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re I Was Again, Halfway Down the World”
这仍然是一个美好的上午。没有夹着辐射尘的风暴,没有烧杀抢掠的掠夺者,也没有那些暴力,血腥,见到人类就想捏死的超级变种人。阳光依旧明媚,不管它下面的是一片什么样的土地;风只是吹过,不管它吹过了谁和什么,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庇护山庄,除了一些巨型昆虫活动时令人恶心的窸窣声以外,今天一如210年前一样,平静安详。
但如果说210年前的它是年轻娴雅的妇人,那现在就是风烛残年的老妪了,The War changed everything.
But war,war never change.
巨大的机械传动声突然响了起来,警报声夹着无感情的机械女声一同在整个山庄的上空回响,这声音跨越了两个世纪,似在宣扬旧世界的,那早已被绝大多数人忘却的荣光。
大地为之颤动,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水亦泛起涟漪,一如两个世纪前。
但当这一切重归寂静时,这个世界并没有改变什么……多了一个人?
尽管严格意义上来……说并没有。
她走出了屋子,第一眼看到的是东南方的太阳。刚来到这个世界的她真的如一个婴儿一般摇摇晃晃,向山下深一步,浅一步地走着。9mm手枪,警棍,子弹若干,这些加起来不到二十磅的物品对她来说都已经够沉重了。
她的动作像没有捕获到目标的尸鬼一样笨拙,却比最瘦弱的尸鬼来得还要虚弱,回家是她那已经超频到死机的大脑里唯一的指令,找不到焦点的黑色双眸不知道在看着哪里,空洞洞的。
哪都一样,哪都是废土。
一阵夹着少许沙尘的风吹过了,这在战前也是较为常见的风在她身上却像毒气一样让她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这时她的大脑好像才感受到身体的痛苦挣扎,仁慈地准许她休息一会儿。
于是她的大脑支配着她的身体蹲下身子好在地上坐一会儿。
然而她连在下蹲时保持平衡都没做到。
于是她虽然没能休息,但却以一个很快的速度下了山,这是好事。
“刷,刷,呼啦呼啦,刺啦,嘭!噗通……”
即便是质量绝佳的避难所制服也被灌木划出了几道小口,好像是摔到了一个水坑里?但是她一动都不想动了……就当是泡个澡吧……
然而这浴缸……好像漏电?不对,有什么在响……
脑中为数不多的科学知识让她连忙从水坑里爬了出来,全身湿透以后她反而更清醒了一些,布雷老师家,汉恩医生家,默多克家,她的家……她那空洞的眼睛突然有了一点亮光,摇摇晃晃地跑了起来,她仿佛又看到了战前的一切:看上去依旧对自己爱理不理的她,怎么都学不会向自己叫妈妈的尚恩,体贴得有些过度的“管家”机器人噶抓,新买的红色核动力汽车,华氏多少度的最适咖啡,房前的天竺葵,孩子们的笑声,九点零七的金色阳光……
“嘭!”可这些,都在摔倒那一瞬间随之化为泡影。不止是肉体上的疼痛,更像是从天堂回到地狱。她不想起来了,至少这里没有辐射,她想躺多久就躺多久,甚至还想再躺个二百年。
她只在地上停留了十秒钟不到。
摇晃着从地上站起来时,她看上去仍是那么虚弱,却绝不会再倒下去。
这就是现在的家,汽车早就成了废铁,所有的房子都变成了破烂不堪的“房子架”,房前的天竺葵显然是已经寿终正寝,早已没了什么孩子们,九点零七的阳光依旧明媚,她却看不见金色,也感受不到温暖。
“我回来了,Codsworth。”
屋里巧手先生清理地板的动作突然一滞,它再也不像昨天那样闪闪发光了。
“给我泡杯咖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