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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萱〗【文杂楼】包徐长卿在内的楼萱全部相关高敏感脑洞【全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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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看见徐长卿这三个字就作呕的的最好还是不要进来
但是这个楼其实是【cp洁癖+吃刀子眼都不眨吃的+脑洞大飞】的楼萱党喜闻乐见的→啊就是我啊
我可能是个取名废
然后不论如何,禁止撕黑和电视剧迷出没【最多吐槽老徐就够了,而故意无关提电视剧的我会打人】
一楼不好说什么话,就用我寒假时画的图镇一下吧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8-06-06 00:42回复
    怕点进的人做好心理准备后还有人不能理解也无法接受,我一开始就做好了反复解释的准备。
    本文主题可能是二次创作仙剑三(把紫萱作为主线)为主体的世界观,虽然楼萱倾向严重和楼萱要素严重,但是要提到的是这篇文的主线虽然楼萱非常明显但是“主旨”并不是为楼萱服务的,而是整个世界观。【但对楼萱的阐述也是本文主要任务之一】
    发到这个吧其实是因为楼萱对手戏多到能成粮。
    我不可能在以主观个人角度来创作客观世界的时候带有自己的个人倾向,所以表现出来的感情会和我个人的感情倾向非常反差很大。

    大家放心,全部都是刀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8-06-06 0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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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示】
      ◆我知道吧里绝大部分人对老徐心存芥蒂【嗯我也是】,但是涉及楼萱原作设定拾遗和二设脑洞方面老徐这个角色几乎【完全不可避】,而我想写原作脑洞向分析很久了,但是碍于这层关系一直没敢拿笔,现在想尝试看看能不能在不避免分析老徐的情况下把所以脑洞呈现出来。
      ◆无论我说的写的有多贴近原作,我所说的【原作分析】都是我个人的脑洞观点和二设。请一设党稍自重。讨论可以,带侮辱性词句就免了。
      ◆关于老徐方面【唯独老徐我要单独提出来讲】,如果吧里人能允许,我尽量做到把他分析得自然合理而生动形象。其实他在我眼里是个人物形象非常丰满而且非常真实的角色,我能从我单方面来讲理解他“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为什么会这么说话”【尽管我不赞赏他所有的做法】以及从老徐这里涉及到的紫萱方面紫萱这个角色的人物形象和重楼方面重楼这个角色的反应以及他们所反映出来的人物性格,三观,命运。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8-06-06 0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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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现在正式文粮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8-06-06 0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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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缘起》
          她一直认为自己是最理解他的人。
          她从来就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
          ——————————————
          她并不是感受不到他内心的痛苦,对自由的渴望,源于对挣脱家族以孝逼压的恐惧——正是那样的环境造就了他们的“恋情”。她是当时唯一敢毫无顾忌地站在他那边,说出“自己想做的是事情长辈无权干涉”的人,而从小被禁锢在大家族的各种压迫下的顾流芳宛如于激湍中攀得浮木。他像终于在绝境中被解救而下的人,死命抓住那个只是因为不懂汉人礼教而口出妄言的苗族女为生命危浅时的唯一依靠。她还记得顾流芳当时哆哆嗦嗦又是哭又是笑地把自己的痛苦一般脑倾泻出来的模样。她当时一边心疼一边又忍笑不住想着如何敷衍着安慰这个滑稽鬼,却听见他哭着说——
          “紫萱,这个世上只有你能理解我了。”
          ……
          前世是为了挣脱家族为他安排的人生,现在是想挣脱她强行捆在他身上名为情爱的枷锁。
          她重新真正意义上回看他的第一世,以看得懂的姿态。
          她能感受到他内心对自由的悸动,那是他从上辈子就一直追寻的真物——上辈子家族压给他的东西太多,而他也连反抗都不敢想——违父命是不孝,违族命是不耻,不合宗法是礼崩乐坏的征兆——那简直成了大奸大恶之人。他生在原本差点被败家子败倒的顾家,是父族的主心骨拼了老命把这个家撑住。被曾经的伤痛吓怕了的父族以严厉到泯灭人性的手段去教育和掌控子女的一切,顾流芳从小就是在这种环境下活下来的。他是父族的一个旁支在一次花下酒后无意中留下的。待他出生后母亲被人挑唆着抱着他去谋名分,之后孩子留下了,母亲却不知所踪。他不敢去想自己母亲是怎么回事,他这种孩子根本就掀不起什么风浪——懦弱、唯命是从、没有主见,极易被他人左右,自然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长处,在家族中被看作是**一般的存在,连名字都带着风月花尘的味——兄弟姐妹们表面上笑嘻嘻,心底里都知道他什么斤两,没人主动亲近他,除了起纷争的时候拉帮结派起来格外亲热,再在必要的时候一脚将其踢出去做出头鸟、替罪羊。他心里吃惊,愤怒,不甘又不敢表露,他怕被当做败家子,更怕连被拉帮结派的角色都失去、这样他便会彻底在这个家失去存在的“价值”,兄弟姐妹们再也不会在父族面前假心假意地因为表面的伪装和多结个“盟友”而为他求情。
          唯一带给他如幻影般温暖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苗族女孩随口说的一句话,即使他看得到苗族女孩眼底的嘲笑和不可思议,但他看这种眼神习以为常到以为这是正确反应的表现。他失控地抓住苗族女孩的手诉说着自己的想法自己的痛苦,还说希望自己也能像苗人一样自由。最后,他如演着戏一般,这戏只演给自己看——
          “紫萱,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能理解我了。”
          他就像世上真的有人理解他一般高兴,尽管他心里明白什么才是真相。但他不在乎,他从来就只是靠表面假相就能从中获慰的孩子。
          若非如此,他早就在绝望中死去了——
          他又哭又笑,一种被称作救赎感的东西在他体内左冲右撞,震得他心中发麻,痛至手心无力——而苗族女孩反握住他的手眼里折射出感动和兴奋的光。
          ◆尾
          苗族女孩没有帮他从噩梦中走出来。
          因为他终于忍受不住她天马行空的想象和自以为是的指挥人,把平日积攒的怨气爆发了出来,直把苗族女孩气回了苗疆,再不相见。
          最后他留在顾家实在毫无用处——甚至父族都在他面前指桑骂槐地说早就不应把他接回来——
          幸得他有一副随娘的好皮囊,放出去入了赘——这是好听的说法。
          ——父族打算把他当做歌伎送出去当贵女名媛们的玩物,换得一笔好买卖。
          他不肯的,他的性子从来没有这么烈过,烈到顾家手下七八个粗使都差点没绑住他送去,烈到这件事在顾家没落很久以后还被街坊邻居磕着瓜子啐着唾沫惊叹——“当年那顾家小子可真烈哪——”
          “被送去不久,就死了。据说死了被抬出来,眼睛还睁得蹦出来了似得,用手抚都合不上。”

          而当时紫萱当时在顾家听到的是,顾留芳婚后不久就因故郁郁而终了。
          她皱了皱眉头,转身便寻在那日离世的他,心中叹着——
          “果真是这般无用。”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8-06-06 0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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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断解释】
            顾流芳:
            名字直接取自电视剧,而在写第一世的徐长卿时并无其名。而且电视剧本名实为顾留芳,这里把流字改掉的用意是为了分别开来,以及体现风流场出身的背景。
            【词句用法:】
            生命危浅:化用《陈情表》。形容吊着最后一口气。这里暗示这个时期顾流芳差不多精神崩溃的边缘,只差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句式分析:】
            “因为他终于忍受不住她天马行空的想象和自以为是的指挥人……”
            自以为是→形容词
            指挥人→名词,指这个习惯、这件事情。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8-06-06 0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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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长卿部分(因为他是高敏感角色所以单独拿出来提):
              虽然我对原作徐长卿没什么好感,但是不会把这种情绪代入对笔下徐长卿的任何描写 =)
              而且我实际上很喜欢自己笔下的徐长卿。
              会对徐长卿有自我理解的解释。
              关于他的情爱描写要素:0(所以大家放心不会踩到任何cp洁癖的雷)

              三个方面(三生三世):
              ①在封建社会中被家族压迫,体现出被禁锢于封建礼教下的平庸凡人向往自由追求人性的精神→(第一世,已有婚配,郁郁而终)
              ②官场中躲在紫萱身后见识各种黑暗腐败及勾心斗角,一点一点腐蚀他原本纯善的内心,最后造成一个虚伪、道貌岸然、避事怕事的伪君子。(转折点:林业平表现出对官场的恐惧时紫萱嘴角的鄙笑更进一步影响他的内心——“原来最恐怖的不是在轩宇楼阁里的勾心斗角,而是他夫人的一双手。”)
              ③神族与其余五界的不平等关系。重点是种族歧视、优越感,以及各种族扭曲的价值观。道教修仙派的虚伪、对自由的禁锢,人性的泯灭,自视超脱到麻木的道貌岸然,(徐长卿对夕瑶的评价→不必感伤,那便是她最好的结果了)
              以及……【细不剧透】

              角色主旨:体现轮回也无法洗磨对其的被禁锢到灵魂畸形的阴影【缩句:体现轮回也无法洗磨对其的阴影】,对自由渴望到疯狂的痴念。(最后永生永世都走不出这三世一齐给他加起来的创伤)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8-06-06 0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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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把徐长卿写出如从“封建社会压迫→旧资本主义压迫→解放→大/跃、进→文、化/大\革、命”后留下深刻创伤的角色【这楼随时删】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8-06-06 0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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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面是正文阅读方式模板【非正文注意】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8-06-06 0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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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萱篇·断》
                    写作背景:
                    自《女娲·转·紫萱篇》部分:
                    地府紫萱欲盗取林业平的魂魄,恰逢和她曾有过数面之缘的重楼来探查飞蓬转世,紫萱利用重楼寻飞蓬的心理令双方合作,盗取魂魄之后两人又因触到对方底线在偷偷安排转世途中起了冲突。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8-06-06 0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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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萱篇◆断》

                      “我觉得,他是不爱你的。”
                      说得平淡,是在叙述一个平易可见的事实。
                      但这并不能在紫萱心湖上掀起一丝波澜。
                      她早就明白这一点,从被林业平轻易地贬为婢那一刻她就明白了。但是她没有动摇,她之所以停在原地,有另外的理由。
                      所以她此刻依然保持着自然得体的微笑,以这副神态轻蔑地对着眼前被称作六界至强的存在。
                      神魔最容易被此等神情激怒,他们至高无上、自以为是,却同样无知,对底层地界的事物不能理解分毫。他们不了解情,不了解人为何在只有须臾的时光里还致力追求心之所向。他们什么都不懂,根本没有资格站出来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对人指三道四。
                      而她之所以依然在这里的理由,也根本没有对神魔解释的心情。
                      她站在这里,昂着头,平静安和的微笑下是掩不住凌驾于神魔之上的傲气。
                      然后她听见——
                      “我也觉得,你是不爱他的。”
                      嗡——
                      当头一棒,震得她四体失觉——是钻心的烈毒狂暴地随之猛灌入她的心脑肆虐,冲鼻漫眼,有无数杂音叫嚣着撕扯她的神智——而她全然无力抵挡,只能感到失控的灵毒之力充斥着她的喉鼻,灌漫着她的心肺。
                      ……
                      一口毒血喷在重楼的胸口,紫萱才恢复一点灵识。气力一点一点被反噬殆尽,只能由那团红光轻柔而温中带暖地搀扶着,不至于颓跌在地。
                      这时她的脑中情恨欲痛尽无,只有一点意识虚幻地萦绕于心——
                      原来一个人有力气独立站着,也是这么难的。*¹
                      ……
                      “原来,你心里明白。”
                      这话说得断续,犹叹息般自语之轻。
                      紫萱仍被这自语激醒。
                      灵台由混沌归于清明,气力也恢复了大半。她愤怒地欲挣脱与重楼相隔的那团包裹自己的红光,却不过指尖微抬,便豁然消散。
                      接着她抬头,露出了一双失态到癫狂的眼。
                      “你懂什么!你以为你懂什么!”她失声尖叫,再没了往昔那副雅中带傲的神气,“你不过是寻飞蓬时看了几场人间戏,就以为自己看透了情?你不知道我们女娲族世代都为情所折磨,我们经历的那些——你们都不懂!你们都没经历过!你们怎么好意思对着女娲造人的执着说三道四!我这么执着——是因为——”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8-06-06 0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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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到自己本身时她才住口——不,不是这样的,她为什么一脱口说的是——话一出口她才真正被自己吓到——她突然想起,她儿时一直在心里回念着女娲后人传说,并对故事中的人物加以崇拜的想象,又将这想象加到自己身上,去想自己在种种传说中扮演的是多么悲情又伟大的角色,又一次次被自己感动——但那是小时候的事情了——跟她现在为林业平做的一切——没有任何关系,没有任何关系!
                        她看见重楼此刻的眼神,怜悯。
                        ——魔实际上很单纯,至少比起人和神,不会掩藏内心的欲与恶,以及心底流露出的情感——
                        所以她一眼就看清了重楼此刻想的东西:原来这个女人一开始就不过是沉浸在自己种族于情的扭曲优越感里。
                        她自尊到自傲的灵魂近乎崩溃,她强摁着“只是”因为“灵力紊乱”而颤抖的身体。
                        “我这这么执着是因为我是世界上最理解他的人!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就没有人能救赎他了!”宛如抓住救命稻草,她滔滔不绝地把自己的事一股脑说了出来,企图用实例打破重楼“认为她不爱林业平”的看法——她忘了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他第一世开始,就说只有我是能理解他的人。而我负气走掉,他没了我便郁郁而终了。他需要我,他没了我不能活。”开头说得凌乱,最重要的初识不过三言两语。她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吐息,接下来才是她要说的,“他那样的人,注定没什么作为,离了我,永生永世都尝不到什么成功成名的滋味。这一世他依然胸无大志,心里念的竟是守着当初那个破茅屋能温饱地过完这一辈子。我这次知道了汉人毕生要追求的是什么。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是不是?做足高官,为百姓民生献出一生,便是汉人活得最好了是不是?”
                        尽是自说自话,语速飞快,咬字也因恍惚失常而含糊不清,甚至上句不搭下句,也不管重楼听没听清,听没听懂。
                        她现在更像是,单纯地发泄着自己的情绪而已。
                        “他以为这个官职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他以为单靠他能中举?我找到他时大字不识,又满脑子不切实际的幻想——他说他从小在山里,他想去看别人口中的海,我便把他的官职设计封在海边。我花时间教会他认字,又亲自教他四书五经——可他不解,他不是读书的料,他对读书根本没有兴趣——如果他有这个能力,上一世也不至于被拿捏在他家的手里最后只得郁郁而终——哈哈,真可怜,真可笑。”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8-06-06 0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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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脑发昏发烫,她想应该是苗疆蛊毒刚刚在她手里失控反噬主身的缘故。她想闭嘴,可她发现她做不到——一股无形的力量想要冲破她在心里埋藏了很久的桎梏,让她内心隐藏甚久的真正想法在他人面前重见天日。
                          她甚至能隐约感觉到,除了愤怒、羞恼以致的失控,竟是令她感到眩晕的一吐为快之感。
                          “他中榜的答卷是我设法帮他替交的,他在官场上的应酬是我施法办他应付的,甚至那些利民的策略,都是我自己提出来,我亲自帮他落实的——他根本不是当领导的料,除了坐在那里什么都不会干——我好事做尽,狠事做绝,也只是为了把戏做全,给他的名字后头增添点好名声——”
                          她就差把龙袍从那代君王的身上剥下来,摔倒林业平身上——她想以此证明她多么不顾一切地爱他,她甚至不在乎他暴露出来的一切令她失望到恶心的缺点,并自然地当做若无其事。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连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什么——
                          “我是世界上最了解他的。我不在乎他一切缺点。我知道他懦弱,无主见,遇事道貌岸然,临了又推责任给我,自私自利,毫无担当。但我不在乎。他不爱我,那也无所谓。”
                          她是被贬为林府家奴后彻底承认“他不爱她”的。只不过同样因为百姓的风言风语,他便再一次,如往常让她去应付官场般带着尴尬的神情,毫不犹豫地贬她为婢,对外宣称她只是原本侍妾的远房后辈。
                          这一刻她彻底认清了他对自己的感情。之所以她还未离开,是因为之后林业平还需要她维持假象,而她舍不得他。
                          “我早就知道他不爱我。这一点,无需你这他人生命中的匆匆过客多言提醒。”
                          她突然想到,如果自己只是为了追求自己种族的那种悲情,那为什么会找一个这样的男人不顾一切呢?她为什么不另外寻得更合适的人陪她完成悲情演绎的戏码,而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找上这个从第一世就被她看不起的男人?
                          她心里放松下来,豁然开朗。不管这个说法有没有逻辑,能不能说服人,但她说服了自己,并对自己的这个说法感到心悦诚服*²。
                          她终于勾起一抹笑,优雅又嘲意十足,眼底投出倨傲的目光。
                          实际上她的身体未完全恢复,仍喘着粗气手持他物勉强维持站姿。但她面上的讽笑已然昭示了结果——输掉的,绝对不是她。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8-06-06 0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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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楼默然,而紫萱亦犹如胜者望向手下败将般怡然自得,她知道重楼没能明白,而她同意不在乎。她自己明白就够了。她又重新回到自己当初的优越感中——而他觉得是优越感就是优越感罢。是不是因种族和懂得而产生的傲慢与轻蔑以及他人对此的看法,她同意觉得无所谓。
                            她此时只想品尝“胜利”的快感,这胜利不但属于“扭转”了他人对自己的“误解”,更属于自己说服自己后的恍然大悟和拨云见月后的舒心喜悦。然后她又在选择性无视自己失态过的前提下,回味着重楼不自量力的乱猜。她不急着离开此地,她知道无言离开对神魔而言是多么耻辱。她毫不避讳地表露出想看重楼知耻而逃的意愿,亦不怕他直接杀了她——就算这样,他们都知道赢得还是她。
                            ……
                            “这样……也是情?”
                            她猛地从优越感中回过神来,对上重楼那双血色瞳眸——
                            澄澈、惊讶,还有懵懂无措里透出来的迷茫。
                            就算红得摄人心魄,这抹艳色里全然没有紫萱本以为的高人一等和嗤之以鼻。
                            他从来没有恶意,他只是因不解于自己未知的事物而感到迷惑。
                            意识到这一点后,紫萱再次感到刚才因灵力失控的眩晕重新没过头顶——
                            原来一直因种族而高高在上的,因为自恃懂得所以“超脱物外”的,不是她自己一直敌视的神魔,以及她所同情鄙怜的人族。
                            而是她自己。
                            ……
                            “你们之间所体现出来的感觉是我从未见过的。和我见过的那些‘情’不一样,虽然你对他的不断忍让和对他失望后的若无其事,我其实在别人身上见过很多次,可是——”重楼显然单纯地迷失在了自己的疑惑中,没有察觉到她的再度反常,“你说你是世上最了解他的,但是他内心对你的抗拒和对你以情束缚他人生的惊怨,你——你难道看不出来——那些为情所困的人都会想方设法要化解这种情感,除非是隔有滔天沟壑才会眼睁睁地看着爱人饱受由自己而生的痛苦,而你们所处的境况并不是这样——世族仇,家国恨,这些都没有。可是为什么,你们同渡一生一世——他心中的怨苦分毫未减——”
                            “——这样……也是情吗?”
                            “——你这样就是……最理解他吗?”
                            ……
                            嗡——
                            她是世界上最理解他的人。
                            可她从来没有真正考虑过他的感受。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的?
                            “明明这样做,就能把他变成汉人所望的,活出最好的样子了吧?”
                            我什么都没有做错。
                            “他感到尴尬,感到不自在,稍微有怨言,”
                            “那是不可避免,可以忽视的呀。”
                            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啊……
                            ……
                            她一直看得到他内心的痛苦,但她视而不见,心底觉得好笑,嗤之以鼻。
                            又一面做出深明大义的样子,享受着他不情愿又不得已依赖自己的姿态。
                            难道其实是因为——
                            ——不能再想下去了,不应该再想下去了,难道你想把潜意识中未曾觉察到的东西全然自己一清二白——
                            思绪如潮水轰然而至,无力阻挡——
                            无法反应,无法控制。
                            堕入深渊,任回忆肆意撕扯。
                            她想起被家族束缚的顾流芳曾一次次向她倾诉自己渴望自由,而她又在林业平看她时瞥见曾经顾流芳望向族人时流露出的眼神——
                            惊异,恼怒,不愿,不甘,怨恨——
                            甚至——恐惧?
                            真是——可笑。明明曾被当做世上唯一能理解他的人,兜兜转转却做成了亲手夺走他心所求之的仇人。
                            而她自己却自得于此,快然自足,归根结蒂是因为——
                            从来没有因他的想法而感到过什么,却总是被自己所感动。她沉迷于此,为做到最好的自己自豪。
                            她从第一世时便被“是世界上只有紫萱理解他”所激到,幼时对女娲族的“情”字加以的全部幻想一齐涌上心头,又被顾流芳附以如同绝望到疯狂的依赖,于是埋下了种子。
                            情爱吗?第一世也应当是谈不上的——顾流芳不过把她当作能理解自己的幻影,支撑自己活下来的虚拟支柱,而自己也只不过是在这段扭曲关系中寻得了极大的优越感——只不过各取所需罢了——
                            除了他,便再没有人能给予她这种感觉。哪里再能找到一个这样能处处忍让她,无条件被拿捏在手里、被按照她心中的剧本走下去,又在其敢怒不敢言中寻得扭曲优越感的“完美存在”呢?
                            他的性格是轮回都无法改变的。他还是原来那个样子,真好。她是这样想的。
                            实际上她在他的这一世过得很合心意,没有什么能对他抱怨的。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8-06-06 0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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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一次外——就是自己被贬为婢的那一次——她甚至看得到林业平和她搭足了戏的尴尬脸皮下的真正表情,以及他眼中闪烁着像是故意给她看的光芒,她感觉他的眼睛从来没有这么亮过,就连林业平第一次看见海时也没有——这光亮在她眼里无限放大,刺痛至心,留下永远的疤痕。
                              她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在为自己这一世终于得到了一瞬的自由而欣喜若狂,他终于在这个瞬间挣脱了紫萱的控制,稍微在紫萱定好了的人生轨迹上偏离了一点。尽管下一刻,下个几十年,紫萱套在他身上的枷锁依然每时每刻不会松懈,但是现在——他掏出紫萱第一次见到的叙述着着侍妾已逝多年的公证,双手颤抖——但那颤抖终于不是因为恐惧和气愤,而是眩目的狂喜——这个瞬间他证明了自己,他将在余生一遍又一遍地回味这一刻,以及紫萱吃惊恼怒的窘态,作为此生活过的证据紧握高举,直至含笑九泉。
                              也是那个时刻,紫萱才第一次意识到林业平对她,从未有过情。
                              也是在重楼面前,她才意识到,她对林业平的抱怨,其实是他未能听话地与自己安排的戏码不差毫厘地演下去,以及挑衅地表露除了胆敢反抗她的情绪。
                              ……
                              什么是情,她自己也迷惑了。她一直以为执着追求便是情,便和以往女娲族人所做的没什么两样,而现在看来差距太大——这连强予情爱都算不上。她没经历过情,对情的理解事实上只有圣姑劝诫女娲后人时的来回几个传说而已。她同样不理解汉人,只看到表象,就强求地让林业平也按她本以为最好的戏码去演了,因为这样就能继续维持第一世那段各取所需的扭曲关系。
                              事实上呢?因为她自己的懵懂无知,害得林业平这一世都活在她的阴影之下,而她沉浸在被人完全依赖的优越感中,望见他的恐惧他的痛苦不过以作他的劣根性随意敷衍甚至加以讽笑。她也从未在这种扭曲的相处中察觉到什么不对——因为未曾经历,所以不会理解。
                              记忆中顾流芳眼底的泪光和林业平眼中折射出的光芒重叠在一起,她突然觉得“他们”一直渴望自由自尊的那种执念早已烙入魂,深刻到轮回也无法将其洗磨。
                              她依稀记起她与林业平的第一次相见,他揪着茅堆上的枝草,咕哝着说想去看海。
                              他其实不知道海是什么东西,是什么样子——村里人都只会忍笑着逗他出丑,从来不肯对完整地说清任何一件事情——他只听清海被村里人说得广阔得能把一切都忘记,他没来由地对它感到向往。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8-06-06 0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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