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书接十二回)
那杨府的人下马禀告道,“少爷,昨日夜里夫人晕倒见了红,因不知您回来路上须花费多久,冬曲姑娘让小的连夜赶路来知会您……”
天已大亮,杨坚闻言眼前却几乎一黑,他的心仿佛是要沉入茫茫黑暗之中,几乎是没有任何犹疑地跨上马一骑绝尘而去。
他三步并作两步闯进院子,那些个侍女端着一盆盆血水鱼贯而出,可以想见房间里头的情景该是多么触目惊心。
杨坚待将冲进去,却被管家拦住,“少爷,这时候您不能进去,男子不能进产房是祖祖辈辈留下来的规矩,夫人吩咐过了……”
杨坚一开始哪里肯听,后来听到“夫人吩咐……”这句,他只好无奈忍下冲动,急得在房间外来回踱步。
伽罗从未经历过这样的痛楚,像是被钝刀一寸寸割在她心头似的。从昨天破了羊水到现在,孩子还没出来,稳婆唤她再用力些,她却已连半分力气也使不出。
她意识涣散,只强撑着交代,“冬曲……若是我不行了……你一定要记得……让稳婆先保住孩子……”
冬曲使劲摇头为她鼓劲,”姑娘,你别乱想,再加把劲,孩子很快就出来了!”
……
“少爷,适才夫人说一旦出了什么状况,是保小不保大,这……老奴不敢擅自拿主意啊!”其中一个稳婆着实为难只得出来问询杨坚。
杨坚斩钉截铁道,“什么保小不保大?你们行事一切都必须以夫人安危为先,知道吗!”
忽地房间里隐约几声惊呼,“不好,夫人晕过去了……”
杨坚不管不顾地撞开门跑进去,坐在榻边握住她的手,“伽罗,伽罗,别吓我,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在这里……”
伽罗手指微动了一动,模糊中似乎看见了杨坚,“阿坚……”
强烈而熟悉的阵痛再一次袭来,她蹙眉低呼出来,手上的力度加大,杨坚纵然被掐得青一块紫一块也咬紧了牙关不出声。
不知过了多久,婴儿的啼哭终于传出,稳婆仔细将孩子身上血痕擦净包好报喜讯,“恭喜少爷,夫人生了个大胖小子!”
杨坚抱在怀里边哄着边给伽罗看,“伽罗你看,这就是我们的阿勇。”
“我觉着……阿勇像你比较多些……”
杨坚不无自豪,“那多好啊,长得像我,将来长大了玉树临风一表人才。”
伽罗久久没有回答,杨坚定睛一看原是她疲惫得睡下了。
他轻轻吻了她的额头,为她盖好被褥。
伽罗,你辛苦了。以后,我绝对会加倍地对你好,让你每一日都要比其他任何女子更加幸福。