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初夏,行不多时后背便隐约薄汗,我们捡着树荫走,紫禁城里的树长得总是很好的。
“贝勒爷可曾听说有一种鸟,唤作啄木鸟,此鸟头大颈长,嘴强硬而直,呈凿形,舌长而能伸缩,可在树上凿孔钩虫,可谓林木之医。
林间有一巨树,虬根曲绕、枝繁叶茂,许多鸟儿在树上做窝生息。巨树不喜啄木鸟,觉得被此鸟憩息的茎干上往往留下树瘤,颇为难看,便驱赶之。啄木鸟只道树干内有虫,长此以往必蠹腐全身,造成不可挽回之势,巨树拒不肯受。
啄木鸟深知虫蚁之害,及早涉入可保树上其余鸟雀安危。巨树却以为,它根深叶厚,偶有几只小虫作乱不成大碍,要保全体面需得用痛彻之法。
贝勒爷以为,是巨树固执,还是啄木鸟不知时务?”
树不是树,鸟也不是鸟儿,这巍峨皇城,有那么多不可撼动,愈是深进,愈觉初衷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