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月似钩吧 关注:28贴子:1,567
  • 13回复贴,共1

【继续打卡】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韩大人升职了


1楼2018-04-17 15:34回复


    4楼2018-04-17 16:19
    收起回复
      “谢贝勒爷,”因在走路,礼数上就从简了,只略一停步躬身以尽心意,我知道他也不是这般计较的人,“都是为皇上做事,臣也定当一如既往……”
      调迁刑部不过数日,已经感受到它与通政司的不同,事务直接了许多,免不了的触目惊心,我朝外有匪乱未平,内有国库紧缩,那些贪赃枉法之人依旧猖獗,视国法于无物,实在可恨,偏偏有些的位高权重,不得不忍。
      “贝勒爷,”突然想到一件事,又笑着问他,“早两日,臣又听到一个有趣的故事,贝勒爷可有闲情听臣说点乡传野话。”


      来自iPhone客户端5楼2018-04-17 21:34
      回复
        【我素来不爱听虚话,但也从不明着显现出自己的不喜来,只由着人说,他们不说,我从何得知他们是怎么想,以及怎么为人的。韩大人既是状元公,言辞功夫自然了得,不过此人很是聪明,总是说得不多不少,也分时辰、地点。】
        哦,是什么有趣的故事?
        【有过上一回的故事,心中明白他定然不会平白无故讲什么乡传野话,心中好奇,不知又会是怎么的比喻。】
        但说无妨。


        6楼2018-04-17 23:04
        回复
          已是初夏,行不多时后背便隐约薄汗,我们捡着树荫走,紫禁城里的树长得总是很好的。
          “贝勒爷可曾听说有一种鸟,唤作啄木鸟,此鸟头大颈长,嘴强硬而直,呈凿形,舌长而能伸缩,可在树上凿孔钩虫,可谓林木之医。
          林间有一巨树,虬根曲绕、枝繁叶茂,许多鸟儿在树上做窝生息。巨树不喜啄木鸟,觉得被此鸟憩息的茎干上往往留下树瘤,颇为难看,便驱赶之。啄木鸟只道树干内有虫,长此以往必蠹腐全身,造成不可挽回之势,巨树拒不肯受。
          啄木鸟深知虫蚁之害,及早涉入可保树上其余鸟雀安危。巨树却以为,它根深叶厚,偶有几只小虫作乱不成大碍,要保全体面需得用痛彻之法。
          贝勒爷以为,是巨树固执,还是啄木鸟不知时务?”
          树不是树,鸟也不是鸟儿,这巍峨皇城,有那么多不可撼动,愈是深进,愈觉初衷难得。


          来自iPhone客户端7楼2018-04-17 23:21
          回复
            何止听过,啄木鸟并非稀有,林中常见。
            【出宫之后,世间万事万物于我都觉新鲜,皇城各处以及近郊的林子都有去过,这等寻常鸟类并不少见,不知韩大人想以此鸟作何比喻,洗耳恭听。】
            凿孔钩虫乃是啄木鸟与生俱来之本能,何来不识时务之说,至于巨树,它又何尝不懂啄木鸟的本事,不过是权衡之下的选择罢了。


            8楼2018-04-17 23:41
            回复
              他说权衡已是知我所言——只是那位巨树庇护的蛀虫太过专横跋扈、胡作非为。
              “关于陕西都统任品华力保协领宁钦之事,贝勒爷以为如何?”
              宁钦的罪状确凿,任品华却一纸陈奏声泪俱下全力保之,并以关中显要不可妄动、安将士之心为名,让宁钦戴罪立功,原址受罚,不过不痛不痒罚了些俸禄了事,反而暗讽巡守道员不懂轻重缓急,小题大做,贪功慕权。天高地远或有不可达,这两人确实身处要紧,但挟重狂妄,实在可恶。这种选择的“不得已”,是力保还是包庇,公私难辨。


              10楼2018-04-18 08:25
              回复
                【刑部大小案件堆积如山,桩桩件件都涉及官员,经手查办时除了核明事实之外,还有权衡利弊的考虑。近来最为棘手的一个案子便是协领宁钦所犯之事,证据确凿,按理该羁押入京治罪,可偏偏陕西都统漠视其功不抵过,至今不放人,反而几封奏折递京力保宁钦,包庇之心,昭然若揭。】
                韩大人方才的比喻不是已经将利弊的结果横呈在眼前了吗?
                【继续往前走几步,续道。】蛀虫不除,巨树倾覆是迟早的事儿,眼下巨树还有力气赶走啄木鸟,若是逐木鸟有耐心,等上两年,或许情况就与现在大不同了。


                11楼2018-04-18 11:44
                回复
                  新官上任,有人往我手里递了一把火,从刑部这么多案子里挑了这么一份出来,言辞里多有暗示。宁钦一事证无可赖,却被都统按压许久不发,这般能耐其中隐情不能一言蔽之,部内其他等等讳莫如深,更不敢逞能包揽。
                  “树之将覆,不过可怜在那上面做窝的鸟雀罢了。”任品华在外经营多年,早有根基,若有得那一日,也怕会伤筋累骨,触动西北一片。
                  轻叹一口气,新买的鞋用起来很轻便,步伐积沉不过心头意重,“蛀虫深种也非一日之失,那些鸟雀辨识不清……也不是全然无辜吧。”
                  贝勒爷此言却也提醒了我,不管如何烧火,不可枉作他人嫁衣。


                  来自iPhone客户端12楼2018-04-18 12:44
                  回复
                    韩大人是想说,巨树倾覆,牵扯甚广,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吧。
                    【这案子棘手还棘手在落于韩晏修的手中,他官居从三品,又新近刚从通政司调任刑部,那些圆滑的老臣们就把难啃的骨头都丢给他,一来是乐得自个儿轻松,二来也是煞煞新人的风头,只看韩大人如何应对了。】
                    天地之广,那些鸟儿却依附于巨树,到时是生是死也就由不得人了,韩大人若真的决心办事,可不能心慈手软。


                    13楼2018-04-18 13:00
                    回复
                      我们一路走着,朝他看了一眼,不过几句话,突然感受到了天家的气魄,决心办事也不在这一时,此案沉了这么久,牵扯甚多,若是轻易可为也不会落在我手里变成下马威了。
                      “不过照章办事,犯我律法之罪臣,按例惩处,绝不姑息。只是得饶人处且饶人,擒贼先擒王,若是些被蒙骗糊涂的,皇上先前颁布的议罪银,也或能给他们一线生机。”
                      罪不是一人所为,只是那些底层小吏或许有更多的不得已,不具体查验,不敢轻易断言,辛苦的总是最下面的那一些,被推出来的,也往往就是他们。


                      14楼2018-04-18 17:46
                      回复
                        我们停了下来,又转到了大道上,正对着宫门,太阳从侧面照过来,影子并不太长,红墙黄瓦,这是爱新觉罗的天下。为社稷而死,不如说,是君要臣死,到时候也只剩下臣不得不死。
                        慈悲,很多时候往往只是一种自我满足,是为了脱卸心底的歉疚与罪恶,是一种补偿。他说我心慈,我也只是预见了一场雷厉风行的整顿,越是措手不及,越接近真相,也越残酷,鱼和虾米,谁都跑不掉。
                        惩治与宽赦,不过一念之间。
                        “为社稷尽忠是臣民本分……”言说至此,我向他行礼,天子之家,本就和我们有天壤之别。久揖不起,缓缓而立,“臣会依律行事,静观其变。”养鱼垂钓,犹不自知。


                        来自iPhone客户端16楼2018-04-18 23:55
                        回复
                          补15楼吞贴


                          17楼2018-05-08 12:07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