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请不要高估自己的直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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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讯室的澡间本是用来上水刑的,但相比公共澡堂,隐私性却好上不少。
只要别人不强行挤进来。
“你不是洗过了?”卫庄一脚卡住门,脸色颇黑。
想到这人先前是什么时候洗的澡,那股疼痛就又有冒头的趋势。
盖聂也用力抵着门,不让卫庄上锁,“没洗衣服。”
他之前听外面一直没动静,担心自己那一脚真给师弟顶出了个好歹,冲完就出去了。
马甲都还是脏的。
“要断水了,”军官毫不退让,“我先洗。”
“我知道。”盖聂也很坚持,“你洗你的,我洗我的。”
多节约时间。
“两块破布,扔了省事。”卫庄一扫他身上那件本色都糊了的马甲,十分嫌弃,“明天穿我的。”
“你的都是长袖高领。”盖聂太了解自己师弟的穿衣品味了,“会热。”
卫庄一噎。
这倒是实话。
盖聂又一拍门,“早点洗了早点睡。”
他这一个月忙的够呛,现在真是累了,眼皮都有点打颤。
卫庄瞪了他会儿,到底是撤了脚,转身走到了水龙头前面。
他也没管那人,三下五除二把衣服除了,往杆上一搭,拧开龙头,抓了水管起来,就往身上冲。
盖聂也利落地扒了马甲,赤着上身走到盥洗台前,把脏衣向里一丢,开了水就搓洗起来。
水池在卫庄斜对面,他余光一瞟,就能看见那脊背。
其实不用看,卫庄都知道那两道肩胛骨是怎么向外凸出,又是怎么内收,最后敛进腰线,顺滑地藏进裤腰里。
毕竟,从肉到骨,自形至神,他早就把这个人在脑海里一寸寸地拆分,翻来覆去地研究过,这世上大概没人能比他更了解盖聂。
盖聂对人的目光是很敏感的,尤其当那注视来自背后时。
他抖了抖马甲,见沥下来的水已经清了,便一边拧干了,一边扭头看向卫庄。
“要搓背?”
军官愣了一下。
他俩在鬼谷时常互相搓,自个刚一直盯着他看,这人大概误会了。
不过卫庄也没解释,关了水,把身一转,背对盖聂。
男人把马甲向肩上一搭,两步就走了过去,正要上手时,却犹豫了一下。
他们以前用的是洗碗洗废了的丝瓜瓤子,但这里是刑房,香皂都没一块,更别提搓澡用具了。
想了想,他直接用了手掌心。
反正满手的茧,触感也差不多。
手掌刚贴上去时,两人都顿了一下。
“小庄,”盖聂的语气有点疑惑,“你长胖了?”
背上肉都厚了。
卫庄扭过头来,冷冷地看他一眼,“那是肌肉。”
盖聂用力按了按,发现确实是,便没说话了,认真搓了起来。
他其实还挺喜欢给卫庄搓背的,师弟身上角质层厚,在鬼谷又常累到不洗澡就睡,搓干净后简直就是另一个肤色,他看着就很有成就感。
不想,这回刚搓了几下,卫庄却突然抓了他手。
“怎么?”盖聂有点怔。
他还没搓过瘾呢。
卫庄默了几秒,才答,“不用了。”
二人现在的姿势很别扭。
盖聂站在卫庄正后方,被卫庄抓着手腕,但卫庄却完全没有侧过身来。
这不符合师弟的习惯。
盖聂缓慢地眨了一下眼,视线往卫庄腰下滑了滑。
“小庄,”这回,盖聂的语气有点严肃,“你的睾酮素是不是分泌过量了?”
随着年纪增长,阿尔法的睾酮素会分泌地越来越旺盛,四十岁后才会下降。
但分泌的太多总不是好事。
回头记得劝小庄去医院查一趟。
卫庄慢慢转过脸来,望向盖聂的视线跟剐刀一样。
“我出去。”盖聂善解人意地一点头,挣出手,快步向门口走去。
离门还差一点时,男人瞧见那钟正指向十二点。
军营十二点停水。
于是他又回过头来。
“要纸巾吗?”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