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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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春,适逢雨落时节。丝丝缕缕,缠缠绵绵,在屋脊上积蓄,滑落,一声一声敲打着白玉石阶。风挟着寒冬未散尽的凉意,从窗户缝隙里流入,微卷起室内的玉帘,冲淡了暖炉释放的层层热浪。)
(桌上的缥缃仍如常安置着,本该翻阅它的人静坐在一旁,阖目浅眠。这一切望上去,不过是一个寻常的午后。)
(慧语轻轻走进,小心翼翼地替姜鹤盖上暖席。分明是没什么声响的动作,姜鹤却在此刻张开了双眼,眼里血丝遍布,让人望着尤生伤感之情。慧语一瞬竟有些怔愣,在她心中,姜鹤从不该是这样的。她后退,一礼,继而道,“可是吵醒了娘娘?”姜鹤摇摇头,直起了身子,顺手拿了桌上的瓷盏,轻珉,润了干涸的喉,她知道,本就是心有所念,故未曾真正入睡,怨不得人。)
(眼神忽地瞥见窗台上新送来的花儿,零落了几片叶子,让姜鹤迷朦间觉得,此时不似初春,更例深秋。冷笑,“这花,让她们拿走。”)
(慧语便示意一旁站立的丫鬟。此刻,姜鹤明面上好歹也是位王妃,底下的小丫头即使不情不愿,也不好当面拂了她的意思,只得草草应了声,缓缓儿挪来,再挪去。姜鹤看着好笑。)
(外头,雨还未曾歇下。慧语觉得屋内暖气氤氲,反积了人心中的烦闷之意,故走至窗边。忽闻嘎吱一声,风伴着泠泠凉意,和雨中的潮湿之气,涌入。在这之中,还夹杂着一丝眼前静谧之景不符的脂粉之香。慧语抬头,目光在触及来者之时,多了几分厌恶。)
(姜鹤自是瞥见了,命慧语再沏两壶茶,而后独自坐于锦榻之上。她隐隐觉得,眼前这个人,早已不是当年泛舟湖上,肆意饮酒的陶君娴了。是啊,姜鹤笑,其实,自陶君娴自踏入襄王府的那一刻开始,她就真的,只是襄王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