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一）
清晨，蔡徐坤被热醒，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瞅见靠着他肩头的黑发和安静的睡脸，思绪慢半拍的运转，原是艺兴的脑袋靠在他肩头，胳膊搭在他身上。
与心爱之人如此近密的靠在一起，换了别人或许会兴奋雀跃到跳起来，蔡徐坤在这一刻反而沉下心情。他微微侧着头，视线轻柔抚过艺兴稍显乱蓬的刘海，停留在艺兴整洁的睫毛和笔挺的鼻翼上。这绮丽如梦的光影，穿过时间和空间，深深映在心底深处，听着艺兴平和轻浅的呼吸，蔡徐坤忽然就明白，他对艺兴的心情，是想要成全的深爱，如果可以，他想一直陪在艺兴身边，与艺兴执手偕老。
明白了这份心情，一直以来的无措和不安，转变成了踏实心安，蔡徐坤轻轻歪了歪脑袋，脸颊触到艺兴的黑发，他将手轻轻覆在艺兴的手上，又怕扰醒艺兴，依依不舍的撤去。
一夜无梦，许是因为心爱之人就在身边，艺兴这一宿睡得无比踏实，他一早醒来，却不愿睁眼，只想这样与蔡徐坤多待一会儿。
当手上传来轻柔的触感，艺兴原本松散的意识凝在一处，这碰触故意而又小心翼翼，暴露了某种想要亲近的心情，艺兴捕捉到这种心情，他几乎要笑出来，如果蔡徐坤知道他是醒着的，恐怕会脸红成番茄吧。
“嗯~~……”
艺兴翻身抻个懒腰，抓过旁边的手机看看时间。蔡徐坤还不确定艺兴对他的心情究竟是怎样的，他胡乱抓抓头发，只想着但愿艺兴不是被自己扰醒的。
“坤坤，你醒了。”
“哥，早安。”
“早。”
蔡徐坤掀开被子正要起身，艺兴胳膊一挥拦腰抱住蔡徐坤把人按倒在被褥里，将脑袋往蔡徐坤身上蹭了蹭：
“再睡会儿再睡会儿，才六点半，还早呢。”
“哈哈~，别睡了哥，再有半个小时都开工了。”
撒娇的PD也是可爱，蔡徐坤推了艺兴半天，艺兴非但不起身，还故意沉着身体，把重量都压在蔡徐坤身上，蔡徐坤费了半天力气好不容易挣脱艺兴的胳膊，把艺兴从被褥里推坐起来：
“乖乖乖，好啦别闹了，哥不是向来不迟到的么。”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忽然很想迟到。”
艺兴回身一个扑倒，蔡徐坤眼快的撤身站到床边去，艺兴扑进蓬松的被子里，他抬头瞅瞅蔡徐坤，一边抱屈一边忍不住笑出来：
“你怎么，哈哈~，你怎么躲这么快啊你？”
“哈哈哈哈~！”
蔡徐坤被艺兴逗得笑倒在床边：
“还说我，哥才是故意的吧。”
“对啊。”
“哈哈哈哈哈~，哎，哥真的太皮了。”
两个人又笑闹了一阵，方才收拾洗漱。
今天的工作量比较大，主题曲的录音已经完成，双主舞的作品虽然是舞蹈，唱词还是有的；双VOCAL自然是展现唱功，舒旻天和李诗洋一早拿了歌词在训练室吊嗓子。
蔡徐坤拿了双主舞作品的歌词，直接来到录音室，章睿和声乐老师乐琳已经等在这里。
“抱歉抱歉，我来晚了。”
想起与艺兴闹腾的清晨，蔡徐坤的眼角眉梢饱含欢悦，声乐老师乐琳看出蔡徐坤心神愉悦，故意开起蔡徐坤的玩笑来：
“坤坤今天好开心啊，是因为要和你队长一起录歌么？”
“啊？不是不是。”
蔡徐坤以为自己暴露出对艺兴的心情，忙摆手否认。乐琳老师闻言，紧着又跟了一句：
“怎么，和队长一起录歌你不开心啊？”
“不是不是……哎呀，老师你不要这样挑拨我们的关系。”
“坤坤你真的不是谈恋爱了么？”
“没有~~。”
蔡徐坤接二连三的被乐琳拆穿小心思，他越是掩饰对艺兴的心情，越是掉进乐琳挖的小坑里，被乐琳几句话说得耳朵尖发红。
“哈哈~，好了不闹了。”
乐琳扶了下眼镜，与章睿和蔡徐坤道：
“咱们这样啊，因为你们两个合作的双主舞作品歌词比较少，就几句，咱们今天花点时间先录好，一会儿十点钟，双VOCAL旻天和诗洋过来录歌，那咱们就不再浪费时间好吧。来，你们两个现在先唱一遍，我听一下。”
上午忙到十点多，艺兴和舞蹈老师杰西卡把双主舞的舞蹈顺利排完，十点半左右，章睿和蔡徐坤录制完双主舞的歌词部分，来到练习室排练舞蹈。
在明白自己爱上了艺兴的心情之后，再次见到艺兴，蔡徐坤的开心和幸福全都透过眼睛流露出来，怎么也遮掩不住。
休息的时候，杰西卡忍不住问蔡徐坤：
“坤坤，你是谈恋爱了么？”
“啊？”
蔡徐坤一下子笑红了脸，又怕被艺兴误会，努力的装作镇定：
“没有啊。”
“你今天状态格外的好，眼睛都在放光。”
杰西卡边说边比划一个两眼放光的动作，章睿在旁边笑而不语，艺兴以为蔡徐坤的恋爱对象是他，只管在一旁看戏，猫咪害羞躲闪的模样简直不要太可爱。
“哎，队长知道吗？”
杰西卡忽然cue到章睿，章睿很淡然的开口：
“我不知道。不过前天晚上坤问了一些吃醋之类的奇怪问题。”
前天晚上？吃醋？
艺兴因章睿的话想起前天晚上的事，当时排练舞蹈，张小豪因为失误亲到蔡徐坤的脸，艺兴不想看见别人对蔡徐坤有这样亲密的举动或者行为，因而让张小豪和蔡徐坤调换了位置。这种心情说穿了就是吃醋，艺兴顺势看向蔡徐坤，他以为章睿所说的吃醋是在说他，他以为蔡徐坤终于相信他的心情了。
蔡徐坤没想到章睿会提及前天晚上的事，他生怕章睿说出些什么被艺兴误会的话，忙开口阻拦章睿：
“没有没有，队长我都认错了，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坤坤你在欲盖弥彰，有事，肯定有事。”
杰西卡拦住蔡徐坤，与章睿追问：
“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他是不是谈恋爱了？”
“嗯，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粉丝为他吃醋吵架之类的。”
章睿见蔡徐坤求饶，随口扯句话回了杰西卡。杰西卡不相信章睿的话，紧着又问：
“怎么，坤坤爱上哪个粉丝了？”
“哈哈~没有啦~。老师你干嘛非要说我谈恋爱？”
话是越说越扯，蔡徐坤苦笑着央求杰西卡别再乱开玩笑，他甚至不敢去看艺兴听见这些话的反应。

第十三章（二）
杰西卡拉着章睿调侃蔡徐坤，不过是顾着自己过个嘴瘾玩笑一回；章睿联想到前天晚上蔡徐坤和李诗洋的事，预料蔡徐坤或许中意了什么人，倒也没打算八卦那些；蔡徐坤在艺兴面前，自然是把自己的小心思藏得死紧，生怕一个不小心给艺兴留下不好的印象。
那边三个人各顾各的，这边，艺兴可把杰西卡和章睿的话听进了心里，关心则乱，听得章睿提起粉丝，他开始多心蔡徐坤所谓的吃醋究竟是什么事。
“我看你容光焕发的，以为你谈恋爱了。”
杰西卡还在开蔡徐坤的玩笑，艺兴忽地站起身来，扔下句话，朝门口走去。
“行了到时间了，先去吃饭吧。”
“走了吃饭了。”
杰西卡一边应和艺兴，一边还和蔡徐坤扯些有的没的，蔡徐坤干笑着应和，他看得出来，艺兴不高兴了。
“老师，我们下午几点开始排练？”
章睿一早看出艺兴不悦，他见杰西卡扯着蔡徐坤说个没完，插句话把两个人打断，借机把杰西卡和蔡徐坤分开。
蔡徐坤根本没心思听杰西卡说什么，他本想快走几步跟上艺兴，不想艺兴忽然掉头往回走。
“你们先过去，我手机落屋里了。”
手机放在平板旁边，艺兴拿了手机转回身，看见蔡徐坤站在门口。
“怎么，你也忘东西了？”
“额……哥你没事吧？”
“我没事啊，我有什么事。走了走了。”
艺兴笑言一句，随手把门带上。
蔡徐坤跟在艺兴身后，脸色忽明忽暗，他下了很大的决心，与艺兴开了口。
“哥，杰西卡老师都是开玩笑的，你别生气。”
艺兴没想到蔡徐坤会看出他心情糟糕，更没想到蔡徐坤会特意给他解释，他原本就在意章睿提及的粉丝吃醋那件事，蔡徐坤主动送上门来，他可不打算放过这个好机会。
“你那个粉丝吃醋是怎么回事？”
“那是……”
蔡徐坤一下被艺兴问得哑口无言，粉丝吃醋原本子虚乌有，再者，所谓“吃醋”，本是与艺兴有关，这叫他怎么向艺兴解释。
“就是……也没什么，就是看她们留言来着。”
蔡徐坤挠挠脑袋，每次面对艺兴，他都有种脑子短路的感觉。强行解释一句，蔡徐坤本想蒙混过关，结果艺兴接下来的话，真真叫他体会到什么叫欲哭无泪。
“杰西卡老师说你眼睛放光容光焕发，怎么，粉丝为你吃醋吵架，你挺开心？”
“！”
蔡徐坤傻在原地，他要说是，那等于他在伤害他的粉丝，要说不是，就变成他在欺骗艺兴。肯定否定都没法回答，蔡徐坤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如果因为粉丝为自己吃醋吵架而沾沾自喜，这偶像也太恶劣了些。你应该不会这样，对吧。”
艺兴的话太刁钻，字字如刀直直刺进蔡徐坤的心底深处，蔡徐坤可以容忍别人误会自己，他无法忍受艺兴把自己说得如此不堪。
“我没有因为粉丝吃醋吵架沾沾自喜，这和粉丝没关系。”
“所以，你在欺骗我。”
“因为那天哥让我和小豪调换位置，哥说不想看到这样的事。”
艺兴诧异的迎上蔡徐坤，蔡徐坤之前的愉悦情绪不见了分毫，他像是受伤的小兽，眼眶发红，连声音都在轻颤：
“是哥先说了那句话。”
“你的意思是，我在吃醋？”
“……没有。”
蔡徐坤急促的转开视线，声音却委屈得携着眼泪似的。艺兴得见蔡徐坤委屈成这样，不由得心疼，可心疼归心疼，他对蔡徐坤的真心话更加感兴趣。
“那，我要说，我就是在吃醋呢？”
“……哥你又……”
“又开玩笑是么？”
艺兴轻笑，他大手一挥搂住蔡徐坤的肩膀，对蔡徐坤语重心长道：
“坤坤，其实，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会伤害粉丝的人。所以呢……”
“所以……什么？”
“能听你亲口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我很开心。”
“真实想……”
蔡徐坤瞅瞅艺兴狡黠的表情，他忽然恍悟，自己似乎掉进了艺兴布下的陷阱里。
“哥你……你……”
“因为我吃醋，所以你神采飞扬得让别人以为你谈恋爱了，知道一个人为自己吃醋而高兴，坤坤，你说，这代表什么？”
“啊啊~，哥你真的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蔡徐坤后知后觉被艺兴套出了心里话，顿时羞得满脸通红，他摆脱艺兴想要落跑，偏偏艺兴追着他不放。
“哎你别走啊，你还没说你和谁谈恋爱呢。”
“哥你真的够了~！”

第十四章
午饭过后，张小豪找到章睿问起蔡徐坤，他纯粹是出于好奇心。
“睿哥，坤哥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我看他今天中午只管闷头吃饭，不过他情绪好像挺好的，他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
“怎么会，哥你不是和坤哥一起排舞的么？”
“我和他一起排舞，他在想些什么，不见得会和我说。”
章睿揉揉张小豪的脑袋：
“行了，休息好了就去练习吧。”
下午，章睿和蔡徐坤来到训练室，艺兴和杰西卡老师正在一起排舞。
“我和杰西卡研究了一下，这段间奏可以来一段双人舞。来来来，你们两个先看一遍。”
章睿和蔡徐坤站到一边，将艺兴和杰西卡的合作看了一遍。这一段舞蹈并不很长，但表达的意思很明确，是说两个人慢慢了解并慢慢接纳彼此。
“看明白了吧，你们两个。”
“看明白了。”
“明白了。”
“好，杰西卡，再来一遍，你们这回跟着我们一起。”
“好。”
“嗯。”
艺兴和杰西卡站在前面，章睿和蔡徐坤站在旁侧靠后，两遍下来，章睿和蔡徐坤基本上可以完成这段舞蹈。
动作记住了，接下来是抠细节。每一次对视，每次一次肢体接触，如果流畅完整的演绎下去，所表达的情感是很明朗的，可换成慢动作，出来的效果就显得搞笑奇怪又有点暧昧。
有一个两个人拉住手然后对视的动作，章睿状态很好，蔡徐坤试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这里脚要转过来，不然转身就太赶了。”
“再来一遍。”
“这个对视，坤坤你不是从下往上看，就是自然的抬起头看。”
“这段舞蹈表达的是友情，坤坤你的表情差了点情绪。”
“不是，坤坤，这段舞蹈表达的是友情，不是爱情。”
蔡徐坤和章睿把几个细节排了半天，蔡徐坤眼睛里的情绪，要么轻浅得把友谊表达成陌生，要么浓烈得把友谊表达成恋情，旁边杰西卡憋笑憋得满脸通红，艺兴瞅着蔡徐坤拉着章睿调整目光和表情，幽幽的冒出一句：
“要不，你俩先谈一段？”
章睿被艺兴一句话说得破功，英俊的面容笑得越发英姿勃发，他捋了捋头发，叉腰站在一旁休息。蔡徐坤本来已经因为找不到情绪乱了节奏，听得艺兴的调侃，蔡徐坤表情崩裂的蹲到地上，用手捂住脸，直想就地挖个坑把脑袋塞进去。
“哎，这个好难。”
“你卡在这里也是让人不理解，这个也不是难，主要还是你的情绪不对。你看一下，章睿过来，坤坤你看一下。”
艺兴把章睿叫过来，杰西卡把音乐调整好，蔡徐坤挪到旁边，稳了稳情绪，在音乐响起的时候，集中精力观察艺兴和章睿的合作。
艺兴和章睿把这段舞蹈演绎得很精彩，无论是眼神还是表情，无论是情绪还是动作，旁人所看到的，就是两个人从陌生到慢慢了解，最后变成朋友的过程。间奏结束，主旋|律开始，艺兴和章睿顺着继续往下跳了一段。
蔡徐坤对艺兴和章睿的合作心服口服，可是他却笑不出来，他觉得艺兴和章睿的合作太顺畅了，顺畅到这段舞蹈多加一个人都是多余。
“坤坤看明白了？”
“明白了，明白了。”
蔡徐坤一边走上前一边摸了下唇角，艺兴很知道蔡徐坤这个小习惯，每当紧张或者无措，蔡徐坤就会习惯性的摸下嘴角，或者摸下鼻子。看来蔡徐坤还是没找到状态，艺兴将胳膊抱在胸前，这还是头一次，他不知道怎么才能让蔡徐坤找到状态。
蔡徐坤和章睿接连跳了两遍，效果只能说差强人意，这对于追求完美的蔡徐坤和艺兴来说，其实都算不上合格。
“要不，先休息一下吧。”
章睿主动叫停训练，他拍了蔡徐坤的胳膊，与艺兴和杰西卡道：
“我们出去走走，放松放松。”
“去吧，三点之前回来就行。”
午后的天气暖洋洋的，叫人想要犯懒，休闲区的草坪绒绒的绿了一层，被地砖框着边框，像是裁剪考究的绿绒毯。
蔡徐坤跟着章睿走在休闲区里，他没心思欣赏美景，只顾对自己失望，他原本以为今天下午就能完成MV的室内镜头录制，现在因为找不到状态，录制时间变得不确定。
“坤，你和兴哥告白了么？”
“啊？”
蔡徐坤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章睿的话，忙不迭的否认道：
“哥，连你也拿我寻开心。”
“我没那么无聊。”
章睿自在的灌了口水，找了个木墩坐下：
“你看兴哥的时候，眼睛明亮得很，爱过的人都会知道，那是爱情。所以，你所说的吃醋，与兴哥有关，对吧。”
“……”
蔡徐坤脸颊一阵滚烫，他没想到，自己费力保守的秘密，如此简单便被章睿拆穿得彻底。心底五味杂陈，蔡徐坤不知该用什么情绪来面对章睿。
“哥叫我出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好，那就说点别的。”
章睿微微扬起脸，英俊的面孔映在暖柔的阳光里，轮廓有些模糊。
“其实最初，你不是我心里的C位。”
“……”
蔡徐坤愣在原地，他一直知道章睿对他不温不火，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如今听到章睿把想法直白的说出来，他很意外。章睿似乎没打算得到蔡徐坤的回应，只管说自己的。
“兴哥宣布TPF成立的那天，我单独找过兴哥，我希望兴哥能把组合的C位给袁枫，我甚至建议兴哥，让你以SOLO歌手的身份活动。知道我为什么想让袁枫担当C位么？”
“……因为，你们是一起来星空的。”
蔡徐坤低声应了一句，章睿笑笑，又像是想起什么事，轻叹了一声：
“袁枫有个哥哥，叫袁睿，是我爱着的人。”
蔡徐坤听了章睿的话，原本低垂的眼睛圆睁起来，他以为章睿在开玩笑：
“哥，你说的……是真的？”
“我原来的名字叫章凯，现在的名字，是后改的。”
“为了……袁枫的哥哥么？”
“我和袁睿是在高中遇见的，高二的时候，我们相互表白，二十岁的时候，我们两个背着家长偷偷买了婚戒。我们特意找了个举行婚礼的教堂，坐在最后的位置。当牧师对新郎新娘宣读婚礼誓词的时候，我们两个牵着手，小声对彼此说，我愿意。虽然没有结婚证也没有婚礼，可我们都认可对方是自己的爱人。”
章睿将脖子上的项链摘下来，递到蔡徐坤面前，蔡徐坤接过项链，将项链坠托在手里，沉甸甸的婚戒，历经年岁，布满了细小的划痕。
“我们在一起的第二年，袁睿突发心脏病，我知道他有先天性心脏病，可我没想到他的病发作得这么快。他第一次发病之后，向我提出离婚。我和他吵了一架，说我们连结婚证都没有，离哪门子的婚，单单两枚戒指，如果他不承认，就根本什么都不代表。”
“也许，他是不想拖累哥，才向哥提出分手的。”
“也许吧。他第二次发病之后，被家人送到国外去治疗。小枫说去国外是袁睿自己决定的，我明白，他去国外，是不想我找到他。”
“那，哥一直没找袁睿么？”
“我找不到他。去年小枫出过国，他回来的时候，把袁睿的亲笔信带给我。那是封绝笔信，可是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就这么走了。”
章睿主动揭了自己的伤疤给蔡徐坤看，蔡徐坤心情沉重，不知该安慰还是该鼓励，他把婚戒还给章睿，郑重而小心翼翼。
“袁睿很心疼小枫，平时总是护着。我进星空的时候，小枫找到我，说想和我一起来星空，我当然支持他，因为他是袁睿最疼爱的弟弟。”
章睿将项链戴在脖子上，他直视着蔡徐坤，语气诚恳而坦然：
“最初，我希望C位是小枫，我不信任你。可是，当我看到你努力追逐梦想的模样，我才明白袁睿那句话的意思。他说，每一个为了梦想而燃烧自己的人，都是值得敬佩的，都应该得到一个相对公平的结果。我敬佩你的努力，也佩服你的舞台，你的确比小枫更成熟沉稳，也更适合C位。”
“哎，我不知道哥经历过这些，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其实，大家真的都很有实力。”
“我与你说这些，是希望你能明白我对你一直以来的心情变化。之前，我没有接受你，我们不过是两个不熟悉的陌生人。”
听得章睿提及“陌生人”三个字，蔡徐坤的眼睛亮起来，他大约明白章睿与他提及过往的用意了。
“哥说的是……刚才那段舞蹈？”
章睿不置可否，只是轻浅的笑了笑：
“我从不了解你，到现在了解你，从最初的不接纳你，到现在认可你接纳你，我能看到你对梦想的热忱，以及一路走来吃过的辛苦，委屈，一定还有泪水。现在，你也知道了我的过往，看到我现在的状态，从陌生到了解，到成为朋友，这样的心情，你能体会到了吧？”
“哥……”
听了章睿一番心里话，蔡徐坤有些伤感也有些感动，他一时情绪万千，张开胳膊不管不顾的抱了抱章睿：
“谢谢哥……谢谢哥信任我。”
“你也不用太上心，我主要还是为了工作进程。”
蔡徐坤被章睿说的苦笑，他放开章睿，为自己的失态感到难为情：
“也不是所有人都会为了工作，把自己的伤疤揭开给人看。所以，还是谢谢哥。”
“小枫不知道我和袁睿的事，你如果真想谢我，就别告诉小枫。”
“好，我不告诉他，这是我和哥两个人的秘密。”
蔡徐坤将手握成拳头示意章睿，章睿笑笑，也把手握成拳头，与蔡徐坤的拳头碰了碰。蔡徐坤也笑，随即想起什么，笑容变成了羞愧。
“我想……和哥说声对不起。”
“为什么？”
“就是那天……我问哥吃醋的事。我不知道哥有这样的经历，还问了那样的问题。”
章睿想了想，大约明白了蔡徐坤的意思：
“你是觉得，你的问题伤害到我了，是这意思？”
“嗯。”
“嗯哼~，谢谢你的细心，不过，我没那么脆弱。如果袁睿还在，我会等他回来了结我们的感情。如果袁睿不在了，我会把他那份人生一起活出来。他才二十一岁，还有那么多精彩没有经历过见识过，我若是一味消沉，浪费的就是两个人的人生。”
“袁睿也许还在呢，他如果知道哥的想法，也许会回到哥的身边。”
“借你吉言。好了，时间差不多了，状态调整好了吧？”
“嗯，这回一定没问题了。”
蔡徐坤信心满满的点点头，两个人正要往回走，蔡徐坤一把扯住章睿。
“对了，哥可不可以也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就是……我对艺兴哥的想法。”
“那个啊，其实你不用藏，因为艺兴哥也是爱着你的。”
“啊？哥你又知道？”
“你看他眼睛就知道了。”
下午三点之前，章睿和蔡徐坤回到训练室，继续排练双DANCE的MV舞蹈。
了解到章睿的过往，了解到章睿对自己的心情，这一次，蔡徐坤体会到了舞蹈所要表达的情感，他与章睿从不熟悉到了解，到知道彼此的秘密，虽然谁也没说对方算不算是朋友，合作的舞蹈却是默契度十足十的高。
“呼~~，这次一定没问题了。”
蔡徐坤看过视频，开心的伸出手，想要与章睿击个掌。章睿抿抿嘴，他按下蔡徐坤的手，对两个人的合作很淡然：
“要不要打个赌，这段舞蹈会被拿掉。”
“拿掉？为什么？”
“因为吃醋。”
“哎呀不会啦，哥你想多了。”
蔡徐坤以为章睿在开他和艺兴的玩笑，事实告诉蔡徐坤，章睿看事情还是很准的。
艺兴去了趟设备组，他回到训练室，被告知章睿和蔡徐坤的合作舞蹈已经录好了。艺兴满心期待的把视频看了几遍，末了，他对杰西卡提了个建议。
“我看，这段舞蹈还是去掉吧。”
“为什么？”
杰西卡觉得蔡徐坤和章睿的间奏舞蹈合作得天衣无缝，不理解艺兴为什么要把这一段拿掉。
旁边，蔡徐坤听了艺兴的话，哑口无言的瞅瞅章睿。章睿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惬意的喝着水休息。
“从整体看，双DANCE整体已经很精彩了，再加间奏这部分，就多了。”
“哦~~，你的意思是太满了。”
“对对，就是太满了，就是看不到重点了。”
“我明白我明白，那就去掉吧，这样……原来的效果已经很饱满了。”
“对。还按之前那个搞吧。”
间奏部分的舞蹈，并不影响整个作品的完整性，蔡徐坤扯扯章睿：
“要不，哥和艺兴哥说说，别剪了。”
章睿看了艺兴一眼，与蔡徐坤低声道：
“我去说，这段肯定就剪了。你去说，留下的可能性比较大。”
“为什么？”
“醋啊。”
“……”
蔡徐坤哭笑不得，他以前从来不知道，艺兴这么温和的性格，也会对醋如此感兴趣。

第十五章（一）
双VOCAL的歌曲名是《忆》，晚上，歌曲录制完成，TPF成员们得知之后，好奇心满满的跑到录音室来听歌。歌曲旋律轻快，哼唱起来朗朗上口，歌词的内容比较温情，是关于家人亲情的。舒旻天和李诗洋的声音各有特点：舒旻天略微烟嗓，每一句演唱干净利落，不急不缓的娓娓道来；李诗洋的嗓音温润如玉，高音部分通透嘹亮，非但不刺耳，反能打动人心。一遍听下来，大家都沉浸到情绪饱满的歌曲里，感慨不已。
“好听，真的很好听。”
“哇啊……好感动，有种想哭的感觉，这歌明明很轻快。”
蔡徐坤红着眼眶抚了抚胸口，李诗洋抱了抱蔡徐坤的胳膊，旁边，袁枫努力忍住情绪，擦了下眼角，瞥见张小豪在抹眼泪，袁枫朝张小豪一指：
“小豪，小豪已经哭了。”
哥哥们会心一笑，章睿揽住张小豪的肩膀捏了捏：
“小豪想外公了。”
“嗯。我本来说……要把出道的第一张专辑送给……送给外公的。”
提及亲人，张小豪哽咽落泪，章睿拍拍张小豪的肩膀，舒旻天也过来摸摸张小豪的脑袋：
“没事没事，你出了第一张专辑，外公会知道的，也会为你高兴的。”
“嗯。”
“小豪的RAP也很棒，大家都在期待呢。”
“小豪不哭，小豪加油。”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安慰张小豪，继而聊起了各自的家人和故事，聊到情绪高涨，又把歌曲听了一遍。
不知不觉，月已高悬，TPF成员们才结束话题。
“……没想到旻天哥唱歌会这么好听，他不出专辑真的可惜了。”
“旻天哥最开始来星空时，PD就建议他以歌手身份出道，他非要做助理。他是PD的迷弟。”
“嗯嗯，看得出来。”
大家一边聊一边走，半路，造型组的auto过来叫章睿，蔡徐坤见状与章睿问道：
“哥，一会儿还排练吗？”
“要不你先去练习室等我吧。”
“好的。”
章睿和auto一起走了，李诗洋扯扯蔡徐坤的袖子：
“这么晚了，哥还要排练吗？”
“等一会儿看看睿哥的意思，你先回去吧。”
“那我先走了，哥。”
“嗯。”
李诗洋和舒旻天他们先走一步，蔡徐坤下了楼去训练室。
训练室里，艺兴还没走，他正在看双舞蹈的视频。门被推开，艺兴看见蔡徐坤就笑了：
“怎么，你还要练习啊？”
“没有。睿哥和auto去造型组了，他让我在这儿等他。”
蔡徐坤意外艺兴还在训练室，看到艺兴，他的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
“这么晚了，哥还没回去。”
“下午事情多，也没好好看看你们后来录出来的效果。”
“那现在哥已经看过了？”
“嗯，你和章睿的表现都不错。这样的话，明天可以去场地拍摄了。”
“真的？那太好了~。”
“那个场地很有工业基地的那种感觉，拍出来效果应该会很震撼。”
“哎，期待期待。”
蔡徐坤一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模样，艺兴饶有兴致的看着蔡徐坤，两人一时无语，瞅瞅彼此，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气氛变得轻松，周围的宁静，越发让两个人的心情沉淀下来。这是个适合谈心的时刻，艺兴和蔡徐坤同时开了口。
“坤坤。”/“哥。”
面对心爱的人，言语撞车这种小事都变得精彩又有趣，两个又笑了一气儿，好不容易才停下。
“好了好了，你先说吧。”
“要不哥先说吧。”
“我先说，你确定？”
“嗯。”
“好吧。坤坤，你是不是和谁……”
“哥哥哥，要不还是我先说吧。”
艺兴的话说了半截，蔡徐坤便猜到艺兴要问什么，他没想到艺兴会问他这个，不由得心头一紧，慌张的拉住艺兴的胳膊，截断艺兴的话。艺兴也不追问，被猫咪挂着胳膊，笑得一脸宠溺：
“好好好~，让给你说。”
蔡徐坤松了口气，他是爱上艺兴没错，正因为太在乎艺兴，他对这份感情珍惜得很，在没做好准备的时候，他绝不会向艺兴说出半个字。
“就是，间奏的那段舞蹈，我觉得那段挺好的，一定要剪掉吗？”
“怎么，你很喜欢那段？”
“嗯。”
“那就留下吧。”
艺兴答应得痛快，蔡徐坤难以置信的又问了一遍：
“哥，真的可以留下么？”
“当然。”
“哎，谢谢哥。”
“客气。好了，你说完了，该我说了吧。”
艺兴把平板放在一边，把自己的衣服行头都整理利索，对蔡徐坤摆出一副正式约|谈的架势。蔡徐坤有点傻眼，敢情艺兴还没打算放过他。刚刚的小兴奋眨眼熄了火，猫咪的脸色忽明忽暗，艺兴瞅着蔡徐坤笑出声来：
“哈哈~，怎么了你，这么紧张。”
“没，没有。”
蔡徐坤习惯性抬手摸嘴唇，艺兴一把抓住猫爪子，蔡徐坤的身体一颤，一双漂亮的猫眼瞬间凝了层闪烁的光。
“哥……”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艺兴松开蔡徐坤的手腕，安抚似的拍了拍蔡徐坤的肩膀，他欲言又止的看了蔡徐坤一眼，自顾想了想，末了，轻笑道：
“章睿曾经说过，一些看似简单的话，要说出口其实很困难；一些看似简单的事，亲身体会就知道多艰难。我想，我现在能明白他的意思了。”
蔡徐坤耳朵发烫，他觉得他的想法已经被艺兴探究到了，心底的不安，如疯长的藤蔓，铺了他满心满眼。
艺兴把蔡徐坤眼里的慌乱看得清楚，他轻叹一声，把衣服往胳膊上搭了搭：
“本来想和你说些事情，看你的样子，还没准备好。那就下次吧。”
“哥……对不起。”
蔡徐坤想对艺兴解释些什么，却发现在艺兴的体贴面前，任何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他越是害怕艺兴误会他，反而越找不到能证明自己的言辞。
“没事没事。今天你们也累一天了，一会儿章睿回来，你们也别排练了，回去休息吧。”
“嗯。”
“那，我先回去了。”
“晚安，哥。”
“晚安。”
蔡徐坤送艺兴离开，两个人走到门口，艺兴忽然转回身，给了蔡徐坤一个大大的拥抱，他贴近蔡徐坤的耳畔，声音低哑而温柔：
“坤，我等你。”
听了艺兴的话，蔡徐坤脑袋里一片空白，他任由艺兴抱着，任由艺兴放开他离开，等想明白艺兴的意思，他追出门来，走廊里已空无一人。

第十六章（一）
今天的工作，TPF要到工业基地拍摄MV。
不等天亮，工作组已经在搬送拍摄MV要用到的设备物件，TPF成员们也起个大早，来到造|型室做造型。
同一张专辑的三个作品都要在同一个区域取景拍摄，三个作品的造型设计不尽相同，造型组按照新增加的第六首歌曲，先给TPF成员们做了最简单的造型。六个年轻人身着白衣搭配浅蓝牛仔裤，发型简单利落，妆容轻淡充满青春气息，他们在工作室一楼的厅里自在的站着，恍若一片阳光般明媚亮眼。
艺兴从楼上下来，看到TPF六个造型相似风格统一的年轻人，不禁一阵赞叹：
“YOYO~，帅帅帅~！”
“老大早~！”
“PD早。”
“兴哥。”
“早，PD。”
“PD早上好~。”
“哥。”
“早安早安~。哇~，真的很帅啊你们。”
TPF成员们纷纷与艺兴打招呼，艺兴不吝将大家夸赞一番，张小豪笑着挪过来拉艺兴的胳膊：
“要不老大你也加入我们吧。”
“哈哈哈~，不了不了，这次还是你们六个吧。好了不闹了，你们都准备好了吧？”
“准备好了~。”
“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好，那就出发吧。队长，队长先带着大家上车吧。坤坤你留一下，这边有一个CASE你得看一下。”
“好，那我们先出发了。”
“坤哥一会儿见~。”
“一会儿见。”
章睿带着TPF四名成员先行离开，蔡徐坤站在艺兴身旁，等着艺兴的安排。很快，喧闹的大厅恢复安静，只剩下艺兴和蔡徐坤两个人。
“好了，我们也走吧。”
“嗯。”
蔡徐坤跟在艺兴身后，想起几个小时之前与艺兴的那通电话，这样与艺兴单独相处，蔡徐坤又期待又紧张。
“怎么样，昨晚休息好了么？”
“休息好了。”
“今天如果能拍完就赶回来，拍不完，得在那儿住一宿。”
“大家排练的都很好，一天应该差不多。”
“嗯。希望顺利吧。”
艺兴领着蔡徐坤从楼梯通道往地下停车场走，他的状态轻松的很，而且他看上去心情相当的好。
蔡徐坤得见艺兴悠然惬意，暗自松了口气，他一度担心昨晚那通电话会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虽然电话不是他播出去的，可他毕竟与艺兴通了话，结果却没给艺兴一个答案，还反被艺兴耐心的安抚了一番。如今这样与艺兴独处，蔡徐坤觉得自己应该和艺兴解释一下昨晚的电话，又觉得任何的解释都没有意义。
两个人走到艺兴的车跟前，艺兴打开车门上了车，蔡徐坤一头雾水的问：
“哥，不是说有CASE要看么？”
“在车上，先上车。”
蔡徐坤坐进副驾驶，艺兴发动车子，调整后视镜，等到车子驶出停车位，蔡徐坤扭头看艺兴，不等他开口，艺兴从蔡徐坤座椅后面摸出一个文件夹，塞给蔡徐坤。
“看看吧。”
蔡徐坤打开文件夹，只见一张洁白的A4纸上简单的写了一行字：
坤坤，一起出发好不好？
“哈哈哈~……”
蔡徐坤看到这句话，一下子笑出来，他现在才明白过来，哪里有什么CASE，艺兴不过是找了个理由，让两个人同乘一辆车罢了。而且，两个人在几个小时之前才刚刚探得彼此的心意，艺兴这时候写出这句话，颇有点告白的意为，蔡徐坤埋头笑了几声，再抬起头来，满脸绯红。
“哎哟~，哥真的是太皮了。”
“别多想啊，就是想和你一辆车。”
艺兴对蔡徐坤顽皮的笑笑：
“这个可以吧？”
蔡徐坤把文件夹扣在脸上，笑得肩膀直颤，艺兴看在眼里，心里把猫咪喜欢得不行。
“哎哎，别笑了。给个答案先~。”
“还要答案啊？”
“你没看那是问句么，问句当然要有答案了。”
“……好吧。”
蔡徐坤捧着文件夹写字，然后把文件夹展示给艺兴看，在“一起出发”这句话的下方，蔡徐坤的回答简洁明了：
同意！
“哈哈哈哈~！”
艺兴笑得两眼弯成两道新月：
“那就按照这个方案执行了啊。”
“嗯。”
蔡徐坤点点头，艺兴瞅瞅蔡徐坤，蔡徐坤也看看艺兴，两个人没忍住，又是一阵笑。
车子驶出地下车库，迎面一片耀眼的阳光，新的一天开始了。

第十六章（二）
从星空工作室到工业基地录制场地要两个多小时，车跑了十多分钟，艺兴和蔡徐坤一句话也没说。蔡徐坤一会儿动动腿，一会儿挪挪屁股，一会儿翻翻手机，一会儿装作目不斜视，一会儿又把脑袋转到右边，后来他将右胳膊拄在车门玻璃槽处，手习惯性的在嘴唇上揪着。艺兴虽然在开车，注意力却一直在蔡徐坤身上，他能感受到猫咪的情绪，那种极度兴奋又有些拘谨的心情，是怎么也掩藏不过去的。
“坤坤。”
“啊？”
猫咪听见艺兴唤他名字，一个激灵转向艺兴，一双漂亮的眼睛盈满了照进车里的阳光。艺兴瞧了蔡徐坤一眼，猫咪那副期待满满又有点手足无措的小模样，他真是爱死了。
“我车技是不是不大好啊？”
“没有啊，哥的车开的很稳。”
“那你怎么在那里翻来覆去的，你好像很不安啊。”
“啊……没有。”
“坤坤，你是不是怕我？”
“没有啊。”
蔡徐坤被艺兴说得耳朵发烫，他还在努力表现出镇定的模样，艺兴瞄了蔡徐坤一眼，坏笑道：
“你说你怕什么呢，咱们两个都已经一起||睡||过了……”
“哈哈哈哈哈哈~！”
“还好几次，对不对？”
“哈哈哈哈~！哪有~。”
猫咪被艺兴撩得笑成一团，仗着两个人是在车里，蔡徐坤根本无处可躲，艺兴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撩猫机会。
“我说的是留宿。有过吧？”
“……嗯，有过。”
蔡徐坤好不容易停下笑，红着脸点头，艺兴跟了一句：
“那你以为我说的是什么？”
“哎呀~！”
蔡徐坤这时才明白艺兴是故意的，羞得直扒车门：
“停车停车停车！我要下车，我要下车。”
“哈哈哈哈哈~，好了好了，不闹了不闹了。”
艺兴撩过瘾了，把话题拉回来，瞧瞧旁边座位的猫咪被逗得满脸通红，若不是在开车，他真想抱抱猫咪。
玩笑过后，两个人又是一时无语，只是彼此的心情都已了解，艺兴不急于拉着蔡徐坤告白，蔡徐坤反被艺兴的玩笑撩动心弦，心里边想了无数遍，话到嘴边，总归是无法轻易说出口。
“坤。”
“嗯？”
“后座有吃的喝的。”
“哦。”
蔡徐坤扭回头，瞅见放在车后座的零食饮料，他把口袋拎过来，一边翻找一边问艺兴：
“哥要不要吃点什么？”
“唉，我要控制体重，不吃了。”
“那喝的呢？水要么？”
“行啊。”
蔡徐坤把瓶盖打开，把水瓶递给艺兴，艺兴目视前方单手把着方向盘，右手一抬，抓在蔡徐坤的手腕上。蔡徐坤愣了一下，艺兴瞅了瞅手里抓着的手腕，笑道：
“哦，不好意思，抓错了。”
蔡徐坤知道艺兴是故意的，他只是笑笑，由着艺兴与他亲近。
“哥真的很皮。”
“怎么，不喜欢这一款？”
“哈哈~，不是。”
“那换一款。”
艺兴边说边用手把头发捋成大背头：
“霸道总裁怎么样？火了多少年的设定。”
“哥你到底在干嘛呀~。”
蔡徐坤笑得快要钻到座位底下，艺兴喝了口水，把水放在一边。蔡徐坤好不容易稳住情绪，打开一袋菠萝蜜干享用起来。想想这一路一直被艺兴占据上风，蔡徐坤一时兴起，拿了块菠萝蜜干，瞅瞅艺兴，把菠萝蜜干递到艺兴嘴边。
“我不吃我不吃。”
“哥尝尝吧，这个很好吃。”
“不行不行，教练说了，我得控制饮食。”
“就吃一块。”
“不了不了，你吃吧。”
艺兴直往旁边躲，蔡徐坤索性将身体转向艺兴，他抿嘴笑得迷人，也不说话，只管一手举着菠萝蜜干看着艺兴。艺兴只觉得自己眼角余光里满是蔡徐坤的笑脸，他是有多喜欢这只猫咪，不过三秒，他瞧了蔡徐坤一眼，整个人和整颗心就都沦陷在蔡徐坤醉人的笑容和深邃的眼睛里。
“哈哈哈哈~！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啊坤坤。”
“哥尝尝嘛~。”
“我尝我尝我尝~。”
艺兴在与蔡徐坤的正面对阵里败下阵来，他张嘴接住蔡徐坤喂给他的菠萝蜜干，香脆清甜的味道的确很爽口，等他咽下这一块，旁边的猫爪子又递过来一块。蔡徐坤仍旧直勾勾的瞅着艺兴，无比坚定的举着菠萝蜜干，艺兴这次乱了阵脚，他哭笑不得的张嘴咬住递在嘴边的菠萝蜜干，瞥见蔡徐坤又在从口袋里掏吃的，艺兴一把抓住蔡徐坤的手。
“好了好了好了！我认输还不行么，别拿了别拿了。”
“哈哈~，哥不用客气。”
“我真的需要控制体重。”
“好吧。”
蔡徐坤收了手，艺兴松了口气，他分明知道蔡徐坤是故意的，对于这样的亲近，他很受用。
一口袋菠萝蜜干很快见底，蔡徐坤拿了最后一块，递到艺兴嘴边，艺兴这回在苦笑了：
“坤坤……”
“最后一块，就一块。”
蔡徐坤软糯的声音温和得像浓稠的酒，艺兴认命的张嘴，不想咬了个空，蔡徐坤抽回手，把最后一块吃掉，艺兴对蔡徐坤的操作看不大懂了：
“怎么又自己吃了？”
“哥说要控制体重嘛。”
“你这回怎么又听话了？”
“啊？”
“刚才非要给我，现在又不给了。”
“哥说不要么。”
“那我现在要，你给不给？”
“给啊。……这里有橘子，哥要吃橘子么？”
“嗯哼哼~。”
艺兴笑得开心，蔡徐坤捧着零食口袋，一头雾水满脸不解的瞅瞅艺兴，他以为自己说错话或者做错了什么事。
“哥，你又在笑什么啊？”
“没什么。帮我剥个橘子吧。”
蔡徐坤乖乖的剥桔子，艺兴无比宠溺的看了蔡徐坤几眼，他换单手把着方向盘，左臂拄着车门，用左手抵在唇边，挡去几分笑意，他越发的好奇，如果猫咪听懂了他刚才这句问话的意思，表情一定会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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