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夜色,孕育着城市的霓虹灯,行驶的车窗是连通两者的脐带。 暗黄的霞光尚未褪去,月亮就奇妙的浮现在另一边,细小尖刃得像鱼钩。小叶苦丁。
从前只要想着这是陈宗月特意为她准备的降火茶,再苦也可以当糖水,而今不行,糖水哪有他滚烫醇厚,嬴过酒醴,挑逗食欲。
陈宗月点了点头,清浅笑着,“听得明,但系唔识讲。”
这一次激吻进献月黑风高夜, 藏匿在寂静之中,亢奋的火花四溅。
陈宗月揽住她背, 似要扑住她的蝴蝶骨,一下压低, 跨上/床让她像百年孤独一样跌落,一个敲到地上,一个跌在床, 欺上她的弱质纤纤,掀开她的睡裙, 吻过凝脂肌肤。转动舌头, 大过烈酒烧喉。
夜奔中环风波才熄,胳膊还吊在胸前的钱丞,迎来开坛扎职。
今晚扎职三人,红棍、白纸扇,钱丞只是九底草鞋,走在最末。
坐在厅中的众位大佬,不知是谁有这么大面子,请陈宗月也来观礼,他脸上淡淡笑容,比多数社团元老年纪轻,比所有人都要够有气场。
从一扇小门走进密不透风的房间就是‘入城’,烛火幽黄,整整三层供坛,从历代祖先牌位到羊角哀与左伯桃。
钱丞跪下,将香火高举过头顶。
“有情有义,共结金兰,无情无义,三刀六眼!”
坛主手起刀落斩下公鸡,鸡血淌进一碗白酒,一人一口,歃血为盟。
晚上开宴,街头至街尾,大排场龙。
老文叫他过去,揽着他肩膀,神神秘秘说,“交给你做的第一件事,搞掂个女人。”
静荡荡通道面对黑色海湾,风一吹有很大的回声,对岸维港的高楼大厦煌煌点着灯。
那是春意酥怀,将入夏的夜。
树冠广展的香樟风中婆娑, 长长的公交汽车顶连着电线,引领着一排排大红大绿的出租车, 穿过漫天黄/色烟雾,訇然作响
整间餐厅像是一面临海的玻璃花房,桌椅全白,堆满玫瑰花,每个雪亮的西餐盖被揭开之前,有人劳碌三五月,咬紧牙关,更有人举止泰然,司空见惯。
比如,坐在她面前的男人,奢靡的灯光打在他高挺鼻梁上,他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偶尔红酒一晃,润泽酒杯的红铜色与他眉目舒朗,相得益彰。
情侣最佳烛光晚宴地点,浪漫因子遍布角落,只有他们这一桌百毒不侵,氛围诡谲。
撤走主菜,黄鹦捏起金黄的餐包,先咬一口,有点惊喜,烤得松软酥香,才用银刀抹上牛油,远望冷冷海湾,不知不觉整个啃下,回过神来,擦了擦手,又捡一个。 在月光下,深夜的海面翻滚着银色岩浆,声如裂雷,轮渡随着这浪远去,寂寞得像海上的一颗钻石。
坐在搁浅于沙滩的木板渔船上,急风一阵一阵吹,搅乱她的长发,如同黑色薄纱蒙散眼前,又挠得脸发痒,她不耐烦地将头发扎起来,过程中,身旁的男人伸出骨骼均匀的手,抚开她脸上的发丝。
房间窗帘厚重,一盏微昏的灯光映着花纹墙壁,若无缝隙,分不清黑夜白昼,高床上被子一半垂地,菱格图案的拉舍尔毛毯盖出人形。
, 买士多啤梨。(港音译,即草莓) 这一栋屋邨如同是巨大高楼挖出的井,雨声汹涌打在井中,而人寄生在砌井的砖缝里,刺耳车笛惊不醒。
富人声色犬马的天国,入眼皆是五彩的筹码,而那个以双臂随意撑住赌桌而立的男人,才真正牵引住黄鹦的视线,他的穿着很整洁,黑衫西裤,皮带分开完美的身材比例。他头发也梳得整齐,露出轮廓英俊分明的半张脸。
十四个座全满,无人押和与对子,虽说赌局拼运气,但有‘赌王’田先生做庄,没几注押闲家,顺便围了一圈旁观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