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一个已经长时间没有人居住的老公寓,草木在水泥地与墙面的罅隙中疯长着,遮住了干裂的水管,只有单元口前被压弯的杂草才显示着有人来到的痕迹。
蜘蛛丝结了一层又一层,几滴水从老鼠打的洞中流出,寂静的楼道里只有溅开水声在回响。身子随着脚刚踏入楼道就被吹来的阴风紧裹住。
“哒哒,哒哒。”
脚步声愈来愈近,他的心也开始兴奋地乱跳,眼睛一刻不息地盯着月光下投来的影子,口中时不时发出几声笑来,他想,他赌赢了。
宫野惊恐的神态在盈满笑意的眸子里无处藏身,工藤新一说道:“宫野先生,我想,你应该对我的出现赶到讶异吧。”
“在你没有见到我之前,我想你应该认为我就是个自以为是的高中生侦探罢了。”
此时的宫野已经说不出话来,他一个劲地咽着口水,几滴冷汗因为吞咽的动作而滑落下来,几近颤抖的音节在空荡的公寓中无限放大,“B……Black!你怎么——”
“让我再猜猜,你大概还想了,如果你把我绑了的话,一方面可以作为威胁FBI的筹码,另一方面你也可以将我作为俘虏去给组织邀功,用我的命来换你的命。”他饶有兴趣地打量眼前这个被人看破心事的人,慢步将他逼到墙前,继续开口道,“你对我是否是Black持怀疑态度,那么宫野先生,你还记得这个声音吗。”刚才有些挑衅的少年音戛然间变得有些低沉,仅仅是短短几个字,都足以让他惊恐。
他“噗通”一声跪下身来,全身颤抖地开始将头往地上重重地撞着,口中还时不时喃喃着什么。“Black大人——对不起我错了——”
“呵。”见面前这人这样恐慌的模样,他也不急,轻笑一声将他的头发一把抓起,露出的额头因为刚才的撞击有些坑洼不齐,此时还在向外渗出点点血迹,“你,这该不会是想吸引楼下的FBI的注意力吧——”
“怎么可能我怎么敢呢哈哈哈——”他干笑了几声,瞳孔涣散,用力地摇晃使得发丝从头皮中脱落下来些许,他还想辩解些什么,却因为脖子上架着的冰凉的刀具而住了嘴,只能将刚才的谎话和着口水咽下去。
“你真以为下面有FBI么?呵,天真。”
“你什么意思……!?”宫野仅存的希望因为他的话而一点一点地被人撕裂,妄图继续挣扎的身子也平静下来,等着面前的人开口。
“你还不懂么,想想看,如果是FBI,他们会放心我一个人上来么,”深灰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将刀放回口袋里,半蹲下身用手指强迫性地将他的下巴高高抬起,玩味不明的蓝眸里映着的都是他惶恐的神情,“想你也是在组织呆了这么久的人,难道你真以为组织会因为FBI的插手而轻易的放过你?”
“你天真的认为你成功地向FBI求助了,但不然,那个电话其实是Vermouth接的。我想你打完电话后没多久就查看了窗外,一口就认定了是FBI来了吧。换言之,你的自以为是注定造就了你今天的结局。”
“砰。”他径直地往后摔去,有些松垮的墙壁因为撞击已经脱落了些许墙料,他就瘫坐在那里,肩膀像抽搐般不停地抖动着,几声干笑从喉咙里蹦出。
工藤新一本想转身,后面的人却像饿狼一样朝他猛扑过来,他下意识想去拿口袋中的小刀,却先一步被人握住了。眼前的宫野双眼充血喘着粗气,刀锋因为用力,被深深地嵌入了血肉中,鲜血顺着手腕哒哒地往下滑落。
他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将死之人,不缓不慢地说道:“宫野先生,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在我手下的猎物都像你一样,喜欢做一些没有任何用处的垂死挣扎,而他们越是这样,我就越想让他们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