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到村里,由子就抱着大哭不止的绘里到村口来接我。
“姑娘!”她有些焦急地开口,不过似乎松了一口气,“快看看绘里吧,这小家伙似乎又开始发烧了。”
我急忙接过她怀里的小家伙,绘里正放声大哭,白皙的脸蛋震得通红。
“病情反复很正常。”我和由子快步往屋里走,却在门口看见很多围在那里排队等着领药的村民。
一瞬间我突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村子里人口过于密集的话,疫情很难控制,特别是像绘里这样的小孩子,就算痊愈了也会很容易再次被传染。
“姑娘?”见我突然停下来,由子有些疑惑地喊了喊我。
“由子阿姨,麻烦您帮我把村长老先生叫过来好吗,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他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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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减小人口稠密程度?”老先生有些诧异地看向我。
“是,这也是我之前疏忽了的一个问题。”我轻轻点头,又看向稍远处正熟睡的绘里,呷了一口面前的粗茶,“特别是妇女儿童抵抗力差一些,长时间和患者接触的话,疫情会很难得到解决。”
“你是说,就算他们痊愈之后也会很容易再次感染?”
“是的,本来在人口稠密的地方病毒就传染得非常快,如果真的这样发展下去,他们可能连痊愈的机会都没有。”
“……”
老先生沉思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你说得有道理,反正村里连年战乱和疫情,也空了不少的房子出来,就让大伙住的分散些吧。”
很快这件事就办了下去。
我也从由子家里搬出去,住在了她家附近的一栋小木屋里。
这里并不算村子的中心地带,不过村长已经尽力让没有感染时疫的村民尽量往边缘住,因而我周围的大部分是患者。
好在每天的消毒工作都在进行,疫情已经在逐渐被控制。
不过没几天,我就遇到了更加棘手的问题。
或者说,有些头疼。
绘里最近粘上了我,不管是喝药还是睡觉,只要我不在,她就会挥舞着小胳膊小腿哭闹着耍赖,怎么哄都哄不住。
每天我除了给村民们抓药看病,还要去村边的木屋里给鼬熬药治伤。他一个人住着,身上带着伤又没人照顾,连一日三餐都没办法自己解决,所以我大部分时间都留在那里,或者从村里带食物过去让他能够撑过一天。
这天我刚用上月术给他治疗了内伤出来熬药,就看见由子冒着风雪赶来,怀里还抱着圆圆滚滚的一个。隐隐听得有孩子的哭声。
那一瞬间我并不焦急,似乎已经预感到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有些无奈,还有些心疼。
“姑娘……”由子赶到我面前,把大哭不止的绘里递给我,“小坏蛋哭的太厉害,早上吃下去的米粥都吐出来了……”
我有些无奈地接过,让绘里的小脑袋趴在我肩上,伸手轻轻拍打起她的后背,并示意由子站到走廊下来说话。
“由子阿姨,你说,这小家伙怎么偏偏就赖上了我呢?”绘里已经由大哭转变为了啜泣,小鼻尖红红的,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看着委屈巴巴。
“谁知道呢,小东西最黏糊你,可能也是那次你哄她的时候给她唱了歌吧,哪个小孩子不喜欢像母亲一样温柔的歌声呢?”她笑着拍了拍围巾上的雪花,“我是老了,唱歌不好听了,而且,这小东西也不买账啊。”
我有些失笑:“我也才不过十六岁,哪里就像母亲了?”
“诶,你这样说可不对。”由子摇了摇头,伸手抹掉绘里脸蛋上的泪珠,“女子天生就带着母性,你都十六岁了,放在早些时候,都已经成家生子了呢。”
“……”虽然是玩笑话,不过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好在由子阿姨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而看了一眼我身后的木屋:“那个小伙子怎么样了?”
“好多了,有些外伤,好在不严重。不过他之前受过内伤,得好好修养才行。”
“那就好,我还担心会不会伤势严重不好治呢。”
由子和我说了一会儿话,看看天色打算回去了。
“屋里还没煮饭呢,得早点回去了。”她说着要来抱我怀里的绘里。
谁知安静了很一会儿的小家伙在由子接触到她的一瞬间立马瘪嘴就要号啕大哭……
然后由子手收回去,她马上就不哭了,只是睁着黑溜溜的眼睛防备地看着她,生怕自己被抱走。
最终,由子阿姨为了不让小东西再哭着把吃下去的食物吐出来,选择了把她留在我这里,等我晚上回去的时候把她抱回来。
由子阿姨走后我想起一个问题。
我还要忙着熬药煮饭,总不能把这个小家伙一直抱着吧?
我看了一眼身后的木屋。
呃…………毕竟里面那位是带过佐助团子的,现在麻烦他当一会儿临时保姆,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我和绘里对视了一眼,小家伙只是看着我笑,黑葡萄般的眼睛笑得弯弯的,露出洁白的小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