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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BG 原创女主 穿越 不定期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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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很久以前的文,因为各种原因没写完,现在准备重置
希望大家高抬贵手不要去找以前的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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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 原创女主 穿越 不定时更新

我从不相信我能活得多久以享天伦之乐,更不相信能留下丰功伟业以传后世
我只希望能够成为一个人平淡的度过时光
可是命运似乎不这么想,它总认为人类过于无聊
所以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躺在一堆腐肉之中
只凭着一丝空隙看看这个肮脏而纯粹的世界
如果这是我应该前行的道路
那么即便前方是地狱,就算重点是深渊
我也将义无反顾。


IP属地:上海1楼2018-04-22 21:50回复
    甩了甩手上的血迹,黏腻而温热的触感多少让人有些头皮发麻,来这里大概是第八个年头,我终于是对于杀人这件事情没有了任何的抵触,生命是重要的,但是这仅限于自己,别人酒精会是一个怎样的下场实际上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这个世界是弱肉强食的,你不去争夺最后那一口氧气,那就只能任人鱼肉。
    又检查了一遍地上的的确全部都是尸体,拖走了一具较为完整的,我向着七街走去。
    这儿的治安还算不错,至少有以物换物的规矩,并非全部都需要武力争抢,但这并不代表不可以用实力抢。看着被打飞在一边的铁门,我就知道又出事了。
    “哟,颜,你回来了。”
    “又被谁袭击了?”
    “真是不可爱啊,这么镇定,偶尔慌乱一下才是你这个年纪该有的反应吧。”
    从看似破烂的店面中走出一个浑身血迹斑斑的中年人,他是罗·简,是这家店的店主,同时也是我的……我斟酌了一下用词,最终还是决定定义为老师。
    “又有新的尸体?拿来我看看。”他招呼着我过去,这个男人手上还赞留着肉块,不知道这次来的究竟是怎样一群不知轻重好歹的家伙。
    “我拖不动。”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表情。
    “怎么可能拖不动?我不记得我有这种店员。”他笑了笑双手抱胸的靠在货架上,一点没有要来帮忙的样子。
    事实上我确实拖不动了,并没有说谎,这具身体年仅八岁,只有基础武力值,要说耐力还真没多少,拖动一具完全不会活动的尸体绝不是易事,至少现在我的手腕酸痛警告着大脑它即将罢工。
    罗简似乎是终于妥协了,他走过来,一条腿有些瘸,或许是他自己不小心磕到的。伸手把我身后的尸体拎起来,仔细端详了一番便是挥挥手示意我可以走了。
    “我缺一件新衣服。”
    “可以,今天晚饭你做炖锅黄豆汤吧。”
    这个馋嘴的家伙。在这种地方想要找到食材就已经是一件难事,又何来点单这种事情,我咽了咽口水,看着简无声询问着是否真的有黄豆。
    “别怀疑我了小兔崽子,快去。”
    我迈开步子拐过最里面的货架,趴在地上爬进了小洞里,不出几步便通到了地下室的位置,坐在洞口双手撑在墙壁上稍稍用力就把整个人推出洞口落在地上。
    这栋建筑物的格局很奇怪,自动被简当做苦力拖回来之后我也好歹生活了近两年,至今没有弄清这里的构成,如果按照平常成年人的路线,要通到这个地下室可能还要绕过不少的路,但是这里开了个只有小孩或者猫狗能通过的大小的洞口,意义不明,当我问起简这个设计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被打了。
    说地下室是说的好听,实际上这里只是一个较大的储藏室罢了,各式各样的存货都用巨大的,无法从那个洞口拿走的大小的箱子摆放在架子上,我找来小板凳,踩在上头翻找起绷带。
    我并非只有八岁,事实上我的记忆至少到了十六之后。至于为什么会突然间出现在这儿还是一个谜。
    只不过关于这个世界的只是我似乎是有的,这是一件奇怪的事儿,明明生前的记忆除了尝试别的几乎没有剩下,却鲜明的记得这个世界的事情,关键人物,转折点,念能力,流星街,各式各样的东西。
    一边往手臂上缠绷带我一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惨白色的头发沾着灰尘和各式各样的血迹,现如今先上去已经是灰黑色的了,发尾残缺,那是自己不自量力的结果。
    肤色偏白,脸颊上沾着血迹和肉块的伤口已经快要愈合,用袖子抹掉了脏东西,好歹一张脸还能看,虹膜呈现的是半透明的红色,瞳孔的形状仔细看上去才会发现是竖着的。
    “真渗人。”
    并非不满这副外表,只是过于的像白化病人,看上去也是病怏怏的,没一点活力的样子,我抿着嘴紧了紧绷带在手臂上方打了个结。
    处理完伤口,我下楼准备给简做饭去,当我路过大厅的时候,我揉了揉眼睛,又甩了甩头,确定我没有看走眼以后,以最快的速度冲回了仓库。
    紫色的头发干净利落的扎成一个马尾,冷冰冰的双眸,略带杀气的看着我的时候我几乎背脊发凉想要拔刀相向。从小在流星街长大的还是不愧是从气场上就不同,我不敢断定她手刃过多少人,但是能肯定的是,现在的我绝不可能赢过她。
    那是谁?为什么我会遇到幼年的玛奇啊?如果真的是本人,也就是说现在的时间段根本就不是那个恶名昭著的旅团已经不在流星街的日子,而是在那之前,更早之前。
    这也便是意味着如果我随意触手就可能会有蝴蝶效应。就原则上而言我并不愿意去掺和太多的事情,事已至此也已经没有回避的可能,我按住了自己的心脏的位置,深呼吸了几下,简的喊声已经接近了,他或许并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如此慌乱,更多的,或许是惊讶于平日里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店员在看见一个和自己几乎同龄的女孩之后会落荒而逃。
    我只想做一个旁观者,既然已经生在了流星街,那么至少不要死的太早就够了。
    “颜!喂,颜!快下来!有客人来了。”
    “哦,一会就来。”
    我随意地应着,心里想着:我一定要镇定,现在做什么都已经迟了,既然已经遇上了那也就只好顺其自然了。
    一边想着,一边以最从容的方式下楼。但是在看到那双冰冰冷的眼睛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抖了三抖。
    “简,她是谁?”我装作不认识的样子躲在简身后大约一米的地方问着。
    “她是玛奇,以后和你一起看店的店员。”
    “!!!”这是我最不想遇见的事情,现如今已经逃不开这个决定,那么也就只好走一步看一步。
    主要的问题是我并不善于交际,更何况是以后的蜘蛛。就算是现在我的理性告诉我需要冷静对待这件事情,和她建立良好的关系,最好能给未来的蜘蛛留下个好印象。
    “你好。”我和往常一样板着脸打着招呼,别的不说,这幅样貌如果不做任何表情看上去还是挺吓人的。
    “你好。”玛奇似乎并不在意我已开始避开她的行为,极为正常的和我打了招呼。
    房间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我看了她一眼,既然简没有再给别的指示,那么就只有转身,走向厨房,准备晚饭。
    我今天终于是知道了,俗话说的冰山美人到底是有多难接近。先不说那双眼睛李偷出来的感情,但就一个孩子而言的血腥味过于的浓重,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从尸体堆中走出来的小恶魔。
    或许我的描述有些添油加醋,但是就第一印象而言对于双方都不是件好事。
    这晚我整夜没睡着,一直在想,若是现在我遇上了玛奇,她是不是已经遇上过蜘蛛头子?还是说以后是库洛洛来找的她?若果现在还没有遇上库洛洛的话,那我就要谢天谢地了。万一是库洛洛让玛奇来的,那也就是说这家店里有让他很感兴趣的东西=他会来拿那样东西=会遭到我们阻拦=可能被杀/被记恨=会死。
    我又把被子裹得紧了些,对面便是睡得安稳的玛奇,如果按照这个推理,在我给蜘蛛腿卖人情之前我就已经在死亡名单中了,最多可能死的比别人好看点。
    不对啊,我转念一想,这家小店里的东西最多就是一些生活用品和食物,怎么样也不会有库洛洛感兴趣的东西啊,简那家伙也不是什么有城府的人,他是否会念我是不清楚,别的好像就没什么了……
    等等,我顿了一下,一下从床上坐起来,被角甩到了一点玛奇的前发,但是对方并没有醒过来的样子。
    这里是七街,没有实力的人不可能在流星街生存的那么好,我一直以来都忽略了地区的差异,只单单想着简对我不错便够了,但是要在这种杂乱不堪的地方开店,货品的种类如此齐全不可能那么简单。既然他说了玛奇要留在这里,那就意味着我是避不开这个人了,如果一直到青年时期她也一直需要留着这个店里的话可能情况还更严峻一点。
    能做的也就只有等待了。
    流星街充斥着腐臭的垃圾尸体的味道,还夹杂了几丝血腥味,实力便是流星街唯一尊崇的东西,我们被世人所抛弃,被世界所抛弃,但是我们不会抛弃我们自己,所以我们强大,即使这样的我们也仍就需要精神寄托。
    精神寄托?
    都是屁话。
    我想着,流星街的人崇尚的从来就不是什么神明天使,或者地狱恶鬼,他们只相信自己,只有自己见到的听到的学到的才是最值得信赖的东西。
    踏过青石板,轿车从身边开过,我和玛奇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领路人并不在意我们都是孩子走的总不是那么快,他也就满面笑容地闲庭信步。
    红砖尖顶,看着眼前高大的欧式建筑,我瞥了瞥嘴角又转头去看玛奇,她正看着自己手中的修女服有一点疑惑。
    面前的神父正微笑着请我们进去,对没错是“我们”玛奇也和我一起进了教堂。这次简给我们布置的任务可能要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才可以完成。长时间的任务不少见,可不知道任务具体情况还是少见的,简总称呼自己是个穷苦人家,既没有时间也没有实力,不好意思损失我这么个白工,给我的任务虽说是难度一次比一次大,但是好歹都考虑到了我的实力。我并不担心简会不会卖了我,也不相信他不会卖了我。捋了捋那头脏兮兮的长发,我扯了扯玛奇的衣角示意她不要再去纠结衣服上的针脚是否齐整。
    “从今天开始,你们将会为教堂服务,现在我给你们安排房间,具体情况一会说明。”
    之后教父便给我们每个人安排了房间,我和玛奇一间,是整个教会里唯一一间双人房,也是最好的,可能简和这里有些交情吧,我们房间至少比较完整,不漏水,有窗也有浴室,但是是否可以使用就不得而知了。
    玛奇将衣服放在了自己的床上,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见我正在检查房间是否有问题之后就闭上了嘴移开了视线。
    毕竟还是小孩子,有好奇心是肯定的事情,只是流星街的孩子都懂得读空气,不该问的不问,有什么总自己先去试探一下。某种意义上乖得让人心疼。
    安顿好所有事之后已经是傍晚,我们被叫去餐厅吃了饭,人手一份面包和牛奶,不过期,待遇还不错,在我们进食的时候被告知以后每日三餐不会无偿提供,明天不是工作而是两人一组,两组间相互对抗,输的一组得到的食物只有一人份。每两周进行一次。
    今天先让我们尝到教堂待遇的好处,明天却让我们争抢,说不定输的一组为了独占那份食物还会起内讧,这可真是一个选拔手下的好方法。
    我苦笑,偷偷地藏了半个面包以备不时之需,在我准备起身的时候,发现身边的人也做了同样的事,她看了我一眼。
    好歹现在看来我们两个都有同样的想法,一时半会还不会起内讧。
    由于对战方是抽签决定的,也不知道对方会是几岁的孩子也没有办法事先堤防,最重要的是我们不知道具体的开始时间。
    晚饭过后神父催促着我们回房间去,走廊上一时间充斥着脚步声,里面掺杂着不安和恐惧,但是没有一个孩子敢说话。
    我打开门,玛奇很快地钻进来,我大约明白她想做什么也就毫不迟疑地关上门,那扇木门或许年久失修,开关总是会发出刺耳的声响,但是这好歹能让我们第一时间知道有人打开了门。
    就现在看来,住在有窗房间的我们或许更为的不利一些。我摸了摸下巴歪着头思考着。
    当我还在为对战方案发愁的时候玛奇居然从房间书桌的夹层里找到了一把匕首和两只苦无。
    “你怎么知道的?”
    “直觉。”
    我们不得不为玛奇惊人的直觉鼓掌
    “重新认识一下,我叫颜,8岁。”
    我勉强勾起嘴角笑了笑,伸出了自己的手。不得不提,我还是有些怕的。或许此时此刻我的指尖还在微微颤抖。
    “玛奇,8岁”
    她握住了我的手摇了摇,在放开之后,又盯着自己的手看了半天。
    “怎么了吗?”
    “感觉……很奇怪。”
    “是不习惯握手吗?”我问道。
    “不是,”她摇了摇头,又用手指了指我“你给我的感觉很奇怪,好像这不是你。”
    这句话简也这么说过我,我给人的感觉很奇怪。可当我问他你觉得我哪里奇怪的时候他又闭口不言,只自顾自的看着街上的尸体和各种垃圾山。
    “可能是吧,但是又有多少人能真正了解自己呢?”
    “匕首还是苦无?”
    “苦无吧,不习惯用匕首。”
    接过玛奇抛来的武器,我颠了颠重量没有再说话。
    ——TBC
    文的名字叫 纯se
    似乎是名字有点问题被吞了好几次。


    IP属地:上海2楼2018-04-22 2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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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距离二十四点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候我和玛奇几乎是同时醒过来,有一股杀气冲着我们而来。
      对战将要开始了。
      好歹是流星街长大的孩子,我和玛奇对于杀气还是灵敏的。
      ‘怎么办?’
      ‘再等会儿,外面的人身手应该不怎么样。’
      我们两个分别躲到了桌子底下和床后,拿出武器准备战斗。好在月光针对门口,躲在桌子底下正好就成了一个视野的死角。以小孩子的身高想要蜷缩进那一点点黑暗之中还是绰绰有余。
      现在,我们在等,对方也在等待。我和玛奇并不知道这场对抗会带来的是怎样的一种结果,我们没有收到任何的先前通知,甚至不知道他们的目标是只需要将我们击倒便好还是需要取下我们的头颅。
      窗外的月亮慢慢隐匿了身影,现在是零点,是对抗战开始的时候了。
      “轰”的一声,本就不怎么牢固的门被狠狠撞开,瞬间冲进来两个人影,在门口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因为没有看见本应在床上躺着的我们而感到惊讶。
      只是停顿这一秒的时间也足够我们出手了。
      几乎是同时的,我和玛奇冲了出来,对方好像是被吓到一样,向后退了一步,我趁着她停顿的间隙将一只苦无插在了对方的右腿膝盖上,在对方掌握不了平衡时一把抓住那双不知所措想要拔掉苦无的手举过头顶,面朝下方的摁倒在地,双膝压在手臂上,小腿压住对方的大腿以剥夺行动力,一把抓起她的头发把另外一只苦无架在脖子上迫使她抬头。
      身后传来了人倒地的声音,转头去看,是玛奇把另一个人的手给卸下来了,对方似乎因为冲击过大而失去了意识。隐约间还看见那人的手臂动脉附近有一条较深的血痕,看来玛奇原本是准备结果了他的。
      “少一个人,少一点威胁。”
      “重新找一个来不会浪费掉太多时间,流星街的孩子不少。”
      “也不多。”
      我耸耸肩表示无奈,她说的是正确的,我无法反驳,有不少人选择将孩子抛弃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中,能存活下来的是少数,只是其基数过大现如今少这么一个两个本就弱小的存在也不奇怪了。
      我开始问话 。
      “你们抽到我们的?”
      “嗯。”她的声音有些嘶哑,“神父在饭后找到我们让我们随机抽选的。”被我压住的身体止不住得开始颤抖,看来还是被吓到了。
      “我们暂时不会动你,告诉我你从哪里来?”虽然告诉她不会但是我并没有拿开武器。
      “十一区。”她回答。
      十一区啊……这么弱的孩子可以在十一区那么混乱的地方生存吗?几遍哪里的人都不是什么真正值得警戒的存在,会如此脆弱的孩子也活不下去才是。
      “那你的同伴呢?”不管这些细节,先问问有没有线索再说吧。
      “十二区的。”
      “谢谢你的合作。”我把她打晕,房间外也逐渐开始传来了惨叫声和打斗声,血腥味也开始越来越浓,看来很多人和玛奇的想法一样,这里果然是流星街,人命即为草芥,是死是活在这从来都不重要。
      我们将晕倒的两个人放在了一边,确认过不再有人会将我们作为目标也就简单地检查了一下双方的伤势等待这一夜的结束。
      过了大约十五分钟以后打斗声渐渐小下去了,逐渐地被哀鸣覆盖。隐约能够听见楼道里传来了一个人的脚步声。
      那个神父瞧了瞧各个房间的样子,在我们的房间门口停顿了一下。饶有兴趣的看着被我们扔在角落的两个孩子,当我还在犹豫的时候,玛奇先我一步开了口。
      “我是玛奇,她叫颜。”
      神父好像是挑到了什么好商品似得点点头,“明天开始你们正式在这里开始工作。”
      我皱了皱眉等他离开后才转头询问玛奇,“为什么把我们的名字告诉他?”我们来此只是为了完成简布置给我们的任务,没有必要如此尽职尽责,达到最终目的才是我们的目标,这时候用点假名或是别的什么或许更为有效才是。
      而玛奇只是定定的看着我然后报出两个字。
      “直觉。”
      我也拿她没有办法,既来之则安之,只要不捅出什么篓子,这个教父也不给我们添什么麻烦就没有问题。
      单说这座教堂并不是很大,主要以除了礼拜堂,餐厅和宿舍组成,除此以外最大的建筑就是书房了,穿过礼拜堂后方的一小片空地便是了,整整一栋3层楼的建筑都是书房。语气称之为书房我或许更愿意叫它藏书楼,这座建筑的底楼杂乱地摆放了一些地图一类的羊皮纸,剩下的只有灰尘。踏上狭窄的木制楼梯就会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二楼离地不高,也就十几个台阶,我手中提着两个装满水的木桶两个木柄拖把和两块抹布,今天第一天的工作便是清理这个看上去并不会有人来的藏书楼,我走上最高层,那里是一个阁楼,堆砌着杂物和其他已经用不到的工具,拿着手中的抹布,我将里面一些重要的东西挑选出来擦拭干净再收好。不需要的东西就直接扔出窗外,过了没多久藏书楼侧面就堆满了我扔出去的东西。
      三楼摆放着的似乎是专业类的书籍,我以并不成熟的文字基础抽出了其中几本翻阅了一下,
      内容涵盖了历史地理甚至天文和传说。有相对具体的数据,这里的东西更像是有谁特意搜集起来的论文集。
      老旧的地板吱呀作响,我艰难的拿着比我还长出一小节的拖把沾了水开始打扫起来,我不敢确定这层楼是不是会渗水到下面去,但是相对而言还是比较干净的。
      “你还在这?”
      玛奇从楼梯口探出头来,她穿着不长不短的修女服,长发被包裹在头巾当中,今天的任务似乎是去修补衣物外加陪神父做祷告。
      我点点头继续着手上的工作,“你不觉得奇怪?”
      对方没有说话,她挨着墙角坐下摘掉了那闷热的头巾,“很奇怪。这座教堂的存在意义是什么。”
      我顿了一下,将拖把浸回水中,“这不是我们该知道的。”我不敢保证如果在这里去探究什么秘密会不会造成玛奇的提前死亡,亦或者这里就应该发挥一下探险精神。保险起见加之我对这座教堂并没有什么好印象我建议在简给我们指令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你和那个人是什么关系。”玛奇问我,她见我没有什么接着打扫的意思便准备和我闲聊。
      “捡我的人和被捡到的人。”这个回答多少显得敷衍,但是这就是事实,我被简从腐肉堆里刨出来而后带回店里被告知了最基础的尝试和自保方法,作为回报我给他打工。
      “是这样。”她也没有多问,似乎是接受了这个解释的样子。
      在打扫了大约三小时以后我终于是把那满是灰尘的书楼楼清扫完毕了。玛奇似乎是回教堂去做事了,望着满满一屋子的书柜,我突然起了兴趣,一边走一边看着书架上书脊上的名字。
      随意的抽出一本深绿色书皮的书,翻开一看,是一本手抄本,蓝黑色的字迹有些模糊了,但是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靠着墙坐在木质的地板上,午后的阳光透过刚被擦拭干净的窗子洒在身上,暖暖的,耳边传来了沙沙的风声,随着时间推移我的视线开始模糊,书中故事的后续也被我抛在脑后。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什么也没有,但是总觉得有什么盯着我看,没有善意也不是恶意,只是盯着我,不论我怎么做这种感觉也没有消失,过了一会,我也不知道是长还是短,那种感觉不见了,之后便又有什么看着我,这次好像是好奇的目光,然后就听见了有人交谈的声音,尽管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
      再之后,我醒了,手上的书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毛毯和玛奇冰冷的金眸。
      “玛奇?”我迷迷糊糊的看了看她的脸色,又转头看了看窗外,天边已经有些发红,我似乎是睡到了近五点。
      “你睡着了。”
      “我知道。”
      “有人来找过你。”
      “嗯,然后?”我看着她。
      玛奇看了我半晌。
      “时间到了,去吃饭吧。”
      “……”我没有追问更多的细节,她似乎也没有生气的样子,这件事就被我完全的扔在脑后了。
      到了餐厅我发现,除了一张长桌别的地方都是一片狼藉还有一股很浓的血腥味,皱了皱眉,来到流星街这么长时间我还是没能习惯这里的规则。
      “这是怎么回事?“我捂住了鼻子,这么重的血腥味让我开始有点反胃了。
      “对战结束的人刚吃完饭。”玛奇给我解释着。
      我歪了歪头,本以为对战只有昨晚就结束了,下一次需要等到半个月之后。本以为所有的孩子已经和我们一样被分配到了工作,但事实证明,这个猜测是错误的。
      或许这里正在进行的筛选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那之后的两个月我们进行着打扫教堂的工作,我偶尔被喊去厨房帮忙,每半个月的对抗战我们有输有赢,实力是摆明了的,有输有赢是我给出的提议,我不敢确定如果在这里持续赢下去会面临的是怎样一种未来。好在玛奇似乎也同意了我的想法,输掉的日子我们便分食三餐,赢的日子也将那些看上去还能保存一段时间的干粮藏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两个月的时间可以做什么?可以让教堂里的孩子死掉三分之一,可以让我体力上涨几个百分点,可以促进和冰山美人的关系与默契,更主要的是收到了简的指示。
      当我看到简的传信的时候差点冲出去把书房给烧了,就他的信内容而言这教堂确实没有我们一开始想的那么简单,书房有密室,里面藏的某一样东西便是我们的目标。
      无奈地把信件递给玛奇,她看了很久,少见的皱了皱眉
      “应该不难找,但是一定不会在三楼。’
      既然不在三楼那么应该在二楼或者一楼,以玛奇的眼力和直觉应该不会有错。我们没有找过的地方应该只有一楼了。
      书房的一楼有很厚重的积灰,除了大门到楼梯的那一段路比较干净以外,别的地方一踩一个脚印,好在之前的打扫工作中我并没有遗漏这里,现在就算有人踏上不怎么经过的角落也不会留下脚印的痕迹。我们看着眼前各式各样的羊皮地图和有些生锈了的画图工具多少有些犯愁。
      “咳咳。”我捂着嘴,即便是打扫过了这里的灰也不见减少,我摸了摸有些乱糟糟的长发,想着是不是把它给割成短发,试着回忆了一下,上一次剪头发好像是在一年半前,因为简试着自己做饭,着了火,把我的头发烧掉了不少,之后就在也没整理过。
      玛奇撇了我一眼,递给我一样东西,结果一看是一条黑色丝带,上面有一点银色的花纹。先不谈这布料是哪里来的,恐怕上头的花纹是她绣的。我还没来得及道谢玛奇便转过身去找起了暗门。
      清理完一楼吼我们也没有发现任何暗门或者别的可以进入的房间。难道真的在二楼?无奈的爬上二楼放眼望去只有成堆的书安静地立在那儿。我这时候真的很希望自己有小说中侦探的眼睛,那就不用为了找一个暗门而犯难。话说第一次来这里看到过那本绿色封面的书以后去我就在也没有看见过它了。是被谁借走了?我有一次来到那个暑假前开始从上至下地找起书来。它却实不见了难道是被放到别的架子上去了吗?
      “颜,你在看什么。”
      “啊,没什么只是在找以前看到过的一本书。”我仓促地回过头想要解释可急急忙忙挪了一步想看看别的地方时,却踩到了裙子摔倒了地上,当我正想爬起来的时候却发现我还在继续下落。
      甚至来不及呼救我就悬空在了那里,抬起头玛奇正毫无表情的拉着我,接着从缺口透进来的光我大致看清了夹层里的情况。高度并不高,但是按刚才的摔法绝对骨折没商量。
      “玛奇,你先把我拉上去,找两根蜡烛以后再下来。”
      她看了我半天没反应,然后,手一松我掉在了地上。我应该没惹着她,当我正在这么想的时候,玛奇带着两根蜡烛跳了下来。
      “走吧。”
      “……”
      暗室里只有一条路,但是因为害怕有陷阱我们走得很慢,大约走了一刻钟左右我们面前出现了一扇门,门没有上锁,但是上面有十分繁杂的花纹,我和玛奇不约而同的回了头,而不是开门,我知道即使是推也有很大可能推不开,门上面的花纹不是别的正是念字,而且,门后面的东西给我一种很不好的感觉,直觉告诉我,这扇门后面,有危险。
      我们走出书房的时候已经是傍晚,神父看上去很生气的样子,却也一点都不着急。
      “你们去哪了。”
      “一直在二楼打扫。”我抬头逆着晚霞看那张脸。不得不提,流星街这个地方,空气和环境绝对算不上是好的,只是天空中的景色却是极好的,虽没有飞禽走兽,也看不见什么飞机云,但是因为没有高楼大厦钢筋水泥这种东西,所以天空的样子一望无际根本就没有遮挡物。
      “你们跟我来。”神父叹了口气似乎是放弃了,他没有再多说我们,我不清楚是碍于什么的理由,他只是转过身去将我们带离了这栋图书馆。
      我不由自主的牵起了玛奇的手,她倒也没有甩开,只是我们两个都知道今天无疑是失败的,不论从哪个方面来讲。恐怕我们发现了地下室的这件事情已经被神父察觉到了。
      近期一定要完成这个任务了。


      IP属地:上海6楼2018-04-25 2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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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玛奇。”我坐在床上叫她,“你怎么会来简的店里?”
        玛奇顿了一下,停下了手中的女红,她似乎是思索了一会才开的口,“我欠了一个人情。”
        人情?
        我歪着头,但是玛奇再也没有说下去,只是双手交叉将外面的那套衣服脱了下来露出了里头的本来的着装,有些破烂,但也符合气质的那套运动衫。接着她将衣服团成一团,也没有多做装饰塞进了被子里做出了她正在睡觉的假象。
        “等会。”我制止了玛奇,“这件事情应该先去和简——”
        “来不及了。”她说着就上来动手试图扒了我身上那套衣服,“我去做诱饵,你进地下室。”
        慌忙之间我没来得及拍开玛奇的手,等她把衣服掀开打扮的时候才注意到我似乎是没有别的衣服套在里面才住的手。
        “假装的衣服不够。”
        我一下不知应该说什么,按照玛奇的意思,似乎是想要一前一后行动,先假装我们都在睡觉骗过巡夜的人,然后她在巡夜人确认过我们都在床上后同一时间的出门去吸引别人注意,确保不会有人发现是我们动的手脚我再出门去地下室。
        “完美的计划。”我艰难的点了点头,玛奇正在用小刀撕扯我的裙摆,将那些布条塞进她的被子里,“但是你怎么能确定我就能够把密室里的东西拿出来?万一是一个人拿不动的东西呢?”
        这回轮到玛奇愣住了。她停下了裁布条的手,又很快的将它们绑成结实的绳索,“那里面的是一本书。”
        “和你的人情有关?”
        她点了点头将布条甩下了窗手脚并用快速的爬了下去,我见她到了底就收好绳索在自己的床上待机了。
        巡夜人来的时间很准,总是在深夜十二点到一点。他打开了门确认被子里确实有两个拢起,我的一头白发在有些发黄的被子上又显眼的很,便毫不犹豫的关上门走了。与此同时我听见了教堂那里传来一声巨响。吓得我浑身一颤下床的动作差点都没变成摔下床。
        玛奇平日里看上去冷静,一旦做起事来也是风风火火绝不姑息。
        我照着玛奇刚刚下楼的动作一样爬下二楼,紧贴着墙壁,一路潜行终于是看到了书房的大门。月光正对着书房的那栋楼,清晰地可以看见那儿没有人影,所说是赤脚,但我好歹也是在流星街生活过的人了,脚底似乎是被石块划破了,但是这并不重要,以最快的速度潜入书房后关上了门我才拍了拍自己的脚底,重新穿上鞋子。
        踏上二楼的楼梯,我听见身后有动静,毫不犹豫的反手将苦无甩出去,钉在墙上之后我才发现站在后头的不是别人,就是玛奇,先不问她怎么从那种混乱之中逃出来的,既然她出现在这里就明显是想要和我一起行动,更甚至可能和我抢夺。
        “我不能放你过去。”我不能承担任何你可能有危险的责任,“如果你愿意等我死了再进来我或许就不化作恶鬼缠着你。”我不能保证你我都能竖着进去竖着出来。
        说到底我还是不讨厌蜘蛛的,他们虽说对于善恶有自己的独到见解,这种见解是令人恐惧的,但是他们并非没有感情的愉快犯,为了目的不惜代价,欣赏他人,甚至有点正直。
        “在这里争执没有异议,你我都不能保证单人能拿到东西。”玛奇将墙壁上的苦无扒下来抛还给了我,“不如两个人一起进去。”
        两个人的胜率确实大很多。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我不能这么做。”
        抬起头,我不知道在玛奇眼中我的样子是怎么倒映出来的,她在一瞬间露出了孩子特有的表情,那种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恐惧,就仿佛我是一个噩梦那般的看着我。她的侧腹插着平日用的绣花针。隐隐约约的闪烁着银色的光芒,我不能保证我现在的腕力有多少,但是至少准头还是有的。
        “睡一会,我很快回来。”
        针上涂的是从简那儿偷来的麻醉剂,普通的东西,但是对还没有百毒不侵的孩子而言已经足够了。
        跳入地下室,我重新路过那长走廊,借着微弱的烛光重新来到了门前。
        现在的难题就是应该怎么开门。
        双手放在门扉上,摸到的触感是普通的木门,用力去推也推不开,只是粉丝不懂就连一点灰尘都不掉。
        “嗯……”
        松开手托住下巴,我正想摆出思考的姿势时却发现门上的念字有很小的一部分消失不见了,那儿正好是我手掌碰到的地方。看了看自己的掌心,似乎是有什么暗红色的东西沾在手心里,凑近了闻了闻,是铁锈味。
        “血……?”
        如果只是需要血祭的话,事情看上去就比念要简单的多了。
        割开了自己的手掌,红色的液体立刻滑落下来,尖锐的痛楚从手心蔓延开来,贴在门上我甚至能感觉到那块木头在吸取血液,红色的维持生命的东西不断从我的左手掌中流逝,门上的念字也在不断地消失,我皱着眉,已经感觉不到痛了,只是头晕的感觉逐渐强烈起来。
        大约过了一分钟左右,我也不能确定我究竟流失掉了多少血液,单扇门上的念字终于消失了,随着灰尘掉落和吱呀的响声,我终于是推开了一扇门。
        按住了掌心的伤痕,很快就止住了血,我半倚靠在合上的门背后喘着气看房间内的景色。
        “仿佛一个巨大的屠宰场。”
        无数的身体被扒了皮像是猪羊一般挂在那,血腥气扑面而来,看上去她们的岁数都与我差不多大小,清一色的女孩。
        人皮被集中收集起来似乎是做了特殊处理挂在那儿烘干,整间房间气氛诡异,我即便屏住呼吸也能听见细微的有谁在呼吸的声音。咬着下唇,我壮了壮胆子,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先不说自己能不能活下去,现在就退缩的话那点血过于得不偿失了。
        书房从外头看起来实际上并不大,但是这个地下室似乎并不是这样的一个构造,或许……
        我踩了踩地上的砖头,回头去看进来的门,下门沿已经有一部分看不见了。这个地下室是被故意制造成倾斜的样子好直接延伸到地下。
        我也终于理解为什么一楼狭小又杂乱,满是灰尘还没人打扫。为的就是不让人发现其实一层的侧面底下还有更深的房间吧?为了遮掩一层过于狭小而二层却能容纳那么多书籍的问题。
        道路的两边是不带皮的血肉之躯,面前则是深不见底的地下,我看不见它究竟延伸到哪里只好一直走下去,为了确定我走了究竟有多远我总是计算着步数再回头看那扇大门。
        一直到我数到五百六十七步的时候,我觉得不对,身边的景色或许因为没有了外皮而难以辨认,但是在几分钟前开始,那扇门就不再开始变小,而路还在不断延伸。
        我额头冒出冷汗。
        不管怎么说这也太恐怖了。
        血红色的房间,肌肉组织,甚至血管都暴露在外的人类解剖室,不断延伸的道路和不再缩小的入口。
        我试图往回走了几步。滴答的脚步声随着我的动作响起来,我停下回音就停下,我再一次走起来它就一块响起来。
        眼前的门扉却没有变大,环顾四周的场景却在不停后退,随着我不断跑动的速度像是电影胶片那般倒退下去。
        喘气声回荡着,我忽然的听见一声讥笑,很细小,但是就在耳边。我一下停下脚步,没敢回头。笑声像是十一二岁的姑娘发出的,就在耳边,环绕着,惹得人头皮发麻。
        握紧了手中唯一的武器,我终于下定决心猛地回头的时候,在余光中似乎看见了周围吊着的那些姑娘们睁开了眼睛,扩散的瞳孔,弯起来的眼角,肌肉运动的纹理清晰可见,她们逐渐的,一个个嘴角翘起,嘲讽着嬉笑着,开始震动起来。
        而在我面前的是一个无法描述的,只是散发着气场的可怕黑影。
        ——TBC


        IP属地:上海7楼2018-04-26 0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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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我的出生,也没打算知道自己的出生,只是希望我和任何名门贵族都没有关系,血统这个东西,麻烦得很。
          快速地向后退去,我在回头的一瞬间,指尖的一小部分在我下意识挥手的时候被吞没了,实际上手指是没有短斤缺两的,但是很明显的能感觉得到,没有触觉了。
          横在眼前的苦无并不能挡住黑影的前行,就算我壮了胆子躲到那些扒了皮的女孩后头去,黑影也照追不误,我总以为这两者之间应该有什么联系,但是在我割了其中一个可怜虫的手扔进去之后就再也没有想法了。
          好了,现在我能不能活下来去找找所谓的血统呢?
          诡异的笑声不止,但是多少距离自己远了那么一点。猛地停住,折返,黑影也不找捷径地追过来,就像是那种只会追寻脚步而来的怪物,好在地面的材质并不滑,想要停住的话还是很简单的事情。
          看着那影子紧追不舍地跟了两三个转角之后我选择跳起来,跳过了一小段地面,钻到女孩当中去。
          喘着气,手掌的知觉已经被吞没掉了,恐怕背脊和脚后跟也早就已经没了感觉,回头去看,脚跟早就磨出了血,温热的东西滴落下来我却全然不知。
          单手抓住了身边女孩的肢体,我不能感觉到拿东西是热的还是凉的,但是好歹黑影和女孩都没动。
          看样子,那个要么是寻着声音来的,要么就是跟着我的脚步来的。暂时还弄不清其中的原理,我试图从口袋里掏出些什么来。
          结果是翻遍了口袋也什么都没有,身上的所持物品只有苦无了,要么选择武器,要么选择衣服。
          我决定把鞋子脱了。
          轻巧的沾着血迹的左脚皮鞋随着抛物线先是砸到了对面的女孩发出闷响,而后落在地上发出脆响。
          奇怪的是黑影随着抛物线拐了几个弯才最终到达终点。
          抬头望去,个个没有皮肤的姑娘都睁着眼睛,笔直看着前方,身上还剩下最后一只鞋,朝斜上抛去,黑影也只是平移了几个人的距离停下,知道鞋子再次进入那些人的眼中才跟上去。
          “这也太猎奇。”
          我叹了口气,虽不知在地下藏这种东西有什么意义,但是这个触发方式也太过于单一而残忍。尸体或许是必须的,估摸一定年龄段的女孩也是限制条件,只是全员都没有皮肤也太过于匪夷所思。
          仔细想来或许事情并没有那么严重,大不了一死,侧头看了看我边上的尸体,索性快速站起划瞎了那两只眼睛。原本延绵不断的笑声突然就化为了尖叫,或许是直接传递到脑内的,我觉得左耳的听力一瞬间丧失了,持续不断地重复着从黑影逃脱并戳瞎双眼的行为,逐渐的,那个影子不再追着我,外头也似乎有什么动静,但是我已经没有那个力气去管。
          直至双手沾满鲜血,戳瞎了最后的一双眼睛,我的大部分身体已经在那个影子里待过那么一瞬了,瘫坐在地上,黑影消失了,只是啪嗒一声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我几乎是用爬的,过去一看发现是一本书。
          “我和书也真算是有缘……”
          看着封面像是一本宗教类别的东西,至少在上头的书架上是没见过这个种类的东西。手掌触碰的一瞬,又或许是整个手掌按上去之后,我的触觉恢复了,只不过带来的并不仅仅是在这一点。
          隐约的,淡绿色的气从掌心蔓延出来,成放射状的缓慢外泄,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总之我先像记忆中那样,让它顺着左手到右手的绕着身体缓慢流动,要控制好真不容易,可能是我半跪着的姿势不好,总之花了不止五分钟我才真正的学会了传说中最基础的‘缠’。
          在之后的事情我就已经记不清楚了,最后是雨水把我浇醒的。
          睁开眼,教堂书库已经不见了,身边和身上满是那谢谢坍塌下来的书籍,就连教堂都变得破旧不堪,胃里一阵绞痛,或许我在这里昏迷了不止两天,饿得慌。
          以推测来看,这整座教堂应该都是书的祭品,打开封面,里头赫然印刷着神父的样子。
          “啊——总之先回去再说?”
          挠了挠头皮,我从书堆里勉强爬出来,或许是错觉,但是知觉已经没有从前敏感,脚步虚浮只能归功于饿了好几天和一直维持着缠状态了吧。
          流星街的街景一如既往,垃圾山和尸体到处都是,玛奇不见了,那些女孩的尸体也不见了,或许是被谁拿去卖了。
          可是其余那些活着的人又是为什么会被送来?或者说送来这有什么好处?
          “你好呀?”
          “?!”
          声音突兀的从背后响起来,快速小跑了两步才回过头,战利品好好地被护在手中,暂时没有什么遗失的危险。眼前的人站在雨里,黑色的短发滴滴答答落着雨水,黑色的杏眼和十字架的纹路刺痛着视网膜。他的身高看上去比我高出不少来,同年龄段是不可能了,但是也不会相差太远。
          “别那么紧张,是简先生派我来的。”未来的蜘蛛头子带着标志性的笑容,人畜无害,是个会有尝试的人都会被那张嫩的不行的脸骗到。
          “简?这不可能。他从来不用男孩。”
          这个理论实际上站不住脚,可我也没见过简用男孩,从头到尾真正意义上的店员也只有我一个人,所以我也没有在说谎。
          对面似乎是没有想到我还能这么精神思路清晰,愣了一下,而后摆出了一副很困扰的样子,托着下巴又开口道,“确实是简先生吩咐我来找你,虽说是生死不问,也没头提到被抵抗时是不是应该直接把你灭口。”
          要说灭口,我还真相信简会这么做,收起警戒的姿势,我又倒退了几步,“我会回去的,但是请你离我这么远。”
          大约十米的距离,要跑恐怕是跑不掉,但是足够给我时间做点抵抗了。
          对方也没有反对的意思,点头允诺后我们两个也就这么一前一后以一种奇怪的空气在垃圾堆和尸体堆中穿梭。
          我并没有想说的那样直接回去,绕了好几条远路,但是即便如此年轻的蜘蛛头子也没有说话,只是一言不发的跟在我后面,我停下他也停下,我前进他也前进。
          “玛奇还好吗?”
          “听说几天前回到店里的时候半身不遂。”
          “你这个说法很奇怪。”
          “你的知识储备量很奇怪。”他回我,看着猛回头的我有些好笑,“怎么?不快一点的话这条路要走半天才能回去。”
          翻了个白眼,我就地坐下,“今天是回不去的,如果你急,就背我回去。”
          这也不是谎话,就刚才的对话来说,他确实认识玛奇,玛奇卖人情的对象估摸着不会跑了就是他,而简也确实和他有一面之缘了,至于更深一层的关系,就现在我的体力完全判断不出来。
          原本只是说着玩的。谁知他还真就走上来一把把我拉起来,像是拖尸体那样挪动我。
          “你比想的沉。”
          “你比想的粗鲁多了。”我挥了挥手从他那里挣脱出来,“我会走的。”
          雨还在下,地上已经积起了水塘,泥土和黑色的液体混合在一起发出了异样的气味,周边的东西多少开始腐烂。我眼睁睁看着这个湿了一半的男孩背对着我,蹲下来。
          “这样快点。”
          可你上一秒还在嫌弃我重。
          沉默了几秒我掏出怀里的战利品拍在他手里,对方也不客气,收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你不怕我带着跑了?”
          “当然怕。”
          “那为什么给我。”
          “那你为什么背我。”
          昏暗的天空下,女孩的头发开始渐渐褪色,从灰黑变成灰白,一缕一缕耷拉在脏兮兮的衣服上和男孩黑色的外衣上头,男孩只是笑着有条不紊地朝前走着,踏着水塘踩着尸体,偶尔掂一掂背上的重量侧过头去问是不是还醒着,很快的就只剩下微弱的呼吸声和咕噜响的肠胃的声音回答他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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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五一快乐


          IP属地:上海8楼2018-04-29 2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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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讲真如果有人在看给我个回复我会很开心←


            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9楼2018-05-01 1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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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我躺在浴缸里,很难得的,简居然愿意让我把整个人泡在里头。我的脑海中浮现出这个想法的时候,视线里出现的并不是那个高大的成年男性,反倒是黑发黑眼的少年模样。
              “醒了?”他笑得开心,双手的衬衫袖子卷到手肘,露出光滑的小臂,指尖似乎还滴着水,看杨思是她把我放进浴缸里来的,“我叫库洛洛,库洛洛·鲁西鲁。”
              “在那之前你不觉你应该出去?”
              “可你也没有赶我走的意思。”库洛洛转过身背对着我坐在了浴缸边缘。
              他是说的没错,就算我现在一丝不挂也没有赶他出去的意思,只要他还是个正常男性,就不会对我有什么想法。
              伤疤纵横交错,深浅不一,有甚者刚结了痂。哗啦啦的水声被我抬手的动作带起来,既然已经泡在了水里何不洗洗干净?伤疤衍生至后背,大腿,但是没有一个超过手肘和膝盖。
              “你不冷?”库洛洛看着手里的书,一点都没有回头的意思。
              “并不。”坐起身来,皮肤上确实有水珠滑落的触感,但是并没有这是冷水的意识。支起膝盖,我半撑在上面,侧过头好让头发更多地落在水里,“我叫颜,是这里的店员。玛奇呢?”
              他斜了我一眼,不带感情,但是却有什么我还没看透的东西包含在里头,“你不担心自己吗?”
              “我还能这样和你说话就说明没有问题。”
              他啪的一声合上了书本,终于是转过头看我,“你对温度似乎没有感觉了,痛感也是。”
              说不清,其实还是有一点的。只是并不明显了。
              “至少比在地下室的时候好多了。”我没有把所有的情报都说出口,只给出了暧昧的回答。这是为了自己好,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把简……
              “你还对有异性看你洗澡没有抵触。”
              “如果你有那个意思,我早就失去了应该保护的东西,还是说怎么的?你对我这个容器感兴趣?如果是,你至少拿出一块面包来。”
              即便对方是未来的蜘蛛头子,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就有必要对他感到恐惧或者尊敬,眼下的情景更合适把无伤大雅的事实摆明了讲。
              这是流星街以物换物的规矩,总有人要付出点什么才能换来那一条实际上根本不值钱的命。或者未来很值钱。
              这里好歹还有洗发水,虽然是空瓶子,但是灌上水晃一晃还能出泡沫。倾倒在头皮上,那头参差不齐的长发不一会就布满了泡沫。我是没太注意,但是库洛洛似乎不这么想,他转头看了一会,似乎就拖着下巴思考起了什么,光是这样清洗也是在无料,处于好奇我出声问了句。
              “你在想什么。”
              “为什么简那样的人会收留你。”
              “你说的好像他很厉害。”我撇撇嘴,这句当然是胡话,我不确认简是不是特别厉害,但是不一般是一定的。
              “你不知道吗?”库洛洛露出一个有些惊讶的表情看着我,“这几年都在传闻那个简居然好好开店去了,似乎是找到了私生女要好好抚养一阵。”
              “啊——先不说开店的事情,私生女就误会大了。”我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满头泡沫往下滑,落在水里溅起的水花多少沾湿了库洛洛的衬衫角,“我只是他捡来的孤儿。”
              “但是并不排除你是私生女不是吗?”
              “需要做个鉴定吗?我奉陪。”如果真的是私生女那倒还好了,如果我真的叫他一句爸爸,他怕是要把舌头咬掉了,“先不说这个,简是什么人?”
              “这里的领头羊。”
              库洛洛是说的隐晦,他似乎在背我回来的路上就探到了我的知识储备量不是一个年龄个位数孩子应该有的,总是时不时用些晦涩难懂的,至少在孩子眼里看起来是这样的词汇来对话。我懒得和他交流这种不必要的谜语,只是简的身份是意料之外。
              “可是这说不通,如果他是,那么我就不需要每天那么辛苦修店里那扇等于不存在的木门了。”
              毕竟有谁会想不开找领头羊的麻烦?
              “那如果我说那张脸不是他的呢?”
              库洛洛这回是笑得真开心了,除去那种礼貌性的微笑和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还是这张脸好看点。
              “不管是不是他。”我将自己整个人浸在水里,意图洗净那点稀释了的香波,在抬起头来的时候整个人眼前的景色都是模糊扭动的,水对光的折射多少让我有点头晕,“我至今为止相处过来的简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抛弃你不是吗?”库洛洛似乎对我这种毫不保留的信赖感情有些无法理解,“这么信任他对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至今为止都是好处。”吃穿住行,哪个不是他给的,就算用童工,在这里也是合法的,再者,他给我的东西远比我给他带来的那些没用的腐烂躯干值钱的多得多。我没什么理由不信赖他,就算真的往后哪一天,他把我领出去放在砧板上对我说‘我饿了,要吃了你。’拿起刀把我切成小块,我也不会有所怨言。
              “你真的很奇怪。”
              我确实奇怪,奇怪在我的三观似乎已经不正常了,这里的不正常只是其实是已经偏离了正常人的思路轨迹,在流星街的人眼里看起来我或许还正常一点,但是这里更多的是为了自己自私自利存在的价值观,我这般依附于他人的想法确实很奇怪。
              “你明明能获得更多的。”
              “这就足够了。”跨出浴缸,从库洛洛身侧走过,或许我身上的水汽浸湿了他的发梢,但是我不记得他是这样小气的一个人。
              我的脖子被掐住,遗憾的是这具瘦弱的身体并不能比少年的力气更大,我也没有长长的指甲可以划伤他光滑的小臂。
              水泡上涌的声音在我耳边闷着响起来,从水下看库洛洛的影子多少有点诡异,扭曲而沉稳。我明知无法反抗便也放弃了抵抗这个行为,睁开眼睛看着水面上方的他,或许是我的言行切实地惹他不开心了,又或者我的存在对他有什么不妥,总之他采取的这样的,把我按进水里的行为我并非不能理解,人类嘴上说着求同存异,事实上谁都能忍受不同于自己的东西。
              自私自利,狂妄自大。
              所以才有的弱肉强食的规矩。无力的,弱小的东西势必存活在食物链金字塔的底层,作为基数最大却又最为卑微的东西而存在。
              “很痛苦吗?”
              少年特有的清亮的声音透过水波,回荡在我的脑海里,由于缺氧而逐渐失去意识的大脑还能分析的出他的语言,然后将电子讯号传递给我的肌肉。于是我在逐渐平静下来的水底点了点头。
              在他眼底倒映出来的我,飘散着灰白色的长发,满脸的无所谓,甚至让人有些厌恶地点着头。即便这个动作乖巧如人偶,就算抓着他小臂的手已经逐渐失去了力气,这个行为无疑让我自己都产生了呕吐的冲动。
              顺从又傲慢的行为。
              我被松开了。
              确切地说是被捞起来了。如同人鱼公主故事里那样,只不过位置调换了,王子把溺水的人鱼捞起来了,听起来真可笑。
              “噗哈——咳——”
              就算离开了水,我依旧无法好好呼吸,头发黏在脸上,呼吸道里呛进了水,我稚嫩先把他们咳出来才好喘上一口气。
              而罪魁祸首则是拍着我湿漉漉的背脊,把头发从我脸上挪开。
              “我撤回前言,你很有趣。”
              我斜眼看着他,难得的有些恼怒。但是现在,喘气优先。
              似乎有谁听见了这里的动静,小跑着赶来,随着门被打开,进来的人是玛奇,她脸上贴着一块纱布,站在门口愣住了。似乎是不知道应该对这里的景象如何反应,在关门离去和进来打我一顿之间,她选择了后者。
              “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
              还没喘过气,我就又挨了一巴掌,一瞬间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从跪着的姿势变成了向后倒的姿态,好在还有个不读空气的异性支撑着我。
              “那个,咳玛奇,我——”
              “你失踪了三天,怎么都没找到你,地下室不见了,教堂也没有了,就算刨了土也不存在什么通道。”
              她的表述很明确,具备着冷静和条理性。我反应过来她经历了什么,一觉醒来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只有不知所措的同岁的人群。她或许为了找我空手刨了土,但是什么都没有。或许跑回了店里找成年人帮忙,但是得到的答案却是等待。
              踏着湿漉漉的步子,我走过去,给这个才认识了没几个月的女孩一个道歉和拥抱。
              “我不能保证你能和我一块出来,总要有人回来告诉简,真的,我很对不起。”
              库洛洛看着这个湿透了的,刚刚差些溺***孩,无奈地耸了耸肩,拿起毛巾盖在她头上。
              “擦干了再出来,别感冒了。”
              走出房间,即将关上门的一瞬间,他似乎听见了,有谁小声地说了句谢谢,是给他自己的。
              ——TBC


              IP属地:上海10楼2018-05-04 0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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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一次看到简和库洛洛的时候是第二天的中午,在浴室差点被淹死之后似乎玛奇和库洛洛起了点争执,再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睡得够晚啊。”简对于我失踪的那三天不闻不问,只是合上手里那本我拼了命才拿回来的书给我递上一杯水。
                “所以,这次的报酬就是这个?”我歪着头,也不嫌弃,玻璃杯的杯壁上滑落着水珠,冰凉的沁进皮肤。
                “那你还想要什么?”
                简问我的同时,还在吃看柜台的库洛洛也回过头来看着我们两个,也不去管外边有人似乎为了争抢东西打起来的样子。
                “那本书里是什么?”
                简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是不是应该把这种事情告诉一个孩子。或者说告诉一个并不能完全信任的对象。
                “我都见识过地下室了,就没什么好忌讳的了。”
                那个鲜红色的,仿佛屠宰场一般的地方。
                “这本书就是那个教堂。”简松了口,但是基于什么才选择告诉我的就不得而知了,“工作原理类似食人花,只是更高级一点。”
                “你是说整个教堂本身就是吸引猎物的存在?”
                他点点头。
                那本书似乎原本就是他的东西,只是在很久之前就失窃了,具体是谁拿走的他也没有头绪,只是这次看着教堂的规模越来越大开始变得引人注目起来,实在没有办法才想到让我和玛奇前去取回。
                “那个地下室是整个教堂的心脏部位,吸收营养,提供能量,你看到的东西就是里面的警备系统。”
                “我对温度的感觉和痛觉还有可能回来吗?”
                “当然,只是不可能回到原来的样子了。你就放弃吧。”他露出笑脸,虽然说着无可奈何的话,但是整个人看上去更像是在看好戏。
                “你把它拿回来做什么?”
                我问道,库洛洛走出店门把那两个两败俱伤倒在门前的家伙敲晕了扔进了不远处的垃圾山里。
                “这不是你应该知道的事情。”他挥挥手,“去把那些散落在教堂原址的书给我搬回来。那是我的藏品。”
                这次的逐客令下得干脆利落,我也没有深究的意思,拽了拽库洛洛的袖子,原谅我的身高真的还没有他一半,虽然日后还有可能再长,但是我真的没可能去拍他的肩膀。
                “去干活吗。”
                或许是对我这种着实像一个小女孩的动作产生了兴趣,库洛洛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来抓我的手。抽了抽眼角我实在没好意思甩开,只是抬头就翻了个白眼给他。
                好歹同在一个屋檐下,我就算看不穿他的想法,有任何异动我多少都能看在眼里就是了。只要不威胁到我和简的生命,那就都不重要。
                秉持着这样的理念,当库洛洛把几乎等同我一般身高的书本放在我手上的时候我也只是踉跄着往前走。
                前两天刚下过大雨的地面多少有点湿滑泥泞,一脚踩下去总是会沉下去那么一点点。库洛洛跟在我后头,手里拎着几个用死人衣服裁成的布袋子,里头也是沉甸甸的纸张,我们两个如同那天一样一前一后的走着。
                “如果我被偷袭死了一定会缠着你不放的。”
                “我以为你讨厌我的。”
                “就从刚才那句话,你那里看出来我喜欢你了。”我踢走了脚边的石块,滚过水塘,它最终停在垃圾山边上。
                “不来做个交易么?”库洛洛像是没有听见我的挖苦,只是自顾自的把话题进行下去,“我把知道的有关他的事情告诉你,你和我们走。”
                “这并不公平。”我停下来,把手上的书本放在了相对干净的地方,是的,这一点也不公平,我知道了简的事情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再者到底是哪里让库洛洛认为我对简的事情那么的有兴趣了?就外表和能力上来说,我只是一个小女孩,单独活下去都有困难,跟着他走最多也只能变成储备粮而已。“我只有八岁。”
                “年龄不是你的借口,再者,你也不止八岁。”库洛洛也停下来,放下了手里的袋子,环顾四周似乎是没有找到合适休息的地方也就索性坐在了书上头。
                细长的双腿被黑色的布料包裹住,身上的衬衫整洁,扣子扣到了最上头的风纪扣,一头短发清爽的很,被风吹得微微抖动,有些凌乱。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罐糖来,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生产日期和保质期也已经模糊不清,只是晃晃那个罐头还能听见里头咣当的响声。自己倒了一粒出来塞进嘴里,随后便将开口对准了我。
                “要吃吗?”
                “如你所见,我还是一个会被糖果骗走的八岁小孩。”接受了他的邀请,走近了伸出手,很快的两粒有些黏糊糊的糖果被倒在我的手心里。我不清楚为什么他这么认定我一定没有八岁,至少谁都不会相信有穿越这回事,虽然理论上来说似乎是可能的。“玛奇她欠了你什么?”
                酸甜的味道在舌苔上蔓延开来,我有一下没一下的搭着话,也没期待过对方会回答我的问题。从屁股下面随手抽出一本书来,封面标题写着人体医学几个大字,我想也没想的把它塞了回去。
                “一条人命。”库洛洛看着我的动作,逆着本就不好的阳光说道,“她很在意你的样子。”
                “因为好歹一起经历过生死。”这当然是谎话,我也没信库洛洛那句她很在意你的话,谁都不想和对方交心,这才是正确的生存方式,“你要书作什么?”
                “不做什么,就想让简吃个瘪。”
                “是谁抢走的?”
                “八街的人,我让给他的。”库洛洛满脸的无所谓,只是淡淡地诉说着这件事情的经过,“七街和八街的警戒线一直飘忽不定,索性这次一起清算了比较方便,这里的生活环境不错,但是危险系数再往上走就不合适长期休假了。”
                长期休假……说的好像你有工作一样。
                “有哦,暂时。”
                “唔……”
                我被他一句话堵住了嘴,或许是我的表情过于简单易懂了,我摆出一副极为厌恶的表情对着他,等待这个人继续讲下去,并认真的思考着是不是要去什么杀手世训练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
                “八街的大少爷,暂时是这样。”
                哦,好,这很好。传说中的私生女和少爷在一块工作还聊天,说出去怕不是被人笑死。
                “你也是私生子?”
                不怕死的我这么问着,伸出手大胆的问他再要了一颗糖,他也不拒绝地给了我。
                “不是,但是我不想接着留在他手里。”库洛洛抬头看着天空,阴沉,多云,甚至有点降温下雨的意思,“我想出去,一直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乐趣。”
                不是我说什么,外面其实也没什么有趣的。还不如在这种单纯的环境苟活。
                “这并不是你拿我自由当赌注的理由。”我耸耸肩从书堆上跳下来,“你需要我的帮助我可以给你,当做刚才那点糖果的回礼。”我顿了顿,拿起那沓书,“只不过如你所见我其实没什么利用价值。”
                库洛洛笑起来,比我印象里,他成为蜘蛛头子之后的那些笑容要好看多了,俗话说少年郎还真不骗人。
                “你只是不知道自己的价值。”
                回到店里的时候简正襟危坐,地上还躺着玛奇。
                我随手扔了本什么书过去大吼着:“你对花季少女做了什么好事!!”
                简不以为然,那本硬皮书也被轻松躲过,他只是招手让我过去。跨过躺在地上的玛奇的‘尸体’**近他约三米内的时候身前忽然刮起一阵风来,下意识地双手下移交叠起来防住下腹,将气凝聚在手上,只可惜我的控制还是不熟练,简的提膝的攻击实打实地落在手心里。
                意识飘远了一会,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拍在身后的墙上了,身侧的裂纹像极了蜘蛛网的形状。
                “什……咳呕——”
                强烈的呕吐感和痛感蔓延开,从下腹开始顺着神经传递到大脑的痛觉神经,我只能跪在地上干呕。
                “比以前强点。”简说着,毫不留情地把我领着领子拉起来,“凝!”
                在强烈的晕眩感和痛感之间徘徊着,我试图击中自己的气,可惜不一会就散开了,甚至连缠都有点困难,不愧是没有天分也没有师傅领进门,我这个差生根本就没有那么好的天赋来达成简的要求。
                他叹了口气把我放在地上转头去叫库洛洛拿药来。
                “刚才那一下防的很好,只是气的控制还是不熟练,你本身的气就不厚实,硬也用的不到位。能保持意识是因为防御和痛感减轻的原因吧。”他摸了摸我的头,也不管我刚刚吐过多少有点脏兮兮的,“做得很好了,把这个拿着,对你有好处。”
                “玛……奇——”
                “啧。”简砸了一下嘴,“你看看,你想利用的道具还这么为你的小跟班着想,你真提得出要求。”
                “我们之间的约定本来就是这样的简先生。”库洛洛拿着医药箱,不是给我的,先把玛奇整个反过来检查伤势去了。
                他们之间似乎是定了什么协定或者条款?这种过于正式的说法似乎并不适用于这两个对未成年施加暴力的家伙,但是在意识朦胧间我还是能清晰地分析出这一点,或许是穿越之后带来的后遗症?
                这是什么鬼技能,太鸡肋了。
                “咳咳——”我被当成道具或者商品并不奇怪,但是,为什么是我?
                简把书塞进了我的手里,皮肤触碰到书本的一瞬间,紫黑色的念就通过皮肤开始传递到全身,没有第一次触碰时的强烈,但是现在的感觉更令人安心。
                “增…..幅器?”
                简点点头表示认可,“从今天开始,你跟着我,正式学习念。如果在中途死了我就把你卖给隔壁的老头。”
                “咳呵,谁要去,给恋-尸癖老头,当道具——”
                ——TBC


                IP属地:上海11楼2018-05-06 2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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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他嘴上说的简单,要我跟着他学习念能力,但是实际上做起来并没有那么简单,彼时简叫来库洛洛和玛奇,让他们给我示范最基础的几个步骤的时候我就想对着他翻白眼,你看看人家那么熟练顺畅的缠,再看看我不均匀仿佛烤焦了的蛋饼的缠,你就这么让我学习的吗?
                  “具现化系是指……你在听吗。”
                  他伸手想要敲我的脑壳,我一把挥开他,甚至想在他的小臂上留下几个牙印。
                  “在听,但是老师,请先告诉我怎么把缠控制好。”
                  “你为什么会控制不好?”
                  “因为本身太弱?”
                  简和玛奇一个跟着一个的刺激我的脑神经,虽然说得是事实,但是怎么就这么的想打人?
                  “把增幅器拿掉试试。”库洛洛倒是提出了具体的建议,他挥挥手,那本在手里形成了一点形状的盗贼极意就消失了,“或许她本身的气并不弱,但是因为增幅器的关系没办法控制好气呢?”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现在从我这里把《少女圣殿》拿走了我可能真的一点气都出不来了。
                  如同我预想的那般,将贴身存放的增幅器交给库洛洛之后我身上的气是好控制了,但是依旧不均匀,薄薄得一层,像是用来遮羞却什么也挡不住的薄纱。
                  “颜,你怎么开的念?”
                  “怎么开的?”歪了歪头,我回想起当时的情形,“碰到那本书,就有了念。”
                  事实如此我也没有隐瞒,但是简和库洛洛看我的眼神忽然变得无奈了起来,就连玛奇都有点遗憾的摇了摇头。
                  “是没有完全打开身体穴位的关系了。”
                  “真亏你能坚持到现在没有异状。”库洛洛掩嘴笑起来,一点也没有为我担心的意思。
                  “如果你没有掌握好气的流动方向和速度,稍有差池你现在就已经被我扔到隔壁去了。”简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给我解释着,“没有完全打开的意思就好比一个人的身体血管到处堵塞,没有畅通的情况,如果不巧甚至可能直接致死。”
                  “我已经活过四天了,也不缺现在这一时半刻的。”耸耸肩,我表示了对自己情况的了解,简搭在我肩膀上的手并没有拿开,他思考了片刻还是选择叫来了库洛洛,“我能不能换个人帮我。”
                  “不能,你没有选择余地小兔崽子。”
                  “简你别骗我了,你其实不会念吧?”
                  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捏住了我的脸颊,强制性的把我推给了那个还站在后面默默微笑的少年郎。
                  “准备好了吗?”
                  库洛洛双手抵在我的背后,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回答他没有的时候,强力的冲击就差点把我弄得意识消失。
                  念的强弱显而易见,不愧是未来的蜘蛛头,基本功还是扎实的很,从背后,他接住我的双手手心一拥而上的是一种强烈的杀意,此时此刻库洛洛或许真的像把我的脖子拗断也说不定,抱紧了双臂,我勉强才没有让自己的意识飞走,那种冲击感还在继续,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开始发烫,虽没有气力起转头看那个罪魁祸首,但是我敢确定,他在笑我。
                  真的是别开玩笑了。
                  这桩生意划不来,真的划不来,原想着只是和旅团打好关系就够,谁想现在我欠了人家情了,虽然有可能我以后也还不上。灰白色的发丝随风飘扬,在眼前吹出了朦胧的景色,我垂眸,甚至开始思考自己的人生意义何在。
                  从指尖开始,强制自己将意识集中在那里,自己的人生意义?那种东西如果不活下来那那就等于是白纸一张,从身体各处喷涌出来的气,或许不是自己的,但是我想着它从自己的指尖缠绕着手臂,一直漫延到肩膀,越过头顶,穿过飘扬的发丝,重新爬到另一只手的指尖,逐渐的,像是夜风那样包裹着全身。
                  库洛洛停下了,在我背后的双手也离开了,转而代之的是简的夸奖。
                  “虽然过程乱七八糟的,但是好歹你把第一步补上了。”
                  我相信,如果刚才我没有成功,简也不会来救我,库洛洛更不会停手,他们会看着我的生命力流逝,直至身体变得干瘪,死亡。
                  这才是流星街应有的本质,残忍,纯粹。
                  “下一步呢?”喘着气,我的身体还在颤抖,我始终不敢回头去看库洛洛的脸,我害怕,恐惧,至少还不想丢掉自己的这条命,而背后的这个人,就在刚才,还想着怎么杀我。
                  “缠、绝、练、发,这些,你都知道吧。”
                  我没有答话,简的发问并不是真的在问我是不是懂得,他更像是在问我,是从哪里得到的这种知识。
                  时至今日,我也不能确信,自己跟了这么多年的人是不是真的能够信任的对象。我不敢把自己的事情全盘托出,也不敢在这里承认自己确实知道这些知识。
                  不信任他人,不与他人交心似乎成为了我自己的准则,即便这个对象,是自己的老师。
                  “刚才说到具现化系。”简递了一个眼神给我背后的库洛洛,他重新伸出手,这回是摆在我的面前,摊开的掌心中浮现出书本的模样,翻开书页里面大部分的页面都还是空白的,“这算一种,但是比较特殊。”
                  我看着书页里头的相片,有抬头去看比自己高出不止一个头的库洛洛送去一个‘给我看真的好吗’的眼神。
                  “这些给你看不要紧,保命的道具自然不会展示给你。”
                  说出这句话的不是库洛洛本人,而是玛奇。
                  “也有不少人把自己所属的能力系统用来分析性格,就像是血型占卜或者星座占卜一样的东西,信不信由你。现在,过来。”
                  简平日里总是像一个爱管闲事又怕麻烦的大叔,但是认真起来的时候总是下达简短而明确的指示。
                  我看着他手里拿着的还没被喝完的水杯就知道事情大概的走向了,似乎是没有找到书页,水面上漂浮着一片不知道从哪里扯来的衣角布料。沾了水湿嗒嗒的有一种要沉到水底的意思。将双手放在杯子两侧,我试着发动念,已经记不清楚到底是练还是发了,总之集中精神才是第一步要领,想着应该让自己的气传递到杯子里的水中,我微微眯起眼睛,想象着自己的气平坦地,缓慢地朝水中蔓延的样子。
                  眼见着紫黑色的气从手中扩散到杯子,里头的衣角开始微微地打着旋,逐渐的,那块残缺不全的布料开始下沉,就在我思考是不是沾了水变重了所以沉下去的时候简忽然放开了手,玻璃碎了一地,哗啦啦地响着,我吓了一跳,朝后退了一步,但是水依旧溅在了鞋子上。
                  “怎么了?”
                  歪着头我拍了拍自己鞋子上的水滴,难得的玻璃杯碎了一个,在这里完整的杯子也是难得的日用品,我不相信简就这么容易的会摔坏它。
                  “颜,你再做一次。这次我把水洒在平面上。你拿着增幅器。”
                  原先便感兴趣的库洛洛这回是凑上来了,他靠在柜台上看着简把珍贵的水资源倒在盘子里任由我一个小女孩浪费。
                  “搞不好,我捡到宝了。”
                  无视了简那句若有若无的感叹,始终相信自己的能力只是凡人中的凡人的颜重新对着盘子里的水发动了念。
                  紫黑色的,透明的气传递到盘子的边缘,过薄的塑料器皿发出了鸣叫,碎成了两半,只有水还保持着原来的形状浮在半空中,从边缘开始,黑色的液体一点点渗透到了整滩水中,在距离平面不高的地方形成了一个无依靠的水塘。
                  “特质系。”简吹了个口哨,库洛洛也饶有兴趣的看着我,“可以住手了。”
                  随着简的语音落下,伏在半空中的液体哗的一声落在了柜台上,我不知道应该怎么用语言表达此时此刻的想法,我想我用的技巧或许错了,但是误打误撞的找到了能力的正确用法。还有一个无法表达的原因。便是我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单手撑着柜台才能勉强站住脚。
                  “利弊很明显了。”
                  “总觉得,这个能力,很危险。”
                  就连玛奇都这么说了,我也只能接受,比起库洛洛的那句分析而言,我或许更愿意相信玛奇的直觉。
                  “看样子你还是快璞玉啊。”简咂了咂嘴,“水费从你工资里扣啊。”
                  留下这句话,还有终于瘫坐在地上的我,简带着玛奇离开了,库洛洛用膝盖顶了顶我的脊梁骨叫我,“感觉如何?”
                  “糟透了。”真的要形容,那就仿佛是在地下室拼尽全力杀出一条血路之后醒过来第一时间发现自己被活埋了的感觉。
                  “听上去糟透了。”库洛洛翘着嘴角笑的开心。
                  “比醒过来第一眼看见你要好多了。”几不可见的翻了个白眼,我吞了口唾沫换了个话题,“你和简,约定了什么?”
                  库洛洛的笑容凝固了一瞬间,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在那一小会里变成了往日里的公关性笑容,“和你有关。”
                  “十有八九是这样了。”我停顿了一下,摸出自己口袋里那个该死的增幅器,在他眼前挥了挥,“剩下的一二和这个有关系。”
                  库洛洛点了点头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你的计划里或许应该是玛奇拿到这本东西才是,但是没想到半路杀出了一个我。”如果那时候我没有把玛奇留在门外,或许现在我真的就不在这里和他分析所有琐碎的线索了,“简之所以把这个给我而不是已经小有成就的你。一个可能是他本就不想给你好处,还有一个可能,就是现在能使用这本书的,只有我一个人。”
                  库洛洛看着我,黑色的双眼映衬着额头的十字纹路看上去危险极了,我甚至能微微感受到他周身环绕的气开始躁动。
                  “可是如果我真的想要这本书,也不必要留你到现在。”
                  他说的没错。
                  在我醒过来的时候,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他有足够的时间来杀我。至于为什么不,我依靠着这几天的线索能得出的结论也就只有一个。
                  “为了达成目的,你一个人不够,还需要简的帮忙。”
                  “精彩的推理。”一把短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也难为他这个身高弯下腰来把刀具横在瘫坐在地上的,我的动脉边上,“我刚才确实准备杀你,但是那样做的后果一点也划不来。”
                  “简之所以接纳你和玛奇,也是在你们的目的互利共赢,他根本没把你们放在眼里的关系。”如果不,那么简甚至没必要一开始让我和玛奇一起行动,虽然是猜测,但是简应该有足够的力量把现在的库洛洛和玛奇一起扔进尸体堆卖个好价钱,“我和玛奇只是起到了安全装置……说的直白一点就是人质的作用。”
                  “不可否置,但是并不止这一点。”库洛洛收起他的刀子,双手穿过我的腋下,把我像巨型洋娃娃一样举起来,“你还是太小看自己的价值。”
                  “我想到今天我才刚刚涨价了那么一两戒尼。”
                  库洛洛把我放下来,真的像是一个大哥哥一样,用手掌揉了揉我的头顶。
                  “和你谈话很有趣。”
                  “可我不这么觉得。”
                  不得不承认被摸头是一件令我开心的事情,只要对方没想着害我,就还能享受这一时半会的安稳时光。


                  IP属地:上海12楼2018-05-14 0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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