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否则,阿爹要是不同意这门婚事,可就麻烦了。阿爹虽然在她的劝说下,没有立即接任丞相之位。但他与阿护,立场不同,政见不和,阿爹对阿护可没什么好印象的。
要劝服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想到这里,般若唇边的笑容收敛了起来。伽罗看到她突然不笑了,皱眉深思了起来,便知道阿姐在担心什么。“阿姐,你是在担心阿爹不会答应这门婚事。”
“伽罗你也知道的,阿爹虽然没有接任丞相之位。可是他是为了我们独孤府,为了我们这三个女儿。可是要他真心接受阿护,恐怕是难与上青天啊。”般若说到此处,眉头更是深锁了起来。本来她是打算慢慢地劝阿爹接收他的,如今因她有了身孕的事情,时间变得异常紧迫了起来。
阿爹虽然没有正面与阿护扛上,但是他是站在圣上那一边的,这一点是绝对不用怀疑的。站在圣上那一边,肯定会与阿护为敌。现在要他们成为亲家,般若轻轻叹了口气。伽罗一听,也皱起了眉头,这还真是一件难办的事情啊。
尤其是要赶在阿姐的肚子大起来之前,把这桩婚事给办了。等等,肚子,伽罗忽然有了一个主意。虽然这个主意可能糟透了,不过却是最有效的办法不是吗?想到这里,她笑得眼睛都弯起来,一看她的模样,般若便知道她有主意了。
“伽罗,你想到了什么好主意?”
“阿姐,这或许不是一个什么上上之策,不过却是最有效最快的办法。”
般若立刻想到了她指的是什么,“你是说直接告诉阿爹真相,这样一来,阿爹或许会很生气。不过,为了我和独孤府的名誉,或许他即使不情愿也会勉强答应的。只要阿爹他答应了这桩婚事,以后就什么都好办了。可我担心,阿爹为了保护圣上,会不会要我打掉孩子。”
伽罗听到这话,也沉默了下来。是啊,阿爹的性情向来固执,加上他对先皇的承诺。他要保护圣上,就不能让太师成为他的女婿。否则如此一来,不管是圣上,还是朝野上下,都会认为阿爹与太师狼狈为奸了。这样的话,阿爹这一世的清誉,恐怕要全毁了。
两姐妹沉默了半晌,直到春诗在门外小声地说话,才打破了这沉默。“大姑娘,三姑娘,你们饿了吧,春诗去拿了些糕点来。你们用一些吧,大姑娘,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
般若抿唇一笑后,“进来吧。”她们,暂时把这件事给放在了一边。办法,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想出来的。好在,她们还有一些时间。或许,找个机会和阿护再见一面,两人一起商量一下才好。般若可不承认,她这是在找借口跟宇文护见面而已,绝对不是。
想到这里,她唇角微扬,划出一抹浅浅的弧度来。独孤伽罗转头的瞬间看到了这一抹浅浅的弧度,不由得心中浅浅起疑。奇怪,阿姐刚才还为阿爹不肯答应婚事而愁眉苦脸的。现在,又突然笑得这么开心,怀孕的女人果然情绪多变。
让独孤般若没想到的是,她这边正打算着再找机会出去见宇文护。那边,宇文护当夜便潜进来见她了。
当外面天色渐晚,般若早早地用过晚饭后便打算睡下了。自从怀孕以来,她的精神一直不太好,还是早点休息养足精神明天出去......想到这里,般若低头盈盈一笑。在温暖的烛火照射下,显得她那张明媚俏丽的容颜,更加妩媚动人。
而这美丽的画面正好被偷偷潜进府来的宇文护看个正着,他悄无声息地走到般若后面。宇文护从她后面,伸手轻轻环抱住了她。般若一点都不意外,她早就感觉到了他的气息。对于她来说,他的气息熟悉入骨,只要一靠近便能察觉。
“般若,我现在算是明白,何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
“油嘴滑舌。”般若唇边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如此时天空中的星辰,耀眼明媚。宇文护似是察觉到她在笑,便轻轻地拉着她转过身来。迎上她的目光后,宇文护笑容中带上了几分邪气。他轻抚着她的脸颊,感受着手下细嫩白滑的肌肤,心情好极了。
宇文护的手轻抚过她的脸颊后,便不由自主地摸向了她的腹部。虽然那里平坦如常,如今什么也摸不到。不过,他好像感觉到了那微弱的生命气息似的。般若的手轻轻附上他停留在她腹部的手,神情柔和极了。“你怎么来了?”
两人站了一会之后,宇文护立刻意识到现在般若可是孕妇啊,不能久站的。于是,他扶着她的手,拉着她轻轻坐下。而他自己,却没有立刻坐下,而是蹲了下来。头正好靠在般若腹部处,感受着那里传来的温暖,他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般若轻轻抚摸着他的头,看着他孩子气的动作,不由得唇角微扬。
他听了好一会,才站起身来,重新坐在了她的身边。“般若,我已经在着手安排了。不出几日,我便会对外宣布,说是她病逝了。”
“你真的要她病逝吗?”般若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询问试探之意。
宇文护岂会听不出来,“我没打算把事情做得太绝了,不过在世上眼中,清河郡主即将病亡。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
说到这里,独孤般若便想到了独孤信,“阿护,你也别把这件事想得太简单了。你那边虽然快处理好了,我这边却是千头万绪正开始呢。阿爹对你的敌意,你不是不知道。要他答应这桩婚事,恐怕是不容易。我苦思多日,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他开口才好。”
“不知道怎么开口,不好实话实说。”宇文护说得跟伽罗一模一样。
般若脸带愁绪地看着他,“阿爹对先皇有过承诺,要保护他的子孙。他这次回来,本来就是为了保护圣上,与你对抗的。他怎么可能会因为我,而答应与你化敌为友呢?”
宇文护轻轻拂去她额边散落的一缕青丝,眼神中带着缕缕温柔情丝。“你爹他对先帝有承诺誓言不假,不过,与你们相比哪个更重呢?如果你失去这个孩子,会没命呢。你这个女儿与宇文觉相比,谁会更重要一些呢?”
独孤般若立刻领会了他的意思,“不过圣上......”她还是在担心,阿爹保护圣上之心。
“般若,如果我答应你阿爹不会对付圣上,以此为条件呢?”宇文护似真非真地说着这话,让般若有些意外地看向他。他看似漫不经心,但实则话中之意隐含了他的承诺。如果是这样,或许阿爹的确会答应。毕竟,阿爹的初衷是保护圣上不受阿护所害。
只不过,般若有些怀疑地开口,“你真的肯答应,不与圣上为难?”
“我不与他为难,不见得其他人不会暗动心思。”宇文护言下之意,他不动手,有的是替他动手的人。只要日后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圣上出事与他有关,就不算违背了这个承诺。果然是个心思难测的坏蛋,般若笑着依偎进他的怀里。
两人这样抱在一起许久后,屋内响起宇文护轻轻的声音。“般若,几日不见,你好像瘦了许多。”
“还不是因为你儿子。”般若的声音中带着浅浅的撒娇意味。
随后中,宇文护轻笑,“是是是,是我不好,是我们不好让你受苦了。以后,我一定好好地补偿你。”
“阿护,宇文护,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渐渐地,屋内没声了,守在门外的春诗会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