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五爷睁开眼，窗外的阳光从冲窗外照了进来，他从不喜欢这样耀眼的东西，但是神使鬼差地，他想要靠近这唯一温暖的来源。
他站起身，阳光却被云遮盖了起来，恢复了灰暗的房间，令五爷的眼神又暗了几分。
他看着桌上的名单，毫不犹豫地把水浇了上去，等到纸张已经模糊到看不到字，他的心里才稍微好受了一点。
至少我自己清楚，我没有丧尽天良。
不管是为了陈壹，小金还是明悦楼，至少我知道，我清楚我现在要干什么。
五爷在先前拿到日军名单的时候，上面有标注着卧底的字样，如果他将这些人引过去，军装都一样，应该发现不了。
五爷急迫地想要出去，却被门外的侍卫一脚踢回了营帐中。
新伤旧伤重叠，五爷低头蜷缩起来，的汗珠密密麻麻布满了额头。
侍卫一个眼神都没有在他身上停留，转身继续把守着门口。
五爷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再是被看护着了，王排长这一回，是彻底将他当做了日军的卧底。
五爷摇摇晃晃站起了身子，他的暗道还是可以使用，不论如何他都可以出去，只是为什么，心中仍是不痛快呢？
五爷没有耽搁一丝一毫的时间，将假命令传给了所有的卧底，说是王排长下令，让他们立刻前往毒气室的区域。
五爷不担心这些卧底会知晓什么，因为他明白，许晖是不会让这些杂碎知道那么多东西的……因为他们是中国人……不，这些人已经不配称为华夏。
潮湿的房间，布满青苔的墙壁，让这个毒气室黑压压的恐怖感愈加强烈，但五爷已经一点感慨的心思都没有了。
等他护了林恒安，等我们胜利，他就可以不用再承受这样的事情了，他可以彻底解脱，不以花五爷的身份存于世间，他能够变回周清了……他能够变回周清了！
五爷在毒气室摆上椅子让他们稍作等待，手上的遥控器毫不犹豫摁下了关门，释放，两个摁钮。
他低着头往前走，害怕身后如同恶鬼一般声嘶力竭的吼叫，他害的人这么多，他会被判官打下十八层地狱的……
“你……怎么在这？”
熟悉的声音在五爷的耳旁飘过，现在听起来，简直像是幻听一般的不真实。
“小……”
“你在干什么！？”林恒安看到毒气室里熟悉的服装，直接将五爷推到了一旁，全然不管冷硬的墙壁撞击在五爷的旧患上。
“你把他们怎么了？……”林恒安颤抖着手，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他最为爱惜的人，“你说话啊！”
他眼中的愤怒蔓延到五爷的胸口，疼痛的感觉阵阵袭来。
五爷本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为什么，心中却还是那样的难受……
林恒安眼睁睁地看着里面的人以飞速七孔流血瞪着他死去，他的战友，一个接一个，倒在了他的面前。
“周！清！”林恒安冲到五爷身前，一巴掌打在了柔嫩的脸上。
微红的掌印那样触目惊心，五爷捂着脸，头没有转过来的欲望。
他还不能……还不能暴露……
林恒安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干了什么，但死去的战友和眼前陌生的五爷，让他打消了想要安慰的念头。
五爷看着窗外的狙击手，故意低下头错开着视线。
他明白，许晖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不论这个所谓任务成功与否，他都难逃这一劫。
五爷轻轻露出一丝笑容，正想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对枪向来敏感的他明显感受到了，他的目标，偏移了……
“小破孩！”
五爷搂住林恒安的脖颈轻微转动身子，挡在了他的面前。
发射出去的子弹远没有收回的道理。
后背靠近心脏的地方，刺痛让五爷有了安心的感觉。
林恒安朝着枪响的方向射击，树叶摇晃的声音让五爷知道，那个人死了。
许晖不会安排那么多人集中对付他，他知道的，因为这样的举动对于他来说，最容易被发觉……
狙击手只有有一个，那么林恒安，也就安全了……
五爷微笑地看着已经手足无措的林恒安，想要伸手拍拍他的头，却是已经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为什么救我？”
林恒安还是保持着警惕，不敢触碰五爷。
见他放下的手五爷的笑容淡了些，他认为……自己在使诈？……也对啊，这毕竟是我干的出来的事……

五爷盯着林恒安的眼睛，带着一点轻微棕色的瞳孔那样令他沉溺，和林恒安一起的点点滴滴出现在眼前。
从他陪着自己，从他说喜欢自己，从他说……自己是走狗……
天上的降落下来，晶莹剔透，像是在为某个人的离开，洗去污垢一般。
五爷看着飘落的雪花，想起了院子里的白槐，他还记得，他最喜欢这个花，为什么呢？……
五爷想起最初……他还是一个游走街头的少年郎时……他见着了白槐……也是在这么个下雪的日子……
也是在这么个下雪的日子……
他捡到了一个小破孩……
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注定了要保护他罢
小破孩……我不恼，也不恨……只是答应过自己要护着你，做事惯了随心。
风从窗外吹进来，让五爷感受到了脸上的冰凉，他……怎么又一次，哭了出来？
林恒安讶异的神情让他有些想笑，但是却怎么都做不出笑容来。
小破孩……遇见你之后，好像眼眶从未干涸过，你今生欠了我太多，这笔账我会记在下辈子上……
“你为什么要救我？”
林恒安仍是不断重复这个问题。
“活……够了……”五爷拼尽最后一丝气力说出了这句话，他不需要林恒安有任何的愧疚……
万物命数皆是定好了的……他曾经多么厌恶这句话啊……
五爷缓缓闭上了眼睛，倒地的时候，他分明感受到了自己被稳稳抱在了怀里。
他今年已经三十了……而立之年，小破孩却还是十九的年纪，还是青葱岁月的时期。
我不值得你喜欢……
五爷把林恒安的相貌深深地印在脑海中，我欠你一句喜欢……
下辈子……由我先说……
林恒安看着倒在他怀里的人，不停地晃动着。
他怎么会死？
明悦楼花五爷怎么会是这样容易死去的人？
不会的……不会的……
为什么我从没注意到呢……
林恒安打横抱起了五爷，朝着军营地方向直直走去，脚步却是那样沉重不堪。
为什么我从没注意到呢……你轻了……那么多……

明天完结哟！

好吧果然就差一章我都懒得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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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林恒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步一步把五爷抱回了营里，他不该这样做的。
若是五爷此刻诈死，军营里的所有消息都会被得知，他绝对可以做到无声无息地得手后离开。
可不知怎的，每每只要这样想，第一反应不是警惕，而是庆幸。
他无论哪都没有任何的变化。
林恒安静静端详着五爷，他的睫毛很长，落下时能散下密密的阴影，他皮肤很白，擦粉和不擦都一样，他嘴唇，记忆中是柔软的，却总凉丝丝的，为什么呢……
“小破孩……”
林恒安想起，颤抖着的那个声音，他身体不好，哭起来费劲，力气都用在了眼睛上，呼吸上，所以嘴皮子是凉的。
是吗……
明明记忆中的你什么都能够做到，像一个妖怪一样，美丽而又强大。
其实你也是个普普通通的人而已，会哭会笑……会突然之间……闭上眼睛……失掉呼吸……
林恒安想着想着，嘴角上扬起来，他觉得触不可及的那个人现在离他那样近，他厌恶又爱怜的人在他咫尺之处，他却再也没有办法，重新见到那空洞无神，看淡一切，却又极其惑人的眼神。
林恒安感到风吹来的清凉，从眼睛，凉到的嘴角，就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同时失去双亲的那份感觉，与现在相比，竟相差无几。
五爷胸口处的单孔那样刺眼，鲜红的长衫那一处暗红让林恒安也像在同一处滴血一样。
他向来都是爱干净的，这衣服脏了，他可笑不出来……
这样想着，林恒安站了起来，这是五爷曾经的住所，应该会有替换的衣物。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显眼的书桌，林恒安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走向了书桌，上面是一些散乱的笔，和一份厚厚的文件。
文件上的字歪歪扭扭的，但还是能够勉强看出“王民生收”四个大字。
难道王排长暗中和五爷联系着吗？
抱着这样的疑问，林恒安拆开了文件袋，里面密密麻麻的文字刻板而生硬，像是刚学会写字的三岁孩子，一笔一划，写了很久很久。
…………
许晖得知五爷的死讯后，心里依旧是不安，他知道五爷的听觉灵敏，因此只派了一个狙击手去对付他，现在狙击手没了，既然林恒安还活着，五爷的死，就有了怀疑性。
思来想去，许晖还是决定要自己亲自确认五爷是真还是诈。
营里的人谈天从不躲着许晖，五爷被林恒安抱回了哪里许晖清清楚楚，林恒安很早就出门不知道去了哪，现在正是确认的好时机。
许晖趁着把守的士兵换班，悄悄打开了窗子爬了进去，敏捷的身手轻而易举就无声无息进了房间。
空旷的房间中央，五爷就安稳地躺在那，胸口没有一丝起伏。
许晖几乎是瞬间松了口气，还没等缓过神来，房门缓缓地打开了。
“潜伏十几年，没有露出过一丝蛛丝马迹，装着一个傻子，可真是辛苦你了……许少佐……”
许晖眼神中并未露出一丝颤动，他转过头，静静地看着正拿枪对着他脑袋的林恒安，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
“被人发现的情况我早就预料到了，发现我的那个人是你……我也早就预料到了。”
许晖轻蔑地转身正对着林恒安。
“且不说营里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你杀了我，然后凭你一面之词说我是叛徒，林营长觉得，有人信吗？再者说，我能够这样肆无忌惮地站在这里和你对峙，当然也就表明了，你完全没有，打败我的可能性！”
林恒安的心里开始有些动摇，他的枪也偏移了许晖的脑袋。
“许少佐的真实水平我的的确确不知道，不过我手里的这份东西，可是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林恒安把手中的东西扔过去，散落的纸张落在许晖的脚边。
许晖弯腰看了看，这一份人员名单直接将他暴露无遗，连所属小队与相貌都清晰无比。
“的确，这份文件只要公示，你的就可以直接以叛徒名义处决我，不过呢……这个皇军的标志，可是丝毫掩饰不了呢。”
许晖看着床上的五爷，皱了皱眉头，“让我想想？跟叛徒私通的罪名，够不够让林营长稍微离开这个地方呢？”
“这个文件是从哪里得到的，你会想不出来吗？”
“哦？”许晖挑眉看着林恒安，“你是想，仅凭几张纸，把他叛徒的身份澄清，哈哈哈哈哈……”
林恒安的眼神开始散乱起来，说实话，即使看到那份文件，他也还是持有怀疑态度。

明悦楼花五爷永远位于中立，这是他还在幼儿时就已经口耳相传的事情，利益至上的原则怎么可能这样轻而易举地改变呢……
林恒安还没从思绪中抽离，许晖就抓住了他露出破绽的一刻，靠近着踢向了手臂的关节处。
枪向下掉落的同时，许晖稳稳当当地抓住了，毫不犹豫指向了林恒安的眉间。
“啧啧啧，小孩子果然还是小孩子，随便几句话，就已经思绪不宁到这副模样。”
林恒安只直视着许晖的眼睛，没有露出半点恐惧。
“呵，是个汉子嘛，怪不得能让明悦楼花五爷，为你沦落到这种境地。”
林恒安茫然的看着许晖，等待着他下一步的说明。
“算了，反正你已经是将死之人了，告诉你也无妨，五爷之所以为我工作，到底是为了哪个一直怀疑着他直到现在的人呐。”
许晖的脸上带着笑，他并非同情五爷而带着谴责的语气，只是单纯地想要看到林恒安，愧疚却又无法弥补的那副惭愧的模样罢了。
许晖每一句话，都像是锐利的刀，一下一下刺伤着林恒安的心脏，痛到额头上的枪此时似乎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啧啧啧，可惜啊，他拼了命想要留住的人，直到刚才都还在怀疑着他呢……恐怕，到了黄泉之下都不能瞑目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林恒安的眼泪不断滑落在脸颊，他是多么恨五爷啊……
他从来只认为，自己是被消费的那一方……
他本以为自己一直以来付出感情在一个只认利益的人身上……
原来只是自己看不到他的那一片热忱，看不见他早就放下了他的所有骄傲。
原来一直以来他感觉到的那份变化……不是冷淡，不是无情……是那股迷幻的烟火气息在逐渐消散……
怪不得他的身上总是带着伤，他从做了五爷后，何时受过这种苦痛……为了保全我……
“原来你从未有半分亏欠我……”林恒安看着依旧红衣灿灿的那个人，眼泪却越来越模糊了视线。
许晖只是笑看着这一切，他无论对于五爷亦或是林恒安，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机会难得……这样吧，你把共产党名单跟我作为交换，也许我还能考虑考虑把你跟五爷葬在一起哈哈哈哈哈”
林恒安缓缓抬起头，他的眼神从未有一刻这般坚定过。
“哟怎么？还要继续垂死挣扎？”
林恒安没有回答他，只说了一句话，“你会遭报应的……”
许晖看着林恒安严肃的模样，不禁又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很不巧，我可没有什么在意的东西，父母在我幼年就死去了，除了死，根本没有什么是能够令我在意的！”
“是吗……”王民生从房间的屏风后缓缓走到了前面，他的眼睛里没有什么情绪波动……惊讶，愤怒……都没有了……
许晖从他开口那一刻就知道了是谁。
以往就算他逞强，眼神里还是会有情绪透露出来，现在这样的表情……是心如死灰才露出来的吗……呵……与我何干！
“你用这样的表情看着我干什么……该不会傻到觉得……我会心疼？”
许晖这样说着，他明知道现在关键要确认王民生身上是不是带着枪，但他完全连回头的力气都没有……
一想到那双只对他露出柔软的眼睛，如今变成一潭死水……感受到从心头传来的难忍的疼痛，他就已经明白……自己输了……输的一败涂地……
“我怎么敢期望你的心疼……许少佐恐怕连心都没有……”
王民生的语气平淡，像是在陈述众人皆知的事情一样。
“你手下的性命可还在我手上，看来你还没了解现在的情况呢，我乃皇军二队少佐，利用你潜入军营，呆在你身边只为了打探消息……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从前现在未来……都没有……一直都是你……自作多情……”
许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一股脑说的越多，心里空荡的感觉更重，这些话光是出口就没了底气。
“嗯……我知道……”
颤抖的声音传到许晖的耳朵，一瞬间，他就连自己都未曾发现地怔住，手指软下来的那一刻，林恒安直接踩在了他的小腿上，重心不稳的许晖直接跪了下来，枪顺着他的手滑落到了一旁，被林恒安踢到了远处。
“既然王排长已经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相信会还五爷一个清白，剩下的……我就不打扰了……”
林恒安抱起五爷，离开了房间。
从门里透出的光让房子有了些光亮，到光亮暗下来的时候，王民生的泪水也一点一点地风干。

“我如今知道你什么都是骗我……但至少，再骗我最后一回……你能不能说一句喜欢我……一句就行……”
王民生的气息里带着些许恳求，实际上却不抱一点希望。
许晖久久没有回答，王民生自嘲的笑了笑，把枪拿了出来，打开了保险栓。
“……缘分在此终结了就好，实话实说……”王民生走近许晖，枪准确无误指着他的头。“……今生我很爱你，下辈子，我不想再遇见你……”
许晖转身扣住了王民生持枪的手，在王民生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样的速度的力量，只要再用点力气就可以卸掉王民生的手腕把枪夺走。
但他在握住王民生手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明白了。
王民生的手腕传来一阵力气向前倒去，还没等呼出声，嘴就被狠狠堵住了。
这个吻就连吻都说不上，只是单纯地撕咬着，像是要把王民生整个人吞入腹中一样，令王民生气息紊乱到无法呼吸。
许晖是手伸入了手枪的扳机，朝着自己的胸口扣下了。
我不曾骗你，一言一行，一字一句，皆是真心……
林恒安回来的时候，远远就听见了枪响的声音，王排长打开门走了出来，军服沾着血，他低着头，一步一步，像是行尸走肉。
经过林恒安的时候，他把枪扔在了林恒安的手上，自嘲一笑，缓缓张了口，“你的枪里……根本没有子弹……”
林恒安的神情瞬间复杂起来，低下头，没有说话。
他叫王排长过去的原因，最好的结局就是让他们两败俱伤，五爷的死他饶不了许晖，党员的身份在这，他也绝不可能放过王排长。
“也难怪，你是五爷带大的呢……”王排长笑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本事……”
林恒安也清楚，经此一事，王民生已经发现了他的身份，或许更早之前，但他应许是已经没有其余的心思再去揭发他了。
……
“诶诶诶！你认识那个林团长吗？”
“哦哦！你说那林恒安林团长对吧！”
“是呀，他看着挺年轻的样子，杀敌比谁都狠，一刀一个鬼子！练兵的时候也是，丝毫不会心慈手软。”
……
林恒安揭开明悦楼的封条，走向了那间就是闭着眼，也能准确进入的房间，打开了暗道。
火光为暗道带来了一丝亮光，照亮了棺木里红衣的美人。
林恒安走上前，轻柔抚摸着他的脸，地窖常年照不到阳光，冰冷的环境让他的皮肤凉凉的，像那个红色的冬天一样……
“渡江打完了……你的仇……我爸的仇……终于也是报了”
他说完，微笑地看着五爷，拿出来一把原始的洋枪，上面斑驳的痕迹预示着枪支的年份。
他打开了保险，将枪对准了自己的心脏，却摇了摇头，又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扣动了扳机。
意识并没有消散，他的手上滴着血，他能够感受到，温热又鲜艳。
林恒安颤颤巍巍地把枪放到了五爷的手上，躺在了他的身边。
“赠我的枪，欠你的命，都还你……这颗心，却让我留着吧，满满都是你，我舍不得，我与你今生就先不要算作两清，来世由我来寻你……清债。”
……
“你说这林团长究竟为啥一直没结婚呢？”
“不对呀？他一直说自己有家室呀？”
“大概打个幌子说说罢了。”
……
很多年后，明悦楼再一次被修整填埋的时候，人们才在废墟中找到两句风干的尸骸，手紧紧地相扣着，在尸骸的附近，有一块年代久远的墓碑
——林恒安及爱妻周清
周清是谁却无人知晓……
end

终于更完了

新坑（首发长佩文学）

大家新年快乐(✪▽✪)

大家情人节快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