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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膛剖腹地等待拂晓将至。
“玛尔塔呢?该不会已经被发现了吧?”艾米丽已经破译完一台密码机,出于女性的关怀,看出他对密码机的极度厌恶,她没让萨贝达陪着她一起解码,或许更是害怕他暴露位置给自己引来杀身之祸。
“的确被发现了,但是应该不会这么快出事,玛尔塔比男性更敏捷。”萨贝达紧了紧手臂上的绷带,活动活动胳膊:“我看见了,监管者,是个高个儿绅士。”
“啊……那么一定是,杰克了……”艾米丽一惊,险些脱离校准,定神之后长叹了口气,目光未从密码机上游离开来,萨贝达却看出了她眼底的焦虑。
“他……很可怕吗?”相比噪音烦扰无所事事似乎更加令自己烦躁,见着密码机也快破译完成便走上前去帮忙,实则是想替自己的搭话找个理由。
“不见血,一切都好。”艾米丽的话意味深长一时不能为他所理解,头顶天线的灯猛然亮起宣告破译,耳边的嗡嗡声却一刻不停,一瞬间令他头痛欲裂,又令他想起那时候司令员的厉声呵斥,想起淋着暴雨的苛刻体罚,想起无时无刻不在身边围绕的死亡气息。
“头痛吗,可以吃片这个,别吃多了,会嗜睡的。”艾米丽在向教堂跑去之前塞在他手里一瓶药片,简单叮嘱之后也没有多加询问萨贝达打算去做什么。
她很想赢啊……只是为了钱就非常想赢……就像十八岁时在战争中摸爬滚打的他,呕心沥血地一心只想胜利,不为可笑虚幻的荣誉,只是想证明自己无论如何都能够存活下去。
无论如何,不择手段。
但生存面临的最大威胁,是身边人的背叛。
萨贝达反复摩挲着光滑的玻璃瓶,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正如同他二十岁独自被囚禁的时候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