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幕：寿康修缮接近尾声，睿与康太妃同往查勘，见内监正欲将裁剪后的边角料丢弃，只道玻璃造价昂贵，如此弃之实在可惜，康道宫中殿阁门窗图案纹样不一，如三交六椀菱花，窗格较小，大可采用“碎邠成做”的做法，即把许多小块玻璃分装在一扇窗户窗格上来取代原来的窗户纸，如此便不至于浪费。（睿、康）

（一块玻璃，牵扯多方，涉及诸多事宜。缘起寿康，然而尚有太上皇、皇太后在上，并乾清坤宁，各位太妃处只得适应变通，少装些便是。如此安排下去，正值寿康宫修缮，恰可一并改装。白驹过隙，自火起日，寿康已整修好些时日，那边来报，不日便可完工。姑姑起居正殿，更为在意，择一晴好日，奉姑姑往寿康查验。）

【虽说搬到寿安，自然是不习惯的，然而众位太妃也晓得，是为了将寿康重新修缮，尤其是装了这玻璃窗，都是乐见其成——故而什么唠叨什么意见，都悉数给吞了下去就是。】
【与梓沐一道往寿康而去，沿途看见宫人来来往往，很是热闹忙碌的样儿，连着心里头都高兴了起来。】
这回倒好，叫咱们这些太妃，也得了好处了。

原也是应当的。天子以仁孝治国，太妃们是长辈，理应尽孝。
【冠冕堂皇的话看起来总是漂亮，可内里的情况，人人心知肚明。若非此事有我力主，谁又能想的到姑姑，想的到这些早已落幕的太妃们。扶着姑姑缓缓挪步，将寿康新况尽收眼底。忽而有光自眼前一闪而过，不由脱口道。】
什么东西？

【若说这反应啊，早是不如这些小年轻的了，故而等到梓沐突然的一句，才悠悠地循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里头什么东西闪着光，略微皱了皱眉，便道。】
什么东西，拿来瞧瞧。
【一言出，便有宫女而至，末了拿过来的，瞧着倒是经营，而这啊，明显的就是那些玻璃。】
这不是用来做窗户的玻璃么？

还真是。
【方才那光一闪而过，下意识抬了胳膊护着姑姑。宫里头，最怕这样突如其来的不明事物，待宫人拿的近了，才看清是个什么东西，想来是日头底下，映照的日光。示意宫人用帕子包一块呈上来，捏起一角左右翻看，偏首同姑姑道。】
就是太碎了些，凑不上一整块，怕是砍下来的废料？

就那么一整块，能得了就不错了，还丢下这么多？
【若说在外头，以前许是还懂得打个算盘，可如今哪儿晓得这么多，只知道这么一块玻璃难得，就这么丢了，委实也是太浪费了——说白了，银子到底难得。】
瞧着都要心疼，就这么一块，瞧着是细碎，可却是不少银子。
【大抵是因为家里紧着，在自个儿眼里，更是要紧。】

没法子，为了切出窗子中间那一块，少不得要丢弃些不成样子的角料。
【玻璃难得，好的自然以太上皇、皇太后、皇帝和皇后为先，太妃们能得那么一小块，已是借着仁孝的名头，皇恩浩荡了。】
不过的确怪可惜的……
【捏起那一小块玻璃，举在眼前，在日光的照耀下，如水晶般晶莹剔透，比这宫中大多数人的心都要干净。恍然间，眸光自不远处，寝殿外的菱花槅扇槛窗上掠过，镂空的花叶，婀娜多姿。举起手中的玻璃比了比，对姑姑笑道。】
这玻璃的形状倒有些像那窗子上的花叶，若能镶嵌进去，应该好看。

若是可以，便叫他们试试？不然就这么丢了，积少成多聚沙成塔，也是麻烦。
【这事儿到底是太妃们得了好处，自个儿也在其中之一，不管是为了梓沐，还是为了自个儿住得舒坦，多花点心思下去，准是没错的。】
去试试，还有多少这样丢掉的玻璃，都得收集起来吧。
【就盼着这事儿，到最后得了个圆满。】

【方才那话不过一时兴起，脱口而出，眼下姑姑也这般言语，不免细细思量起来，此事未必不可行。左右这些边角料是要丢的，若试了不好，不过仍旧如此，无甚变化。可若成了，不单太妃们瞧着高兴，还免的浪费了这么多造价颇高的玻璃，越发显出自己的才干。先前中宫也说，教我多留心不是。点点头，对那运送碎玻璃的内监道。】
就按皇贵太妃说的办，先前丢的那些也都找回来，与这些一并安置妥当报给我，我自有安排。
【如此吩咐了，又对姑姑道。】
倘若当真能成，姑姑可得犒劳犒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