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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小说』追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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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09-05-06 16:37回复
    俊吧原帖链接: 
    【≌一心一毅≌】【原创】追秋---改编自89 
    http://tieba.baidu.com/f?z=352272289&ct=335544320&lm=0&sc=0&rn=30&tn=baiduPostBrowser&word=%D1%EE%BF%A1%D2%E3&pn=0 
    作者:sanus912


    2楼2009-05-06 16: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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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下山, 我得去找我的亲人, 你, 你能不能帮帮我…” 秋娘再一次醒来时, 已是傍晚, 不见老者, 只有一个十几岁的俊朗少年在旁边看护着她, 见她醒来, 开心的走过来在床前的凳子上坐下. 
      “那可不成! 师父说了,你的伤还没有完全好, 你身体里还有余毒!” 少年故意板起脸, “ 再说,你可是我大老远从边关背回来的, 要是再出什么岔子那就太不值了!” 
      “这么说, 你就是小镜子了?” 秋娘在少年的帮助下, 勉强撑着身子坐起来,”谢谢你救了我, 可是…” 
      “不是我吓唬你, 你这毒中的很怪, 起初连我师傅都没瞧出来, 要知道, 他可是江湖上解毒的高手!” 
      望着秋娘哀伤的眼睛,小镜子自顾自的说,“师父为了救你, 把他好多年没有用过的冰棺都开启了。 起初,师父说你只是失血过多,找个人过血就能活,恰好我的血和你的血相容,”小镜子眼睛里忽然闪过一丝恐惧,“结果,我给你过血的时候嘴唇青紫,染上了毒,师父这才发现你的中毒迹象。师父说,这毒似乎一直存在于你体内,少说也有5年了,它只是让你的身体越发的虚弱,目前还没有什么大的影响,哪知道它遇上了新的身体发作的这么厉害!这毒不伤你,却伤得我差点一命呜呼!” 
      小镜子说着叹了一声,“所以,暂时没办法给你过血,而你的身体又撑不住,师父只有让你在冰棺里睡了1年多。” 
      “那你现在岂不是。。。” 
      “我还好,师父已经研制出控制毒性的药了,我的毒已经完全解了,但你的毒,只是先压住了,要想痊愈,还得再看看。。。”小镜子边说边递给秋娘一杯药汁,“这药只能给你强身健体。师父说,经过赵家村那一回,你的身子更虚弱了,你现在出去要是受了伤, 哪怕是小伤, 恐怕以后就再也好不了了。” 
      秋娘无奈的望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恩公和小镜子这样全力的营救自己,甚至差点搭上了性命,自己此时实在不该再去糟蹋这得来不易的生命,可是,夫君展灏现在不知道在哪里,还在将军府吗?他找不到自己会不会很心急?赵家村全村惨死,这罪过是否能瞒过天下人,还是最终要展家来担?还有,还有那个刚出世的孩子——秋娘只记得她把他托付给了一个身着红衣的官人,却不知其姓名,身份。时隔这么久,哪里还记得那人的长相?这下,怕是难找了。 
      ******************************************************** 
      “爹…” 
      “我不是你爹, 叫我驼叔,乖,叫我,驼叔…” 
      “驼…叔…” 
      驼子高兴地答应着.自从劫狱以来,他已经好久没这么高兴了.见天气好,他握着火莲的两只小手, 带着他在院子里慢慢地学走路.似乎是因为这两年躲避官府追杀,平时没人顾得上和孩子玩,和孩子说话,火莲学会说话和走路都比别的孩子晚了一些. 
      放开手,让火莲自己走.没走几步,就没路了.小家伙只知道直着走,碰到墙也不会拐弯,试图转身却失了平衡,干脆一屁股坐下,侧倚着墙跟,转过头来呆呆的望着驼子. 
      驼子笑,他也跟着傻笑. 
      于是,肃穆得像个灵堂的将军府居然也有了孩子的笑声. 
      说这里是灵堂,真是一点都不冤.自从被朝廷定罪,这里的大门就被封了,到处贴着白条.这几年,展颢命人找到了赵家村全村人的名册,亲手为他们每个人做了灵牌,密密麻麻的,和展家400多个灵位放在同一个祠堂里供奉着.据说期间曾有小偷闯入,看见这屋子的灵牌,再听到那夜风叩门的声音,直是吓得魂飞魄散,这才让将军府有了鬼屋之称.将错就错,展颢说,真是多亏了这个闯入者,那几年,让这最危险的地方变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只是,笑声和哭声的价值似乎本来就是不一样的,就算有再多的笑,也盖不住那片悲凉. 
      入夜. 
      展颢一个人在堆满灵牌的祠堂坐了很久很久. 
      驼子提了一壶酒进来交给他,接着又回去照看火莲了. 
      展颢拿着酒壶,踏着月色,来到老梅树下的石桌旁坐下.喝了一口,低语, “对不起,我明天就要离开了……我不能再陪你了…秋娘…” 
      “爹…干什么…”火莲听到了水声,扒着窗缝向外看,喃喃的说. 
      驼子凑过来看了一眼, 只见展颢边喝边向树下洒酒,“没事,大人的事…你不懂.” 轻轻拉开火莲,重新又把他放进被窝,掖好被角,哄着他睡觉. 
      孩子就是孩子,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驼子看着火莲天真无邪的小脸,不禁自语:“我真情愿你只是个捡来的孩子,没什么恩怨仇恨……你长大一点,就可以为他分担一点……他太苦了…”


      5楼2009-05-06 16: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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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孩子?……他没死?”老人惊讶的望着秋娘。见秋娘点头,叹着气道,“真是罪孽,好好的新生命居然诞生在地狱一样的地方。” 
        秋娘把临危托孤的事细细的和老人讲述。 
        “嗯……你中的毒只伤别人,却不伤自己,这种毒我在游历辽的时候听人说起过。”老者捋须,“这毒阴险的很,在中毒者身体里算是慢性毒,不过使人乏力,身体虚弱。但是若是遇到新的身体就会迅速毒发,不只通过血液,还会通过内力真气传播。所以中毒者不能得人以血液或真气相救,否则只会再连累一个人无辜陪葬。” 
        “那我的孩子不就……”秋娘不敢想下去。 
        “那倒不会,新生儿虽然抗病的能力差,但是他是在你的血液环境中长成的,应该不会有什么突然的毒发,”老者安慰秋娘,“咱们尽快找到他,给他服下解药,加之令他从小习武锻炼,强健身体,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秋娘求恩公收我孩儿为徒,教他习武,救救我的孩子,”秋娘起身欲跪,“他是无辜的,我不能让他死……” 
        “你先起来……”老者扶起她,疑惑地眯着眼睛问,“你怎么知道我会武功?你不觉得我只是个大夫?” 
        “秋娘并非没有碰过刀剑棍棒之人,又岂会看不出?……您的身形步伐灵活稳健,哪里像是寻常老人的样子,想来,必是武学高人了!” 
        老者笑了笑,“救人要紧,这番恭维倒也不必…… 
        姑娘,你的玉佩,如何辨认?” 
        ******************************************************** 
        半贿赂半胁迫的从杜掌柜嘴里又问到了一些之后,小镜子也逐渐感到事情的严峻,马不停蹄的赶回药庐。 
        “什么……” 
        秋娘听了小镜子带回来的消息,直跌坐在椅子里,面色苍白,手里紧紧地攥着那封没有送出去的信。小镜子此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正在犹豫,被师父拉着退了出去。 
        两年, 
        足够发生太多事了…… 
        秋娘不知道自己是否早已预感到这一结果, 
        她只觉得那赵家村一百多人不会就这么平平静静的从世上消失而无人追查, 
        却万万没有想到老天竟然要他展家四百多口人来赎罪! 
        可是,那不是圣旨吗?…… 
        那是圣旨阿!…… 
        展颢, 
        你从天牢里逃出来,是不是要报仇? 
        可如今, 
        你又在哪里? 
        ****************************************************** 
        秋娘毕竟还是下山了。 
        当晚,趁着那师徒二人不注意,她收拾了包袱,留了书信,离开了药庐。 
        信里说, 
        请求恩公帮忙找到她的孩子,指点他习武,救他一命, 
        也提到,不要和孩子说起她,也不要说起展家的事, 
        她宁可他什么都不知道, 
        也就不用卷入任何的悲哀和复仇, 
        不必做恩怨的牺牲品, 
        她只求孩子可以平平安安的过生活。


        7楼2009-05-06 16: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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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我不想成为你的拖累,也不想你再犯险……有那一回就足够了……” 
          时近午夜,秋娘边忙活着手里没完成的活,边想着。 
          她一直奇怪,这些马堂弟兄身上的伤是怎么弄的,如果说无间道只是做些有利百姓的事,那又何来这么多的杀戮,想来桂老板是瞒了很多事没让她知道也没让她参与。 
          那日,桂老板与她说起的任务其实是去偷个东西.目标是个叫无心斋的地方,这地方秋娘打听了一下,是个武馆。桂老板说最好这几天就行动,秋娘正揣度. 
          这时,门忽然被推开,火莲走进来, 
          “云姨……” 
          “余少爷,你怎么来了?是不是闪电它……” 
          “不是,我来找人的。”火莲向四周望了望。 
          “桂老板出门了,要过几日才回来。”秋娘想不出他除了来找桂老板以外还能找谁。这里都是些平头百姓,哪是他这么金贵的少爷会来找的。 
          “哦……” 火莲听了,走过来坐在秋娘旁边,“这些人都受伤了?看起来很严重……” 
          “小声点,他们都刚歇下……”秋娘不知道说什么好。无间道的机密莫说她现在还不知道多少,就算知道,也不能乱说与外人听。赶紧岔开话题,“这么晚了,你家里人怎么还让你出来走动?” 
          “哪有人来管我……”火莲自嘲的笑了笑。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太低,秋娘没听清楚。 
          “没什么……我本来,想找桂老板要个马车的……”火莲说着,眼神忽而有些闪动。 
          “哦,后院有一辆……”秋娘放下手里的纱布,起身走出屋子。火莲顿了顿,跟在她后面。 
          自从5年前秋娘把闪电送到火莲的手上,他二人就时常因为闪电而见面。 闪电是匹恋旧的马。当时刚到马铺时,它不服管束,曾在一个深夜脱缰而去,后来还是秋娘亲自寻回来的。从那以后,在马铺里,闪电就只接受秋娘的照顾,其它人根本不予理睬.刚交予火莲的时候,它也时常闹脾气。 
          “令尊很懂行,你的闪电是这马铺里最好的马了……”秋娘边走边说。 
          “是……它现在可以按我的口哨行动了!不过,”火莲笑了笑,“它还是习惯你来照顾。” 
          “日子久了就好了,哪有物件不认主人的……” 
          “你一直是一个人吗?为什么在这做事?……我的意思是……一个女子……”对于他口里的这个云姨,火莲一直很在意.一来是因为每当闪电出岔子的时候只有她才能稳的住;二来,也是他常常可以从秋娘这里得到一些关心和温暖,虽然微不足道,但却弥足珍贵. 
          “我是……”秋娘本来想说,灾年时没了家庭,要讨生活,却没来由的转念,“我来京城……是要找我夫君……” 
          “噢?我……我是说我爹,他在这儿认识很多人,或许可以帮到你。你的夫君,他叫什么?” 
          正说着,从马铺后院的方向忽然发出一阵响动,紧接着又有一股焰火冲天。 
          火莲把秋娘推进屋子, “你先回屋子里去,别出来!” 
          原来,火莲来马铺是接应喜鹊的。展颢得到消息,说喜鹊执行任务时受了伤,正在城东马铺避着追踪的人,于是就派火莲来这送他的口信儿.他想,以火莲这样一个孩子的身份,应该不会太过引起官府的注意. 
          过了一会,秋娘听外面一直没有响动了,轻手轻脚的从屋子里走出来.她正奇怪这个孩子为什么当机立断的让她避起来,而自己却好像什么都不怕似的向后院而去.一转身,却看见他受了伤,虚弱的倚在门后的柱子上,在他附近的地上还有血迹. 
          秋娘赶紧把他扶进屋子,为他包扎伤口.或许是在这马铺待久了,焰火,受伤,刀痕,流血等等事秋娘早已司空见惯, 但她觉得这个孩子不同于马堂的那些人,他和无间道又没有关系. 
          “你去后院了?怎么回事?你怎么敢一个人去?” 
          “我没看见发生了什么,只是我走过去的时候,有个黑衣人从我身边掠过,还刺了我一剑……估计就是那个坏人吧,应该已经跑了……”火莲笑了笑,“云姨,我没事,我会武功的!你忘了?” 
          “我知道你会武功!”秋娘边上药边关切的望着他,“……以后别再做这种事了!你还这么小,万一出个什么事,家里人不知道会多担心……再怎么样也要为你爹娘想想……是不是?” 
          担心……会有人担心吗? 
          火莲点头,双眼氲上一层湿雾。


          13楼2009-05-07 16: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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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人人有本难念的经. 
            桂老板虽然不知道秋娘急着见无间道首领的原因,但他遇着的苦命人多了,总还可以体谅她或许有什么难处.为了不让秋娘失望,他为她指了一条道,很危险,很困难.他本来想让秋娘知难而退,却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去了. 
            ——无心斋,金线锦囊. 
            秋娘心中默念着. 
            白天的时候,她扮成给府里送菜的农家人混了进来.现在,她正穿着一身夜行衣,避在无心斋后花园的假山之后,躲开走廊上前来夜巡的几个壮汉.秋娘自知凭自己这点身手不能和这些练武之人正面交锋,如今之计唯有冒险潜进来偷它个神不知鬼不觉. 
            据桂老板所述,这个金线锦囊乃是无比珍贵之物,原本归无间道所有,后来不知道被什么人偷了去。最近他打听到这东西被人藏在这武馆之内. 
            等到眼前几个守卫走了,秋娘小心的顺着回廊向这宅第的东南角而去.她记得白天的时候,曾经看到个妇人从那附近一个很像书房的屋子神秘兮兮的出来,走时还把门上了锁.后来,秋娘用迷魂香拿到了钥匙. 
            “那东西现在在你手里?” 
            “对,王……什么时候要?” 
            “现在还不行……要等时机……”说话的声音来自无心斋的前殿.秋娘经过的时候听到,心中隐隐感到这种奇怪的发音和语调并不像中原人,倒很像是外族的人。但此时正处危险之地,无暇多想,还是尽快偷得东西脱身要紧。 
            “原来真的在这里……”秋娘蹑手蹑脚的进到那书房,见到里面堆满了珠宝,瓷器,书画。看起来像是个藏宝阁。一番找寻,秋娘在一个箱柜的最底层发现了金线锦囊。 
            怎么会这么容易…… 
            秋娘正想着,却见窗外火光四起.一群人举着火把,刀剑,把这屋子团团围住。领头的一脚踹开门, 
            “出来!别藏了!老子今天抓的就是你!” 
            果然,他们早有防备! 
            那人向屋内一片黑暗大喊着,双眼露出凶光,狠狠地向四周围扫视. 
            眼见那人手中的火把就要照到躲在柜后的自己,秋娘双手紧紧地握住早就准备了以防万一的倒刺椎,正要刺出,外面却忽然又冒出一阵响动。原来是桂老板刚刚听说秋娘今早只身离开马铺还带走了兵器,所以赶紧领了弟兄来此接应。 
            屋外,一阵刀枪撞击的声音,嘈杂喊叫声不断。 
            可那领头的却镇定自若,没退出去。火光一寸寸的逼近。 
            “看着她!我去料理完那帮人再来审她。”秋娘还是被他发现了。虽然拼尽全力,但那人武功高强,秋娘只伤了他右肩。 
            那人将秋娘关到附近一间木屋里,找了个壮汉守着。由于他忙乱着要去对付桂老板带来的那伙人,所以没有来的及搜出藏在秋娘身上的锦囊。秋娘没受什么伤,只是手腕处在打斗时也被那倒刺椎划了一道血口,想来那人几招之内也就试出了她的功夫,心知并不需要下重手就可以钳制她。 
            要如何才能出去……秋娘一边用挡在身后的右手确定锦囊还在自己身上,一边迅速的思考着脱身的方案。 
            “你干什么呢?你偷了什么东西?交出来!” 
            那壮汉倒眼尖,见到秋娘的动作,一步步逼近而来。 
            倒刺椎已不在手边,如今秋娘身上只有一把匕首……这该如何是好?好不容易到手的东西可不能就这么拱手相让。 
            正想着,忽然一道白影掠过,不等秋娘看清,来人已飞身将她带走。只留下那壮汉惊讶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14楼2009-05-07 16: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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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云姨!……你怎么敢一个人去那豺狼之地!?” 
              秋娘经过无心斋那一段遭遇之后,心下慌乱,昏了过去。再醒来时,已是清晨,火莲正扶着她倚坐在湖边树下。 
              “怎么是你?……是你救了我?……你怎么会出现在那?” 
              “哦,是因为……”火莲说,“是闪电,因为闪电,我去马铺找你,却听说你一个人去了无心斋,所以就赶过去看看。你去那干什么?谁让你去的?桂老板?……” 
              “……多谢余少爷……” 秋娘仔细的搜索着昨晚的记忆,想来他是从那木屋里把自己救走的。听火莲的口气,桂老板似乎并没有告诉他自己去无心斋的目的。 
              火莲无奈的笑了笑,“别少爷少爷的,我又不是没名字!你就直接叫我火莲吧!……” 
              正说着,从树林里窜出一个人影,一晃来到他们跟前。秋娘定睛一看,却是桂老板. 
              “少……噢,原来余少爷也在……”桂老板有些惊慌的看了火莲一眼,定了定神,继续道,“东家有请如云姑娘!” 
              好不容易劝了火莲不要跟来,秋娘和桂老板乘了辆马车直奔京师郊外的幽冥大殿。路上,秋娘小心地把锦囊交予桂老板。 
              “就是为了这个……怎么样?受伤了吗?” 
              “没事,小伤而已。” 
              “那倒不错……真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本事,不过下回可不要再单独行事了。咱们找回了锦囊,宗主很高兴。而且那领头人,已经被我们捉回去审讯过了。” 
              “你说的是?” 
              “就是抓走你的那个人!就是你用倒刺椎,刺了他右肩的那个!……他把你关进木屋之后就来对付我们,哪知道早就中了毒,刚一动手就口喷鲜血地倒地!” 
              “那……那后来呢?” 
              “领头的都不行了,自然是全军覆没了!” 
              “都……” 
              “对!都死了……宗主说,此物牵扯甚广,关乎无间道大计,所以下了死令……如今的无心斋已经没有活人了!” 
              秋娘心中一怔。那些人不过都是些守卫,犯的着杀光吗?……把锦囊藏起来的一定是那些外族人。而那个人,他怎么会中毒?难道是?……秋娘不敢再想下去。 
              等随着桂老板进了大殿,穿过长廊,来到一间很暗的屋子时,秋娘一眼就认出了昨晚那领头人。只见那人嘴唇发黑,眼睛紧闭,脸色惨白的仰卧在地上,身上还有一道道的血痕。 
              秋娘紧张的快步走过去,跪坐在他身边,探了探他的呼吸。这时,从旁侧的大门,走进来一个人。声音很轻,轻到几乎不可察觉。他看到秋娘背对着他,伏在那个中毒的人身边。他摇了摇头,向旁边一个少年使了个眼色,便转身而去。 
              “把他埋了吧!”那少年望了望站在门边的几个手下,冷冷的道。 
              “不,不行!”秋娘急切的望着说话的少年, “他还有呼吸,他还没死……谁来救救他?……他不是藏锦囊的人!他不过是那宅子的守卫!” 
              “不管他是谁,他都必须死!”少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他还没死……谁来救救他……” 
              秋娘的声音因绝望而哽咽。她不想害人性命的,从来不曾想过…… 
              秋娘无奈的望着少年,也望着少年身后那个背对着她的男人——那个人披散着头发,身着一袭黑色长袍,全身透着一股森冷之气,就象是来自地府的索命罗刹…… 
              他就是宗主吗?他就是那个下令杀无赦的人?……不可能,展颢不是这样的人……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变成这样的人,下这样的命令! 
              幽冥王展颢,此时正一步步的离开。 
              当他听到“如云”的呼声时,心下曾有一阵抽动。 
              不,不会的……我怎么又有错觉了…… 
              秋娘已经死了……已经死了……


              15楼2009-05-07 1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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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 
                江湖传言,无心斋遭仇家一夜灭门。 
                自从偷锦囊那一回之后,秋娘仿佛换了个人,越发的沉默了。她开始怀疑自己留在城东马铺是否还有意义。如果说无间道尽是做些毁人性命,破人门庭之事,那她想展颢应该也不会和他们有多少瓜葛。只是,每次想到那个领头人因为自己中毒而死,秋娘心中很是内疚。虽说当时是为了自保,可她从不曾想伤人性命。 
                那恐怕是秋娘第一次杀人。 
                ——你的血不伤自己却伤别人……血液离体片刻间便会失去毒性,但是任何人给你过血或者其身上伤处直接与你血液相触,就会染毒,危及性命…… 
                秋娘还记得恩公荆老先生的话。她想,大概是那倒刺椎让自己的血与那领头人肩头的伤处短时间内直接相触碰了,所以才会中毒。 
                后来,听桂老板说,那个人是无心斋的掌门,武功高强,无心斋在江湖上小有名气多半也是归功于此人。只是最近几年听说,他们一伙开始与辽人有了往来,互相勾结。那日,便是他们一同设下的陷阱,就等着来抓贼的。桂老板说,秋娘的身手让那人放下了戒心,所以才会大意的中毒,想来还是她救了大伙。 
                不管怎么说,确实是自己害了那人一条性命。 
                只是,每每当火莲带着闪电来找秋娘时,她心中总算还有一丝欣慰。 
                在秋娘的印象里,火莲是个很坚强很有主见的孩子,遇事沉稳,思维敏捷。而且眼角眉梢,总有那么一股狂放之气。虽然有时说话有些鲁莽,但是心念的却总是善意。她曾经听火莲说起过练功时候的场景,说起他的父亲如何教他使用刀枪剑戟,还说起他的小黑。不过,小黑最近的情况似乎不大好。每次火莲提起它时,总有些担忧的神情。 
                *********************************** 
                一日刚打五更。 
                “秦先生,您这是……” 
                “哦,余爷,”说话的是个老者,白发苍苍,身体也有些站不直立了,“少爷今天恐怕精神有些疲惫,不好勉强。我这正要回去,明日再来授课。” 
                “……那真是麻烦您白跑这一趟了。”展颢说着,脸上原本和缓的神情有些变化。 
                “好说好说。”秦先生看了看展颢,又补充道,“少爷一直很守规矩也很认真的跟我学策论,从没有告过假,做学问上也没有打过折扣……这一回必然是事出有因,还请余爷不要怪罪……” 
                平日里总是清晨就来了先生,诗书讨论声不断的书房内,今日,除了火莲趴在桌子上倒头大睡以外,再无旁人,气氛安静得不像话。 
                展颢推门走进来,身后跟着不放心的秦老先生。 
                “火莲!” 
                展颢看了看他,忽然提手拍了一下桌子,发出巨响,立时把火莲从睡梦中拉回来。 
                “啊……爹……”火莲大惊,赶紧站起身来。 
                展颢不满的瞪着他,厉声道:“你晚上不睡觉干什么去了?” 
                “你以为别人都是围着你转的?秦老先生是我亲自请来的,你怎么……” 
                “余爷……”展颢还没说完,被秦先生一语打断。 
                “我……我没干什么……”火莲刚被叫醒的脑袋本来还是很混沌,可如今正不得不飞速的运转,“我身体不舒服,我不舒服,所以睡不着……”火莲低着头,不敢看父亲,说话的声音越来越细小。 
                “是嘛……”展颢笑了一声,缓缓的上前一步,正要拉过火莲手腕为他诊脉。 
                “哦,不用了……”火莲惊慌的避开展颢的手,紧跟着又往后退了退,“小毛病而已……不要紧的,就……就不劳爹费心了。” 
                似乎有那么一瞬,空气像是忽然间凝冻住了。 
                展颢盯着火莲,静默着没说话。而火莲的呼吸越发的不稳,头越来越低,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神情不定。那紧张的气氛,仿佛随时要有一场大战爆发一样。 
                “既然如此,那老夫也只有送秦先生回去了。” 良久,展颢忽然一甩袖,转身对秦先生恭敬的说。 
                “余爷客气了……”秦先生说着,跟着展颢退了出去。


                16楼2009-05-07 1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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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冥大殿靠山边的一座八角亭内,石桌上立着许多空空的酒坛子,展颢望着亭外的山景,负手而立,神经依旧麻木的醒着,此时多少酒也不能再把他灌醉。按说秋娘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也是他唯一的爱人,现在失而复得,本是大喜,可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我已经欠她太多,不能让她再历险,我如今,除了把她强留在身边保护她,还能做什么? 
                  正思忖着,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和清朗的声音:“爹!您找我……” 
                  余火莲说着,看到桌上的酒坛子,又闻到那逼人的酒气,暗想爹一定又想起仇恨往事了。看着他这些年来越发悲戚瘦削的背影,不觉心中疼了一阵。 
                  “我听说,”展颢已经恢复了常态,缓缓转过身,声音冷硬,“你为了杜青云一家的事,刺了喜鹊一枪?” 
                  余火莲听了一惊,看了看父亲阴云密布的脸庞,心下骇然,目光游移,不敢对视,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只低头匆匆应了一声。心中忽然想起自己14岁那年,爹要他与门下多位高手过招,说是要检验他的所学。那时候,他一个失手重伤了喜鹊,使得爹勃然大怒,他不是没有挨过打埃过骂,可他很少看到爹发这么大的火。在余火莲印象中,虽然隶属同等,但展颢对待喜鹊,与对待钱富,冷清相比,大为不同。他却是最近才知道,喜鹊是爹结义兄弟李奭的未亡人。 
                  “你还记得,自己身上有多少伤痕吗?” 
                  正想着,听到父亲忽然这样问,火莲不知语出何处,“孩儿练武之人,身上自然有很多伤,不足为奇。” 
                  “这些年,为父对你多有苛责……” 
                  “爹!”没等展颢说完,火莲已经感到了他话语中深深的忧伤,“我知道爹对我严苛是为我好,我尽快的成长,也就能尽早报得家族的沉冤,爹,孩儿明白。” 
                  你真的明白吗,展颢心中想着,缓缓走到火莲身前, 
                  “那你知道,为父身上有多少伤口吗?” 
                  火莲听了一惊,抬头望见展颢由于先前的哀伤而早已布满血丝的双眼,那种浓浓的悲戚顿时沁入心脾,胸中一阵冰凉。二十年来,他数着父亲的悲伤和痛苦长大,每成长一点,就想着能为父亲多分担一点伤痛。可是他始终觉得,爹的心中有些角落是他不被允许碰触的。或许就因为这样,他仍然无法一肩挑起这苦楚,只能看着父亲的身影越发的凄凉。 
                  “凡人确是无能。有些伤口,看不见,也好不了,只能由着它滴血,由着它溃烂……” 
                  “爹……” 
                  “冷中使!” 
                  幽冥大殿正殿后身,冷清正要顺着草丛中的土路前行,却被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一个白衣卫士叫住,立时心生不满,恨恨的道:“怎么,就凭你也敢挡我的路?!” 
                  “属下不敢!”白衣卫士恭敬的一行礼,“这条小路绕过去,不过是一间废屋,宗主近日修葺了一番,想要拿来放置武器药物之用。冷中使若是有兴趣,不如让属下带路……” 
                  冷清看了看白衣卫士,星眸低敛一阵。他知道宗主最憎恶别人干预他的活动,擅动他的东西。心下多有忌惮,没等他说完,冷清便不屑的朝那白衣卫士哼了一声,转身离开,边走边想,我在无间道待了十余年,居然对这条小路一点印象也没有……真是怪了! 
                  平日里,清晨的御香斋总是很安静,忙了整夜的姑娘们都要休息。可是今日一大早,杜芙就叫了人来准备洗漱用水。 
                  不一会儿,金蜇端了盆热水进屋,见到杜芙支着手肘,呆呆的坐在桌前,不知她想什么想的如此出神。他小心的放好水,随口问了几句,杜芙却没答话。他撇了撇嘴,心下奇怪,今儿个杜姑娘怎么起的这么早,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刚要迈出门槛,忽听屋里传出响动。 
                  “啪!” 
                  杜芙一拍桌子,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气愤地双手交叉抱在胸前, 
                  “原来他不过是来我这喝酒的?!” 
                  “哎呀,李姑娘,你可回来了,你快去看看吧,杜姑娘不知道怎么了,一大清早就在屋里自言自语,神神道道的,不知道在说什么,会不会中了什么邪啊?” 
                  


                  24楼2009-05-07 1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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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邪?”刚从方家回来的李柏,一脸倦容,正想歇下,又被金蜇吵起来,无奈赶紧跟着他去看杜芙,心下琢磨:我这刚陪完方离伤心,你又出了什么事?难不成也是为了那个余火莲?真是的,这余火莲有什么好?头也没有方旭的大,怎么看都差多了嘛!居然同时让两个女子为他哀伤动情,哎,不明白啊不明白! 
                    “可恶!” 
                    李柏刚要推门进屋,就听见里面杜芙又拍桌子又大叫的,不由得惊讶的和金蜇对视一眼,金蜇赶紧点点头。李柏心道:杜芙这是说谁可恶?说余火莲?不会吧,她不是很中意他吗?难不成,她说的是方离? 
                    “小芙!” 
                    “小柏!你来了!”杜芙一见到李柏来了,赶紧跑过来拉着她坐下,毕竟是这么多年同甘共苦的好姐妹,没有什么心事不能跟李柏说的,“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刚要张口,瞥见跟着李柏进来也想听听故事的金蜇,冷声道:“金蜇,你可以走了!” 
                    “哦……” 
                    李柏朝门口望了一眼,“好了好了,没人了,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我杜芙还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屈辱!” 
                    “出什么事了?” 
                    “他以为我这赏荷轩是什么地方?酒馆吗?有钱就可以大摇大摆的进进出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你说的是谁?余火莲?” 
                    “除了他,还有谁?” 
                    李柏不可置信的望着她,抬手覆上她的额头,“你想通了?你,你没发烧吧?” 
                    “哎呀!我没发烧!”杜芙挥开她的手,“我杜芙不是路边的风景,想看就看!每天每夜,多少王公子弟捧着大把大把的银票而来,就为了看我一眼,博我一笑,可若对不上诗句,赢不了我的欢心,那也是枉然!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娘她每次都爽快的允许他进来找我,可我杜芙也是有尊严的!怎能如此遭人践踏!” 
                    “小芙,你真能这样想就太好了!”李柏看着小姐妹终于从前些天的愁眉苦脸中活过来,又恢复了以往的神气模样,心里别提多开心!虽然她从方旭处听到方离的遭遇也难过,看着小离泪眼汪汪的说自己会走过这段伤心,她也同情小离与余火莲这段莫名夭折的感情。但她从头到尾就明白杜芙这边不过是剃头担子一头热,早晚会受伤,看到她为他牵肠挂肚时,真是为她不值。忽然心中生出一个想法,“我约了方姑娘,就是方旭的妹妹,明日去逛庙会,不如你也来吧!出去散散心,心情就不会这么憋闷了!” 
                    “好啊!我也好久没出去走走了!”


                    25楼2009-05-07 1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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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 
                      御香斋门口。 
                      “你想怎么样?!她这伤口是怎么弄的……你想害死她吗?!” 
                      余火莲疾步袭来,把杜芙逼至墙角,一只手狠狠的抓着杜芙的手臂,用力之大,直把她疼得眼角泛出些泪花。“你……你抓着我干什么?又不是我伤的?” 
                      “你还狡辩?!” 
                      “火莲,你干什么?快放开杜姑娘!”方离捂着伤口,焦急的大声道。 
                      “余火莲!你快放手啊!”李柏用尽全力想拉开他,却丝毫没有效果。 
                      正僵持着,忽闻一个清雅的男声, 
                      “你一个大男人,竟然欺负个弱女子!” 
                      余火莲闻言,送了送手劲,朝说话人望去。只见那人一袭素白衣袍,手中摇着画扇,俨然一副书生模样。李柏见他松了手,赶紧抢下杜芙。 
                      余火莲嘴角轻笑,冷哼一声, “我做事,还没有人敢阻拦!”说完,便恨恨地举步朝那男子走去。 
                      白衣男子看见余火莲一脸怒气的走来,却丝毫没有犹疑和恐惧的意思,依旧镇定自若的摇着扇,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方离见状,赶紧走过来拦住余火莲的去路,“火……余公子……你误会了,我受伤和杜姑娘没有关系!” 
                      余火莲闻言关切的望了她一眼,却不知这一望,眼神就再也移不开,收不回来。 
                      两人静默的对视了许久,心中都像是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不敢说,或不知,用怎样的身份来说比较合适。 
                      余火莲看了看她手臂上的血痕,心中一阵矛盾和心疼,忽然拉过她,朝春山书寓走去,“跟我走!” 
                      ******************************** 
                      白衣男子走过来,扶起杜芙,“姑娘,你没事吧?” 
                      杜芙微一欠身,他的注视让她颊上染过一层红晕, 
                      “我没事……多谢公子帮我解危,不知……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在下,李镜。” 
                      等到男子走远了,驼子从御香斋走了出来, 看了看一身狼狈的李柏和杜芙,笑着道:“你们两个会点儿功夫的人,却还没有方姑娘机灵!不知道如何保护自己,就别乱跑。这回遇险了吧……” 
                      李柏闻言惊道:“原来刚才射暗器救了我们的人是驼叔!……” 
                      ******************************** 
                      春山书寓内,余火莲正小心的为方离处理伤口。 
                      余火莲眉头紧皱,看着方离手臂上的伤痕,胸中却像有一把尖刀,绞痛着他的五脏六腑,“这刀口……又是怎么弄的……你……你可不可以不要总是受伤,不要总是轻易陷入险境……”他边忙活边说着,抬眼望她,却发现她的双眼早已湿润。 
                      “怎么了?是不是上药很疼?…”他焦急的道,“…我把你弄疼了,对不起……” 
                      “不,不疼,”方离抬起另一只手擦掉自己脸上已经夺眶而出的眼泪,强笑着道,“我很好,真的,我没有这么娇贵……” 
                      余火莲不忍再望她的泪眼,站起来转过身去收拾桌上拭血的布,轻声道:“我……我从小就是一个人,没有朋友,或许,我不懂得如何与人相处……” 
                      “可你还是关心我的……”方离打断他的话,站起身来,“火莲,你真的很好。这些天,我想了好多,想到,我们其实认识不久,可我却不由自主的喜欢上了你,然后,我终于明白过来,明白了人的心,人的情,也许跑的比自己能感觉的还要来得快,等到发现的时候,往往,却拉不回头了,是不是? 
                      “我想到了你的回避,你的迟疑,你的不肯告诉我原因,那是因为你的心,已经在另一个姑娘身上,你回不了头,可是又不忍心伤害我,对不对?” 
                      “小离!……” 
                      “你不用对我感到抱歉,我也不会因为自己喜欢上你,而觉得自己不对,或不好,我的伤心,痛苦,都会过去,我会把你放在我心里,我会,永远把你藏在心里面……” 
                      “不是!”余火莲上前紧紧抓着她的肩膀,“没有别人!从来就没有别的姑娘!我只想,用她来教你死心离开,可是最终我发现,离不开的人,是我……我不想伤害你,也不想伤害你爹……如果,如果我们只能偷偷在一起,你,可以吗?” 
                      “为什么?……告诉我原因?” 
                      “别问,什么都别问。有一天,我会告诉你,但,不是现在……” 
                      “……我愿意,如果只有这样才能看到你!……” 
                      余火莲轻轻将她揽入怀中,心念:小离,你很像她,你真的很像她!你像她一样体贴,像她一样坚强……可你却总是有这么多好奇,这么多疑问……或许,我今生都无法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如果是这样,你会不会怪我……


                      27楼2009-05-07 1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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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因为惭愧,因为害怕,还是因为伤心?——他自己也不知晓。 
                        我是不是不应该来替冷清求情?冷清的事,让爹已经够失望伤心了,我又何必再撒一把盐?可是,我怎么能眼看着方旭这么轻易就把我无间道堂堂一个中使拉下马?!我…… 
                        娘,我是不是做错了?我是不是又错了?…… 
                        就在余火莲手上用了劲,将要刺出的千钧一发之际,展颢忽然上前将刀打落在地。 
                        “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余火莲惊讶的仰望着展颢。在他的印象中,爹罚他从来都不会留有余地,从来都没有过不忍心。如今,果然还是舍不得让他去死吗?……如果是这样,为什么此时在爹的眼中却找不到本该有的温情? 
                        他手中紧握的刀被打落,虎口很疼。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痛楚,余火莲眼中氲起一层水雾。 
                        “说话要讲求证据,像“遭人暗算”这样无凭无据的猜测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展颢声音严冷如冰,“铁矿山的事,若再发生,我绝对不会再姑息!” 
                        “是……孩儿明白……”余火莲低头道。 
                        “明白了就下去吧。想清楚你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展颢说完即拂袖离开。 
                        ************************************* 
                        “哥,哥……别再杀了,别杀了……” 
                        “小离!小离!” 
                        方离醒转,见到余火莲坐在她床边,很是惊讶。 
                        “……火莲,怎么是你?……”方离坐起来,“你……你哭了?” 
                        “没有!”余火莲苦笑,“……只是沙土迷了眼睛。” 
                        “……你就这样来找我?你不是不希望别人看到我们在一起吗?你怎么还来?” 
                        “没事,我从后门进来的,我只是……想来看看你。”余火莲帮她擦去眼角的泪水,“小离,你又梦见你哥哥了?” 
                        “嗯,我梦见他和一伙坏人混在一起,他不得不照他们的意思做好多坏事,甚至还杀了人,杀了好多人,血流成河……我还看见他哭了,他跪在一地尸体之中,他哭的好伤心……”方离抓着他的手,“火莲,你确定我哥他很好吗?他是不是被坏人利用了?他真的没有危险吗?” 
                        坏人……是啊,是坏人…… 
                        余火莲胸口一窒。 
                        “我确定,我得到的消息绝对不会有错,”余火莲站起来,眼光游移着看向别处,“你哥现在在边关,他很好……你多虑了。”说完便朝门口走去。 
                        “火莲,你去哪?” 
                        余火莲的脚步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艰难的压制住有些激动的心绪,道:“包大人……包大人那里还有事,你好好歇着,我得走了。” 
                        话音刚落,已不见人影。


                        32楼2009-05-07 1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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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 
                          李宅密道。 
                          “少主……” 
                          冷清听见石门开启的声音,努力的支起身子。 
                          “别动,你伤的很重。”余火莲扶他依靠在石墙上,手里拿来一碗药汁递给他。 
                          “少主,属下没有欺骗和隐瞒,在医馆我没有杀人,绝对没有!” 
                          余火莲听了先是一愣,心想果然不出所料,这件事是诬陷,是圈套,是得益于方旭吧!这个人真是够狠,冷清选择接受了血罚还不够,他居然还要如此苦苦相逼,是要让冷清无处容身,此生再进不了无间道,他才会罢手吧。 
                          “我醒来的时候,齐大夫就已经死了……” 
                          “我知道了,”余火莲道,“方旭他……既然已经加入本门,他知道我吗?” 
                          “少主的身份除了幽冥三使和驼子以外,其他教众都不知晓。” 
                          “嗯……真是难为你拖着这么重的伤,还要躲避追杀。” 
                          “多谢少主给属下一个容身之处。” 
                          “不过是念在你我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而已……你不必再担惊受怕,等你好了以后就可以重新做回你的幽冥中使!你的事我已经和宗主解释过了……” 
                          “解释?”宗主认定的事,如何解释的了…… 
                          冷清略一琢磨,道,“是,属下明白。” 
                          余火莲离开李宅边走边想。 
                          方旭他,若真是朝廷派来捣毁无间道,或是来探听消息作卧底的,那他的身份要是哪一天被爹发现,必然是死路一条……甚至可能会牵扯上方家一家老小…… 
                          正想着,方离从噩梦中醒来时那副担忧哥哥的神情和话语一次又一次的在他眼前闪过……小离的眼泪,小离的黯然神伤,小离的痛,都在撕扯着他的心…… 
                          不,这样的事绝对不能发生,绝对不能!我得尽快把方旭踢出去,在他接触到无间道的机密之前…… 
                          余火莲绕到包大人那看了看,见没什么指示,就径自回了春山书寓。他一只脚刚踏进门槛,人还没绕过影背墙,就已经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草药味。 
                          “驼叔?!你怎么来了?” 
                          正坐在厨房门口的小板凳上扇着扇子熬药的驼子,听到他的话,头微微偏了偏,却连眼皮都没抬。 
                          余火莲倒没在意,进了里屋给自己倒了杯茶,笑道:“驼叔今儿个怎么没在御香斋守着,竟跑我这儿来了?” 
                          “御香斋这会儿还没开门营生呢!”驼子道,“你前几天抓捕方旭时受的伤还没好利索,我就知道你自己不会想着熬药,这药要是按时吃,早该吃完了。” 
                          余火莲听罢笑了笑,惬意的横躺在榻上,双臂垫在脑后,正要闭目养神,却瞥见驼子从屋门外往里探头:“你……没事?” 
                          “怎么,我该有什么事吗?……还是驼叔最近闲的慌,盼着我出事,好多来给我熬几幅药?” 
                          驼子像是送了口气,又坐回去扇火,说道:“我这几天,眼皮直跳,就觉着要出事,吓得我……” 
                          “这可真是怪了!”余火莲躺在榻上,嗤笑着道,“听爹说,驼叔以前可是执掌令旗的先锋,冲锋陷阵绝对打头阵,战场上杀人流血你都没怕,如今怎么还怕起眼皮跳了?!” 
                          “……你去给冷清求情了?” 
                          “你怎么知道?” 
                          “还救了他?” 
                          “……你跟踪我?!” 
                          “我才没那闲工夫!”驼子道,“你袖口,蹭了血……” 
                          “……哦。”余火莲坐起来,看看自己的袖口,那块血迹应该是给冷清换药时蹭的吧。 
                          “晌午就听喜鹊说宗主已经撤了对冷清的追杀令!……我就知道是你,这世上还有谁敢去和宗主抗辩的?!” 
                          余火莲听到追杀令已撤,很是得意,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想不到你和冷清那小子的情意还挺重!” 
                          “那倒不是,”余火莲道,“是有人要给我无间道捣乱,要让我无间道自乱阵脚,分崩离析,我怎么能袖手旁观!” 
                          “你是说冷清的事是有人陷害?” 
                          


                          33楼2009-05-07 1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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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矿山的事我不好说,医馆的事肯定有问题!冷清是个不要命的主。他以前为了完成任务确实杀了不少人,有死有余辜的也有无故丧命的。要说他为了泄愤,或为了行事方便而杀人,我信!可他做过的事儿,从来也没否认过!” 
                            “有内鬼?” 
                            “事情没查清,我不好妄下结论。只不过,冷清的性子急的很,要是让他背了黑锅,再被残忍追杀,那可就是逼他反!冷清知道的机密不少,我想,他什么事都干的出来。到时候,爹非但会少了个得力的猛将,还会多了个阴险莫测的敌人,那不就更是遂了内鬼的意!” 
                            驼子听得心惊胆战,手里的扇子也停了停。他当初听说冷清的事以后也没顾虑到这么多,想不到少主的心思如此细密。 
                            他顿了顿,叹了口气,道,“我看,你也是个不要命的!” 
                            余火莲笑了笑,“爹他,嫉恶如仇,赏罚分明,可教令一处,也不好朝令夕改。我现在出面去揽冷清的罪,即使受点惩罚也不过皮肉伤,但是,这样却能让冷清重回无间道门下,也可以给爹一个台阶下。爹肯原谅他,他自然不会再忌恨。冷清这人虽然没什么招人喜欢的,但他对爹,一直是忠心耿耿,马首是瞻,可不能浪费了他。” 
                            “可你知道你揽的是多少条人命,多大的罪名!你也说宗主他嫉恶如仇,赏罚分明!……明知不可为……却偏要去冒险!从小就是这个性子,认准了,就不回头。你可知你这是走在了悬崖的边儿上,一个不慎,就会摔你个万劫不复!” 
                            “我这20年,哪天不是站在悬崖边儿上的,我乐意,也得意!” 
                            “倒也是,这站在悬崖边儿上的人,除了准备要自杀的,都得意!” 
                            “哼”余火莲笑了笑,故意拖长声音道:“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嗯?” 
                            “怎么,听不懂?那就换换,”余火莲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等了会儿,见驼子还是不答,余火莲哈哈笑道:“不会吧,还没听懂?唉,就是说,舍不得我自己的安危,就说服不了……” 
                            “你还真以为我听不懂!”驼子忽然打断他的话,“……什么又是狼又是虎的,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余火莲一怔,“是了,我不该这么说……”他低头想了想,这个比喻,用在爹身上,确实不太恰当,“……我失言了。” 
                            **************************************** 
                            边关,深夜,树林。 
                            方旭正独自行进,忽然感到身后有人,回身正要出击,却见此人不闪不避,似乎正是要现身出来与他一见的。他定睛一看,来人竟是李镜,赶紧收手。“师兄!我……” 
                            “你真杀了齐大夫?”李镜眉心紧皱。 
                            “没有,假死药而已,我已经安排他离开了。” 
                            “方大人……” 
                            “师兄,我爹他……我也悔恨自己做的事,可是,我确实是无心的,我……” 
                            “好了,不必说了,”李镜走近,一只手扶在方旭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道,“师父要我叮嘱你,凡事要小心!”


                            34楼2009-05-07 1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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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 
                              “飞哥!!” 
                              边关,一间酒楼二楼临窗的大桌,一群人站起来笑脸迎接刚上楼来的一个俊秀少年,此人正是莫飞。 
                              一人道:“飞哥有日子没出来见大伙了!” 
                              又一人道:“飞哥的气势和勇猛,大家伙儿都见过了!飞哥大老远的从京城而来,咱们给飞哥接风洗尘!” 
                              这人刚说完,一大帮人随着附和,一时间气氛好不热闹。 
                              莫飞听了也没什么表情,只微微点了点头,径自朝酒席上位走去,还没坐下,忽而朗声道:“大家不必拘礼,今儿个酒席过后,我有事儿要请大伙帮忙,故此,这顿就算我的了!” 
                              话音刚落,席间一阵跃动。 
                              “飞哥太客气了!”“飞哥慷慨,大伙给面子,尽兴了便是!” 
                              除了他们这桌,这二楼上还有三桌客人。 
                              一桌坐了一对年轻夫妇。 
                              一桌坐了三条持剑大汉。 
                              还有一桌,也是临窗,在厅堂另一头,坐的正是方旭和鲁风。 
                              他二人今日出来是要采办粮食马匹之物,正想吃个中饭便过境去辽。 
                              见到对面热闹非凡的情景,方旭不自觉的多瞄了瞄,向鲁风道:“谁啊?这么大排场!” 
                              鲁风转头瞧了一眼,摇头道:“不认识。”他吃了口饭,又补充道,“八成是京城来的小少爷吧!” 
                              “看起来不简单啊!”方旭笑道,“这已经是他喝的第三坛酒了!” 
                              鲁风抬眼瞧了瞧,只见众人举杯簇拥之下,那少年面色丝毫不改,手里提着个酒坛,边喝边与人高谈阔论。 
                              “边关人杂。”鲁风道。 
                              方旭的视线后来又被其他的事所吸引。 
                              因为邻桌那三条大汉已喝的酩酊大醉,正和旁边那对夫妇吵骂。其中一个大汉忽然伸手将那年轻妇人拽到怀里。 
                              “放开她!”这声音来自莫飞。 
                              这一声,吓了众人一跳。 
                              因为他看起来似乎并没留意这边发生的事,正不断的喝酒说话,想不到他却是最先看不下去的人。 
                              大汉听出他的口音不是当地,大着胆子喝道:“哪里来的外乡小子!老子享乐你管不……”却没料到,他最后一个“着”字还没出口,莫飞同桌一人已经飞扑过去给了他狠狠一拳。大汉当即栽倒,满口鲜血。正要说话,又被围上去的几个人吓的将话又咽了回去。 
                              三条大汉不敢再说,此时不论是拳头还是人数,他们都拼不过莫飞一伙,只得悻悻离去。 
                              ****************************************** 
                              冷清好了。 
                              他摸摸索索的从密道出来,打开机关进了余火莲的春山书寓。 
                              此时,方离正坐在余火莲屋里。 
                              “呀。”方离感到身后有人呼吸,一转身,惊道,“你是谁?从哪里进来的?” 
                              “我正想问你,你又是谁?怎么在少主的房间里?!” 
                              “什么?谁是少主?” 
                              冷清感觉不对,欲言又止,他改口说你听错了他说的是少爷不是少主,接着又说自己是余状元的下人。 
                              然后,方离信以为真。 
                              最后,冷清送方离回家。 
                              最后的最后,冷清从方离的房间里,偷走了方旭的玉佩。 
                              ****************************************** 
                              方旭要鲁风先牵马匹过来,他随后就到。 
                              方旭正要下楼,经过莫飞那桌时,正好与莫飞相视一笑。 
                              “我应该叫你什么……飞哥?”方旭笑道。 
                              “不敢,不敢,”莫飞离席走近,“我无论是年龄还是能耐,想必都在方兄之下,方兄叫我阿飞就是了!” 
                              方旭心下一惊,道:“你怎么知道我姓方?” 
                              “哦,”莫飞脸色平静,笑道,“刚才你那朋友不是叫你方兄吗?” 
                              方旭听罢笑了笑,心想这小子耳力不错啊,鲁风刻意压低的声音,又是身处酒席之中,他居然也听得见,“阿飞兄弟这是从京城而来?” 
                              “是,”莫飞点头,“我此番是代家父来边关采办货物,叫了些朋友来,叙叙旧,也请他们帮帮忙。” 
                              方旭心道:鲁风猜的还真准,果然是个小少爷。 
                              “我这正要去辽,有什么能帮忙的吗?” 
                              “方兄太客气了,我与方兄并无深交,方兄也愿意帮忙吗?” 
                              “行个方便而已。” 
                              “那我就不推辞了。这是张货单,请方兄到了辽,帮我找个人,递个信儿去即可。” 
                              “好,不知……这是要交给谁的?”方旭仔细端详那字条大小的货单。 
                              他看不懂,因为那上面写的全是辽文。 
                              “方兄不认识?”莫飞凑近,轻声道,“皮草店的李掌柜。” 
                              “好,我记下了,这东西只要交给他就行了,是吧?” 
                              “是,李掌柜接着信儿便会和我联系,这样我这货就好办了!”莫飞作揖,“先谢过方兄了!” 
                              酒楼楼下。 
                              “方旭,你这是……”鲁风见到方旭手里的奇怪字条问道。 
                              “助人为快乐之本,反正……我也无聊的很。”后半句他想了想,最终还是咽了下去没说。毕竟让他在这铁矿山帮着贼人买兵器买马匹已经够让他胸闷的了。可他还清醒,这样的话,他想还是不说为妙。


                              36楼2009-05-08 14: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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