并非全无道理。日子便如流水一般流淌过去，李璇儿仍旧是从前一般飞扬跋扈的模样，时不时挑衅上几句，只李弘彬不甚理会她，倒是李茗儿母女的态度对她有些微妙，不知是他如今看人不同还是李茗儿母女已经沉不住气，几次话里都有些针锋相对的意思。李老夫人对李弘彬虽是不咸不淡，也不会刻意打压。转眼便到了李权和李麒回府的时候。
已至年关，官场上多有应酬，李权前些日子便说回府，上峰又有事耽误，足足拖到今日才回府。夏研自然是极高兴的，早早的便令人收拾了开始准备，只说要热热闹闹的办一顿团年饭，李权为李府在外辛苦一年，理应好好犒劳。

李璇儿与李茗儿也十分欢喜，只李茗儿表现的云淡风清，笑意却是止不住的。李权虽对她这个嫡子不慈，对李茗儿却是真心疼爱。上一世他宁愿抱着得罪宫里那位九五之尊也要将李茗儿保下来便可见一斑。李茗儿应当是李权最骄傲的一个女儿，他不吝惜自己所有的疼爱给李茗儿，甚至拿李弘彬自己给李茗儿铺路，如今想来，却不知是悲凉还是该愤怒。
只能说李权或许对夏研是真心存了喜爱，是以才这般疼爱他们的女儿，连带李麒也是如此。反观李弘彬和郑泽运，李权从来不曾关注他们，不打骂，也不亲热，反倒像两个无关紧要的外人。连李璇儿也因为二姨娘娘家的势尚且能得李权一个好脸色，只有他们兄妹不然。
。郑妤媤与郑将军早已断绝关系，官场上不能添上助力，当初又是郑妤媤主动要求下嫁，情与势都未曾占得一个便宜，李权对他又怎么会有半分怜惜。是以便让他和郑泽运成为李茗儿兄妹的垫脚石，若是挡了李茗儿兄妹的康庄大道，便毫不留情的除去。
出神的想着这些事，李弘彬忘记手中的茶汤，不小心溢出几滴来，一李的白芷见状忙道：“少爷小心些。”
李弘彬回过神，扶正茶杯，道：“父亲可回来了？”
连翘从外头走进来，听闻李弘彬的话便道：“刚回来，正与老夫人太太说话，”她左右瞧了一眼，才压低声音道：“不过瞧着脸色不大好，似乎遇着什么不顺心的事。”
白芷奇道：“许是公务上的事。”
正巧露珠风风火火的跑进来，面上带着些狡黠的笑意，连翘斥了一声：“没头没脑的做什么，也不怕惊扰了少爷。”
李弘彬道：“有什么话便说罢。”
“少爷真神了。”露珠眨了眨眼：“奴婢刚刚去前头打听了一转，知道老爷这般不高兴的原因了。”
露珠人小嘴甜，脑筋转的又快，平日里市井中与人交往带了三分圆滑，很容易便与丫鬟婆子打成一团，李弘彬便时常让她出去留心些消息，在李府里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露珠也聪明，每每也能打听出一些消息。
这回连翘也顾不上斥责了，仔细听她说。
“听说不知怎的和沈侍郎吵了一架，沈侍郎气的出奇，老爷也争得脸红脖子粗。奇怪的是这般争吵，沈小姐却还特意写了帖子单独给三姑娘，邀三姑娘去府上玩。不过老爷大发雷霆，不仅不许三姑娘出府，还将三姑娘禁了足。”
“这是何意？”连翘奇怪道：“那日瞧着三姑娘与沈小姐可没有这么好的交情，怎么不请二姑娘，独独请了三姑娘去。”
露珠神秘的笑了笑：“下人们都在传，说沈府里丢了东西，这般行事想来是怀疑到三姑娘头上了。”弘居的丫鬟对李璇儿都是颇有微词李璇儿平日里眼高于顶，语气又不善，远远没有李茗儿会做人，府里的丫鬟婆子俱是对她有三分厌烦。是以她一出事，幸灾乐祸的大有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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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道：“这般怀疑到李府小姐身上，难怪老爷要大发雷霆，若是三姑娘去了，岂不是自打李府嘴巴，承认偷了东西。只是为何沈府要借沈小姐的手给三姑娘发帖子，难道还能问出什么不成。奴婢瞧着三姑娘平日里虽跋扈了一些，却也不是顺手牵羊之人，这其中蹊跷之处众多。再说老爷与沈大人交情极深，也不至于为了一点身外之物吵成这样，沈府到底丢了什么呢？”
丢了什么？李弘彬微微一笑，不紧不慢的端起茶来喝了一口：“应当是很重要的东西吧。”
沈府吵翻天，左右不过是东窗事发，沈侍郎发现自己的账本不见了。当时她一个外人初次到沈府自然不清楚沈府格局，中间又只有李璇儿离过席，想不怀疑到李璇儿身上也难。只是李璇儿平白无事也不会自个儿跑去拿账本，便只有李权的主意。沈侍郎这般想也是无可厚非，沈府与李府交好本就牵扯了一堆不清不楚的利益关系，李权若是拿了沈侍郎的把柄，从此沈侍郎便会在李权面前矮了一头。只是这事做得极不地道，难怪沈侍郎要撕破面皮。
李权如今真是冤枉，此事确实与他无关。李弘彬笑了笑，人与人的关系本就极为脆弱，李权与沈府从此以后就算因为账本的事情勉强维持面上的友善，今日之事也会如一根刺一般深深地埋进沈侍郎心中。这根刺总有一天会破土发芽，李权与沈府的战线，在这一刻，便已开始破裂。
李璇儿要害他，却被他当了替罪羔羊，也算是小惩大诫。沈府从此视李璇儿为眼中钉，李权心中也不会欢喜，这也算李璇儿咎由自取。
上一世李权最后还是拿了沈府的账本，捏着沈府的七寸，只是那时候李府已经蒸蒸日上，李府唯有俯首称臣。如今这一世时间尚早，李府许多事情还要依赖沈府的帮忙，同盟过早的破裂，对李权来说是祸非福。
李弘彬拍了拍衣裳站起来：“父亲和二弟既然已经回府，我们也不能不去看看，没得说我们不礼不孝，走吧，我那五年未见的父亲和二弟，也不知如今是何模样。”白芷道：“这般怀疑到李府小姐身上，难怪老爷要大发雷霆，若是三姑娘去了，岂不是自打李府嘴巴，承认偷了东西。只是为何沈府要借沈小姐的手给三姑娘发帖子，难道还能问出什么不成。奴婢瞧着三姑娘平日里虽跋扈了一些，却也不是顺手牵羊之人，这其中蹊跷之处众多。再说老爷与沈大人交情极深，也不至于为了一点身外之物吵成这样，沈府到底丢了什么呢？”
丢了什么？李弘彬微微一笑，不紧不慢的端起茶来喝了一口：“应当是很重要的东西吧。”
沈府吵翻天，左右不过是东窗事发，沈侍郎发现自己的账本不见了。当时她一个外人初次到沈府自然不清楚沈府格局，中间又只有李璇儿离过席，想不怀疑到李璇儿身上也难。只是李璇儿平白无事也不会自个儿跑去拿账本，便只有李权的主意。沈侍郎这般想也是无可厚非，沈府与李府交好本就牵扯了一堆不清不楚的利益关系，李权若是拿了沈侍郎的把柄，从此沈侍郎便会在李权面前矮了一头。只是这事做得极不地道，难怪沈侍郎要撕破面皮。
李权如今真是冤枉，此事确实与他无关。李弘彬笑了笑，人与人的关系本就极为脆弱，李权与沈府从此以后就算因为账本的事情勉强维持面上的友善，今日之事也会如一根刺一般深深地埋进沈侍郎心中。这根刺总有一天会破土发芽，李权与沈府的战线，在这一刻，便已开始破裂。
李璇儿要害他，却被他当了替罪羔羊，也算是小惩大诫。沈府从此视李璇儿为眼中钉，李权心中也不会欢喜，这也算李璇儿咎由自取。
上一世李权最后还是拿了沈府的账本，捏着沈府的七寸，只是那时候李府已经蒸蒸日上，李府唯有俯首称臣。如今这一世时间尚早，李府许多事情还要依赖沈府的帮忙，同盟过早的破裂，对李权来说是祸非福。

李弘彬拍了拍衣裳站起来：“父亲和二弟既然已经回府，我们也不能不去看看，没得说我们不礼不孝，走吧，我那五年未见的父亲和二弟，也不知如今是何模样。”花厅中，夏研一身藕荷色缎面短夹袄，下身一条青罗扇裙，更衬得腰身不堪一握，虽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仍旧显得正如芳龄女子一般。皮肤充盈水润，微微修饰，发饰也是以秀丽为主，在一屋子的姬妾面前正如一只亭亭玉立的清荷，加上本身带来的淡淡书卷气，实在是佳人难得。
李权瞧着她的目光便柔和了些，只说到你辛苦了，目光中尽是怜爱。一边的二姨娘看不过眼，精心修饰的柳眉扬了扬，刻意软着嗓子道：“老爷，总算是将您迎回来了。”
二姨娘其实也算的上是个美人，只是美得稍显尖刻，脸盘瘦了些，便显得有些刻薄，不似夏研温柔多情。且这样的曲意逢迎，倒显得有些做作，李权面上有些不耐烦，淡淡的应了。二姨娘见状，双手又恶狠狠的绞了衣角几圈。
大姨娘穿着洗的发白的月白直身缀裙，唇角含着谦卑的笑意，安静的退到一边。比起夏研身李两个如花似玉的丫鬟，她倒像是个二等丫鬟似的。李权看也没看她一眼，李茗儿便上前笑道：“爹回来了。”
李权平日里在外面如何不严苟笑，在李茗儿面前却从未黑过脸，面上也浮出一丝笑意，伸手摸了摸她头：“给你带了些小玩意儿，等会教人抬到你屋里去。”
李上的二姨娘眼中又闪过嫉恨之色，李府中三个女儿，等得到这份殊荣的也只有李茗儿了。
正与李老夫人说话的李麒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道：“大哥不是回来了么，怎么没见到人影。”
李茗儿笑容一滞，李权也似才想起一般，笑容散去，眉头皱了起来。夏研见状笑了笑，正要说话，便听得一把轻轻地男声自厅前响起：“李弘彬见过父亲。”
李权与李麒俱是抬眼看去，便见一身深红李针绣大袄的男子盈盈上前，胸前是八团祥云花卉彩绣，鸦青的长发用一支五色簪盘起。服侍简单却极艳，然而更艳的是他的容貌，肤白如雪，唇红如樱，美目流转兮便是数不尽的情意，偏又从上扬的眼角中流出一丝若有若无的清冷，丽色沉稳，似火又似冰。若说李茗儿是人间才有的绝色，那眼前如精魅一般的男子便如人间没有的绝色，一举一动都教人移不开眼。
他一步一步稳稳上前，走的端的是风华旖旎，到李权面前方停步，柔声道：“父亲。”
李权与李麒这才俱是回过神，两人都有些不敢置信的打量着这从庄子上刚刚回来的李家大少爷，比起五年来，李弘彬如换了一个人般，里里外外竟没有一点过去的影子。尤其是刚才一步步走来的目光，朦朦胧胧看不清楚，只觉得像是世外之人，看得人心中有些发凉。然而面前他又巧笑倩兮，仿佛刚才凉薄的眼神只是幻觉。李权探究的目光落在李弘彬身上，迟迟不曾开口，李弘彬顿了顿，便慢慢抬起头，直视着李弘彬的目光。
在看到他的一刹那，李弘彬有一瞬间的恍惚，心中浮起一丝不知是悲是喜的情绪。李权如今还是盛年，便是一个清流文人的模样。李弘彬眼前却浮现起上一世见到李权最后一面的画面，那个时候他的亲生父亲便是这样毫不留情的将他从寝宫中拖到大殿，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给他安上一个祸国妖孽的罪名，他匍匐在地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换来他一个冷漠绝情的眼神。那种不屑，仿佛看一间自己人生中污点的目光，让他从心底冷如冰窖。
而后他被关入大牢，被李茗儿折磨，连累郑家满门，在牢中听得自己父亲步步高升，官拜一品，最后成为国舅。他官袍加身的时候，可否想过官印上有他的鲜血？

李权就是这样的人，为了李茗儿，为了李麒，为了夏研，为了他自己，就把他和郑妤媤，整个郑家都当成了铺路石。前世今生，他可有当他们是真正的家人？
若说前世关进大牢的时候他还只是绝望茫然，如今再逢故人，就只有恨了。
恨，怎么能不恨，被李茗儿做成人彘不得动弹，亲眼看着自己幼子被权臣狎玩，这种棰心的痛楚又有谁能理解。亲耳听到亲人满门抄斩的消息却求助无门，其中的悲愤又怎么述说。既然地狱不收他这样的人，教他重回人间，不让这些个人也尝尝地狱是怎么滋味如何甘心。重生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经掘弃了和李权所有的亲情，一心一意的复仇。
他微微瞪大眼睛，那双如雾一般的双眸顿时清明了些，往深了看去，只是一片清明，如同山间流淌的清泉，哪有半分杂质。面前人的声音柔软如风，又唤了一声：“父亲？”
李权霎时间回神，自己的大儿子笑容明媚，可无端的让人心中不安。他瞧了李弘彬一眼：“回来了就好。”便再无多的表示了。
如此冷淡，教身后的连翘与白芷有些不忿，李弘彬恍若未觉，又朝着一边的李麒笑了笑：“二弟。”

李麒仍如记忆中的模样一般，生的一副阳光开朗的模样，有些不安的挠了挠头，笑嘻嘻答道：“大哥。”眸中却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目光。
夏研的两个孩子，俱是贯会戴着面具做人的人。当初郑妤媤死后，这个二弟对他倒是极好，李麒看着是一副和气磊落的性子，偶尔还会犯些傻，吃些亏，这样性子的人谁都愿意与之结交，尤其是失去郑泽运的李弘彬，也能从这个二弟身上找到失去的温暖。
但事实上，这个傻气坦荡的青年最后却是娶了当朝右相的掌上明珠，自此以后，右相便成了八皇子一派的人。
如今想来，前世种种皆成幻影，对李麒的印象，却停留在上一世他企图利用自己的美色成为官场上的筹码，最后进宫，也有这位好弟弟一份功劳。还记得他信誓旦旦的保证：“哥哥这般天姿国色，进宫之后必然得眷圣宠，这样泼天的富贵尊荣，正是哥哥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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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呀这只圆圆太性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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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七天大更！
今晚等我啊！

李麒穿着件靛蓝盘金直身长袍，将他向来飞扬的神色衬得沉稳了些，也有了丝富贵之气，言谈举止虽刻意掩饰，到底有了官场之人的作风。这番在李弘彬眼中不耻，看在李老夫人眼里却是极满意。严肃的脸上也有了一丝慈爱的笑容：“麒儿过了年便要参加考试，国子监那李可是怎么说的？”
李麒面上便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极力压了下去，道：“没说什么。”
“及第应当是没什么问题，”李权看了李麒一眼：“只不知名次如何，无论如何，该打点的已经办妥。”
二姨娘目光闪了闪，掩唇一笑道：“那真是好，夫人生的两个孩子俱是会做文章的，二少爷此番必然会博一个功名，妾身瞧着，非得是个状元不可。”二姨娘虽不喜夏研，李权在府中面上总是要做的十足，况且捧了李麒，李老夫人也会高兴，漂亮话说着总不会吃亏。
李老夫人果然道：“糊涂，这种话也是能胡乱说的。”面上仍是毫无责备之色，笑眯眯的。李麒也跟着笑，夏研推了推李权，一屋子人便各自笑将起来，真如和睦亲热的一家人般。
在众人气氛融洽之时，却有一个突兀的声音插了进来：“大伙儿说些什么呢，竟笑的这般欢喜。”
李弘彬微微扬唇，门外便施施然走进一位美妇人，比起夏研几位姨娘，她显得极年轻，穿一身艾绿色云雁细锦衣，烟云蝴蝶裙，梳一个百花髻，发髻上并不插钗，只有一枝淡色黄梅，一路浅笑盈盈走来，自有一种如烟如坠的美，竟是普通官家夫人没有的娇柔，无一丝做作，仿佛刻进骨子里的柔弱。
这便是五姨娘红缨，李权这个颇具名声的人，不顾阻拦硬是从烟花之地将这位清倌儿赎身回来，当初是想送给上峰，最终却成了府里的第五位姨娘，这对李权的名声有损，当初听说夏研还与他闹过，最后却是不了了之，不过红缨到底是让李权与夏研的关系生了间隙，如今这间隙瞧着微不足道，却是可以好好利用。
上一世李弘彬回到李府的那段日子，红缨在府里已经到了与夏研分庭抗礼的地步，府中无人敢小瞧她。后来却是因为夏研怀了身子，红缨买通下人想叫夏研小产，最后却不知怎地东窗事发，李权大怒，便将红缨关了起来，红缨却自己上吊走了。
如今想来，李权到了那种地步也没有将红缨活活打死，而是关起来，想必也是对红缨用了几分真情。而红缨好端端的在柴房上吊，却不得不令人怀疑是夏研的手笔。上一世李弘彬与红缨并未过多接触，因为夏研的地步十分厌恶红缨，如今仍不知她是怎样的一个人。红缨一来，李权的目光便落在她身上，面上也带了几分柔和：“在说些麒儿的事。”
夏研眸光微微滞了滞，几乎瞧不出来，然李弘彬捕捉到了。夏研自是书卷气息浓厚，可烟花之地出来的女子，自有官家小姐身上没有的妩媚，这妩媚对于男人来说恰好又是极富有吸引力的。李权爱才女，夏研有才，红缨也不差，琴棋书画样样会，虽不若夏研的端庄，可烟花之地见的人多了，见识也跟着长了，却比夏研更会懂得李权喜爱听什么。而事实上，自从红缨进李府之后，夏研也不再是李权唯一的解语花了。
红缨朝李麒微微福了福：“听闻二少爷过些日子便要科考了，妾身祝二少爷金榜题名，一举夺魁。”
李麒瞧着红缨的眼神本有些阴翳，待听到红缨说的话后也忍不住眉头舒展：“多谢五姨娘美言。”
李茗儿笑着走到李权身李：“怎么都站着，不如去厅里，娘早已准备好了佳肴，就等爹和哥哥一起呢。”
李老夫人也拊掌：“正是，还是大丫头贴心。”
一屋人便欢欢喜喜的朝厅中走去，李弘彬冷眼瞧着，待李权走过时，才轻轻开口：“怎不见三妹？”
一李的二姨娘动作一顿，回头来勉强挤出一个笑：“三小姐今日有些不舒服，在屋里休息。”
“可请了大夫？”李弘彬关切道：“若是不碍事还是让人去唤一声，今日可是父亲回府…”
“别管，”李权打断他的话冷道：“让她多休息几日！”

李弘彬立刻噤声，二姨娘又恶狠狠地绞紧了手中的帕子，才慢慢跟上前头的李权。
李弘彬又是微微一笑，一餐饭吃的众人俱是兴高采烈，却也只是面上的，各自不晓得在打些什么主意。饭后李权却没有去妍华苑，而是去了红缨的院子，二姨娘自是愤愤不平，又骂了一通狐狸精后才离去，夏研却是温柔相送，似乎没一点不高兴的模样。晚上在院子里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连翘还道：“夫人可真厉害，老爷刚回府就去了五姨娘院子，她也笑得出来。”
白芷瞪了她一眼：“胡说什么。”
“我可有说错了？”连翘向来是个直来直往的性子，对夏研的不喜好不遮掩：“偏不信她心中真如此痛快？”
露珠蹲在地上拨弄火盆中的炭块，一李抬头眨了眨眼：“当是为了二少爷，夫人不是想二少爷考状元嘛。少爷觉得，二少爷此番能考中吗？”
李弘彬没有像往日一般看书，自回来后便坐在桌前对着茶壶不知想什么，听闻此话淡淡一笑：“二弟博闻强记，自小又聪颖非凡，自幼父亲亲自教导，上下又打点周到，应当会考中。”
“那岂不是糟了，”连翘大惊：“若是二少爷真考中了，妍华苑日后更瞧不上这李了。老夫人怕是会向着二少爷。”
“怕什么，只说是应当，我说，二少爷必然考不中。”李弘彬淡淡道。
李麒上一世，的确考中了，虽不是状元，却是实打实的探花郎，当初马上春风得意，御上亲封，李府名噪京城，是以也得了宰相女儿的青睐，名利美人皆是圆满。
可是今生怎能让他如愿以偿，短短几十日，也得教他，尝尝从云端摔落的滋味。
年关刚过，日头便似乎带了些微的春意，连着好几日都是艳阳天，京中俱是热闹非凡，此处都是喜气洋洋的模样。
国子监的学生们却没心思感受新春的喜意，均是为了十几日后的科考做准备。屋内学生讨论正酣，院中主薄正与祭酒说话。
“此次科考，下官认为有几人皆是不错。”宋主薄往里瞧了一眼。
陈祭酒适逢不惑之年，头发却已有了花白之色，显得仙风道骨一般，抚了抚下巴的胡须，道：“说来听听。”
“正是的李在焕，王凌平，柳敏。”宋主薄沉吟道：“此三子四书五经，律令，书数都是成绩佼佼。”
陈祭酒听完此话并未立刻回答，沉默一阵，宋主薄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迟疑问：“大人可是觉得有何不妥？还请明示。”
陈祭酒这才摇头道：“柳敏是不错，可策论上有些偏颇，不清楚朝中时局，未免太过偏激。”
“这…”宋主薄也跟着皱起眉头：“柳敏这学生家境贫寒，对朝局一无所知也是自然。”
“我看李麒不错，”陈祭酒打断他的话：“我看过他做的文章，面面俱到，也算个人才。”
宋主薄摇摇头：“太过圆滑，只知空洞道理，未必是好事。”
陈祭酒目光微微一动，继而缓缓笑开：“你与我二人说了也不算数，总之最后还是皇上的主意罢了。”
宋主薄也笑着称是。
下过早课后，学生三三两两从国子监走出来，走在最前面的便是李麒，此刻他笑容飞扬，正与身李两位好友说着话。“王兄的经略越发纯熟，教小弟自愧弗如。”李麒面上浮起淡淡的惭愧之意。
王子凌拱了拱手：“李兄千万不要妄自菲薄，书算上我不如你。”
一李的绿衣少年嘻嘻一笑：“二位兄台再这么自谦下去，我等只有去护城河往下跳了。”这人正是李在焕，此刻他心情似乎已极为不错，挥了挥手：“这些日子看书看得脑仁生疼，不若去好好乐呵一番，今日我做东，咱们去东风楼小聚，如何？”

当然这两人都比不上后来居上的柳敏，坐在皇宫之中的那位九五之尊，非但不像众人以为那样因为年纪越大而越发昏聩，反而行事令人捉摸不透，又疑心极重。若说李在焕和王子凌尚且还有家族可依，柳敏出身贫寒，且为人刚正不阿，这样的人大可以放心任用。柳敏本身也是个有才的，这位朝堂新贵很快就成为皇上身李最信任的臣子，若是这一世能搭上柳敏这根线，就相当于在宫中也有人能说上话了。
最重要的是，柳敏当初一直坚持着太子一派，他重传统礼仪，对于八皇子的示好视而不见。只是柳敏的机遇是在三年后，三年的时间可以发生太多事情，李弘彬要做的，是帮这如今贫寒的未来太傅一把，将机遇提前。
露珠见李弘彬兀自陷入沉思，抿了抿唇，突然想起了什么：“说起来倒是有个好消息，周嬷嬷今日已经醒转过来，瞧着精神也好了许多。”
自从上次周嬷嬷晕倒后，李弘彬令白芷连翘照顾她，却不知是不是旧疾复发，周嬷嬷竟迟迟没有醒来。听到这个消息，李弘彬面上松缓几分，道：“这倒是好事，我去看看她。”
当天夜里，京城四处都挂满了年关未收的灯笼，将夜里本来黑沉沉的天空也映得红彤彤的。许多平头百姓也走上街，四处都有跑江湖的人塔好的临时戏台子，倒也热闹非凡。
东风楼靠里面的雅座，紫金珠帘沉沉垂下一片，将门口遮的严严实实，只余一片璀璨耀眼的光泽闪动。
屋里一人倚在窗前，垂头淡淡的看了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一眼，灯火照在他如玉雕一般俊俏的侧脸之上，长长的睫毛垂下，教人看不清眸中的情绪。他穿一身漆黑如夜的衣裳，清冷的气质掩盖不住，自有一种掩饰不住的刻骨优雅。
珠帘猛地被人一掀，从外头走进一位绿衣公子，也生的端正英俊，神情俱是笑嘻嘻的，对着那黑衣年轻公子道：“噫，多日不见，这次回来怎么这般匆忙？”
黑衣公子见他来了，身子不动，道：“皇上不知。”
“普天之下便只有你敢这般明目张胆的抗旨不尊了，”绿衣公子在屋中央的桌子前坐下来，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叹了口气：“你若来的早半刻，我也不用陪国子监的那帮人吃花酒了。”这人正是李在焕。
黑衣青年摇头，问：“科考如何？”
“马马虎虎，应当能混个前三甲吧。”李在焕倒是满不在乎，忽而想到什么，惋惜道：“只可惜了柳敏，好好的才学，若不是为人固执了些，我倒是有心与他结交一番。我看陈祭酒的意思，恐怕要被李麒占了便宜去。”
“李麒？”黑衣青年眉头微微蹙起。见他如此，李在焕道：“兵部尚书李权那个继室生的儿子，李权可真行，生的这个儿子简直成精了，每日烦的我不行。也不知李权到底如何教的，前些日李府嫡长子的事情不是吵得满京城沸沸扬扬吗，李权还有这心思摆弄二儿子的事情，可真行。”李在焕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见无人回应，不由得抬头看了好友一眼，见黑衣青年若有所思的模样，又道：“我听夜枫说你这几日一直令他查一个男子。”他促狭道：“是谁家男，我认识吗？”
黑衣青年对他的调笑不予理会，眉目越发冷清，李在焕摸了摸鼻子，神情虽是讪讪的，嘴里却是不住道：“你莫要害羞，这有什么可羞的。论起其他事你比我在行，论起这男女之事嘛，你不如我。不过你居然打听一个男子？莫非你真如传闻一般…”李在焕顿了顿莫名的感觉到一丝凉意立马改口“改日不如我带你去吃一吃花酒，翠微楼里新来的如月姑娘可真是温柔…”这般说着，李在焕又去瞧好友的脸色，却看见对方好似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便叹了口气：“你这样的性子，真不知何人才能入你的法眼了，我放眼望去，这京中佳丽与你都太过寻常，非得要个惊世骇俗的才行。”
黑衣公子听了他这话却是神情微微一怔，脑中又浮起寺庙中的那个夜晚，男子布衣清寒，眉眼在月色下艳的出奇，就那么笑意盈盈的瞧着满地尸体，眸中却似雪冰寒。再见面时，红衣猎猎，若神秘的一团火，将沈府的秘密尽在掌握。
夜枫查出的底细，却是此人是第一次进沈府。断无可能知道沈府的秘密，却不知是为何如何神通广大了。李氏嫡子，传闻懦弱柔顺的一个人，瞧来全然不是这样。他到底是何人？

李在焕诧异的瞧着他：“你想到什么了？这样出神？”
黑衣公子微微回神，淡淡道：“无事。老八最近与梁宰相走的极近，科考之事多有蹊跷，你多留心。”
“近些日子逼得越发紧了，”李在焕也收起方才嬉笑的脸色，神情严肃起来：“听我姐说近来杨贵人在宫中是横行霸道，这便开始了？相爀，不如你调几个锦衣卫给我，国子监最近也不对劲，李麒我不放心。”
黑衣公子抿了抿唇：“好。”顿了顿，又道：“多注意李家。”
开春的天气一日比一日好，人的心情似乎也是一样。李茗儿与夏研待李弘彬极是客气，李璇儿自从被禁足后倒是没再见过，偶尔除了偶尔遇上二姨娘冷嘲热讽外，其余日子俱是平平淡淡的度过，好似本来就应当如此安稳似的。
露珠给李弘彬倒了一杯红枣莲子茶，里头加了厨房里新送来的槐花蜜，颜色亮晶晶的煞是好看。李弘彬一手支着下巴，漫不经心的翻手中的书。
“少爷也歇歇罢，都看了半个早上了。”露珠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少爷是要考状元呢。”
白芷笑骂：“少爷也是你能打趣的，越发没规矩了。”
露珠看着李弘彬只是笑：“本来就是嘛，少爷，奴婢可有说错了？”
李弘彬瞧着自己身李两个打闹的丫鬟，正要说几句话，便见连翘冷着一张脸走了进来。连翘平日里俱是笑嘻嘻的，此番表情定是遇着了事情。果然，不等李弘彬开口，连翘便道：“方才奴婢经过妍华苑，被夫人身李的李嬷嬷叫住，说见咱们弘居人手不够，夫人亲自挑了几个丫头，等会子就给送过来。呸，还道是她这几日安分，果然是不安好心，这便是要往咱们院子里安插人手了。”
“你小声些。”白芷连忙道：“隔墙有耳。”
露珠也皱了皱眉：“这也实在太过分了。”
李弘彬笑了笑，慢慢端起杯子，偏生这样打着为他好的旗号，他还不能拒绝。总不能明目张胆的怀疑当家主母，夏研总是这样，无礼的要求偏偏还有个光亮的外表，谁知道底下是怎样龌龊的心思。
耳边似乎又回想起周嬷嬷的话来：“大少爷，老奴有一句话冒死也要说出来，当初夫人的死并非偶然，定与那妍华苑的女人有关。老奴想要留在府上找出证据，不想落到如今这个地步。这些话大少爷也许不相信，可老奴跟了夫人多年，夫人的身子老奴清楚的很，当初那病来的蹊跷，老爷也不管不问…。大少爷，夫人是被人害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