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栏-葫芦】暖
by 酸甜糖葫芦
好久没这样握笔落笔了吧,真应该好好体会一下重新在电脑前写字的感觉。可现在是白天,太过泛滥的光明让我有些无所适从。于是戴上耳机,古琴干净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只有幽静的深山竹林,稽康才能弹出《广陵散》这样的绝响吧。那里不分白天黑夜,永远自由而落寞。
刚刚翻了翻放着自己文章的夹子,基本都是关于武林和508的,里面大多是日记,稍有真正的文章。但无意中却翻到了三四篇陌生的文章,一行行整齐的字迹,似乎是从未给别人看过的。惊讶于自己的文笔,这些至少是一年多以前的文字,竟也不亚于现在。已经很难想象,自己怎样在无人的时候,拿起笔来,写下这一点点心情。不过,还是有些懊恼地想着为什么当初写完后不注上日期,便于今后重读时借这些文字忆起自己曾经的模样。“曾经”是自己的,却在一点点的前行中忘记了它的面貌;回忆也是自己的,却也在前行中改变了原来的方式,看这本来熟悉的东西渐次的变成如同梦一样的东西,无法分辨,也无法想象。
做越多的事,时间就会越紧张,青春也就愈加短暂。可初中就像一个咒语,让我在前所未有的紧张中学会了忧伤,并且忧伤得绵长。这一年的生活让我感到格外陌生,远离了太多旧有的东西,朋友,老师,小饭桌,508。我开始疯狂地到处背台词、背诗,像五年级时那样疯狂。好在身边的人不厌烦,有时也和我唱和。我在这陌生的世界里努力地寻找着一丝温暖,而这样的温暖让我慰藉。
上学的时候,街上行人稀落,有时还顶着夜色,能看得见启明星,一闪,一闪,看得见两排路灯忽然黯淡了光芒。这是总是静得厉害,总是能听见自己急促的脚步声。每到这时,忧伤都格外放肆的泛滥。因为孤独。其实我只是望着路边的每一朵花在想,我哥在军营里过得怎么样,偶偶姐过得怎么样,同我一样水深火热的粉红过得怎么样。其实我只是在想,看哪,道边的枯树抽出嫩叶了,绿得可爱;花坛里的不知道什么名字的树开出了满树的白色小花,凄美又幽香;校门口的一棵树不知为什么在夏天就落了满地的叶,树冠上由绿到黄,弥漫着怎样的感伤;而这些,508的朋友们为什么都看不到我一笔一笔的写在了日记上,这样的景象,他们不知道,是怎样的遗憾。其实我只是觉得,不上508,不发日记,就如同从此切断了同508的联系,等我在回到508时,我会认得谁,谁会记得我。其实我只是这样一遍遍地想着,想这些让我眼睛潮湿的东西。我只是觉得,现在的生活过得太快,这些东西,也许一不小心就忘了,我可不能忘,真得不能忘。其实我也知道,自己一遍遍地这么想着的时候,其实就在一遍遍地遗忘。这些遗忘让我难过,而自己正是用这痛觉警醒自己,抓住那一点儿可怜的记忆。
可即使不忘,又能怎样呢?
今年无缘无故的喜欢上《生如夏花》,这是很早以前的歌了吧,可我今年才听。我认为,朴树唱这首歌时应该是快乐的,于是时时臆想他唱这首歌时微笑的模样。可有一天,听这首歌时,忽然感到,抑扬的旋律里有种未名的寂落。我怔住了。你说,流星闪过时,我应该因愿望达成而喜悦,还是应该因生命陨落而悲伤?
就在我反复哼唱《生如夏花》时,同桌居然在反复的唱《那些花儿》。听到那个简单的旋律时我心中一颤。一直以来,我都拒绝听这首歌,拒绝那段回忆。可当同桌看我神情不对,问我怎么了时,我却平静地说出了从前的事。于是她依然反复的唱,直到有一天,我在她唱时翘起了嘴角。
那些事情总不会变,可我们的心境会变。直到有一天,曾经惨淡的回忆变得微微发黄而让人怀念。
皱着眉头背作业里留的古诗,背我也许并不喜欢的古诗。末一句是“长歌怀采薇”。心中忽然觉得温暖而可亲,才想起可能是夕烟或者是别人写过一篇《长歌采薇》,于是那首诗也变得可爱。这就是虚拟与现实的联系。网络是虚拟的,可网络两头是真实的。我们就通过这种虚拟相互温暖。
我们就是这样相依为命的。
也许我不用自卑,也不用寂寞。我对508还有感情,我们对508还有感情,这就够了。因为每个人表达这种感情的方式有不同。偶偶姐会每天几乎风雨无阻的记值守日记,狒狒回不知疲倦地截他的图、催别人的工,花姑娘会让人眼花缭乱的做她的多面手,cc会做那些让人弦断的图,粉红会写那些让人感动的文;而我,我会就这么看着,若即若离但不离不弃地这么看着,这就是我的方式,我不自卑,我很满足。
用藏藏姐的话说,那些东西,都在我们的血液里。那些疲倦过后熟识的微笑,那些感动过后真切的幸福,那些分别过后纠结的想念,那些动荡过后心痛的眼泪,都流在我们的血液里,流进我们的心里。当一切都因时间的流逝而微微发暖时,无论站在封天的雪里,抑或巨大的人群中,我们都能感受到那种温暖穿越心房的声音。我们都把508称之为家,我想,这才是家的真正意义吧。
拥有这种暖的人,心中永远不孤单。
2008.8.27.黄昏
写于电脑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