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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北安-白夜L
  • 大眼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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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htxbju
  • 动静皆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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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13 01:1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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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北安-白夜L
  • 大眼少爷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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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盛夏午后,金茂大厦。
红色法拉利风驰电掣穿过大街,继而一个漂亮的漂移,在轮胎“刺啦——”尖响中稳稳停在了大门口。继而一个穿牛仔裤、戴棒球帽的年轻人走下车,手指无聊的转着车钥匙,在路人或好奇、或羡慕的目光中迈着长腿跨进旋转大门。
这座建立在市中心繁华地带的商业大厦金碧辉煌,刚一进大厅,冷气就像不要钱般汹涌而来。年轻人站在刷卡安全门前摸了摸口袋,摸摸胳膊上争先恐后跳出来的鸡皮疙瘩,扭头问前台小姐:“美女,忘带卡了,过来给刷一下!”
前台小姐明显是刚来的,愣愣道:“对不起先生,访客请先登记,请问您要找谁?”
年轻人半摘墨镜,若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
他身材挺高,肯定超过了一米七五,而且长得很英俊,虽然没露全脸,但那半挑的眉毛、深邃的眼睛已足以让人怦然心动。
前台小姐脸不由有点发红,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只见他转过身掏出手机:“……喂,哥?我过来找你,没带卡,叫你那个前台小美女给我刷一下!”
说完他都没等对面人回话,直接就把电话挂了,径自点起一根烟。
“对——对不起先生,大厅内不准吸烟——”
年轻人漫不经心道:“就两三口,放心啦美女。”
“但、但是……”
就在这时电梯叮的一响,徐徐打开,一个穿黑西装的男子走了出来。
小姐扭头一看,登时花容失色:“老、老总!”
虽然被叫“老总”,但都暻秀其实很年轻,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良好的身材挺拔瘦削,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西装,白衬衣,面容并不像弟弟那样带着锋利的英俊,而是更苍白平淡一些,不说话的时候显得更加低调,完全看不出是这个财富榜上赫赫有名的集团掌舵人。
他刷了卡,走出玻璃安全门,站在弟弟面前。
兄弟俩对视片刻,都暻秀伸手拿下弟弟嘴里的烟,递给前台小姐。
“大厅内不准抽烟。”他淡淡道,又对前台小姐吩咐:“他叫边伯贤,是我弟弟。以后直接放他进来。”
与平淡长相不相符的是他声音倒很好听,低沉沙哑又非常平稳,带着点风雨不惊的意思。前台小姐紧张得连脸红都忘了,连忙接过烟又连连欠身:“是的老总!对不起,我记住了!”
都暻秀对她点点头,转身向电梯走去。
吴边伯贤也跟上去,临走前向小姐挥手:“抱歉啊美女!待会请你喝茶!”
前台小姐一个踉跄,慌忙看看四周无人,立刻跑到值班室里,手忙脚乱推醒在后面歇午觉的同事:“王姐王姐!我们公司老总有个弟弟?你知道吗?”
同事睡眼惺忪抬起头:“哦,边二公子嘛,他又来啦?别忘了给他刷卡……”
小姐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之情:“但我们老总不是姓都吗,哪来一个姓边的弟弟?还有他长得跟电影明星似的帅你知道吗,王姐!”
同事立马示意她小声:“作死呢小妮子!你生怕人听不见?!”
到底年长两岁,同事抬头看了看前台没什么人,才压低声音说:“咱们前任董事长姓边,那边二公子才是他独生儿子——现在这个老总,跟的是母姓,据讲是当年张老董事再婚,夫人从外面带进门来的……”
电梯平稳上升,落地镜在辉煌灯光的映照下熠熠生光。
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边伯贤摘下墨镜,挑衅似的盯着镜子里都暻秀的脸——他哥哥完全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只定定的目视前方,面沉如水,没有半点表情。
“你不问我来干什么的?”边伯贤耐不住先开了口。
“要钱。”
“噫——我就不能是来看看亲哥的?”
“要多少?”
边伯贤表情一堵,半晌说:“……五百万。”
都暻秀终于偏头看了弟弟一眼,“干什么?”
他的皮肤非常苍白,在灯光下甚至有点透明的感觉。嘴唇不薄不厚,看上去生冷无情,跟吴世勋那种人见人爱的英俊面孔不同,这样的长相,应该是很难让人生起亲近之意的。
这样的人,当年是怎么找到人给他卖命,把集团从他老爸手里抢班夺|权过来的呢?
边伯贤心不在焉的琢磨着,随口道:“玩儿呗。中央乐团那个大提琴手,我上次送她个车,把过年的底子都花光了。这次又闹着要去个什么拍卖会,黄市长他家侄子和几个其他人也在,我估计这次没个几百万下不来……”
都暻秀淡淡道:“傅雅呢?”
“谁?”边伯贤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哦,你介绍那个教授家的闺秀——我擦她脑子绝逼有病,上哪儿去都揣着本书,玩又不会玩,放又放不开,这种我可消受不来。她那样子我看也就配你最合适了,你俩可以每天晚上裹着棉被谈人生谈理想,哈哈哈哈……”
都暻秀一动不动的盯着他弟弟,眼珠在灯光下仿佛琉璃珠子一般透明。


  • 北安-白夜L
  • 大眼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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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伯贤还不知怕,吊儿郎当的把手肘架他肩膀上,坏笑问:“不是我说啊大哥,她那样子该不会是你直接从自己房里打发给我的吧?你可行行好赶紧收回去,你弟真不缺人伺候——哦对了,别说弟弟不尊敬你,那妞儿我可没动一指头,留着等你呢哈哈!”
都暻秀抬手,把他弟弟的胳膊推开。
就在这时电梯在财务科那一楼停了,大门打开,都暻秀面沉如水的走了出去。就这样边伯贤还不知道适可而止,追在他哥身后调笑:“你俩一定很多话聊!要是光聊不带劲儿,弟弟还能友情借你两张教学片儿!再不行咱还能找个大夫来看看,你说你这年纪轻轻的整天一副肾虚样儿……”
都暻秀来到财务室,没有去看外面几个会计精彩纷呈的脸色,直接敲开了财务经理的门,说:“给他五十万,记我名下。”
经理立刻起身:“好的老总,支票还是转账?”
“支票。”
正巧边伯贤吊儿郎当的进来,一听就问:“不是说五百吗,怎么变成五十了?”
都暻秀没有回答,经理只觉得室内气压急剧降低,整个人如芒在背,写支票那一会儿工夫背上就被冷汗湿了一层又一层。
片刻后都暻秀接过支票,转手摔他弟弟怀里。
“留下四百五给我找大夫。”他冷冷道,“你不知道这年头看病很花钱么?”
十分钟后边伯贤哼着小曲儿下来,经过前台时对小姐吹了声口哨。
“美女,这次没几个钱,下次再请你吧!”
前台小姐对这样轻浮油滑的年轻人没好感,但看他长得实在帅,嫩脸儿顿时不由一红。待要躲开,边伯贤却已经迈着长腿溜溜达达的走了。
那天晚上都暻秀回家的时候,老远就听见别墅里传来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他脱下西装外套交给管家,问:“二少爷又在干什么?”
老管家这么多年来在这座宅子里看着边伯贤长大,自然有所袒护,便小心翼翼道:“二少爷和朋友,跟一些朋友聚会……”
都暻秀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嘲讽还是有趣,轻轻说:“……朋友。”
他穿着白衬衣,黑西装裤,没打领带,一边解衣领纽扣一边往大厅走。老管家有心岔开他的注意力,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问:“对了大少爷,你早上吩咐我去查的那个传言已经出来了——是厨房的刘婶晚上起夜,看到白影在二少爷门外徘徊,一时害怕才惊叫起来……”
都暻秀一边把衣袖卷到手肘上一边问:“她看到什么?”
老管家不敢往神神鬼鬼那方面提,就很聪明的说:“刘婶老眼昏花,看错了也是有的。我去佣人房那敲打敲打,一定让大家不再乱传就是了。”
都暻秀点点头,说:“我知道是什么。”说着正经过大厅,凭栏只见楼下有个小舞池,舞池里灯光霓虹纸醉金迷,几个年轻男女在那疯狂的摇头。张顺懒洋洋坐在小沙发上,边上一个肤色如雪、精巧玲珑的男孩子,小鸟依人般偎在他怀里。
都暻秀探出头,喝道:“边伯贤!”
下面好几个人抬头望过来,都暻秀厉声问:“昨晚你带的谁在家过夜?大半夜的不要光着身子在走廊上乱跑!”
说完他抬脚就走。
一群狐朋狗友的目光顿时齐刷刷转向边伯贤——边伯贤平白被泼了个半夜裸|奔的脏水,半晌才莫名其妙说:“……我没有啊?”


  • 北安-白夜L
  • 大眼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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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暻秀回到书房,打内线电话叫了碗糖水,自己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泛黄的《抱尸子》看了起来。
看了没一会儿,书房门被轻轻敲了两下。
都暻秀翻了一页,说:“进来。”
门被咔哒一声推开,随即脚步声轻轻走进,又反手把门关上了。来人似乎很谨慎,半晌才走到宽大的办公桌前,声音盈盈的鲜嫩:“大少爷,您的糖水。”
都暻秀抬起头,刚才楼下依偎在边伯贤身边的那个男孩子正站在眼前。
不怪从小阅人无数的边伯贤都能把他带回家,这孩子生得果然很美。大眼睛妩媚得好像随时能滴下水来,身形就像还没开始发育柔若无骨的少女,就只那么站着,都有股源源不断的狐媚从他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肤上散发出来,熏的人心醉神迷。
都暻秀目光回到书上,“放下吧。”
男孩子放下碗,迟疑了一会儿,顺势就轻轻跪在地上,膝行几步到扶手椅边,仰着脸儿柔声道:“大少爷。”
都暻秀脸上看不出任何欢迎或不欢迎的意思,连眼角余光都没给他半分。
男孩子心一横,说:“大少爷,我叫小胡,才跟二少爷没几天,来给您拜个山头。”
这话说得很有意思,起码有几点照顾到了——第一,我不是没事来叨扰,我是很客气很委婉的来跟您请安问好的;第二,我这个安请得也不晚,因为我才跟二少爷没几天,这就来了,说明我是很尊敬您的。
都暻秀嘴角浮起一点若笑非笑的意思:“你知道我是谁?”
“不知道。”
“那你就跪?”
小胡抿嘴一笑,说:“我虽眼拙,认不出您真身,但您身上的魔气还是能认出来的。您已经超脱我们妖物一族,差不多修炼成魔了,受我一跪又有什么呢?”
都暻秀这下才真觉得有点意思了。他放下书,微微倾身盯着小胡那勾魂摄魄的大眼睛,饶有兴味的问:“你们狐族——我认识你们的一个前辈,说起来也不比你好看到哪去,怎么他就没你这么会说话呢?”
小胡笑嘻嘻道:“如果您还勉强看得上我蒲柳之姿,我自然愿全心全意服侍大少爷您……”说着他又近前半步,一只雪白的柔荑便轻轻覆在都暻秀胸口,又摸索往下,一颗颗解开那昂贵布料上的衬衣扣。
都暻秀也不阻止,甚至也没动作,就这么靠在宽大的扶手椅背上看狐狸精忙活。半晌他才悠悠叹了口气,也不知是嘲讽还是感慨:“你们狐族千人千面,简直就跟人类一样了。有你这么顺从懂事的,也有那种桀骜不驯,天生嘴欠的,……”
小胡嫣然一笑:“不知是哪位前辈当年触怒了您?”
都暻秀悠悠道:“哦,那是我还没堕落成魔的时候了……金珉锡你认识吗?”
小胡一愣。
紧接着下一秒,他脸色瞬间煞白,仿佛整个身体里的血液都被人抽干了。
就在这个时候,他身后缓缓腾起一团红黑相间的气,在半空中迅速凝结,隐约浮现出一个人形;那形状越来越清晰,最终从气团中踏出一只脚,一个全身黑衣的男子,就像撕裂空间般凭空而出!
小胡颤抖着回过头。
那大山压顶般沉重的威压迫使他弓下腰,连抬头都异常的困难。房间里的氧气被瞬间抽净,极端的窒息中,狐狸精连本能的媚功都忘了,他只听见自己的耳朵轰轰作响,眼珠几乎从眼眶里凸出来——
他看到那男子侧脸上符咒般的红纹。
“魔……”他听见自己牙齿清晰的打抖声,“魔尊……”
都暻秀轻描淡写的拢起衣襟,说:“忘记告诉你了,你要是也想成魔,找我是没用的,找他比较快。”


  • 魅力小生
  • 瞌睡王子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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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打卡(^_−)☆


  • 北安-白夜L
  • 大眼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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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狐狸精整个身体都在以肉眼看得到的频率颤抖。他抖得是如此厉害,以至于连都暻秀都觉得,如果他继续这样抖下去的话,下一秒就能自己把自己的内丹吐出来。
不过小胡自己不觉得,他脑子一片空白,甚至连魔尊抬起手,向他的天灵盖按下来都不知道。
“——好了,”突然都暻秀开声道。
他的声线非常特殊,在开口的那一瞬间就像是亮光劈开混沌,狐狸精一个激灵,五脏六腑寒气上涌,刹那间就醒了!
魔尊的手停在半空,都暻秀说:“去吧,好好伺候二少。”
狐狸精连抬头看一眼魔尊长什么样都不敢,夺路而出的时候甚至差点撞到门,但他连疼都感觉不到,踉踉跄跄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魔尊回过头,淡淡道:“你真是什么都不挑。”
都暻秀笑起来,一颗颗把衬衣纽扣重新扣上。他顶着一张苍白平淡的脸,但一边笑一边系扣子的时候,这个表情却有种说不出来的,让人很难移开视线的味道。
“我连你都行,”他笑着说:“自然是什么都不挑的。”
魔尊那身绣金黑袍的下摆,随着脚步在地毯上发出诡异而轻微的摩擦声。其实他并不像地下世界流传已久的那样长着三头六臂,甚至也并不丑陋或可怕;如果他收敛魔息并伪装成人类走在大街上的话,除了气势较常人迥异之外,甚至都不会太惹人注意。
“我只有一点不明白,”魔尊很有兴趣的问,“你现在还对那头九尾狐耿耿于怀,到底是因为他真的嘴贱呢,还是因为你至今觉得他跟金钟仁真有那么一腿?”
都暻秀噗的一声:“吴世勋,你觉得金钟仁当年率六组围剿地狱道,是因为你也很嘴贱呢,还是因为他也怀疑你跟我有那么一腿?”
吴世勋想了一会,微微笑道:“我想不出来,也许兼而有之吧——不过如果换作是我,老婆跟着死对头跑了,这口气估计也挺难忍下来的。”
都暻秀端起桌上那碗被狐狸精端来的糖水,走到盥洗室顺手泼了,说:“我们之间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
他走路的时候步伐很稳,腰板自然的挺直着,显得身姿非常优雅而有风度。吴世勋抱臂靠在盥洗室门口,就这么挑眉盯着他的背影,光影中的眼神明暗不清;然而都暻秀像是毫无感觉般,突然又说:“对了,叫你手下的恶鬼别进主宅——昨天晚上在边伯贤房外晃荡,被我家烧饭大妈看见,差点活活吓死,我半夜起来整整给她叫了三四个时辰的魂……”
他一抬起头,吴世勋无声无息出现在他身后,一手按在他裸|露在外的侧颈上。
“继续说。”
“……今天我不得不给我弟弟泼了盆半夜裸奔的脏水,才把这事给抹过去。告诉你手下的恶鬼别找边伯贤麻烦,我就这么一个弟弟。”
吴世勋嘴唇压在他脖颈边,笑声听起来有些沉闷:“我想起来……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了。”
“那你应该还记得那一次我说过的话吧。”
“记得。”吴世勋悠悠道,仿佛觉得非常有趣:“我就在想……你说金钟仁如果知道你现在的情况,他是会更想再弑一次魔呢,还是想再灭一次佛?”
都暻秀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神情,然而他还没说话,只听外面书房门被敲了两下。
“哥?哥你在里面吗?”
都暻秀还没搭话,突然魔尊对着他的侧颈一口咬下!
鲜血涌出的同时都暻秀一把抓住水池边缘,结结实实无法掩饰的闷哼了一声。
“哥?”边伯贤在门外叫道。
——吴世勋的犬齿深深刺入他血管,因为吮吸不及,一缕鲜血顺着半裸瘦削的后背流下,在苍白的皮肤上触目惊心。都暻秀微微喘息,抬起头想说什么,但几次张口又颤抖着闭上了嘴巴。
魔尊咬着他脖颈上那一小块特别软的肉,说:“回答他。”
“……”都暻秀断断续续的深吸了一口气,扬声道:“我在!怎么?”
门外边伯贤的声音听起来已经有点疑惑了:“小胡有事先走一步,说他刚才不小心打扰了你,请我跟你赔罪!你干嘛呢哥?”
“……我知道了!”
“怎么回事啊?你在干什么?开开门!”
吴世勋沉闷的笑声几乎都掩饰不住了,都暻秀忍无可忍,转头喝道:“我说我知道了!”
“你在干什么?搞什么呢,开门!哥!”
“滚去睡觉!”
边伯贤显然被惊住了,在门外眨巴了几下眼睛,才莫名其妙道:“火气这么大……在打飞机么?”
这话虽然是喃喃自语,但肯定瞒不过房门里两个人的耳朵。魔尊几乎要笑倒在都暻秀身上,一边笑一边抚掌道:“你这个弟弟,可真是个妙人——别管金钟仁喜不喜欢他,本座是挺喜欢他的,哈哈哈……”
都暻秀喘息着拢起衣襟,刚才被吸血的那块皮肉已经自动愈合,只留下一块如同吻痕般泛红的印记,周围泛着鲜明的血丝。
对人直接敞开内丹吸取灵力的过程让他精疲力尽,半晌才无力抓住魔尊的手,“放开。”
他手指就像冰一样冷得可怕。


  • 北安-白夜L
  • 大眼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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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勋站着而他微微俯身,魔尊就着这个居高临下的姿势盯着他隐忍的侧脸,看了很久才低声道:“我还是很怀念你那张真正的脸……”
都暻秀说:“放开!”
——虽然已经沦落到九天十地、无处容身,甚至连真身都无法寻回的地步了,但他骨子里不可悖逆的气势,却还是能从最细微的地方鲜明的显露出来。
魔尊没有动,半晌才把手缓缓从他衣摆下光裸的侧腰上抽出来。
“好吧,”他微笑道,“一切皆如你愿。”
边伯贤回到卧室,不由想象了一下他哥自己一个人在书房打飞机的场面,感觉有点惊悚。
在他的印象里,都暻秀是个沉默、自律、冷静近乎于冷漠的人:他从不惊讶、激动,既不大喜大怒也很少有情绪波动。他从不跟异性有接触,甚至连来自同性的亲密都敬谢不敏;整个人就像包裹在剪裁精致的黑西装里的冰块,就算在炎炎夏日,都散发出经年不化的寒意。
这样的人,放到古代就是个苦行僧,放到中世纪就是清教徒。边伯贤曾经恶劣的怀疑过他是不是有什么难以言说的隐患,但有一年两兄弟去泡温泉的时候他借机看过,好像也不是不正常的样子。
边伯贤对他哥有点发憷。
他知道他爸还在的时候,对这个不同姓的养子,也有点说不出来的害怕。
都暻秀据说是他爸再婚时,二婚夫人从外面带进门的。之所以称“据说”,是因为边伯贤从没见过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后妈——那时候他就五六岁,被送到国外跟爷爷奶奶住了一段,回来就听说后妈出意外死了。
边老董事长第二次当鳏夫,从此就彻底歇了再娶的念头,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过了起来。那个时候边伯贤虽然还小,却已经在身边人潜移默化的影响下知道都暻秀是养子,而且还是个有可能威胁到他继承人地位的养子——小孩子不知道什么叫继承权,但本能的护食还是有的;在身边人的怂恿下,也确实给了都暻秀这个便宜哥哥一些难堪。


2025-07-13 01:0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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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北安-白夜L
  • 大眼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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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管家心里瞬间升起感叹:虽然不是亲生的,大少爷平时待人也冷冷淡淡,但关键时刻还是能看出来不同的啊!……
被看出来不同的大少爷完全没有兄友弟恭的闲情逸致。他直接挥手叫管家带着佣人们退下,等房间里只剩他们两个人了,倒了杯水强迫张顺灌了下去,把他推上床说:“没事了,睡吧。”
“有有有有有鬼!”边伯贤玩命抓着他哥的手:“真的有鬼!”
“……”都暻秀说:“你真的做梦了,睡吧。”
“我不骗你!是个白色的鬼,指甲这么长,舌头这么长……”
都暻秀不耐烦的抽手想走,边伯贤又不肯放,拉扯间他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屋角一个黑色的影子,定睛一看却只见一个穿黑袍的男人站在那里,一边脸颊布满血腥花纹,正居高临下看着自己。
“……”边伯贤牙齿都在咯咯颤抖:“……哥,那边怎么有个人?”
都暻秀回头和魔尊对视片刻,冷冷说:“没有啊。”
边伯贤连最后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脸色青白摇摇欲坠,到这时还坚持没晕都能算他心理素质好,“真真真真真真的有啊!!”
都暻秀一字一顿重复:“真的没有。”
魔尊终于转移了目光,嘴角勾起一丝完全称不上笑意的弧度。然后就像他出现一样,高大的身躯瞬间消失在了空气里,就仿佛从未来过一样。
都暻秀回头在边伯贤眉心轻轻一点,低声道:“睡吧,醒来就忘了。”
他的指尖仿佛有股炙热的温暖,边伯贤只觉得精神一松,极度的恐惧和紧张都像退潮般迅速减轻下去——这大概是边家二少平生第一次看大少这么顺眼,甚至连他哥平淡的面容都突然多了不少难以言说的魅力。
边二少难得有个当弟弟的样子,拉着他哥哀求:“我……我还是害怕,我今晚能去你房里睡吗?”
都暻秀的表情有点古怪。
“求你了哥,”二少泫然欲泣:“要不我现在就出门去酒店开房——等等,万一那脏东西***跟着我怎么办?!”
“……你过来吧,”都暻秀终于叹了口气道。
边伯贤一秒都不想在自己的房间多待,火速把被子枕头一卷,跟在他哥屁股后面就上了楼。出乎意料的是他哥的卧室并不像他想象得那么简洁乏味,虽然东西也确实不多,装饰摆设几乎没有,但房间里却非常乱,活像刚有狂风过境一样,枕头、床单半拉都在地上,换下来的正装衬衣裤子都撒在浴室门口。
按边伯贤平时的脾气,这时肯定要揶揄一下挖苦几句,但今晚真是乖得一个多余的字都不敢说,立刻夹着尾巴乖乖躺下做平板状,只哀求了一句:“能不能别关灯?”
都暻秀于是留下一盏暖黄的床头灯,默默躺下在弟弟身侧。
“哥,”边伯贤还是忍不住转过头,“明天我去请个大师来看看吧,你觉得——”
他哥却已经闭上了眼睛。
——边伯贤的目光凝固在他哥颈侧,半晌没动。
他那一向沉默冷淡,难以接近的大哥,颈侧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痕迹,虽然几乎掩盖在白色的睡衣领口下,但因为角度的关系还是非常显眼。
那是一个吻痕。
“……不可能吧,”边伯贤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不可思议,还有隐约一点说不出来的复杂滋味。
“——谁他妈这么有种啊,敢让小爷知道……”
“找死呢吧,到底是谁呢……”


  • 北安-白夜L
  • 大眼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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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日本外商是昨天到的,昨天晚上已经请了接风宴。黄市长本意是今天再安排个游览,展示展示本市茁壮的发展势头,然后晚上搞个桑拿,进一步培养下感情;但日本方面非常有效率,直接就提出要去市郊发展区看场地,争取这两天就把工地选址定下来。
对此黄市长也没什么好说的——早点一锤子买卖敲定,也省得这块从天而降的肥肉被人惦记嘛。
“三十五亿的外资投入啊,说不定建完酒店,还要在附近建大型休闲娱乐中心呢。”黄胖子啃完鸡骨头,把油嘴一擦,煞有介事的拍都暻秀肩膀:“别说兄弟不照顾你呀都总,这个项目要是能拿下,我黄大仙就把你当亲爷爷!”
“……”都暻秀说:“你千万别。”
说话间红旗轿车已经在市郊发展中心门口停下。这块地方离主路已经有一段距离了,周围是成片空旷的土地,除了当初做建筑规划时临时搭建起来的展示中心之外,只有很远的地方有几所医院和中学。不远处有一块被建筑商承包下来的房产开发区,手脚架刚起来,此刻还坑坑洼洼的。
日方投资商竟然已经到了,被一群人围着,站在空地周围的铁丝网边也不知道在张望什么,连红旗轿车停下来都没人发现。
黄市长挺胸腆肚的下了车,中气十足的一挥手:“哎——”
所有人刷的回头。
紧接着展示中心主任仗着身材瘦,体型灵活,一把推开众人率先冲过来:“黄市长!黄市长!不好了,咱们这出事了!”
他一把抓住黄胖子,整个人都在哆嗦:“有——有——有人跳楼了!”
黄市长:“啊?!”
楚河立刻下车,只见那主任也是吓着了,大热天的抖成一团,豆大的汗水顺着眉毛往下淌都来不及擦:“边上那个——那个建筑工地,刚才有人从上面跳下来,我我我我我亲眼看到他摔成了那么一大片!我们刚才电话报了警,市长您可算来了,这这这这这可怎么办……”
黄市长:“你说啥?!”
“跳下来的人是我的翻译,”人群中走来一个穿考究灰色西装的男子,伸手和黄市长握了握,用生硬的中文礼貌道:“刚才我的翻译说要去洗手间,转眼就从上面跳下来了,正好被大家亲眼看见。”
现场一片混乱,黄市长一边抹汗赔笑跟那男子握手,一边转头低声对都暻秀解释:“这位是相田义先生,就是相田财团的现任当家……”一边还要强行镇定的招呼众人:“镇定!都镇定!警察马上就来,谁也不准去动现场!”
都暻秀的视线越过众人,望向建筑工地那边,片刻后又收回,落在了日方那边一个穿白色长袍的少年身上。
那少年不过十七八岁,面貌俊秀而宽袍广袖,低眉顺眼的跟在相田义身后,没声没息的就像个隐形人。
然而对都暻秀来说,他的存在感是非常鲜明的——他穿的那一身是狩衣。
那少年是个阴阳术师。
大概注意到了都暻秀的目光,相田义礼貌的点了点头,指着那少年介绍:“这是鄙人的侄子,因为在捉妖伏魔方面还略懂些皮毛,所以被我带来勘探工程风水,协助项目选址。”
说着他颇有深意的拍了拍黄市长肥厚的肩膀,笑道:“——鄙人的侄子脾气好,并不会仗着本事就任意妄为,所以市长实在无需害怕啊,哈哈哈哈!”
在混乱中的其他人都没有听懂,但黄市长脸色几乎瞬间就变了。
“相……相田先生说笑了,”黄鼠狼那张胖脸上黄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几乎连笑容都维持不住:“呵呵——令侄一看就少年俊秀前途无量呵呵呵呵——”
少年阴阳师上前,在黄市长几乎有点惊恐的目光中恭敬的欠了欠身,声音是那种很自然的柔和:“黄先生您好,我的名字叫黄子韬。”
紧接着他转向都暻秀,刹那间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某种危险的气息,瞳孔微微张大又紧缩。
“……”少年阴阳师左手拇指扣右手掌心,双手交握,手背向外,欠身行了一个术士专门的见面礼:
“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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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按术士一门的礼节,这个时候都暻秀应该以相同的方式来回礼——如果他辈分比这个少年阴阳师低,就要用相同的手势欠身致意;如果他辈分更高,起码也应该点点头表示嘉许。
但都暻秀很无辜很迷茫的盯着他,半晌试探的伸出手:“免贵姓都,你……你好?”
相田顿时失笑:“子韬,都先生只是个普通人罢了,别吓到人家!”
都暻秀配合的笑起来,惹得少年看了他好几眼,才疑虑重重的退下不说话了。
市长带外商视察的工地上出了事,整个市警局都轰动了。没过一会七八辆警车呼啸着由远及近,首车还没停稳,支队长就带手下连滚带爬的冲下车,见了黄市长差点连个囫囵话都说不出来:“黄黄黄黄黄市长!对不起对不起我们来迟了,哪哪哪哪哪,哪里出的事?!”
另一边工地上的负责人也急匆匆赶来,见了这阵势立刻腿一软:“这真不关我们的事,我们是遵守安全文明施工条例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我我我我我们一定配合调查!……”
黄市长被闹哄哄吵得头疼,展览中心主任立刻很有眼色的把工地负责人呵斥开,又赶紧拉了支队长去现场看那飞溅一大片的人体碎块。几个警察迅速在周围上了黄色的警戒线,一时间所有人都往后退,亲眼目睹跳楼事件的人又被警察呵斥着,分开带到一边去问话。
趁这没人注意的当口,黄市长偷偷摸摸一把拉住楚河:“怎么办,那个小日本发现我了!现在可怎么搞,他们会不会把我捉去吃掉?!”
都暻秀奇问:“黄鼠狼肉好吃吗?”
“好不好吃不知道,但肯定是能吃的!”黄市长哭丧着脸:“可惜我这一身三百多斤的神膘,要是上了小日本的餐桌可怎么搞?!而且我牺牲了祖国都不会追认我烈士的好吗!都总!都总你这次一定要顶住!万一出事你可一定要断后,掩护我先跑!”
“……”都暻秀拂袖而去:“别丢人了!”
黄鼠狼庞大的身躯如娇花般颤抖,泪流满面的刚要去追,突然肩膀被人一拍:“——黄市长。”
黄鼠狼触电般回过头,只见相田义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后,彬彬有礼问:“能打搅一下吗?”
一时间电光乱闪警戒狂响,黄市长全身的肥肉都绷紧了:“什——什么事?”
然而相田义却没有突然暴起拿照妖镜照他,也没有桀桀怪笑着一把掏出金箍棒把他打回原形;黄市长脑补的一千零一种戏剧化场面都没发生,相田义甚至还很有礼貌的笑了一下:
“死去的翻译是我们日本人,根据我们的传统,子韬想在出事的地方为他超度祈福,您看可以吗?”
翻译跳楼的地方是工地上一处半完工的楼层,一半被水泥混凝土浇筑了,另一半的扎铁还暴露在外,离地面大概有快十米左右高度。
这应该是建筑中间的一个隔火层,非常狭窄低矮。楚河弯腰进来以后环视了周围一圈,觉得难为那翻译是怎么踩着扎铁,钻过手脚架爬进来跳楼的——换做个子高点儿的,进来都挤得慌,更遑论跳下去了。
黄市长气喘吁吁的贴在墙角问:“到底查出来什么没有啊?”
支队长拎着几个证物袋,一边擦汗一边摇头:“地面布满灰尘,只有一个人进来的脚印,也可以排除攀爬、牵引的可能性。加上七八个目击者的证词,基本都可以初步断定是自杀了。”
黄市长松了口气说:“自杀就好,自杀就好。”
这话真是太不讲究了,换作平常估计支队长都得笑出来,但此时此刻在这个地方,众人心里不约而同升起的念头都是:自杀好,自杀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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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田义的笑声戛然而止,片刻后轻哼一声:“这**的妖物,竟然也有福气镇守在这个风水绝佳的好地方。”
黄子韬叹息道:“相田师叔……”
“干什么?”
“掌门令我来协助您,”黄子韬迟疑了下,缓缓道:“但并没有说您可以随意令我杀人,所以接下来这一周的事情,您还是尽量自己来吧。”
相田大步走来,一把抓住少年阴阳师的头发:“你这是什么意思?!”
少年并没有退缩,相田瞪了他许久,终于咬牙软下了口气:“你明知道地生胎要七个生灵来祭,我们人都来了,又怎么能退缩?何况这第一个死的是我们自己人,姓黄的有这么个天大的把柄在我们手上,不会有胆子违抗我们的!”
“但……”
“难道你是怕那个姓都的家伙?他不过是个普通人!”
“一个即将入魔的普通人。”阴阳师沉重的摇头道:“妖怪成魔本来就难,何况是活人入魔?我担心他身后有强大的魔族护持,到时候会很麻烦。”
相田满不在乎,反问:“就算麻烦,你我还怕脱不了身吗?汉唐时的阴阳道本来就没落了,如今的支那,除了那个轻易不得出京的金钟仁,还有谁是我们密宗门的对手?”
少年阴阳师迟疑片刻,最终才叹了口气。
“你不知道,”他的声音几不可闻:“普天之大,你我惹不起的人,还是有很多的啊……”
都暻秀走出工地,只见黄市长已经换了裤子,独自一人坐在台阶上。
这时天色已经晚了,黄昏夕照,暮色四合,城市中难见的成群的鸟穿越天际,呼啦啦向远处飞去。黄鼠狼一只手托着胖大的脑袋,耷拉着耳朵,怔怔盯着远飞的鸟群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都暻秀走到他身边,陪他一起坐在马路牙子上。
“你说,”黄鼠狼闷闷的声音传来:“我当人当得,还不够好吗?”
都暻秀说:“已经很好了。”
“那为什么还是没有人把我当成人呢?”
这个问题连都暻秀都很难回答。他想了很久,久到连黄市长都觉得他不会再说什么了的时候,才听他突然说:“可能是你做得还不够吧。”
“啊?”
“你再多做一些,做得更好一些,应该就差不多了。”
黄胖子眨巴着小眼睛,思量半晌后还是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于是长长“哦——”了一声说:“那这个,我可以再努力一点……”
都暻秀赞许颔首,突然被黄胖子用一根指头戳了戳:“——哎,都总。”
“嗯?”
“你说咱俩认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为什么好好的人不当,非要成魔呢?”
都暻秀扭头盯着他,黄鼠狼把头一歪作无辜状。虽然这胖子竭力掩饰了,但眼底还是能看出无法掩饰的羡慕和自卑。
“……我这个,”都暻秀感觉复杂的顿了顿,足足过了好几秒才勉强说:“这个,我曾经生有二子。”
黄胖子瞬间惊了:“啥,你啥时候娶的媳妇,连儿子都生了?!”
“然而长子被人所杀,次子亦被掳走。我耗尽元神救长子而不成,从那天起,就入魔了。”
黄市长目瞪口呆,半晌一把撸起袖子:“谁,谁害的你全家?!跟兄弟说是谁,老子干不死他!”
“你省省好吗胖子?”都暻秀哭笑不得:“你先减减肥,再修炼个五百年,大概就能勉强在那人面前当个炮灰了!”
“***开什么玩笑!任谁也不能干这种缺德遭天谴的事啊!来你告诉我名字,是谁干的,兄弟我现在就竖起这个奋斗的目标!”
黄胖子一骨碌从地上跳起来,刚要大声嚷嚷,突然远处传来汽车开近“呼——”的一声。只见夕阳下一辆黑色轿车由远及近,车身油光铮亮,车头上标志性的圆灯和圆格栅一溜反射出耀眼的光。
黄胖子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我擦,这都能找来?!”
都暻秀问:“谁啊?”
这时他们身后的工地建筑里,相田义和那个叫黄子韬的阴阳师也正走出来,见到那车的瞬间齐齐往后退了半步。紧接着那辆**闪闪的宾利慕尚在众人面前一停,车门打开,呼呼啦啦走下来几个人。
为首是个二十多岁身段窈窕的女人,大胸细腰踩高跟,波浪卷发甚有风情,年轻时一定更加颠倒众生。
再往后是个年轻帅哥,个头足有一米八几,宽肩窄腰长腿,轮廓深邃英俊非凡的脸上戴一副雷朋墨镜,穿一身机车皮衣,不论站在哪儿都像是在拍好莱坞电影。
黄胖子:“………………”
跟这行人一比,黄胖子和都老板瞬间成了乡村农民企业家。
“大家好啊!哟,黄市长也在!”女人风情万种的一撩卷发,笑吟吟向相田义伸出手:“鄙姓金,是省里下来的外宾接待处主任,叫我泫雅就好——相田先生,昨天没去给您接风,实在是不好意思啊!”
相田跟她握着手,目光却不受控制的越过她,望向后面那个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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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这位是……”
年轻人漫不经心摘下墨镜,伸出手——然而在相田握上来之前,他的手半空转向,伸向了少年阴阳师:
“小美人儿,你叫什么名字?”
“……”黄子韬说:“在下鄙姓黄,名子韬,请问您——”
“我叫金一,金木水火土的金。”年轻男子嘴角带着吊儿郎当的笑容:“天下第一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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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伯贤立马一偏头躲开:“哥!你想打我?!”
“都总都总!误会!都是误会!”黄翩见势不好慌忙冲上去拉架:“这真不关伯贤的事儿!哎呀都是那个方大师——哎?叔叔?”
黄市长狂奔而至,真想飞起一脚把他这不成器的侄儿踹天边去:“***怎么又在这里?!”
“叔叔你听我解释……”
黄市长立刻把他侄儿嘴巴一捂拎到边上:“你不知道你是建国后才成的精吗?!没事你不低调点是想死吗?!”
黄翩哭丧着脸说:“真不怪我,都是那姓方的上赶着找死……”
原来黄翩一听边家闹鬼,顿时就精神了。小黄鼠狼生下来就知道自己是妖,对鬼可没有一般人类那样的畏惧,比起要帮边伯贤的忙,他看热闹的心思倒多点,于是立马就把最近在本市相当火的方大师请进了张家。
那个方大师在香港、广东一带颇有盛名,来到h市据说是游历四方,冶炼法器。这些神神道道的东西都不用说了,但他算命驱鬼确实有一手,本地几家富豪先后都请他去看过风水,算算看h市从没请过方大师的豪门也就边家这一家。
方大师虽然号称世外高人,但也是要在世俗中吃饭的,早就惦记着要搭上边家这条人脉;无奈大师落花有意,都总郎心似铁,要不是这次边二少爷送上门来,方大师还是捞不着进边家的门。
边伯贤把二愣子遇鬼记一说,方大师就觉得好办。边家以前是挖矿的,据说矿井倒塌也没少死过人,这明显就是哪个冤死的鬼上门来讨债,好生超度送走这事儿就完了。
于是大师大模大样的进了吧家大宅,一圈走下来冷汗浸湿了后背。
——张家这风水,***养尸阵啊!
一般做生意人家,都会摆个风水聚财、家运亨通的阵法,这个也是题中应有之义了。但边家这个别墅建起来的时候就前窗对后窗、一剑贯中堂,顶棚还特地开了一条狭窄的缝,既做成天斩,又正对北方成光煞,简直是怎么凶怎么来。尤其可怕的是边二少爷他哥的卧室还正落在阵胆上,一般人住在这里两三年,***绝户了,哪还能开公司做生意?
方大师擦了把冷汗问:“二少爷,令兄长是不是身体不太好?”
边伯贤大喜:“大师不愧是大师,连这都能知道!我就说他整天一副肾虚样儿,最近还有点纵欲过度的苗头……”
这要换作金一,这个阵都不叫养尸阵,他随便摆个躺椅就能晒着光煞当日光浴了。换作黄子韬,可能会想想这家主人是不是特意摆成的这个阵势,其中有没有什么深意,然后默默退走了就当不知道。
但这位方大师,第一没想到边二少他哥能狠到舍身入魔,用自己的心头血来祭祀魔尊;第二被边二少手里那明晃晃的支票迷了眼,就想展示下自己的本事。
——然后就坏事了。
“大、大师刚把铜钱、纸人、公鸡血拿出来,纸人就烧起来了……伯贤跟我赶紧拿水来泼,但水怎么泼都越烧越旺,最后整个卧室就就就就就烧成了灰……”
都暻秀问:“你们在我卧室里烧的?”
黄翩胆怯的点点头。
都暻秀深吸一口气,感觉他很勉强才忍下了揍这只小黄鼠狼一顿的冲动,转身走向自己已经成了焦黑砖瓦的卧室,一个人坐在了废墟上。
边伯贤迟疑再三,战战兢兢地走过去:“哥……哥。”
他哥不理他。
“哥,你打我一顿吧,我不是故意的……”
都暻秀撇过头。
他这样边伯贤反而更难受。虽然年少不懂事的时候他确实恨过这么个便宜哥哥,他爸留遗产的时候也觉得无法接受过,但这么多年来,说他对他哥没感情,那也是假的。
何况他哥对他很好,要钱给钱,要车给车,虽然态度冷淡点,但事实上百求百应,再没有让他有过半点不满。他爸去世那年他生病了,是他哥衣不解带的照顾,一连半个月连家都没出;他年少时失恋了醉生梦死,他哥三更半夜在酒吧街挨个店里把他搜出来,被吐得全身污物都不嫌弃。几百万的法拉利说要就给了,他哥自己都没开这么贵的车;他天天红|袖添香不亦乐乎,他哥忙生意忙得连女朋友都没找……
“哥,我下次真不敢了!”边伯贤抬手狠狠扇自己一耳光,刚要扇第二下的时候被他哥厉声喝止:“你住手!”
边伯贤可怜巴巴看着他哥,神情颇似被抛弃了的哈士奇。
都暻秀神情古怪,感觉有点无奈又有点哭笑不得,半晌一脚踹飞他弟:“走走走,你***!”
边伯贤捂着屁股拔腿就跑,直跑了十几米远,回头只见他哥没追过来才松了口气。
边二少摸摸脸,确认了下既没肿也没破相之后,慢悠悠的绕过废墟向别墅大门口走去——管家正指挥佣人前前后后的搬东西、清点财物损失。


2025-07-13 01:0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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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市长和黄翩俩叔侄站在空地上,表情古怪的看着台阶。
台阶上坐着一个面孔英俊的年轻帅哥,被几个鲜花嫩柳的小女佣围着,正煞有介事给她们看手相:
“你的爱情线很乱,说明情路波折,说不定有生离死别。不过放心离也离不了几年,你命中定有贵婿,日后一定不愁吃喝三年抱俩……啥?生男生女?哎呀我跟你说这年头还是女儿好,生女儿当贴心小棉袄,生儿子你就欠下债了,生俩儿子你这辈子就看到头了……”
边伯贤嘴角抽搐,“……这人谁啊?”
帅哥一抬头,于人群中准确的发现了边伯贤,刹那间就像人民红军见了党组织一样,三步并作两步激动冲来:
“亲!亲你印堂发黑有血光之灾,快来我这里买个平安符吧!看咱俩这么有缘的份上我给你打九五折哟!”
“***有病吧?”边伯贤转身就走,紧接着不知道怎么回事,愣是在平地上左脚绊右脚,啪叽一声脸朝下重重摔到了地上。
周围所有人:“……”
这一下摔得真是太狠了,一般爬楼梯摔下来都没有这么狠的。边伯贤好半天才头破血流的从地上挣扎着抬起头,只见两道鼻血混着鼻涕刷的流了下来。
“大仙,”边伯贤泪流满面问:“请问大仙尊姓大名,平安符卖多少钱啊?”
帅哥从裤兜里摸出来张皱巴巴的纸巾塞给他,同情道:“我是你哥的朋友,我叫金一。咱俩相见即是有缘,原价一万二的平安符八千八你就拿走吧。”
“……朋友你还收八千八?!”
金一蹲下身扶着边伯贤血泪交加的脸,认真道:“何止是朋友?都总的弟弟,那就是我亲弟弟!不,比亲弟弟还要亲啊!来亲兄弟明算账,你是刷卡还是写支票?刷卡收两个点手续费哟。”
边伯贤爬起来转身就走。
正好这时一个外宾办公室的手下倒车经过,只见金一颇为失落的站起身,长长叹了口气:“我现在真是不济了……当年九天十界满天神佛,哭着叫着求我给卖两张平安符,钱收少了他们还不干……现在八千八都没人要了……”
手下立马冲下车,扑通跪下抱住大腿:“金老大!给卖张平安符吧!八万八支付宝转账收吗?”
“想什么呢,你我没缘,八十八万都不收。”金一和蔼的摸摸他的头,转身溜溜达达的走了。
都暻秀坐在焦黑的瓦砾上,眼见他弟弟大头朝下啪叽摔倒的时候眼角跳了一下——但也只是跳了一下,随即他就转过头,当没看见了。
“放心,金老大只是跟他开个玩笑。”金泫雅袅袅婷婷走来,红唇勾出动人心魄的笑意,主动伸出手和都暻秀握了握:“都总你好,金老大就是这么神神叨叨的一个人,让您见笑了。”
都暻秀对这个美女突然变得非常温和:“没关系,人有个性是件好事……你叫他老大是什么意思?”
金泫雅掩唇笑道:“那是他的外号,我们处里都这么叫他。其实你别看他表面油腔滑调的,其实认真起来是个很靠谱的人,只是嘴上花了一点。”
都暻秀闻言一笑:“怪不得老婆跟人跑了。”
不远处金一恰巧经过,也不知听见了还是没听见,只见他后背似乎突然一僵。
——事实证明都总的逆鳞果然不能碰,边伯贤平地摔跤的仇,五分钟不到就报了。
“不不,不是像你想象的那么回事。”金泫雅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急忙弥补:“金老大跟他前妻有两个孩子,但都出意外了,连遭家变所以才……”
都暻秀理解的点点头:“金主任似乎很了解自己的同事嘛。”
“你在暗示什么吗?”金泫雅笑得花枝乱颤:“那就更没有了,虽然这姓金的和令弟都是风流倜傥的年少俊彦,但在我看来,都总这样沉稳冷静的男人,才更有魅力呢。”
都暻秀偏头看了她一眼。
夕阳下他眼神微微眯着,从高挺的鼻梁到嘴唇,再从下巴到脖颈,都显出一段优美而又有点暧昧的弧度。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仿佛让他看似平淡的面容产生了一种难以形容的变化,连金泫雅这样看惯帅哥的人都愣了一下。
正巧这个时候边伯贤跑去洗了脸,在鼻子上贴了个ok绷,鼻青脸肿的跑过来:“哥——”
“美女,”都暻秀向金泫雅伸出戴着江诗丹顿钻表的手,风度翩翩问:“今晚有幸请你夜宵么?”
金泫雅:“……”
边伯贤:“……”
不远处的金一:“………………”
“那就这么说定了,美女。”都暻秀微笑道:“今晚九点,我去你下榻的酒店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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