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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睡起来，推窗往外瞧，一眼就看到花园里正在荡秋千的嫂子，以及她身后的我哥。噫，实在太扎眼了。当下就决定要去找我的姚公子，喊他娶我了。）
（这次倒是没往他办公室跑，在军部门口晃来晃去，那一条道有多少石板都快数得差不多了，才看到他的身影。在他上车之前拦住他，去拉他手）
好久没约会啦，择日不如撞日，别的应酬都推了吧，陪陪我好不好。
（是在问他，但是看向他的目光十分炽热，根本没想过他有可能会拒绝我。）

【前些日子听了消息说哪个弟弟还活着，自己就留心让人去查探这事，却又一时查不出消息来。】
【虽然面上不显，但心里到底存着事，就有些急躁，连着两回在会上发了火，底下人都收敛了等着自己这阵邪火过去。】
【坐办公室瞧了一会文书，看见个不满意的又要发火，死活被青安劝下来了，捏着眉头休息了一会，干脆起身要出去。】
【这么出去就没瞧见那好大一个的大活人，见有人过来拦自己，旁边人都只是意思意思没拦下，就皱了眉头，一瞧是她有些愣，眼神严厉得在周围人身上扫了一圈，看得他们都低了头才勉强把那股火气压下去，耐着性子装出好声好气模样来哄她】
：你怎么今天突然来了？不是和你说，要来找我就先给我打电话吗？
：等很久了？

（他一向阵仗大，但我从来没顾虑过，总归我不会想要害他，他也没什么理由害我。但我今天，不想要那么多人陪着。）
我本来也只是撞运气，再有一刻钟，你不出现，我就自己回家啦。
（是等得有点久，手都有些僵了，但心里那团火烧着，今天是决计要他给一个准确答复的）
不叫他们跟着，就你和我，一起逛逛街好吗？你还没这样陪我逛过呢。

【她神情坚定，是从不疑自己会拒绝的模样。自己只看了她片刻，取了围巾绕在她颈上，正好借这一时挡了她视线，将自己表情又压回平静沉默】
：下次不要这样了。
【伸手去将她手握一握，觉得冰凉，便朝青安一伸手，让他拿了车上备的自己的手套来。那手套她戴着自然是大，自己将袖口与她细细掖好，一边垂着眼睛慢条斯理说】
：下次我让人带你去量尺寸，放些衣帽在车上，免得急用。
【自己真要心疼时，是能俯身用心口去暖她手的。可惜眼下也不过是如此罢了。】
【站直身看一看没问题了，这才问她】
：你想去哪儿？我很久不开车了，你会不会晕车？

（我有时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像一只宠物，顺着毛捋一捋，就温驯乖巧到一点也不像那个嚣张跋扈的自己。我把这归结为自己与他差着一轮的年岁，所以我心安理得时，理所当然觉得他也应如是。）
（站他面前，裹着他的围巾，戴着他的手套，视线凝在他慢条斯理掖着袖口的手上，心想如果他开口拒绝了，那我就要跟他生气了。我还没同他生气过，他掐着我性子的爆点，总能在我生气的边缘用极尽的温柔和宠溺将我包裹。）
（就像现在。）
我不晕车，晕了也不打紧，你在呢。
（早就无条件信任他，也早就愿意把余生托付，想起自己来意）
我们往金玉良缘去。

【她不晕车，但自己其实是晕的。可这些都不重要，再多不耐烦只要念一念她姓尹，总能压下去。本想探手去拉她手腕，到底还是往下一分，拉起的是她的手。】
【牵她去副驾，青安早过去开了车门，自己让她上去又关了门，这才对青安嘱咐让他去应付接下来的酒会，然后约郑老改个时间见一面。】
【把事情都安排好，又说放他们两个小时的假，这才上了车去驾驶座，一边倒车一边恍若不经意得问她】
：你怎么想起来去那里？
【自己就算当初和致玉在一起那段时间也很少逛街，至于其他人，更没这个荣幸。寻常一夜过了，要么给钱，要么送首饰，多是青安在后头收拾首尾。因此自己只当她也是寻常邀宠一样要这要那，并不当真】
：真喜欢，下次打个电话让他们把新款都送去家里，由着你挑，那里到底乱些。

（从后视镜里看到那些日常陪侍在他身旁的人越来越小，直到消失，世界终于有了两人完全独处的时候，我觉得空气真是好极了。将手里小包搁在两个座位中间，车窗开出一条缝，透了些鲜活气进来，眉梢眼角都是自在又开怀的笑）
因为有很重要的事啊。
（没有解释太多，这样事我来做倒好像很是平常，想想这些年，的确都是我在追着他跑，追着追着，也就习惯了。）
（车到金玉良缘，不等他来开门，自己拿着包下了车，又去挽住他胳膊，仿佛赴一场宴会般庄重。店员拿来早就挑好的戒指，拉了他的手来，硬往上套）
娶我好吗？
（不是对他的客气疏离没有感觉，初时我的确懵懂，以为恋爱就是如此，可几年下来，早就明白了。那种冷静克制和从善如流，不过是因为我正好是那个适合的人。我想了很久才下了这样的决心，要拿婚姻来赌一赌，赌他会在朝夕相对里，对他的枕边人生出该有的情愫。）
（只因为，我钟意他。）
（也因为，我不怕输。）
你可以拒绝，出了这道门我就不再是你的女朋友，我也绝不会纠缠你。
但我觉得，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没有比我更合适更爱你的人，对么？
姚景叙，我不是十八岁了，我什么都懂。

【她只说是重要的事，便不再说。自己也只点点头示意听见了，再不多问。对自己而言夫妻做到这样也就够了，但对她而言，大概有所不同吧。】
【沉默着将车开到地方，她便仿佛迫不及待一样去开门。自己余光瞥见了，却也只是将自己臂弯贡献出来，由着她挽上来。】
【她有一个足以满足她意中人幻想的夫，自己有一个足够资格的联姻对象。各各满意，岂不最好？】
【该是最好。】
【自己已许久没有想过婚戒的样式，最开始是不能结，后来是不想结，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她选的样式是带着些女孩儿气的，尺寸也有些微的大。可她大概是真有些紧张，那戒指竟能卡在自己指节处。】
【身前人低头时的侧脸奇异得与多年前的记忆重合了。然而自己这次却清晰得看清了眼前这个姑娘的样子。】
【她叫尹沛君，会是自己的妻。】
【轻轻用力挣开了她的手，自己慢慢把她选的那枚戒指推到指根，然后伸手向她，掌心向上】
：另一枚呢？

（我很少紧张，但面对着他时，总会心生不由自主的怯意，说起话来大义凛然，实则我很怕他会拒绝。我的确有豁出去的勇气，也有承受最坏后果的打算，但我更憧憬有他相伴的未来。从十八岁那年与他相遇，从此我生命里再没有过旁的异性。）
（一眼万年啊。）
（提着心看他将那枚戒指推向指根，心里的雀跃溢于言表，看向他的目光灼灼，灿若星辰，一贯不含杂质。我是钟意这个人，丝毫不关他的身份地位。）
没有。
（雅面含笑，理所当然那样说）
我只付了这一枚的钱，我的戒指，要我的先生替我买。

【那种欣喜，自己并非全无所觉，只是不为所动。虽然也可感叹一句她少年心性，也可赞她情深义重，但于自己而言，都仿佛隔了什么，看得见摸不着，就温度都是冷的。】
【她既说没有，自己便朝柜台后面货员吩咐】
：将女式婚戒都拿来。
【柜台上琳琅满目一个个盒子打开，自己牵她过来一个个看】
：你觉得哪个好看？
【现在的自己，只能看见戒指的商业价值，因此也只随意看去，真正注意的是身侧人的视线。过一会捡了个她瞧得最多的拿起来，大概是小姑娘会喜欢的款式，把她手托在掌心去套那戒指，声音平静无波】
：你要喜欢，自可以开口同我要的。

（总觉得和想象不同，但他仿佛就该是这样的，我便不肯去想，转而仔细挑选起来。不是没有心仪，却想要他来替我决定，因而当他将那枚戒指取出来套我手上时，我难得去驳了他话）
那可不行，我要的和你给的怎么能一样。
（摊开来手，还将他的也一并举起来看，两枚款式大同小异，拿来做情侣戒也无可厚非。满意的看过，话锋一转）
不过，你实在憋着不肯给，我也会强行要的，比如——
（去握他戴着戒指的手，合着我的一并举到他眼前）
你几时去尹公馆提亲？我今儿可是要准话的，下一步我可是打算带你去观音庙，找算命先生给圈个黄道吉日。

【自己当年尚温柔体贴时也称不得一句良人，眼下更是如此。只是耐得下性子哄骗罢了。】
【见她果然满意，点点头朝店员吩咐】
：再仔细改一下尺寸。
【这才和她说】
：我有时候忙，未必会注意到。你莫委屈了自己便是。
【一句话混淆了是非。就算真忙，这样事是不该忘的。可自己偏把一摊事混起来说，归结于自己的忙。】
【其实就算忙，也未必想不起来。就算想得起来，又能如何。】
【由她举了两人手到眼前，视线在上头一划，又转去看了她慢慢道】
：明天我有个会要开，让青安备齐了东西，后天我过去吧。
：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真要办，那就办。自己也不在乎什么黄道吉日，只当请尊佛像回来供着，万事大吉。】

（我是自幼娇惯出来的跋扈性子，也就是对着他，因为自己喜欢而他淡淡，才能多几分耐性和小意，但也不等于会时时忍着，尤其面对的还是终身大事。）
（他仿佛事不关己的态度惹恼了我，拔下戒指扔回柜台上，金属敲击玻璃的声音十分清脆）
我不乐意后天，明天你来就来，不来就算了。吩咐青安算怎么回事，是他娶我吗？
（没因为他工作的事同他无理取闹过，每次他摆出来工作，再想要的约会我也任着他作罢。但今天，忽然就不想善解人意了。）
我想要的，我想要什么呀？哪家提亲的东西是让女孩子自己要求备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