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神情寥寥,万物不过心,又转瞬即逝。“不过人无妄交,物无妄受。高人韵士吟思忽起,遂歌一首,以适清兴,使良辰美景不为空抛掷,也算一桩妙谈。”
燕坐青檐之下,细草微风,花瓣沾衣。春光满眼,黄鸟一啼,鱼跃有声。我兴许学不来光景不拘的局量宽大,但尚可于这幽景中脱一厌字而如释重负,淡冶而欲笑,温言如春絮,对她眨一眨眼。
“ 我平白被一位郡主叫姐姐,倒还占了你的便宜,自然没有不许的……”
前遭她慰我,今时势必品咂出那语中未尽之意。国朝王亲不似旧贵,没有支藩这一说,而未出阁的宗女则更受约束,南巡秋围多半是没有她们的份儿。我突然可以了解,为什么故事里的仙女从那高高在上的地上天宫,落到这凡俗世界,总会遇上个凡夫俗子,为他舍弃仙籍。再怎么清高,成天活在四边不靠的世界里,总会想要抓到一点依赖的。
“ 景趣满前,应接不暇。时居其中,无不快心。”但觉得不达意。杏花纷纷,簌簌吹动两人的衣袍,气质风采如斯,光影如水拂身,试探着的探出指尖轻轻地点在她袖口,又落到她手背上。瞳眸幽深,好像看透人世最深处,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只留下最纯粹的光斓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