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林恒安待在营里的日子非常难熬,不是因为营里的训练或是伙食,而是无论他怎么努力地想要忘记,却还存在于他的心里,魂牵梦绕的那个人。
他以为,自己能够很快忘记那个不相信自己,利用自己的人,但离开了他才发现,自己对于他的喜欢,好似已经深入骨髓,无法抽离。
这使他更加的窝火,那个人总喜欢调笑他,不过是因为自己与父亲的相像,自己却傻乎乎的记着,那人面对哪一个人不是这样的纯熟老练?张叔叔不是每天都在提醒自己吗?
他用尽了自己所有的精力,去不断地运动,练习,甚至于得到了一些可有可无的荣耀。
但为什么,只要自己闭上眼睛,那双桃花眼和那张红润的嘴唇就会出现在自己的梦里,烟雾缭绕。
他依旧是不喜欢烟的味道,以前只是觉得呛,现在却厌恶地紧。
因为当烟雾缭绕的时候,他就会想起那个人,想起他对自己的关心,想起他对自己的绝情。
林恒安的话本来就不多,现在越来越少了,他也不同别人谈天,自己拼了命地训练,累了就睡,饿了就吃,肌肉一天一天以肉眼所见的速度增长。
某一天,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尿了裤子,皱着眉忧心忡忡地告诉了张诚山。
看着张诚山笑的若有所思的神情,他才懂得了这根本不是尿裤子,而是自己已然成熟的标志,张诚山笑着问他是梦见了什么的时候,他思索一阵,难以启齿。
张诚山以为他害羞,笑着走了,没有再逼问,林恒安的眉头却皱的更紧。
他依稀记得梦里淡淡的烟草味,和那双摄人心魂的桃花眼,但梦里的他却不像他,他的脸红的很,衣衫微露,柔声细语地喊着恒安。
想到这里,林恒安惊讶地发现了自己某个地方的变化,他难以置信地向下伸去,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舒爽感,仿佛刺激着他的每一个感官,他脑子里五爷的脸愈加清晰,清晰地就像他能够触碰到他一样。
他低吟一声,情难自控地叫出了花青,他的脑子逐渐冷静下来之后,洗了床单,擦了身子,却难以让自己消去刚刚所发生的事情。
他的眼眶渐渐红了,明明知道求而不得,明明知道他喜欢的不是自己,为什么,自己就是难以克制住自己不去想他。
为了父亲的冤情,他投奔了花五爷,这个自己一直都嫌弃,充满着资本主义嘴脸的人,他那么讨厌这种人,这么敬佩自己的父亲。
现在……自己却因为他,从来没有这么恨过自己的父亲,为什么自己不是第一个遇见他的人,为什么自己要爱上一个万人可骑的小倌?爱上一个纸醉金迷的男人?
他的愤怒愈渐加深,却又觉得可笑至极,那个人甚至一面都不会来见自己。
张叔叔说得对,花五爷哪有这般空闲,来见一个他已认定的叛徒。
这份仇恨无法发泄的,自己早该知道了,不过是把自己那份不可求的执念,换成一个自己可以接受的说法罢了,很想他,所以恨他,越恨越想。
......
五爷早已注意到了,张诚山把林恒安带回去后,像是蒸发了一样。
无论他怎么派人去让他过来一趟,或是让他把林恒安带出来见见自己,他都充耳不闻,后来还发展成了一句营长不在来打发他的手下。
五爷的心中有些郁闷,却习惯了释怀,原因他已经大概能够猜出来,张诚山和自己一样,视林恒安如己出,谁会希望自己的孩子成天和一个小倌待在一起呢?
人之常情罢了,自己的身份污秽,就算做了当家,仍是人人唾弃的,背地里议论地再小声,自己也都是知道的。
若是换了以前,自己可能还会傻愣愣地冲上去和人理论一番,被人谋算惯了,听多了风吹草动,耳朵就变好了,久而久之听到的闲言碎语多了,自己也就释怀了。
也算好事一桩吧,至少以后探消息会更方便些。
五爷这样自嘲着,静静地想着,什么时候,自己早就没有了当年那种所谓的‘小孩子心性’?
是从自己开始学习怎么讨人欢心?还是从自己看尽人情冷暖?
五爷把茶灌进了自己的嘴里,咂了咂嘴,这玩意儿,不够味。
想喝酒了。
“小金把……”
“五爷,您身体不好,我们明悦楼不能群龙无首!恕小金不能再给您酒了。”
我……我说我要酒了吗!?我……我……我小破孩又不在我无聊,找事聊天不行……
小破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