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
1、首发lofter，自我搬运
2、人物性格多私设，背景融合封神西游
3、不喜关闭页面，我骂人挺凶

01
“当真是疯了。”
听闻这句，忙着采摘蟠桃的哪吒也不反驳，只是套在他手腕上的乾坤圈忽地从他手中脱离，旋转着奔向说这话之人。
抱着筐蟠桃，金吒瞧那法器来得凶猛，忙腾出手唤出武器格挡，一声金戈相交的脆响后，那本是发而必中的法器却又旋转归于那纤细的手腕：“我都随你闯祸了，怎的还不许我说两句？”
“大哥说了可不只两句，若不是乾坤圈听不惯，你脚下指不定能长出几棵草来。”仰着头探寻那成熟饱满果实，哪吒仍是副不在乎的模样，看得树下的金吒免不得又是一声叹，而又将那说了数遍的理复述了一次。
“你这小魔头，这偷蟠桃的罪可不若你想的那般轻易……”
树上只有些青涩干瘪果实，哪吒垂目数了篮子里的桃果，猛地从树上跳下，抬头对着不远处的凌霄宝殿露了个冷笑：“我到还真不怕那责罚。前日玉帝为他那劳什子的天庭重建计划毁了我莲身，我倒还没找他麻烦呢。”
“也是了。”还记得哪吒身毁那日，若不是事前知会过，那出名护短的太乙倒还真会手撕了冥界之主，当然真要让他三弟灰飞烟灭的话，他金吒当也是第一个出头的。
“再说了，大哥真想拦我，早在我进蟠桃园大门时就拦了。”伸手提了金吒手里的篮子，在天庭始终是无神冰冷模样的哪吒忽地抬脸扬起了个笑，那墨似的眸子忽地泛起星光，天真无邪。
原本还想辩驳几句，此刻金吒也没了心思，他无魂无魄无心的三弟纵是成了杀人机器，扮起乖来也还是似千百年前一样让他无法责怪：“你这小**，这会儿那猴是想吃蟠桃，过几日他想要那天上的星，我且看你怎办。”
“不就是星星嘛，那还不容易？天上的星官哪一个我拿不来？再说大哥你偏心，二哥沉迷那牛魔幼子你不管，偏来妨碍我。”
“……人家那边倒还算是两情相悦，有回应的……”
“我这儿也迟早有。与其关心我，大哥还不如考虑考虑给我找个嫂子。”
02
下界又出了毛病，这次哪吒没被任命他没有任何理由掺合那事，只能趴在云上冷着张脸在心里替自己变成女孩儿的杨二哥加油。也不是说不想表现出来，只是他情绪波动实在是大不起来，喜不能大喜，悲不能大悲，像是有根绳限着一般。
“哪吒！”
有人在云中唤他，初还不清晰，再一声就响亮震耳。哪吒带着喜色转过头，踏着风火轮朝声源处奔去：“嘿，猴子。”
红发红眸的齐天大圣冷着眸瞧着火速朝他奔来的少年，兴得少年神色异常喜悦，他终还是放缓脸色再提要求：“太上老君说你能带我去魔界。”
“魔界？去打架吗？可以啊。”唤出火尖枪，哪吒围着大圣转了个圈，血色的混天绫因而围着那满是煞气的杀神，衬得他更是红得惹眼，“不过你不去帮杨二哥吗？”
刚才缓和神情，听闻哪吒问句，大圣忽地面色一冷，自他身上散出的杀气吹得混天绫飘出几里，在云中划出道红痕。已然知晓缘由，哪吒不再问话，耍了个枪花就踏着风火轮朝下界飞去：“可要跟紧。”
墨色一片，在凡人瞧来并无异常的烟雾落在大圣与哪吒眼里全然是另一副模样。黑雾被他二人周身的神气吹散，哪吒收了法宝，踏着步去触那层固若金汤的结界：“比之前更牢固了。”
“你能解开。”冷然一句，全是肯定的语气。
转过头，哪吒朝他露笑，手却还按在那结界上：“是了。”
透明的结界被哪吒用法力一摧顿时金光大作，在他双手按上时竟四下响起破裂之声，而后猛地一声巨响一阵狂风从结界内冲出，刮得哪吒不得不唤出混天绫定身，而本在他身后的大圣倒是面色如常地往内走。
他们行了数里，一直盯着大圣瞧的哪吒最终还是忍不住出声：“你饿吗？我去给你摘桃来。”
“……”
“前几日给你摘的蟠桃好吃吗？”
“……”
“你若是需要，我什么都能给你弄来。”见大圣不答话，哪吒只得发了个结束语。漠然走了片刻，他又耐不住地询问，“对了，你来魔界干嘛？”
“找人。”
“这样啊……”尬聊得哪吒有点累，他忽地有些怀念归茫给的那颗心，那时他倒可以一聊几天都不停，现在却只能默默地维持着保护罩。
断魂界可以让进入它的所有生物丧失灵魂，纵是金身罗汉也救不回。但哪吒不一样，他早千年前就没了灵魂，其元神灵珠子又可保人三魂六魄不受侵扰。因而他早就知道自己是作为一个道具陪着悟空来这魔界的。
走在他前方的红发少年忽地停了步，在哪吒准备问话时，他转过头垂着眸瞧着哪吒：“你，干嘛要喜欢我？”
“因为我乐意啊。”自我意识极其强烈的回复，哪吒却笑得真诚。
03
面前的敌人占了下风，杨戬心头一喜，忙向前逼近准备一击必杀。在真正的攻击落下之前，敌人忽地抛出了一条红绳，杨戬认得那是哪吒的发绳，忙止住了攻击：“你把哪吒怎么了？！”
“嘿。”敌人擦去了嘴角的鲜血，对杨戬的反应分外满意，“我能把哪吒三太子怎样？他不过是跟着他心上人去了趟魔界罢了。”
心下一凛，杨戬已然知晓定是敌方变作悟空的模样引哪吒去了魔界，虽说魔界的结界伤不得哪吒，但谁知敌方会为他准备什么陷阱。可此前重伤的蓝璃刚被人掳去，现在也是生死未卜，她犯了两难。

度娘奇怪的敏.感.词系统

是老福特的太太，打call

06
胜负已分。
本准备暗地里帮一把悟空的太白有些没料到，只得收了笔墨转而用记录簿敲了一下仍蹲在地上暗戳戳盯着战局的哪吒：“还不过去？”
六耳败得极惨，此刻更是连人形都无法维持化为一小猴儿趴在血泊中。虽身有重伤，悟空却仍是挺身而立，只是手中的金箍棒微微颤着，他冷着眸瞧着那小猴儿，似是准备了结他。
“猴子！”风似地奔将过去，哪吒捏着悟空右手想去瞧他手臂上的伤口，却被金箍棒拦下，“你先跟我去云楼宫，我替你疗伤。”
不留痕迹地离了哪吒双手，悟空瞥了眼嘴角依旧带着血的哪吒：“不碍事，你回了天宫就不要下界。”
知晓悟空是担心身陷囹圄的杨戬，哪吒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乖巧地点头又跟着悟空离了魔界，在他的注视下回了天宫。
07
“过来抱着。”提着昏迷的六耳，太白毫不客气地吩咐趴在云头目送悟空离去的哪吒，“这猴子真的越发厉害了。”
“自然是。”带了几分得意，哪吒伸手抱过了婴孩大小的六耳，见他耳朵生得奇异没忍住拨弄了一下，“不过他的伤那么重，去了的话肯定会输给那个弟控的。”
不想理会这爱情观扭曲的家伙，太白只在记录簿上写了几笔就转身离去，到半途又扭头嘱咐生性暴戾的三太子别把六耳给弄死了，得到肯定回复后才奔往下界去观战杨戬。
抱着六耳回了云楼宫，翻箱倒柜找了半天才翻出太上老君给的丹药，喂给了重伤的六耳后又觉得有点浪费，但想来悟空定也不缺这些东西。
他没养过什么东西。
但他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因而悬幽让他照顾六耳时他也没反对。此刻看着榻上那团小小的生灵，哪吒原因悟空离去而感到冰冷的心竟也有几分暖意。
08
被悟空削去了大半法力的六耳失了悟空的记忆，他也不过跟哪吒一样是个不懂七情六欲的“机器”，靠着指令与斗欲存活，化形虽比先前年幼但仍是跟悟空一个模样。
哪吒初还有兴趣，后也觉得无聊。用着悟空的模样，红眸却暗沉无光并无半点暖意。
到后来就只有跟六耳战斗，不知疲倦。
下界安定下来的时候，哪吒想去寻悟空，本是不想带六耳去的，但又恐他拆了云楼宫自己没地方住。想了半天说让六耳化为原形，六耳却怎地都不愿意，最后没有办法哪吒只得翻出自己女身时买的各式洋装给他套上：“也算是有些许差异。”
当他单手抱着穿着女式洋装的六耳出现在杨戬面前的时候，杨戬笑得差点没喘过气，幸得站在她身边的蓝漓替她顺了气。本来看见哪吒脸色就不太好的悟空此刻更是黑气涌动，如若不是杨戬在旁边，哪吒觉得他大概要一棍把自己敲死。
搂着哪吒脖子的六耳倒是没明白发生了什么，无神的双目死死地盯着悟空，觉得亲近的同时也有强烈的恨意：“哪吒。”
耳边当是无声一样，哪吒将六耳放下递了个蟠桃给他，就迫不及待地捉住悟空的手臂，扬着笑瞧他：“你伤好了吗？杨二哥你没吝啬汤药吧？”
“我哪有那么小气。”蹲在地上调戏六耳的杨戬闻言不乐意地驳了一句，“他现在身体倍棒，还跟我吵嘴呢。”
tbc.

顶

09
哪吒喜欢孙悟空这件事是大家默认的。
悟空对于这个大家达成的共识分外排斥，他认哪吒为兄弟、为朋友。喜欢那种从内心深处发出的渴望情绪是不存在于莲花化身空洞内心的。他厌恶哪吒笑容满面对他百依百顺，他厌恶他将虚假的情感投射在他身上。
杨戬不明白，天真并对一切怀有希望的她认为爱情是很神奇的，就算是她天生反骨的三弟也是可以拥有的。毕竟孙悟空都能对她言爱，在阴冷痛苦里成长的妖猴都能谈爱，为何她生而为骄子长于天界的三弟不能谈？
哪吒加入了他们，带着女装的六耳。
“六耳居然不反抗？”看着每天都给六耳换小裙子的哪吒，杨戬觉得六耳那副乖乖的样子简直反常，“他真的不会对猴子不利吗？”
“大圣之前毁了他大半法力，他现在连我都打不过，何况这里还有杨二哥你呢。”拿着小梳子给六耳扎了双马尾，哪吒觉得把无聊的时间拿来折腾六耳真是不错的消遣，“龙神大人在看什么呢？”
出于关心过来瞧瞧的蓝缡也不尴尬，带着笑就站在了杨戬身边：“看你们半天都不出房间，我来看看。”
察觉到陌生的神气，一直低头任由哪吒摆布的六耳忽地抬起头，红色的双眸金光大作，在他发出威胁的吼叫之前哪吒捂了他嘴，又唤出混天绫把他捆了个结实：“龙神大人，这里没敌人。”
对哪吒身份依旧存疑的蓝缡闻言只是勾了嘴角，又将哪吒打量了一遍才收敛了自身的神气，转而哄骗杨戬跟他下楼吃饭。
10
“为什么哪吒要跟杨戬睡一间房？”去了趟花果山，回来就得知了这消息，悟空老大不乐意。
“她们都是女孩儿，睡一起比较合适。”蓝缡抬眼回道。
一直装作自己不存在的杨戬闻言噗嗤一笑，继而开始庆幸哪吒还在楼上折腾六耳，不然要是被他听到怕是要闹一阵了。
而悟空则是毫不客气翻了个白眼：“希望有些人可以懂得‘三太子’的含义。”
蓝缡：哈？？？？？【黑人问号.jpg】
11
他们入了幻境，为了寻找悬幽。
被蓝缡刻意排除在队伍外的哪吒在跟杨戬谈了几句之后，就顺利地跟着他们进了幻境，但他很识时务地不参与破局只是跟在孙悟空身后做一个优秀的迷弟。
这里是被秽气污染的水境，如果不进行净化，生灵将永世不得超生。
杨戬跟悟空已经解决了横行的魔物，替蓝缡清出了一片干净的区域，坐在石头上观战的哪吒也难得对孙悟空之外的人来了兴趣，毕竟跳净化之舞的男性龙神他也是第一次见。
不过说起龙，他突然手有点痒。
净化之舞可以祛除妖魔，此刻竟是被曾为妖的蓝缡跳出，哪吒不觉有些讽刺。
水境已经开始恢复生机，哪吒叹了口气，忽地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杀意，寻源头竟是趴在他怀里的六耳。连忙用混天绫束缚他的四肢，他怎么忘了六耳没入神籍是个不折不扣的妖物，此刻感受到威胁本能地想要毁掉蓝缡。
杨戬跟悟空也察觉到了异样，欲过来帮忙，却被哪吒阻止了：“你们过来只会加深他的恐惧。”
蓝缡是龙神，跳的净化之舞威力自然是不可小觑，何况哪吒还用混天绫捆住了六耳，不一会儿六耳就开始虚弱，甚至变回了原形，奄奄一息地趴在哪吒腿上。
想起太白说了多次要他保全六耳，现在他却快要消失，哪吒突然觉得麻烦起来，想来想去还是抱起六耳，口念法决稳住他的妖识，又运水隔绝蓝缡的净化之术，勉强让他化出人形。
把六耳抱在怀里，哪吒低头亲吻他：“欠你的了。”

12
“哪吒，你刚才在干嘛？”见六耳安定了下来，早已按耐不住的杨戬连忙飞奔到哪吒身边。
“我渡他点神气。”还顺手解了太白设下的封印。
回了杨戬的话，哪吒抬起头看着皱着眉似乎不太愉快的悟空：“猴子，你说你到底是神还是妖呢？”
瞥了哪吒，却似乎瞧见了一股黑气，悟空心下一惊，忙把杨戬拖到自己身边：“我什么都不是。”
水境已经净化完毕，他们又踏上了征途。
第二层是火境，秽气较之上层更为浓郁。
悟空不怕火，但惧烟。蓝缡身为龙神，按理说对火有克制的能力，却也不能奈何那熊熊烈火。从火里现身的是红孩儿。
正在他们争斗之时，昏迷的六耳忽地睁了眼，从他身上散出的滔天杀意让哪吒也皱了眉，连忙退出几里大喊一声小心之后就原地旁观。
不过瞧那六耳一击就能震开三昧真火，哪吒觉得太白可能在他身上下了血本。
那边战况激烈，哪吒独身一人站在烈火中却觉得寒冷，碧色的眼睛明明盛满了那个红色的身影，他抬手抚上了自己胸膛，那里有微弱的声音。
他有心。
12
“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的任务？”
正旁观六耳大战火境妖魔的哪吒闻言眼皮都沒抬：“我试过了，蓝缡对我怀有戒备。”
“所以你就反水了？”转着毛笔，太白望了一眼消失在火幕里的杨戬等人，“还是说你不想得到孙悟空了？”
“木境有我二哥。”喃喃了一句，哪吒有些恍惚，“大哥让我叫他回去。”
见哪吒有些反常，太白皱眉：“你先跟我去见那个人吧。”
13
“他的心在崩坏。”只见哪吒一眼，悬幽就知了缘由。不过这种情况他也不是没预料到，甚至还挺希望发生，毕竟天庭的‘杀人机器’倒底有多厉害他也挺好奇的。
转头看了一眼毫无生气的哪吒，太白觉得自己似乎看见了魔界里奄奄一息的六耳，同样的腐败无神：“怎么处置？”
一直看着水月镜里杨戬等人行动的悬幽闻言沉吟了片刻，而后踱到哪吒面前下令：“杀了他们。”
浑浑噩噩地抬眼，哪吒只觉大脑一片空白，浑身上下都毫无气力，直到他面前的人又一次重复了指令。
“杀”，一个让他觉得有意思的词汇。
大脑开始被浓厚的杀意支配，他唤出武器领命。
瞧着那抹红消失在黑暗里，太白沉思了一阵，杨戬是决不会对哪吒下死手的，可见哪吒这样子怕是不见血不会停了。
“你就不怕他伤了蓝缡。”
“没那么简单。”
感受到了悬幽语气里的自信，太白嘲讽似地笑起来：“也不是很难。”
“嗯？”
“红莲业火，不死不休。”
14
火，映红了半个天空，却是阴冷无比。
好不容易在不伤到哪吒的前提下控制住了他，杨戬急喘了几口气忙去查看刚才为了掩护她而受伤的悟空：“你没事吧？”
“我没事。”冷声答了一句，悟空瞥了一眼正维持阵法的蓝缡，“他撑不了多久的，你有什么办法让那小孩儿冷静下来。”
在心里吐槽了一句他其实比你大，杨戬正色去看被困在阵中不停挣扎的哪吒，开了天眼却发觉哪吒的灵体已经完全变为一朵血莲，此刻正隐隐泛着红光：“以往这时候太乙师叔都能安抚他的，现在……猴子你要不上去试试？哪吒他不是喜欢你吗？应该不会伤害你的。”
盯着杨戬看了一会儿，悟空想来现下也没什么其他方法，能让哪吒安定下来最好，要是不能……哪怕杨戬不肯他都要斩草除根。
瞧见悟空收了金箍棒欲去安抚哪吒，蓝缡忙在阵法上开了个口：“他身上的火很古怪，你小心点。”
没回话，悟空迈着步朝跪坐在地面的哪吒走去：“喂。”
哪吒没有反应，仍低垂着头。
觉得烦躁，悟空又唤了声：“哪吒。”
仍是没有反应，悟空在他身前站定，沉默了片刻忽地伸手去碰他的头发，就在他快要触到时，异象突生。
以哪吒为圆心，大片大片的红莲夹着业火蔓延了整个幻境，突然恢复生机的哪吒瞪着双目笑得有些癫狂：“孙悟空！！”
这一下的爆发冲破了蓝缡跟杨戬合力设下的阵法，甚至让毫无准备的杨戬连退数步吐了血。
悟空倒是勉强接下了他一击，而后调整状态同哪吒打成一片。
15
血滴落在地上化作火焰，莲花童子踏步生莲，不知生死地同齐天大圣争斗，激烈得让其他人根本无法介入。
嘴角带血，悟空躲过了乾坤圈，又反过身接下了哪吒的火尖枪，这下他俩离得极近，悟空看那双往日缀得星辰的碧眸此刻化作无妄深渊，忽地恼怒起来。
本就是无情人，何必惹情丝。
化出分身，一棒将哪吒打落风火轮，悟空举棒欲下死手，却在半途被人以剑拦下，再看就见一道人将哪吒护在怀里，念动法决去点他额上红莲。
拦他之人或是知晓他并无敌意，忙地奔到哪吒身侧跪下：“三弟，三弟！”
“师叔！”杨戬也急忙过来去瞧太乙怀中的哪吒，“哪吒他怎么样？”
“差一点，差一点。”太乙念道，又瞥了眼悟空，“这孽徒不听劝告，此该是他劫。”
目送太乙带着哪吒驾鹤离去，金吒忽地对杨戬拱手：“劳烦真君照看幼弟，金吒今日前来助战。”
tbc.

16
万物交替，转眼世间已是另一个模样。
往日里闲得不行的金霞近几个月都忙着接待那些来探望他师兄的大人物，累得都开始考虑让师父在洞府前置几副桌椅让他们聚一起聊聊天好了。
这才刚送走惠岸行者，如今贵为天帝的杨戬又同龙神蓝璃前来，金霞忙迎身行礼：“恭迎圣驾。”
杨戬摆摆手就算知晓了：“不必多礼，哪吒怎么样了？”
“不知，师父自闭关以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似乎是有些不快，杨戬转头看了眼蓝缡，得到一个安抚的笑容后又询问：“可曾见孙悟空来此？”
“不曾。”
又送走了似乎是有事在身的天帝，金霞等了片刻猜是不会再有人来，便回了洞府。
17
池水荡漾，碧绿的荷叶夹着嫩粉的莲，满室都是沁人心脾的花香气。
坐在池中小庭闭目养神的太乙忽地睁眼，拂尘一扫将正欲往池中含苞红莲去的可疑人物逼退数步，又催动法力让一叶荷将那人送到自己座下：“切莫用你煞气污我徒儿金身。”
倒在他身前的是身负重伤满身血污的罪犯，往日色泽鲜艳的红色此刻已经干枯，有着与斗战胜佛相同模样的妖物皱着眉忽地对太乙嗤笑：“早日不管，此时倒是上心。”
带着似有深意的笑，太乙抬眼打量了狼狈的妖猴：“你不在天牢受罚，跑来我洞府为何事？”
妖猴一下无言，他自入狱以来就已无欲无求，今日忽地被人所救，就往这洞府而来，这缘由他也是不知的。
“见你与我有缘，若是你愿替我徒儿护法，我也就饶你今日闯我洞府之过。”
18
金光洞多了只妖猴。
天帝听闻只是沉吟不语，龙神倒是露了个意味深长的笑。
劫狱之人他们都认识，按理逃犯六耳刑期未满也是该缉拿的，但天帝却只当没这事儿，转而继续投身重建和谐三界的事业。
只是木吒领着红孩儿前去探望时，险些毁了乾元山那棵千年老树。他怎么忘了红孩儿跟孙悟空在取经之时结了梁子，麻烦惹大了。
“红孩儿，他不是孙悟空！”金霞急得大喊，又以身护树才逼停那蓄势待发的三昧真火，“他是六耳猕猴！”
误会虽然解开了，但那两人也依旧是剑拔弩张恨不得再打一次。
木吒也没办法，托金霞向太乙问好之后就带着红孩儿回了南海。
19
孙悟空跟太乙有过一次交谈，在死于归茫之手的哪吒复生之前。
清风道骨的真人叫住了正对自己心意不知所措的悟空，想向他讨一滴精血：“为我那徒儿，他渴望有一颗心。”
“心？哪有讨别人精血做心的道理？”
“你乃天地造物，不在三界五行之中，精血纯粹拿来同我莲花身的徒儿做心最为合适，更何况这也是为师的过错。”
“既是你之过，与我有何相关？”悟空冷声反问，正欲去，忽听脑海有人同他话语，细辨竟是他师父。
见悟空忽地停步，太乙知晓这事已成：“你师父与我是同门。”
金光洞里香气馥郁，悟空皱了鼻，老远儿就瞧见洞内的玉榻上躺着毫无生息的哪吒：“他怎么这么弱。”
“……”沉默着将哪吒扶起，太乙去探了他鼻息，“七情六欲对于我徒是毒药，他受不得的。”
随意地坐在榻上，悟空也去瞧太乙怀里的哪吒，之前还一副讨人厌的模样在他面前咋咋呼呼，此刻却闭了双目气若游丝：“七情六欲人之常情，为何他就受不得？”
“我徒乃玉虚宫法宝化身，出生即犯一千七百杀戒，后因其父李靖无情自刎而死。我以碧藕为骨，荷叶为衣替他重塑身体，都道因他杀念过重我未予他玲珑心，实而莲藕乃圣物断然受不得凡念。”
“……”悟空默，照这样说这碧藕娃娃就只能存个形体，无情无欲活得倒有几分‘神佛’意味，“那你为他讨心，岂不是害他？”
“他的身体濒临毁灭了，在更换之前让他体会一次。”
悟空不再言语，由得太乙取他精血替哪吒做心。
哪吒醒时，就见一抹夺目的红立在光暗交接处，那人垂着的眸子里含着的狂意让他甚是欢喜：“猴子！”
20
虚假的，因他的精血生出的爱意。
“千万不可回应他。”
“你这老头儿到真是残忍。”
“一直得不到总比得到后再失去要好许多。”
21
白茫茫的雾气里似乎有点红，哪吒欲看清它，却兀地坠落。
他睁眼，面前站着金木二吒和杨戬。摇了摇浑浑噩噩的头，自池水里坐起，一头暗红的发垂在身后浸在池水里，额上一点朱砂化作三瓣红莲。
茫然地瞧着面前的人们，没有雾中的那点红。随着感官开始恢复，哪吒隐约能听见有人在唤他，却不太想回应，转头在看见太乙之时面容才有松动：“师父……”
“还不起来。”怪罪似地用拂尘敲了一下哪吒头，太乙伸手接住了扑进他怀里的哪吒，“多大了还这样。”
“师父……哪吒觉得有些头晕。”埋在太乙怀里，哪吒闭眼等候莲池中的法力回归他身上。
听闻哪吒这话，木吒跟金吒顿时一慌，忙上前：“师叔，哪吒他没事吧？”
“只是刚醒，神识不清。”摆手示意他们不要慌张，太乙低头对哪吒吩咐，“快去给天帝行礼。”
这话让杨戬有些无所适从，瞧见哪吒真要同她行礼连忙扶起他：“那有这么多礼，哪吒你就是我三弟。”
“杨二哥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眨眼，哪吒瞧着仍为女身的杨戬，“不过还是好看。”

22
哪吒做回了三坛海会大神，统领天兵镇守天门，被收归天庭的六耳做了他副将。
他回云楼宫之时，南天门的天兵都道冰霜似的将军变得比之前更似女子了。跟着哪吒回云楼宫的金吒闻言瞪了一眼多嘴的天兵，心里也叹了一声每重生一次就更娇弱，鬼知道最后他三弟会不会变成三妹。
知晓他在想什么，木吒推了一把他：“想什么呢，三弟要是知道了，可不把你打回灵山去。”
“我就想想，说起来三弟见了六耳都是副冷冰冰的模样。”金吒顿了一下，又接着轻声同木吒说，“是不是不会执念与斗战胜佛了啊？”
“本就不可能，就你榆木脑袋，三弟本来就没有七情六欲，哪来的痴心？”
见木吒似含有几分怒气，金吒也不再言语，但在心里念叨了一句“我可是亲眼见过他痴心的模样”。
23
成了斗战胜佛的悟空没了心思去寻那在最终战互诉衷肠的天帝龙神，整日待在复生的花果山，也就佛祖遣人来请时才去赴约听佛经。
一日正睡得迷蒙，忽听洞中小猴儿们在念叨劳什子的莲花池，不知怎的鼻间就溢满了股馥郁的莲香，便提了几分神听那小猴儿细说。
“你要是能让山顶那莲花池开花，我就把这彩石给你。”
是在打赌哩。
“你不愿给就不愿呗，那莲花池臭不可闻千百年来也没点生机，我看就是大王也不定能让它复生。”
好胜心一向挺强的悟空顿时就有些不乐意，转念一想他又何必因小猴儿的戏言置气，显得自己不成熟。前几天金蝉子才来说过他幼稚，便又闭了眼继续睡觉。
这下却入了梦。
悟空站在一池碧粉里，忽地就叹了口气，涉水行了片刻，满目都是随风飘荡的鲜绿与嫩粉。想来也是自己梦境，懒得再走就地躺在池中，看着掩住了他视线的荷叶：“银耳莲子羹、糖醋藕片、桂花糯米藕、荷叶鸡……饿了。”
“这里没有灶火，吃点莲子吧。”抚开荷叶，俯身瞧着他的那人遍体为白，分辨不出模样。
也不客气，悟空接了他递过来的莲蓬：“倒是清甜。”
坐在他身侧的那人轻声附和了一句，便归于沉默。
“跳动的是我的心，催动它鲜活的是迷恋。”悟空抚着自己的心，那种中毒一样的疯狂让它不知疲倦地跳动，时时刻刻叫嚣着‘占有’。他痴迷杨戬身上的温暖。于是在看见抱着蓝缡哭得肝肠寸断的银发天将时他愤怒，但是当蓝银的发丝交缠相拥相吻时，他却感到迷茫。
嫦娥说，爱就是舍弃，尊严、生命以及爱情本身。
坐在他身侧的全白之人忽地开始有些模子，悟空瞧得他额上的金色印纹，心里却早已浮现了那人全身。
忽地风起，一朵莲花掩住了那人面貌，等莲花移开，那额上的金色印纹却转为了红色，莲花又掩，归时那红纹已转为三瓣红莲，艳极。
“该是舍弃的，舍不得。”

24
八戒上山的时候，悟空正在那恶臭连连的莲花池边想法让池水澄澈，看见八戒前来计上心头指着黑乎乎的池水就让他跳进去清理：“弄干净了，我请你吃莲子。”
“呸，你这猴子就知道指使俺，你这儿这么多小猴儿随便下去几个不就干净了？”八戒说这话时还离得远，等近了闻了那池水的恶臭不由连连后退，“我说猴哥，这都新社会了你们怎么还随地大小便啊？这哪是莲花池，分明一粪坑！”
“说什么屁话，这破池子什么时候有的我都不知道。”
站在离池有些距离的路边，八戒朝悟空招手，示意他过去说话：“你怎么突然有兴致搞卫生大扫除了？”
“突然想吃莲子了不行？”
“那还不好说，你去天庭请那芙蓉仙子来不就成了？”
垂着目想了一阵，觉得这确实不失为一个好方法，悟空瞬间对八戒刮目相看：“你这呆子还挺有办法，那就劳烦你去趟天庭，我在这里替你备下饭菜，等你回来享用可好？”
听见有好吃的，原本想推脱的八戒立马来了兴趣，连声应下驾云就往天庭奔去。
25
在芙蓉仙子施法的时间里，八戒就不住跟悟空说他进南天门时遇见了长得跟他一模一样的六耳，说人家怎么怎么阻拦他，又说那三太子长得比之前更有女相，冷冰冰的险些冻着他。
悟空就把他的念叨当了耳边风，盯着那池污水出神，直到芙蓉仙子来请责才回过神：“无碍，想来这池子有古怪。劳烦仙子下界了。”
“佛爷哪来的话，小仙没能帮上忙才是羞愧。”
送离了芙蓉仙子，八戒在大吃大喝之际也对那池怪异的黑水存了几分疑念：“仙子都催不开花，你这池子莫不是有妖邪。要不你试试对着它念念经？”
“我哪会念经。”懒懒地回了一句，悟空试着对池水施加法力，却让那股恶臭更甚，熏得小猴儿们爬上八戒肩头退出数里，“……要不请师父过来念经算了。”
“我建议你把这坑填平，再挖个池子。”捏着鼻子，八戒提了个更为实际的建议。
26
悟空听取了八戒的建议，在山腰又挖了个池子种莲花，却没填平山顶那个，想着总有一日要让那破池子开花。
平平静静又是过了数月，忽闻下界又有妖邪作怪，悟空也只是不甚在意地嗯了声，不提除妖。
一日，有小猴儿念着近日有个好看的神仙领着大王从花果山路过，他刚说完就有猴反驳他，说大王一直在水帘洞哪会跑去找什么神仙。小猴儿被人质疑也是不服，拉着反对他的那猴要他跟他去山顶瞧瞧。
悟空猜也知道他说的是谁，想来是三太子除妖路过。
反正也没什么事，他也跟着小猴儿上了山，果真瞧见哪吒坐在桃树下发愣，瞧见他来便作了个揖：“叨扰佛爷了，哪吒今日除妖繁忙改日再来府上赔罪。”
瞧了眼他额上的三瓣莲，悟空抬手将一个桃子握在手里：“不过是几个桃，我花果山最不缺桃。”
“佛爷大度。”又作了个揖，哪吒恐六耳回来会跟悟空起冲突，欲离去，却被悟空叫住，有些迷茫地转头看他，“还有什么事？”
“想劳烦三太子帮个小忙。”悟空指着不远处的莲花池，“这池中千百年都未开花，恐有妖邪作怪，三太子素来除妖有方……”
明了悟空的意思，哪吒却觉得有些奇怪，他除妖有方是没错，可斗战胜佛你不也是手到擒来？但自己这边确实是欠人家人情，也不好推脱，便在悟空的牵引下站到了池边：“这又不难，胜佛修行得连本事都忘了？”
“三太子除完妖可以试试。”
闻言哪吒收了法器，毫不迟疑地下了水，丝毫不介意那股恶臭。行到池中央他双手合十，闭目口中念念有词，睁眼时伴着阵令人神往的清香那池水忽地澄澈起来，再来枝蔓纵横片刻就有满池碧白，立在池中央的哪吒转过头瞧着悟空，无声地向他炫耀。
没想到这池里种的是白莲，悟空有几分失望，察觉到哪吒的视线，正欲谢他，却迟缓地察觉到了他的异样：“你怎地断了发？”
正从池中走出，浑身湿透的哪吒闻言瞥了眼自己的头发：“前几日除妖被人错认了性别，我恼怒之下就割了发，倒也清爽。”
“哈哈哈哈哈哈哈有趣有趣，不知是哪个不怕死的敢如此说。”悟空大笑之余，又想起之前那蓝发的龙神也是错认过，便又是一个闷笑，“不过比起断发，三太子倒不如找你师父重塑个身子。”
“你这死猴子！”被悟空这么一笑，哪吒心下有些恼怒，没等他打断悟空的大笑，就一股极强的杀意冲着悟空而去，条件反射地冲上前想要拦下那偷袭之人，却被悟空喝退：“不劳费心。”
垂着手站在原地瞧那边有着相似容貌的两人打得翻天覆地，哪吒总觉得内心焦躁得很，分外想加入战局闹上一番。
27
打是打了，礼还是要赔的。
哪吒走之前再三强调他改日会登门道歉，悟空倒觉得这没什么必要，他闲了这么久活动一下筋骨也是好的。
不过既然对方有意，他也懒得拒绝。
反正无聊，来个人说说话都是好的。

28
“大哥，赔礼道歉要送什么比较好？”正在灵山听经的金吒忽地听有人在他耳边询问，惊得他忙将哪吒拽到他怀里，又四下探望见无人注意他们这边，才悄悄摸了出去。
被他捂嘴搂在怀里的哪吒也配合，金吒教育他时，他也低头听了，待金吒冷静下来后他才缓声道：“我跟慈航师叔知会过。”
“……不早说。”松了口气，金吒戳了一下哪吒的脸，“小祖宗怎么就想跟人陪礼了？按你的德行不都是打一架了事吗？”
听金吒这么一说，哪吒也觉得有些奇怪，偏头想了一阵：“我……不知道，不过六耳跟他打了一架。”
金吒忽地有不好的预感，他双手按住哪吒双肩，小心翼翼地询问：“该不是斗战胜佛吧？”
“啊，大哥你推演之术有进步。”哪吒分外认真地点了点头，而后酝酿了一下，抬起头朝金吒露了天真烂漫的笑容，“大哥会帮我的吧？”
盯着哪吒脸上的笑容，金吒严肃的表情撑了不过数秒就败下阵来，痛苦地蹲在地上捂脸不住感叹岁月无情。
29
这是悟空第一次吃哪吒送来的蟠桃。
“你这里倒是安静。”撑着脸瞧山腰莲花池里的粉莲，哪吒久违地觉得轻松，“难怪不愿去灵山。”
“你觉得灵山很好吗？”吐出桃核，悟空探手又取了个红润的蟠桃，也随着他看那池莲花，“这莲花没山顶那池开得好，不过莲子味道倒是不错。”
“山顶那池也不如我云楼宫里的好。”争强心一起，哪吒回道，“我能对灵山有什么向往？我何处都可为家。”
“三太子怎么说话跟带着刺似的？”悟空抬手将桃核拋进莲池里，转过脸瞧着一脸不乐意的哪吒，鸽血眼眸含着几分促狭的笑意。
“我……”皱眉，哪吒只觉意识忽地模糊起来，茫茫大雾里就只剩胜佛那双明亮桀骜的红眸，有话卡在他喉头，吐出来时却变了意思，“想来或是妖孽未除。”
“你还真是模范。”又是一声嗤笑，悟空用法力折了只粉莲于手，扯着那手感柔软的花瓣，“你不该是镇守南天门吗？怎么下界除妖也归你管了？”
“杨……唔……天帝命我下界除妖。”说到半途，哪吒忽地想起来胜佛同他杨二哥的感情纠纷，觉得有些尴尬，“她可能担心我在天庭闲的发霉。”
天帝……
悟空心不在焉地想着，那人不适合这个位置，不过那蓝发的小子倒是有几分手段。管她的，她愿意做就做，不愿了，大不了他再闹次天宫。
瞧悟空愣愣地盯着手中粉莲，哪吒竟也猜到了他在想什么，伸手捏了杯酒饮了：“猴子，佛门戒律。”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悟空在心里补全了，却对哪吒说出这话时认真模样感到好笑，无心之人倒来教育他？更何况，三太子在某些方面较他要执着得多。
“有个问题。”
喝了酒的哪吒就有些停不下来，一杯接一杯地未有醉意，听闻也是挑眉示意悟空说下去，不曾停杯。
“我甘之如饴。”
“……唔……”手指捏着白玉酒杯，哪吒面上泛红，迟缓地转过眼看悟空，“我只是出于好意，哪吒无心，是不懂的。”

30
吕洞宾。
天庭八卦的专属记者，生性风流严重颜控，肩负着天庭众人对现任天帝情感方面那点事的好奇，冒着生命危险到了云楼宫。
哪吒本来是不想见他的，毕竟在渲染自己女相这件事上吕洞宾出了不少力，不过碍于是金吒引荐的，他也只好不情不愿地坐到了吕洞宾面前。
“三太子殿下，小仙有礼了。”
眼皮都懒得抬，哪吒转动着桌上的青瓷茶杯：“有什么事快说。”
在心里再次感叹了太乙在“造人”这方面的天赋，吕洞宾打开了笔记本：“是这样的，小仙想给天帝立个传，所以想请三太子殿下回答小仙一些问题。”
“那种事情，下凡买本《封神演义》不就好了？”
“额……我们现在着重描绘情感方面，比如殿下可还记得天帝大人对斗战胜佛是什么态度？”
“……”蹙着眉思考了一下，哪吒用手指按住了不停转动的茶杯，“什么态度？就是对猴子的态度。”
“天帝大人对龙神大人呢？”
“谁知道，反正哭都哭了。”
“听说自从上次大战之后，胜佛就不曾到过天庭，不知殿下怎么看呢？”
“他爱来不来，你们管那么多干嘛？”
“有传闻称是跟天帝大人有关系，所以……”
“不知道，他前几日才说什么‘甘之若饴’之类的话，你想要知道直接去趟花果山不就行了？”
“……”赔了个笑，吕洞宾在心里默默想道要是能去他就去了。瞧哪吒虽然全程心不在焉但也没有厌烦情绪，吕洞宾不禁再次感谢了金吒甚至还想给他送点礼品。记录了一阵正准备继续提问，却被急匆匆赶进来的天兵打断了。
天兵见吕洞宾在，本想同他行礼，哪吒却直接挥手示意他免礼说事。
“在花果山清修的斗战胜佛刚才气势汹汹地冲了南天门，属下恐有乱特来禀报。”
刚才提了点精神的哪吒闻言又软趴趴地倒回榻上，倒了杯茶水懒洋洋地抿着，半响才出口打破了僵硬的局面：“佛爷来就来呗，又不是每次来都大闹天宫。”
“……是属下多疑了。”
“你们拦他了？”
“啊……嗯……属下……”最听不得哪吒质问的天兵险些直接跪地求饶，身上不住冒冷汗。
“那你回去吧，等他出来的时候请他来云楼宫，我替你们赔罪。”
31
悟空到云楼宫的时候，吕洞宾已被打发走了，只剩哪吒坐在桌边翻看吕洞宾留下的八卦笔记本。
“三太子府邸也是清净。”自进府以来就看见了两个看门的童子，悟空差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地界，“连个人影都瞧不见。”
“人多了我可养不起。”半开玩笑似地回了，哪吒合上了那本笔记本，等悟空坐下了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桌上的茶水，“茶水自便。”
“刚天兵可说是‘赔罪’，茶水都要客人自己斟哪有赔罪的样子？”调侃了一句，悟空却还是自己倒了杯，饮了口露了个嫌弃脸，“三太子过得真是清苦。”
知晓他是嫌弃茶水苦涩，哪吒也懒得理会：“吕洞宾说有传闻称你不来天庭是怕见着杨二哥，你今天来这一趟也算是辟了谣。”
“也不算谣言。”一口饮尽了杯中剩余，悟空瞧着那青瓷杯，“你这杯子不错。”
“我大哥给我的，你自己找别人要去。”
瓷杯在指尖转动，悟空闻言挑眉用法力将杯子逼了出去，没离多远就被一条红绸裹住，眨眼就又归于茶桌。
“得不到的，也不能毁了。”提壶灌满了茶杯，哪吒将杯子推回悟空面前，“佛爷修佛不精啊。”
“你倒是要用这个揶揄我多久。”慢饮了口，口舌才将品出几分浓香，悟空抬手从虚空里抓出一坛子佳酿，“前几日，三太子醉得死也不知还记得我这猴儿酒？”
挥手撤了茶桌，两人稍动意念就到了后院莲池小亭，哪吒接了酒坛张口饮了半：“味还不错，就是比我杨二哥的酒差几分。”
“你倒是喜提他。”心下赞叹三太子府上莲池果真不一般，悟空兀自饮下一坛，浓郁的酒香瞬间就盖住了莲花香气。
“他跟我的情谊，怎样都不会变的。”低头饮酒，哪吒空空如也的胸膛此时仿佛被酒液填了，沉甸甸的，“你……算了。”
“怎么算了，你觉得俺老孙如何？”
“……如何？”擦去嘴角的酒液，哪吒沉吟片刻，忽地抬头盯着悟空，“也算是相配了。”
手一顿，悟空皱了眉，看着哪吒欲言又止。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开玩笑呢。”猛地笑出声来，哪吒挥手将吕洞宾留下的笔记本甩给悟空，“吕洞宾说我之前对你求而不得，我就想试试。”
“这有什么好试的？”瞥了眼那本写满乱七八糟小道消息的笔记本，悟空暗自里松了口气，“说起来，我还是有点好奇，你还记得之前的事？”
“记得，大圣的初吻可在我这儿呢。”
“呿！”不爽，悟空放了酒坛，“不觉得你那时过于不像你自己了吗？”
“那也不算是。”哪吒收了笑，说他这张脸精致得女气，却是副冰霜相，只要不做任何表情就像是冒着冷气似的，唬人得很，“你看，谁都知道我算得上朋友的，就只有你和杨二哥。”
“啊。”
“你觉得我是不近人情蛮横不讲理的杀人兵器吗？外人都这样传我，我自己听了都觉得有几分理，但我跟你们在一起该笑还是笑。换句话说，你们是我的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