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鲈鱼越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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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8-05-10 10:08回复
    这两日有些犯头风,只是不晓得什么缘故,积案沉重无暇兼顾,只茶缸里不再泡着茶,反而叫人去炖几瓣姜片,满屋都是那一股辛辣的味道,闻久了竟也习惯了。因为怕要熏着旁人,连日地下着帘子,这般窝居,倒也别有意趣,直苦中作乐,盘算那一桩经年旧事。
    陆彧过来的时候我正拿筷子把壶里的姜片夹出来,瞧见是他便笑了,问:“贤弟平时,食不食姜?”


    2楼2018-05-10 1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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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16 16:06: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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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衙前点了一碗青鱼面汤,自从之前被晏修拉来吃了两把后,越发爱这家的手艺活儿。可奇哉怪也的是,自个儿每次来,鲈鱼面都卖的精光,只剩下草鱼鲫鱼之流。偏巧这次竟还有我素爱吃的青鱼,遂等得心焦,谁知这入了口..]
      [前话暂按下不表,只道我这一路都对这事儿念念不忘地,咬牙切齿莫过于此。直到进了晏修的衙,为辛辣一冲,竟先把梗着的那茬忘了,循着味儿便到了人跟前,盯了姜片儿一眼,唔了声,拧眉道:]我却不太爱用。晏修兄可是头风又犯,仍不爽利了?
      [说着话还不算,上前一步弯腰就要把人里里外外地细瞧个来回。]


      IP属地:山东3楼2018-05-12 17: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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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猛地凑到眼前,下意识往后让了让,看他放大了的脸也觉得有趣,摆摆手看座也就不替他倒茶了,只说,“你既不喜,赎不待客。”指了指外头,示意让他自己叫人。
        虽然屋里姜味冲,不过我闻惯了也不觉着,倒是他带着的味道熟悉,不由问句,“你又去那铺子了?今儿可点到鲈鱼了?”陆大人有一手做鱼的好手艺,想来也是好这一口练出来的,不仅爱吃,也爱琢磨,果然兴趣的敦促上进的天然之法,那铺子调味独到,他试了几次也没做出来那一味独家秘方,我就等着他研究透了,再享口福。
        至于自己一言带过,不用扭捏作态,“还好,有几日,快好了。今天过来,是有什么头绪么?”


        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18-05-13 1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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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纵使他不问,我也是要说道一下这鲈鱼铺的惨况的。一路价地忍这当儿离那冲口而出就隔了半个腮帮子的远近,好如逢着瞌睡送枕头,哪儿有不道个详尽的理:]嗨!还鲈鱼哪!每回你不在,那店家便跟我一连串的说没啦!今日更气人的还不止这儿。说那面上来后,长筷一搅来回翻了个儿也统共就两小块鱼肉,直至最末才在底下发现整整齐齐地肉跟那儿打伏!晏修你说这恨不恨人?
          [明摆着是自个儿糊涂,凡有除他韩晏修以外的听者在,必得跟着怒骂一顿那面摊店家,再紧跟着叹几句安慰的话捡着上。但我晓得下头我若给他多几息的回思,又要挨“嘲笑”。偏我还辩驳不得!]
          [遂悄悄地想使个暗度陈仓,后句张口就来:]玄清那头虽暂无音讯,但这次却是另一起案子,主犯从前正是那潭柘主持的师弟——
          [截到这句戛然而止,吊他一语胃口。]


          IP属地:山东5楼2018-05-14 0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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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听他噼里啪啦把话倒了出来,譬如吃面吸溜的那一下,滋味尽晓,也就是他能这样能耐,吃个面还吃出这么多爱啊恨的。
            “啧啧,”摇摇头先叹一声他不巧,不待我评说他倒先撂了正事出来,我瞅着他笑,不应他话头,“面要一口一口吃,案要一件一件办,我们面的事还没说完,贤弟又心急了。吃面如办案,你若不来那一通搅和,安安分分自上而下,又岂会被翻出来的那两块鱼肉蒙了眼睛?东西都在碗里,线索都在案里,少的分量多不出,假的消息真不了,不急躁,总有看到真相的时候。”
            姜茶不用杯盖,只取了在手中喝了一口,趁烫受了一计强心针,轻轻呼出那口辛辣气,看着他又宽慰一句,“也是我忘了告诉你,之前去那铺子,道是你喜欢,便叫人提前去请他留了份料,并不是总让你遇上不凑巧。不过美食本也不拘泥一味原料,多试几种说不定也各有风味。”
            家常到此为止,虽然言行上不用刻意端出严谨,心里头已经留心上了, “说说,玄清的事儿怎么断了?那另一桩又是如何?”挖了一块腐,还有一段蛆,潭柘寺迄今真叫人“不失望”。


            6楼2018-05-14 1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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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道三人行则必有我师。旁人固然也多有我该学之项,可晏修因着彼此相熟,更易寻出他比我所长之处。别的不提,就讲这上衙办案,我素爱大小事一把抓,这儿也要接,那儿也要管,最末便是扛得一身累,兼顾过广,时时有如履薄冰,收不住之危。但晏修就不同,一件案,从头跟到底,比我专太多。]
              [明白他这席话意不在面上,入耳词婉,尽是熨帖地提点。我也不再卖关子,正襟危坐着,顺前话讲下去:]玄清上一次与我联系还是上个月初二,至今甭说人了,这讯是泯然无存了。我寻思着,十有八九是出了岔子,昨日派了任介去查,待有了信儿再同你说。
              [这任介还是年初时父亲派来的人,随他一道来的还有两个,一个叫左冷门,另个叫游子骅。任介年纪最大,老成谋算,在见他的第一眼,好似见了父亲身外化身一般,嘴上下意识先道一句先生。而另两个是对师兄弟,擅拳脚身法。再随之附上的是一封长信,看罢后才晓得是潭柘寺那事儿传了他老人家耳朵里,骂是骂了三四篇字,但这人来的时候老父之用心良苦立现眼前。虽未领几人与晏修碰面,最让他熟知的怕还是老鱼,这人却是与晏修提及过几回的。]
              [后话更是紧要,一时也未就任介玄清之事详叙,只续说道:]另一桩是个假和尚。原先其法号暂不可考,现在他的化名是为高舜,还是孔孟之地的大儒。案子发到刑部时,报的是他引诱学生为非,那学生叫周恂的,严词拒奸而为之擅杀。真是人不可貌相,作歹者必露其蹊跷。


              IP属地:山东7楼2018-05-14 1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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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介是从松江来的,陆彧和我说过几次,视为先生一般,我也觉得有趣,那位陆大人对这么儿多有挂心,终于是派了人过来使,却也没见陆彧行事有所变化,还是该怎样怎样,这任先生也不晓得是怎么和主子交代的,想来总是艰难,不过有个靠谱的帮衬,有些事确实要方便许多。“那条线别断了,若是真有凶险,不可以卵击石,尽可上报了来,从官道虽然容易惊了虫蛇,总是保全之法。”
                此番暂且按下,对他所说另一件事却有些在意,“又是和尚?”心里已经有些不快,“竟逞称大儒,贤弟何必如此抬举?此人和之前那一拨,有没有什么关联?”经手的案件也有不少,可只要听说沾到人命,总是化不开的沉重。


                8楼2018-05-15 1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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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16 16:0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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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奸之案,最易致冤。但此事顺藤摸瓜又出来个真和尚,还是潭柘的漏网之鱼,这冤不冤可就另当别论了。]
                  [假和尚固然可恨,可这真和尚行的这些龌龊事更为可恨,亦更可诛。虽未详纠察出他往日在潭柘寺之所为,目下既然定了他的身份,便是成了一半儿了。上一回九死一生却没拿着全窝,这次断不可教跑了。]
                  [临来的时候走得急了没抄上卷宗,此时全凭着记忆来述:]这高舜被拘问后,多次上言那周恂是与他早为契兄契弟,两厢情悦,又私下勾引授受在前,又何来奸杀之说?现下这人是死了,仵作那头业已呈文,可证之地邻父母供情确凿,却容不得他指鹿为马。至于潭柘那头,高舜据查该是主持悟知的师弟,现能找到的俱是他之功德,甚至册文上有载,曾经有二十余户自发给他做了件可风光的百衲衣捐与他,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话至最末两个楚字,憋得脸红,却是皱着眉头纠结所致,又道:]
                  我总觉这其中有龃龉在。高舜可是个惯犯哪。


                  IP属地:山东9楼2018-05-18 0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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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他讲事,说到深处却先嗤笑出声,只声音在笑,皮相和内里半点也无,“功德?饶是先前做过些好事,也抵不了一条人命。”然而此事确实蹊跷,就问个究竟,“可查出来是些什么功德积福,是否确有此事?”若是个久善失途,或也能替他称道一句糊涂。
                    听到最后却说是惯犯,只觉得前后不一,底蕴不明,“惯犯?除了那被杀的周生,还有别的隐情不成?之前却未曾听说,竟叫他得意这么久。”那古刹的是非至今不能明晰,所谓蛇鼠一窝,腐到根里了。


                    10楼2018-05-18 0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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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熬灯点油的弊处要紧时更冒个利索,我只顾把搜罗来的统个与晏修讲,却忘了现下案卷全无,单我一张口,晏修又是头次得闻其详,又如何能明白前后确凿?]
                      [猛拍一下脑袋暗骂自己糊涂,沉思一会儿将丝丝缕缕理了大概,重又开言释疑:]册中所记功德多是救助寡妇幼童,甚至有助人接生的善行。这厮端是好能耐,稳婆的本事都是响当当的头行。
                      [讲到这儿,眉也不死死绞着了,生出一股讥诮来,试要压下肚内翻涌地陡生的业火,续道:]百衲衣事后,他还数次登坛讲经,口说虽此行数犯佛门禁忌,可人命关天,也顾不得禁忌了。潭柘呈文是这么说,但从其内记载来看,似有隐瞒之处。有两页为人所毁,上尽是污渍,难辨其字——那污渍之页偏偏说的正是这高舜。我倒从中略起个猜想,是否有知情之人良心不泯,是故作此印记?而那惯犯,潭柘那头还未查得实据,但高舜之地邻,有报他私底下素行淫恶,不过是尽为他用财帛收买,故而三缄其口。如今人命关天,加之一头压一头,出在孔孟乡里,府衙自催的紧,那些子又怕掉脑袋,才终于招供。


                      IP属地:山东11楼2018-05-19 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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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里有那么凑巧的事,不过是得了消息做了手脚罢了,只是这却更加荒唐,竟蛀到芯子了。“呈文不全?这要查下去,也就是推个替死鬼出来,他倒是好大的能耐!”
                        放下茶盏也无心安逸,起身往外面去,打了帘子叫何荣收摊子,与陆彧一起去翻那卷宗。
                        “这事捅到哪一层了?”不知不觉暮色已深,迷糊前途不明,“左不过是以利换名,个中真假由不得他颠倒黑白,只要通不了天,还不信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来自iPhone客户端12楼2018-05-19 2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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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算离了老姜怀绕,鼻子抽了抽,只觉更堵地狠,浑身不舒坦。]
                          [卷宗齐齐整整正摞在案头,我后一步跟过去,却在这个平素万不会立住的方向站住脚,后脚跟泛起一丝冷,眼瞅着那卷宗,只觉似乎与离开时不太一样了,莫不是自个儿记错..忖了这股疑,又无从确定,急中生智地灵光一现,当下毫不留情地往腿上拧了一把,真个生疼。]
                          [晏修久等我不答,正回头时,我堪堪把脸上赘余的表情收拾利落,做了个你懂我懂的手势,往上一摇,前一步挨着他往那卷上望道:]还未到上头,再过两日,怕是挡不住了。
                          [实则本欲尽快将这茬揭了锅盖,趁热打铁追个全须全尾的。不想起了这一出,临时主意变了三变,是以如此回他。]
                          [停了两停,始终不甚放心,便将方才所虑与晏修耳语一番,并将自个儿目下所谋捡要紧的道来,直至话罢,不过半炷香。]
                          [至于那剩下的几炷香,先是就这案子“小叙”了几句,而后又饶回旁事,旁杂也说了小半天,间有笔帖式来寻,口讲是上回纵火那案,正借此故先请一步不提。]


                          IP属地:山东13楼2018-05-20 1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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