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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安老师就有了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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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抱歉
前一夜宿醉，唐果第二天值班有些困顿，她强打着精神坚持到午休，睡了半个小时不到，手机便响起来，她艰难的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心里一颤。是桑瑜。
微微蹙眉，唐果犹豫着划开通话键“喂？”
“喂，果儿，你在哪里呢？护士说你今天值班，我在办公室没看到你。”
桑瑜的声音听上去没有什么异常，平淡的像是在问唐果吃了午饭没有，可是唐果听在耳朵里却异常惊心。她，回来了？
唐果从床上站起来，穿了外套拉开值班室的门走出去，在医生办公室门口看到听到动静后往自己这边看过来表情有些焦虑的桑瑜，她举着电话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片刻怔忡过后，弯起了唇角。
挂断电话，桑瑜看了一眼手机朝唐果走去“才刚刚十二点过五分，你已经在午休了么？”
视线落在桑瑜拧着包和一只餐食袋的手上，唐果抬眼看着她，有些不敢正视她的脸“嗯，有点困了。”
“午饭也没吃对吗？”桑瑜走近，朝表情不自然的唐果笑了笑，侧身从唐果身边的门缝走进值班室，左右环顾了一圈，没找到小桌子之类的东西，只能拉了两只板凳合在一起弯腰去打开手里的餐食袋“过来吧，我特意掐着时间去买的，还很热，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学校旁边的那家火锅粉店还开着，老板都没换。”
唐果回身，看着桑瑜的背影，她穿了褐色的大衣，卷发散落在她后背上，唐果忽然发现，她很久没有这样看过桑瑜，很多年前，她总喜欢跟在桑瑜身边看着她，她看书时，听歌时，吃饭时，睡觉时，她都喜欢安静的看着她，那时候她觉得桑瑜，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漂亮的女生，她有一双勾人的凤眼，每一次对视，都流露着赤裸裸毫不掩饰的爱意，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直到自己红着脸偏过头去。

如今时过境迁，她忽然又撞进自己的生活里，唐果忽然发现，她变了好多。她依然漂亮，而这漂亮却再不是当初上大学时那样青涩。她身上时刻散发着的是现在很多男人女人都喜欢的熟女御姐气息，这种美相对曾经象牙塔里的青涩单纯而言，更加魅惑。这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轻熟气质，想必，能为她带去数不尽的桃花。
“桑瑜，”唐果走到桑瑜身边，坐在下铺床沿上看着她把米饭从袋子里拿出来打开递过来。
桑瑜笑着扬了扬眉，用表情问怎么了。
唐果木然的接过她手里的米饭盒子，拿着筷子在上面戳了戳，犹豫了片刻，她问“追你的人多很多吧？”
桑瑜听了，脸上的笑更加灿烂了些，她坐在唐果对面的板凳上，微微眯着眼睛盯着唐果问“怎么了？你在关心什么唐果儿？”
唐果被她看的更加不自然起来，她低头往嘴里送了一口米饭嚼了嚼咽下去，尽量把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她摇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你现在这么优秀，追求者应该很多才对。”
“那...你喜欢么？”
唐果端着饭盒，浅浅的叹息一声，知道了所有过去的事情之后，唐果没办法再对桑瑜摆出前几次的讨厌或者爱答不理的状态，她有些心疼桑瑜的，虽然年少时她处理问题的方式在如今的自己看起来显得稚嫩不成熟，可她总归，背负了太多“桑瑜，时过境迁...”

往唐果的饭盒里夹了菜，桑瑜打断唐果的话“你尝尝，看看师傅的手艺是不是又进步了。我很多年没吃过这个东西了，在国外的时候，想念家里的味道想的不得了，想自己做都不行，总觉得国外的辣椒和家里的比起来少了点儿味道。今天去学校那边，老远就闻到香味，馋的不行。”
唐果硬生生的把话咽了回去，低头吃饭。
两个人忽然谁也没有再说话，屋子里安静的只听得见轻轻的咀嚼声。
良久过后，桑瑜清了清嗓子，趁探身往唐果的饭盒里夹菜的时候，用低沉却坚定的声音说：
“我一定要回来的。”
没有咽下的菜堵在嗓子上，唐果深吸了一口气，艰难的咽下“前景那么好的工作，你想过你放弃了会怎么样吗？”
桑瑜抬眉，看着唐果勾着的脸“我已经选错了一次...”
“你回来又能怎么样呢？”唐果苦笑一声“桑瑜，你知道过去为什么叫过去么？”
“为什么？”

唐果看着桑瑜，认真的说：“因为回不去。”
桑瑜愣了一下，怔忡的看着唐果，良久，她笑了，笑容有些苦涩，她低下头去，沉默了很久才又抬起头看向唐果“吃饭吧。要凉了。”
唐果觉得眼睛很涩，嗓子也酸的发硬，她从来不喜欢看桑瑜沮丧的表情，特别是在知道一切之后，她更加不愿意看见她苦涩，可是，鱼和熊掌不能兼得，曾经她爱桑瑜胜过全世界，而如今，那个将像是溺水了的自己从深渊里拉出来的人，才是自己的全世界。
“不管怎么，唐果，我想要再努力一次，你说我傻也好，疯狂也好，变态也好，我都要再试一次的。”
唐果抬起头，她深吸了一口气，把手里的饭盒放下，压着被桑瑜一点点点燃的狂暴情绪厉声说“你什么时候能不这么自作聪明和自以为是？！”
“桑瑜，”唐果烦躁的站起身搓了搓手低头看着桑瑜惊愕中带着失落的表情，她使劲的捏了捏拳头，咬着牙狠狠的说“你有没有想过假如当初你愿意给我给这段感情一个拼一次的机会，或许事情会是另一番模样？你以为我知道一切之后会感激你会痛哭流涕的觉得对不起你是吗？你错了！一切事后的解释，都不如从来就没有发生过那些不愉快的事！”

“你以为你很伟大吗？背负了那么沉重的负担留洋奋斗，然后金光灿灿的回来告诉我曾经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可是你想过没有，时间，时间就是***无情的利刃，不管你多优秀，多努力，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你现在做的再多又怎么样？我喝醉了打个电话你就飞回来又怎么样！桑瑜，我已经爱上别人了，我爱上别人了，你给我，也给自己一条生路，好吗？”
话说到最后，唐果已经哽咽的难以呼吸，她抬手抹了抹脸，低头看着桑瑜的后脑，她低着头，棕色的卷发垂落在身侧挡着她的脸，唐果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能隐约的看见透明的眼泪在她鼻尖上凝聚，大滴大滴的落在她捧在腿上的饭盒里。
唐果看着她微微发颤的肩膀，心酸的在她旁边蹲下，伸手握着她的手背“对不起...”
桑瑜坐在那里，她一直低着头，保持着把饭盒捧在手心放在腿上的姿势，她无声的眼泪一滴一滴的坠落，将原本还冒着热气的米饭浇湿，夺走了它的温度。

她不说话只沉默着流泪的场景，让唐果的心狠狠的疼痛着，她不知道自己刚刚说的话是不是太过残忍。五年前，她也只是一个还没有离开象牙塔的小女生啊，她背负过那么多，一个人在异国他乡的三年，她过的肯定比自己辛苦千倍万倍啊，谁也不知道她在人生地不熟语言又有障碍的国度，都经历过什么。可是，假如不这样，以她的脾性，她是非要放弃前途辞职回来不可。
有时候失望并不是一件坏事，绝处逢生，不是没有道理。或许，她会在不久后的将来，像自己遇见安宁一样，遇见那个让她再次倾心的人。
直到饭菜都变得冰冷，桑瑜也不曾抬起头，唐果从她手里拿走饭盒，自行收拾好残余的食物装进袋子，默默的坐在旁边陪着她。
一直到午休时间快要结束，桑瑜大衣口袋里传来铃声才打破了这片死寂。
桑瑜缓缓动了动脚，想要站起来，大概是在寒冷的空气中保持一个姿势太久她的手脚有些僵硬，她站起来的时候险些跌倒。
唐果伸手扶她，碰到她的胳膊的时候，她明显的震了一下，随即用带着浓厚的鼻音的声音说“谢谢。”
唐果缩回手，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讪讪的站在一边。

桑瑜用僵直的手指按掉手机的铃声，低着头推开值班室的门走出去进了厕所。
等她再出来时，已经将脸上的泪痕收拾干净，她走到唐果身边，拿起被唐果放在旁边的垃圾和自己的包，终于抬起头对唐果说：“我三点半的飞机，要去机场了。”
唐果看着她通红的眼睛和她虽然化了妆也压不住的淡淡的黑眼圈，忍不住鼻头发酸。她迅速的点了点头，捏着拳头强忍着眼泪回了一个字“嗯。”
桑瑜对她扯起一抹笑，转身快步走到门口。
“桑瑜。”
桑瑜停下脚步，背对着唐果站定，没有回头。
“对不起。”
也许是这三个字听上去太过心酸，让人忍不住情绪崩溃，桑瑜忽然转身，她丢下了手里的垃圾袋，冲到唐果面前，捧起唐果的脸，狠狠的吻了唐果的唇。
唐果一动不动的站着，没有回应她，也没有推开她，因为她尝到了桑瑜的眼泪的味道，是苦的，是酸的...

桑瑜头也不回的走了，她转身的时候，唐果听见她压抑了一整个中午的哭泣。很低很低，却带着深深的疼痛。
唐果讷然的抬手捂着胸口，盯着桑瑜离开的方向，良久，张了张嘴，她没有发出声音，只能从唇形看出她在说，对不起，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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