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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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和张起灵吃过早餐，便询问了云彩这里有没有人少又风景好的去处。
“人少又风景好的话，那就只有去那座山头那边一点的地方了。”云彩道：“那里也不是很远，就是路有些难走，所以一般游客们都不去那儿。”
吴邪和张起灵商量了一下，决定就去那边转转，拍几张好看点的风景照过来。吴邪看见云彩一双眼睛总是有意无意看着张起灵，不由得有些好笑，这少女多半和他一样，看上张起灵了。果不其然，云彩纠结了一会儿，拿出一颗他从未见过的红色果子来递给张起灵，红着脸道：“张老板，给你。”
“这是什么？怎么我没有？”吴邪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问道。
“这是专门给张老板的。”云彩把头低下去，小声又对张起灵重复了一遍：“张老板，给你。”
其实张起灵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是看云彩的样子，他也明白了几分，反正自己下午就要走，不如接受了这东西，让她好过一点，横竖这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再贵也是一颗果子而已。
看着张起灵拿过那颗果子，云彩有些难以置信，但随后笑得一脸娇羞，道：“那你先去玩，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云彩说完转身便走了，多一秒停留都没有。吴邪有些愣，皱了皱眉道：“小哥，她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认为你以后还会为了她来这里？”
张起灵也觉得有些奇怪，看着手里那颗通红的果子，没有说话。

“我说小哥，这到底是什么啊？”吴邪问道：“我从没见过这样的水果，能吃吗？”
“我也不清楚。”张起灵道：“走吧，我们去那边看看有没有好看的。”
吴邪见张起灵这样，便也不去想那么多，和张起灵两个人往云彩说的那里去了。到达目的地以后，两人就地坐下来休息，张起灵把云彩给的果子装进包里，拿出单反来拍照。吴邪也拿出手机拍了照，顺便发了个朋友圈，然后看着认真摆弄单反的张起灵，忍不住又偷拍了几张他的侧面照。
“小哥，”吴邪收起手机，问张起灵道：“想好我们下一站去哪儿了没有？”
“你想去哪里？”张起灵问道，既然是一起旅游，那也不能总听他一个人的，如果吴邪有想去的地方的话，也可以去他想去的地方。
吴邪心说我想去你的家乡看一看，但这话他肯定不好意思说出来，而且既然是旅游，又怎么能选在家门口。
“小哥，如果你没有想去的地方的话，我们去草原怎么样？”吴邪道。
“哪里的草原？”张起灵道。
“呼伦贝尔。”吴邪道：“我一直想去看看，可惜就是没时间，也懒得跑。这次趁着有你陪着，就想把想去的地方跑个遍，不过这里离内蒙太远了，好像没有直达的火车。”
“嗯，只能坐到北京然后再转到海拉尔。”张起灵道。
“那怎么办，去不去？”吴邪变得有些犹豫起来。
“想去就去吧，我也没去过那边。”张起灵道。
“那行，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就不纠结了，远就远吧，反正有你陪着我。”吴邪道，然后转头去看张起灵，那人恰好也看着他，四目相对，然后吴邪就再也移不开眼。
张起灵看着吴邪的眼睛，第一次在别人面前有一种叫做“不知所措”的情绪。从他第一次在杭州见到吴邪，再到他离开后意外与吴邪重逢，最后吴邪跟着他到处旅游，也只是身边多了个人而已，但是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之前一度被自己认为是错觉的吴邪的深情目光，到此时他倒不确定了，此刻吴邪的目光里饱含深情，那炙热得快要融化出来的情绪，张起灵肯定不会认错。
张起灵垂了一下眼睑，移开了目光。吴邪也从刚才张起灵眼中闪过的情绪中明白了他的一些想法，聪明如张起灵，肯定已经知道了他心中所想吧，所以那个人的想法呢，会不会觉得自己很恶心？会不会从此远离自己？

张起灵没有想吴邪那么多，既然是旅行，那就总会有结束的时候，到时候不管是什么情绪也得硬生生压制住，人与人的相逢相聚本身就是短暂的，能和吴邪携手走过一段旅程，已经是很大的缘分，佛说，上辈子五百次的擦肩而过，才换来这辈子一次的回眸相望，百年才能修得同船渡，所以，这些天的相处，简直就是莫大的缘分。人要懂得知足，张起灵如是想。
两个人在这边转了小半天才返回寨子里，吴邪本想直接订昆明到北京的火车票，但没想到，一回到寨子里，他就看见云彩和一群人在笑盈盈地等着他和张起灵，不，准确来说，是等着张起灵。
那为首的是一个约摸年逾五旬的中年男人，他一看到吴邪和张起灵，便问一旁的云彩道：“是哪一个人？”
云彩羞涩地指了指张起灵，那中年男人走过去仔细打量了一番张起灵，突然舒展开眉头，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是个好后生。”
吴邪和张起灵一头雾水，吴邪皱了皱眉，走上前问那男人道：“大叔，什么情况啊？”
“你们不知道？”那男人看着他们两人一脸迷茫的神情，转头问云彩道：“你不是说他接受了你的同心果了吗？”
云彩有些着急，一时间也顾不得害羞，走上前对张起灵道：“张老板，你拿了我的同心果的！”
张起灵一听云彩给他的是同心果，心下立刻觉得不妥起来，他现在明白了那果子的含义，立刻翻出来递给云彩道：“还在这里，我还给你吧。”
云彩还没说话，一旁那中年男人一下子怒瞪着张起灵大声喝道：“不知好歹的臭小子！你以为这同心果是想拿就拿，想还就还的吗！我女儿把果子给了你你也接受了，这就代表双方都同意，如果你不同意那就当时就拒绝，哪有接受了又还回来的道理？你这不是存心让我女儿难堪吗？你叫她以后还怎么嫁人！”
吴邪一听都扯到嫁人这上面了，又看到云彩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心下隐隐觉得这下要糟，立刻上前挡在张起灵身前，他知道张起灵不善言辞，要说的话，也只能他来说了。
“你给我起开！”那男人看吴邪挡着他，本来一肚子火，这下更来气了。
“大叔，我们是外来的游客，对当地不甚了解，如果有什么误会的话，我们还是愿意解开的。”吴邪努力耐心跟那人道。却不想那人根本不吃这一套，哼了一声道：“我阿贵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我不管你是游客也好本地人也罢，这同心果对我们这里的女孩子来说非常重要，她们只会把同心果赠送给自己的意中人，你当时可以拒绝，但要是接受了，就定然没有再反悔的道理，今天，我阿贵就把话撂在这儿了，我女儿你是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现在是法治社会，你要再这么无理取闹，我可报警了啊！”吴邪也有些怒了，他最不喜欢和蛮不讲理的人打交道，虽然说一般很古老的地方都或多或少有自己的一些规矩，这里的少女把同心果赠送意中人的举动也颇为浪漫，但是怎么样也得和外面的世界接轨吧？这架势，和古代强抢压寨夫人有什么区别？

唉，我也被度娘搞得没脾气了，老是吞，然后好不容易发出去之后，一言不合就把帖子沉底顶不上去，我真是……无力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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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出发
阿贵的脸由震惊变得愤怒起来，他看着吴邪道：“这种事是道歉就能解决的吗！”
“我们已经表示过了愿意赔钱。”吴邪道：“你自己不肯，非要逼着他娶你女儿，现在你知道了他不可能会按照你说的去做，所以呢？你还想怎样？”
阿贵还想说什么，一旁的云彩抹了一下眼泪，走过去对阿贵道：“阿爹，算了吧，他本就不知道这是同心果，是我硬塞给他的。”
“你也真是的！”阿贵皱眉道：“这事关你的声誉，你怎么能随便把同心果给别人呢？还好这事知道的人不多，我还能帮你压下去，下回你可别这么草率了。”
“知道了，阿爹。”云彩低着头，小声道。
张起灵把同心果拿出来还给了云彩，虽然他没做错什么，但还是说了声“对不起”，云彩见他这样，只好接下果子，低着头跑出去了。
“你们俩还在我屋里做什么，还不快滚！”阿贵看见吴邪和张起灵就有气。
“你！”吴邪暴脾气一下就来了，从小到大哪有人这么和他说过话？刚想冲上去和他理论，就被张起灵给拉住了。
“吴邪，算了，我们走吧。”张起灵道。
吴邪一看是张起灵拉的他，便甩了甩手，愤愤然走出去了。
“这老小子他娘的也太嚣张了！”吴邪道：“什么玩意儿！”
张起灵对此事倒是没发表什么意见，本来应对旅行中各种突发事件也是一种乐趣，只不过这回还是要感谢吴邪给他解了围，他自己不善言辞，如果只有他一个人的话，估计事情要搞得很麻烦。两人上了去市里的大巴车后，张起灵便拍了拍吴邪的肩膀对他道：“吴邪，今天谢谢你。”

吴邪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道：“哪里的话，要是他把你扣在那里了，我一个人还怎么旅行啊？而且……我还怕你会不高兴我那么说。”
张起灵摇了摇头道：“不会不高兴，谢谢。”
“你不介意就行。”吴邪笑道：“以后跟我不要那么见外啦，毕竟我们还要一起去很多地方，而且旅行中的各种意外也是我们要面对的，有人说如果两个人去旅行之后，还能关系很好，就能证明这俩人三观是非常相合的。”
其实吴邪想说的是如果两个人能在旅途中应对各种繁琐的事情关系还一如从前的好，那两个人基本就能结婚了。但这话说出来未免太过别扭，而且现在也不合时宜。他的心意肯定是要表达的，但现在为时过早，他想等和张起灵更加熟络一些，去过更多的地方之后，再表白心迹。
吴邪本来想订机票，但是觉得太划不来，而且张起灵表示如果不是什么急事，就还是坐火车的好，一来经济划算一点，二来，沿途的风景也是旅行中重要的一部分。吴邪便听了张起灵的话，先订了去北京的火车票，再由北京转站到海拉尔。
吴邪这些年开古董店，也赚了不少钱。人都说干这一行，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确实是有些道理的，吴邪爷爷吴老狗是长沙有名的土夫子，年轻时候是淘沙的一把好手，仅凭一个鼻子就能闯天下，家里有数不尽的好货，后来吴邪开了古董店，就便宜他了，好货不愁卖，不过几年的时间，吴邪就从一个穷大学生变成了一个小土豪。
从昆明坐火车到北京需要大概两天的时间，总吃火车上的东西也不太好，上车前吴邪买了很多吃的东西，无聊的时候还能吃。有时候他真的很佩服张起灵，在上铺睁着眼睛看火车顶都能看一天，不知道他脑袋里在想什么。
吴邪和张起灵上了火车找好卧铺位置之后，便草草地收拾了东西坐下了。他们的火车是下午四点的，这个点睡觉的话还太早，吴邪闲着没事干，便又和张起灵扯起白来，反正这一路上都是他在说张起灵在听，他也习惯了。
“小哥，不知道草原那边是什么样子的。”吴邪对张起灵道：“我原本以为旅行是一件特别复杂难搞的事情，不仅要紧赶慢赶，有时候遇到一些事也会很麻烦，不过跟你来了一趟云南，我觉得旅行真的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领略一些平时看不到的风景，会让你看开很多事情，天地广阔，人是渺小的，心里有什么郁结，也都可以打开。”张起灵道。
“所以小哥你，是出来散心的吗？”吴邪问道。
“不算是，但的确舒畅很多。”张起灵道。
吴邪知道张起灵的身世凄惨，估计这也是造成他沉默寡淡性格的根本原因。他有时候见张起灵看着那些山川河海的时候那种眼神，会不自觉地心疼他，会特别想上前拥抱他。他想如果第一次见面就对这人产生了好感，那么现在，随着两人的相处，这份好感已经慢慢发酵，演变成了“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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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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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上因为有了胖子的加入，吴邪倒也不无聊，一路都在和他插科打诨，再加上两人的职业又差不多，还是有很多共同话题可以聊的。
胖子自知道了吴邪喜欢张起灵，就时不时开他的玩笑，吴邪有些尴尬，悔不该告诉他这事，反观张起灵，还是一脸淡然的样子，仿佛什么事情都入不了他的眼。
两天的旅途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是很慢，反正总有一刻是要到达终点的。吴邪和胖子互相留了联系方式，临别前，胖子拍拍吴邪的肩膀道：“天真，胖爷这就先走了，以后有时间来北京尽管找胖爷，胖爷保管好吃好喝地招待你们，我屋里还有好货，等忙完这段时间，我就去杭州找你销货。”
这两天胖子跟吴邪混得熟了，也就直接叫他天真了。吴邪听得胖子这么说，也点点头：“那行，你以后有什么好东西尽管往我这里走。”
胖子挥挥手：“得嘞，天真，小哥，回见啊！”
吴邪也朝他挥手，张起灵则是点了点头。
“这胖子还挺有趣的。”吴邪道：“话说这趟出来得真值了，还赚了个客户。”
“他有点真本事。”张起灵道。
“那肯定的，否则怎么做得了这一行。”吴邪道：“但我真的没想到小哥你竟然是张家后人，不得不说咱俩还真是……有缘呐。”
“老九门已经没落，属于他们的时代已经过去。”张起灵道。
“是啊！我爷爷每次提起，都是要掉眼泪的。而且他不止一次和我提起过张大佛爷，没想到多年后我会和你相遇。”吴邪说着，竟然有种宿命的感觉。
张起灵点点头，似乎不愿再提起这个话题，转而问吴邪道：“去海拉尔的票订了吗？”
吴邪点点头：“最近一趟只有明早的了，我在这里订了个小旅馆，咱们将就一晚上吧。”
张起灵点点头，没有意见。每次出发之前，张起灵都会给吴邪一笔钱，然后所有的吃喝住行都归吴邪安排。每次张起灵给吴邪钱的时候吴邪都有些别扭，恨不得旅途中所有费用归他一个人出就好，但是他明白这个钱是必须要收的，否则张起灵不会同意他与他同行。
不得不说，这趟旅程是漫长的，等他们站在呼伦贝尔草原上的时候，距离从昆明出发已经五天时间过去了。
“大草原！我来了！”吴邪特别中二地张开手臂对着草原喊道。在看到无边无际的草海的那一刻，奔波的疲劳顿时无影无踪，连张起灵的眼里也有了神采。
“小哥，这趟真值，这里太好看了！走，我联系了当地一个导游，让他带我们去蒙古包去住一住，来了这里不住蒙古包，岂不是白来了！”吴邪兴奋地对张起灵道。
他们在下车的地方等了一会儿，就看见一个黑黑的少年朝他们走过来，那少年看着他们，便问他们道：“请问是吴邪吗？”
吴邪点点头道：“阿古达木？”
“是我。”阿古达木用不熟练的普通话道：“两位请随我来。”
吴邪和张起灵背着旅行包跟着阿古达木走了一段时间，那阿古达木看着他们这幅打扮，问吴邪和张起灵道：“你们没有准备厚衣服？”
“我来之前问过，你们负责人说有租的。”吴邪对他道：“我知道这里昼夜温差大，早上和晚上都特别的冷，所以我专门问了。”
阿古达木点点头：“我们这里昼夜温差确实很大，这个季节，晚上零下三度，白天二十几度。”
说话间，阿古达木便带着两人来到了一处蒙古包群前，告诉他们就是这里了。这里有大大小小十几个蒙古包，都是提供给游客的，阿古达木说，现在这个季节是旅游淡季，游客不多，而且晚上很冷，蒙古包里没有暖气，只有有空调的。吴邪和张起灵一商量，便要了个有空调的，大晚上零下几度的，冷起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两位老板有事随时可以叫我。”阿古达木道：“今天还早，你们安顿好以后，可以到前方的艾吉玛小溪的尽头看日落，我等下把你们租的衣服拿过来。”
吴邪收拾好东西，就见张起灵正忙着给他的单反充电。吴邪想，在他没有参与的那些旅途中，这个单反几记录了他很多故事吧。其实自己当初也就是脑子一热就跟着他出来了，具体要去哪都搞不清楚，但张起灵似乎就是有一种魔力，天生吸引着他。
两人在蒙古包里休息了一下，阿古达木便拿着厚衣服过来了，还带了一些当地的特色食品。阿古达木是当地旅游公司上班的，负责接待顾客，吴邪两人不跟团，就聘请了他当几天导游。导游们就喜欢这样不用一天到晚都陪着的顾客，阿古达木也不例外，他一听吴邪和张起灵要自己去看日落，便也由他们去了。
两人慢悠悠地走了将近四十分钟，才到达艾吉玛小溪的尽头，此时太阳已经西斜。吴邪看着他身旁的张起灵，夕阳给他的脸上渡上了一层柔和的暖色，在他清冷的气质上平添了一份亲切，他整个人都放松着接待大自然的洗礼，深邃的眸子因为有了神采而变得更加吸引人。
真好看。
“小哥，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吴邪道：“可惜就少了牛羊，这里是真好看，什么都特好看。”尤其是你，吴邪把最后几个字憋在心里没说出来。
“嗯。”张起灵道：“吴邪。”
“嗯？”吴邪一看过去，就见张起灵举起他的单反对着他照了一张，嘴角有促狭笑意。果然美景有改变人心的魅力啊，连这一声不坑的闷油瓶都变调皮了。
吴邪见张起灵脸上浅浅的笑意，心下也起了逗他的心思，他佯装愠怒道：“小哥，偷拍这种行为是不道德的哦！”
张起灵看着他，一脸“你能奈我何”的表情。吴邪一挑眉：“嘿，这是瞧不起我！”
吴邪说完，立即伸手朝张起灵手上的单反而去，张起灵反应极为迅速，在吴邪伸手过来的一瞬间就把单反收在了背后，吴邪哪里肯，步步朝前，张起灵也后退。吴邪心说这闷油瓶子难得和他闹一回，他非要抢到他的单反不可。
吴邪是真没想到，接下来的事情会那么俗套。他不知道是该感谢那乱扔塑料瓶子的人还是该痛恨那人不讲究。总之吴邪无比准确地踩到了那个塑料瓶，然后扑向前方的闷油瓶……
吴邪看到张起灵想伸手扶住他，奈何张起灵自己好像也踩到了什么东西，吴邪估计如果不是他来势汹汹地向张起灵扑过去，张起灵也能灵敏地躲开不至于摔倒。
吴邪倒在张起灵身上的时候，就听见那人闷哼一声，吴邪心说自己这一百五六十斤的重量也不是好玩的，虽然来不及感受张起灵那软软的身体，但也不想压着他，吴邪立即撑起双手，这一下，就感觉手掌心里传来黏黏腻腻的感觉，特别恶心，吴邪条件反射就松开的双手，然后毫无悬念地又压住了张起灵。
“小哥，我……”吴邪手足无措地看着张起灵，只见那人好像在忍受什么痛苦，很难受的样子，吴邪心说自己还没重到那个地步吧？转头一看，好家伙，之前被青草遮住了，这会儿倒下来但是看得清清楚楚了，这一小块地方全都是果皮纸屑，吴邪刚刚手就是撑在了两块芒果皮上，别提多恶心了。
“吴邪。”身下的张起灵道：“起来。”
“小哥，我……我的手好滑。”吴邪看着近在咫尺的张起灵，他说话的气息打在自己的脖子上，有些微微的痒的感觉。吴邪微微低下头，嘴唇擦过张起灵的鼻尖，传达了一个若有似无的吻，嘴上立即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让他心神荡漾。
“起来。”那人又重复了一遍，脸上渐渐露出痛苦的神色。
“小哥，我撑在地上的手打滑。”吴邪道，又有些委屈地看着张起灵，刚刚那一下，连亲吻都算不上，这闷油瓶至于这么痛苦吗？
吴邪还没来得及想，自己的腰突然就被张起灵给紧紧抱住，下一秒就是天旋地转，张起灵抱着他一滚，立即滚到干净的地方，然后挣脱吴邪，站了起来。
吴邪看着张起灵站起来以后，用手摸了摸自己背后靠上的部分，皱了皱眉。他立即走过去问道：“怎么了小哥？”
张起灵没有说话，但手仍然摸着那里，吴邪一看就知道有问题，当下也顾不得许多，揭开他的衣服一看，他背后淤青了一大块，肯定是刚刚被自己压着的时候地上还有东西烙着了。吴邪心疼得要命，一边轻轻揉着张起灵背上受伤的地方，一边道：“小哥你怎么不说啊，疼不疼，我们回去吧，找阿古达木拿点药。”
“不要紧。”张起灵道：“不碍事。”
“都这样了还不要紧。”吴邪道：“走，日落明天再看就是了，跟我回蒙古包去上药。现在的人也真是的怎么这么没有道德！”
回到蒙古包，吴邪找阿古达木拿了药，给张起灵涂上了，这才放下心来。担心的事一放下了，就不自觉想起那个若有似无的吻。吴邪抬眼看坐在他对面床上的张起灵，只见那人在检查他的单反有没有摔坏。吴邪在心里叹了口气，心说像他这样的人，哪怕已经洞察自己的心思，也不会表达出来吧。
其实张起灵只是不讲，他确实已经知道吴邪对他的心思。一个自己朝夕相处的人，看自己的眼神有多炙热深情，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这条路有多难走他不是不知道。这一路上，吴邪的热情和温暖也感染了他，让他明白旅行途中有一个人陪着也是一件无比美好的事情，不得不说，吴邪在他心里，还是有一席之地的，他就像一束温暖的阳光照进他的生命里，这种感觉，是他前二十几年的人生里，都没有过的。
夜幕降临，气温骤降，吴邪一下子觉得冷了不止一点，他打开空调，然后用被子裹着自己，这才觉得舒服点。
“真冷。”吴邪道：“我还没体验过昼夜温差这么大。”
“多盖点被子。”张起灵道。
“被子只有这一床，有空调的话这一床够了。”吴邪道：“你的背还疼吗？”
“不疼了。”张起灵道。
吴邪和张起灵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屋里开始暖和起来，他也就渐渐睡着了。吴邪本以为自己会一觉睡到大天亮，哪知半夜的时候，他硬是被冷醒来了。一看对面床上的张起灵，也鲜有地在翻身，一看就是没睡着或者和他一样被冷醒了。
“怎么回事？”吴邪道：“怎么这么冷？”
“空调坏了。”张起灵道。
“**！”吴邪一瞬间就清醒了：“这他娘的是来旅游的还是来遭罪的？来第一天就受伤不说，连空调都坏了，不行，我明天要去找阿古达木退钱。”
“你没事吧。”张起灵问道。
“事倒没事，就是很冷。”吴邪道：“这一床被子完全不够。”吴邪说完，一咬牙道：“小哥你也很冷吧，要不我们把被子合在一起，这样我们就都能盖两床被子了，应该不会冷。”
张起灵还没说话，就感觉身上一重，吴邪的被子就盖在了他身上，然后吴邪一翻身睡了进来，尽量装作平静道：“要是感冒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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