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沈巍才艰难的开口,“你都……都知道了?”
“我不知道。”赵云澜无比坦然,“我诈你的。”
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原谅的?如果有,那一定和沈巍有关。
“我…我…”沈巍我了半天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身体开始细细的打颤,抖的赵云澜忍不住把人抱在怀里,哄孩子似的一遍又一遍的拍着他。
“说不出口?没关系,我替你说。”
赵云澜哄着他,却没打算放过他。
“要说诈你也不全是,从夜尊出现你就有些异常,最开始让我起疑的是那盆水果,你洗了橙子,却没有切。”
赵云澜自嘲的笑笑,“说起来我也有点不是人,被你惯坏了,每次吃橙子都是你洗干净切好了,送到手里,这次没切居然变成了我怀疑你的出发点。”
“但是在游乐园,我几乎可以确定你的感知出了问题,也许你还不知道吧,夜尊趁我趴在你身上的时候偷了一瓶可乐。”
沈巍好看的眉头完全拧到了一起。
“对此你竟然什么都没说,我就知道你出了问题,可是我还是不相信,毕竟从你醒了到现在,都是行动如常,我虽然怀疑却还是说服不了自己。”
“于是你假借洗澡和夜尊聊天,去套他的话。”沈巍抽了一口冷气,终于不抖了。
赵云澜抚上沈巍的眉眼,如珍宝般描绘着,“他说就算不适应黑暗,但是千百年也就习惯了。”
沈巍猛然抬起头对上赵云澜的目光,而赵云澜明知沈巍此时看不见,却仍被那如有实质的目光将心绞的粉碎。
自责,愧疚,纠结,无措……
独独没有委屈。
赵云澜闭上眼,心里像被人生塞了五个剥了皮的柠檬,酸涩堵涨,整个人恨不得都拧着疼。
“沈巍,你习惯了。
现在想想,这些日子满是漏洞,你每日煮粥是因为顺手,让我送你上下班也是为了不被我发现,你的顺从,你的听话……”
赵云澜抱着头,坐起来不肯再去看他,“沈巍,可是我不习惯,我想我永远也习惯不了你委屈自己。”
沈巍也跟着坐起来,死死的抿着嘴,却也只能说一句,“对不起……”
“别跟我道歉!要道歉和自己说去!老子听到你道歉就来气!”
这一句对不起终于变成点燃赵云澜的火光,赵云澜觉得自己快炸了,炸不成烟花也要炸成爆米花了,“我一想到你看不见…看不见还每天给我做饭,陪我加班,由着我耍赖,我还那么的心安理得,我就……”
“我就这么不值得被你托付吗?
那天你跪我,和我道歉,我真的信了,我以为从此以后你会珍惜自己,我以为你……”赵云澜的心脏“咯噔”一下跳空了一拍,“不会在那天之前你就已经…”
沈巍想要伸手去牵赵云澜,怯怯的不敢伸手,似乎是怕自己的指尖污染了赵云澜的衣服,“我……对不起……”
沈巍的欲言又止,像是一击重拳打在赵云澜的脸上,鼻腔的酸楚撕扯着眼眶,有些液体止不住的想要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