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病〉
也许是水土不服,前两日喉咙疼也未曾在意,现在才明白病来如抽丝的道理,发烧养了三天才好。不过艾伯特的能力有目共睹,之前让我出风头也不过是想树我的威信,他能应付的来,于是好了开展工作。
饭桌上。艾伯特绅士的为我舀了一碗粥,我挑眉正想问大中午的为什么要喝粥,入口便觉十分香甜可口。粥底是熬了三个多小时的老母鸡汤,又下了大米,百合,枸杞,桂圆,枸杞,红枣等物。
我笑的揶揄道“艾伯特先生把人家王姨折腾的够呛啊。”
艾伯特当即委屈地夸张大喊“哦,我的上帝。可恶的女士,你不能这样把我说成一个万恶不赦的奴隶主!你这是诽谤!明明是王姨关心你才给你做的,和我没有关系!”
我被他的滑稽而被逗的乐不可支,却横了他一眼,调笑道“原来你不关心我啊,男朋友?”
艾伯特是一个很绅士善良的男人,有中国古代君子风范,但更加开放。因此任何人和他相处都会如沐春风感到很愉快。所以当英国政坛将我们包装成男女朋友关系使我能享受和他一样的特权时,我也并没有反对,我们之间一直都是和朋友一样,从不越雷池一步。因此并没有感觉尴尬。
艾伯特连忙举起双手做投降状“ok,ok。我关心你,特别关心,非常关心,可以了吗?我的女朋友。”
“勉强算你过关!”我哼了一声,却忍不住又笑了一会儿,艾伯特才开始利用饭间时间给我猛补。他出身贵族有很高修养,吃饭时一般不说话。可是为了给我“补课”,也只好饿着肚子算违半次规吧。
我边听大脑边飞速旋转,艾伯特的中文虽成语诗句运用的不熟练,但说专业术语可是吐字清晰字正腔圆。美国苏联势在必得,积极寻求同源交换情报,两大阵营对抗,最终虽然美国人缘增强,接交的国家比苏联要多,但还是苏联得到的情报略胜一筹,据说都是萨娜主要外交。
“你说萨娜会不会变成第二个西欧安琪?”他调笑地说。我的外号就是西欧安琪。只是那个安琪不是天使,而是妖孽的意思。用来辛辣的赞誉我“天赋异禀。”
“人家比我厉害。”没有理他的调笑,只淡淡说了一句,夹菜放到嘴里。她的神情即使微乎其微,但我还是可以看出她并没有表现出的那么单纯。她的心机辞令,不比在座的任何一个人差。
我上辈子活到三十多,这辈子又比她长三岁,神智自然不比平常少女。可她……着实很让我有危机感。敏感的直觉使我嗅到一丝阴谋的气味。
艾伯特很了解我的性格并不喜欢攀比,于是继续分析。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陈皮的名字却让我一个战栗。连忙问“你说什么?陈皮杀了苏联领事波西?”
“对。”艾伯特点点头,把他手边的清蒸虾滑推到我面上,道“陈皮代表的是日本军方,但却杀了苏联领事,苏联政坛与日本政坛本就水火不容,这件事情压不下去,一定不会放过日本。日本现在正在努力周旋。”
“陈皮为什么要杀波西?”我搁下勺子,出口沉重。他投靠日本人已经跟佛爷闹翻,又把苏联得罪,现下连日本也不容他,他的处境可谓是四面楚歌。师父……也不知道会不会出手。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陈皮为什么杀波西,陈皮只是倒斗的土夫子,又不是外交官,两人怎么会碰的面?陈皮不傻,不会轻易杀这样明显惹麻烦的人。那到底波西怎么惹怒了陈皮?
我的手指下意识地叩着桌面。脑海里默默梳理:美苏争霸苏联略胜,但美国接交国家众多怎么会被苏联抢先?美国霸权,难道会容忍苏联而不动作?可是美国悄无声息只谈风月的接交是为什么?
美国不动作,陈皮却杀了人。陈皮杀了人,日本居然没有第一时间撇清关系?是美日在施行某种不可告人的交易,还是说这一切都是巧合?
“不知道,只是据说萨娜也在其中。”艾伯特道“塔米娅,你是怎么想的?”
于是我把我的猜测告诉他。他听了紧皱眉头,说“我觉得事情不会像你说的那么简单。我觉得……”
“你觉得什么?”
“我觉得这可能是一个局。”
“什么局?”
“请君入瓮。”他调皮地眨眨眼睛。“我总觉得,美国和我们从一开始目的就不一样。”
我叹了声气“我觉得萨娜那姑娘也不简单。”
“自然。”艾伯特笑“你和她同是谈判桌上年纪最小的,同是精通心理,同是女孩子,肯定斗起来有意思!”
我没好气地瞪她“你以为斗鸡呐?”
艾伯特笑的前仰后合,我却陷入沉思……突然,管家罗恩在门外请示“艾伯特先生,塔米娅女士,重庆政府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