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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个形式已经渐渐成为两人的默契时,阿斯兰结婚了。不是和奥布酋长。也不是和基拉。
拉克丝当然早就知道两人已经分手,在知道的时候也没有太多的惊讶和愤怒,只是觉得无奈和一点点的「你看吧」的情绪。
阿斯兰没有粗神经到硬逼基拉来喝酒,决定听信对方的「有医生预约」的烂借口。拉克丝虽然是真的有一堆杂事压着,却还是硬着头皮去了。当然她不得不承认到场时找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有那么一点点的失望。
她还记得那天是保镖开车接送她的。看着两位新人幸福的微笑她忽然懂了,哪里有比这更好的结局呢。她特意为他们献唱了一首,结果被媒体大肆报道好听的不好听的话均洋洋洒洒在每份杂志报纸的头版,那都是后话了。她自己还是很满意的,虽然过了很久,喉咙却并没有退步太多。
她想起基拉也喜欢听她唱这首。不过不是像这样充满感情的,而是更沉稳、平缓的调调,降一两个KEY,一边洗菜一边唱,或者一边发呆一边唱。
发呆是一天中最珍贵的时间。两人坐在躺椅上发呆,看日落,或者看星星,或者看浮云。她比较喜欢看暴风雨,当然前提是浪不能打到他们家。他喜欢看平静的海岸线,那种云都没有一块的洗过的天海交界,不过他其实更喜欢一边看一边做日光浴。
那块只属于悠闲和惬意的阳台,他们也曾在那里缠绵过,口角过,直到木头被晒坏,躺椅蒙上一层灰。
拉克丝越是回忆,嘴角的笑容就越浓密。她为新人送上自己的祝福,婉拒了第二摊的邀请,保镖护着她离开。
上车后习惯性掏出手机,未接来电。不经意打开,是一串号码。
她甚至能清楚感到心脏漏跳了半拍,狠狠抽搐了一下。
五个未接来电,全都来自一个最熟悉的号码。那是她所知道的号码里,唯一没有登录名称的号码。
还没有来得及命令脑袋开始转动,手机忽然震了起来,冷不防被吓了一跳的拉克丝险些把手机掉到地上。死死抓稳了手机,拉克丝重重按下了通话键。
电路对面是低低的鼻音和浓浓的醉意,让她有自己也能闻到酒味的错觉。
尽量保持冷静,她轻轻唤了声对方的名字。声音出乎意料的安稳,初初的激动和不知所措渐渐平息。
「……怎么了?」
『没什……就……突然想……你……』
海边信号总是不好,男人的声音被电波截得断断续续,但拉克丝仍能辨认对方要说的是「没什么就是突然想打给你」。
其实用膝盖想也知道男人为什么打过来,拉克丝越是冷静、思路越是清晰,就觉得有一丝丝期待和恐慌的自己多么愚蠢。
她不禁要想当年自己离开他时他是不是也像这样喝醉酒给另一个男人打电话?就她对他的了解,八成,不,九成是有的吧。
现在她似乎也能体会到一点那「另一个男人」在接到这个电话时的心情和反应。一种受虐的快感滋生在脊椎深处。
电波中的男人悉悉索索地不断在说些什么,她听得不很清楚,她也不需要听得很清楚。大概就是些他和她,或者他和他的旧事,一些抱怨,和一些无关紧要的莫名其妙的废话。醉鬼的行动模式而已。
而后对方沉默了。似乎自己也意识到这种对话的空虚。只有粗粗的喘息透过电波分外清晰刺耳。
拉克丝缓缓开口,斟酌着跟他描述着今天的婚礼,新娘婚纱的颜色,酒店的布置,香槟塔的层数,酒桌上Romanée-Conti的年份。尽量没有褒贬,没有夸大地描述着。对方静静的听着,拉克丝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拉克丝还提到自己上台为他们唱了首歌,笑道自己还宝刀未老。正准备一笔带过,安静的男人忽然低吟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